《流放文女配气人日常》林果冻

34、第34章

　　翌日，于子鸳装好吃食，在客栈等卫风，却没有想到等来了卫渊。

　　“卫将军，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意外，这位不是应该很忙很忙很忙吗？

　　卫风趁机：“我家公子给姐姐带来一个消息，很重要的消息。”

　　很重要的消息？

　　于子鸳一愣，想象不出卫渊能为她带来什么重要的消息。

　　卫渊也不拖泥带水，直接道：“昨天卫所接到消息，皇上殡天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于子鸳摇摇头：“不知道。”

　　皇上本来身体就不好，否则也不会利用病重挖下坑，把一些皇子和大臣们都算计了一通。两月前，又被三皇子在北部的事情一刺激，病情就加重了，所以不过两个月，就去世了。

　　卫渊道：“皇上去世，新皇登基。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到时候会大赦天下，出去重刑犯，一般因为家人获罪被连坐流放的，本身没有罪的，都能被大赦到。你去服役所的时候同你家人说一说，叫他们这几个月里不好出事。熬到新皇登基，应该能脱籍。”

　　这……这消息把于子鸳惊呆了，难道说小说里的女主是因为这个脱籍的？

　　但想来也可能是的，不然于家这么多人的脱籍银子，女主怎么拿得出来。

　　于子鸳猜对了，小说，于家人的确是因此脱籍的，但是小说里皇帝没有被三皇子刺激到，所以没有死的那么早，而于家人脱籍，怎么也没有那么早了。

　　“谢谢卫将军。”不管怎么说，这的确是个好消息，于子鸳想到最晚到年底，于家人就能脱籍了，她心里也高兴。“真是太感谢卫将军了。”她忍不住，又说了句感谢的话。

　　“不必客气。”卫渊这话，原本也可以由卫风来传，他今日来，还有一事，“你大嫂的事情我也听卫风了，你还有两个妹妹再乐坊，可要我去招呼一声？”

　　“不用了，谢谢将军。”这件事让于子鸳很为难，如果是别人的剧情，她可能会感谢卫渊，但是女主的剧情，她却不想让委员去插手，万一坏了女主的命定剧情呢？要知道小说里的每个剧情，对女主肯定有一定意义的，所以还是算了。再者，再过几个月他们也会出来。

　　但是说到这个，于子鸳有个想法：“将军，关于女流放犯的事情，我有一个提议，行不行得通，将军听一听便可。”

　　卫渊点点头：“请说。”

　　于子鸳既然提了这个口，自然也不会犹豫：“卫将军，服役所的女子如果能挣钱，是不是比……比给人洗衣服，比做营妓，比进乐坊供男人欣赏来的更有意义？”

　　卫渊不知她这话的目的，但也知这话肯定是和之前于大奶奶进营里的事情有关。且不管什么原因，他如实道：“我虽不知别的男人怎么想，但于我而言，于整个卫所而言，确实如此。”毕竟给洗衣服不挣钱，在营里当营妓是恩客给钱，乐坊的女子虽然能保持清白之身，但奏乐跳舞也是供人玩个乐子的，乐坊自然也是不挣钱的。两相比较，卫渊更喜欢挣钱。

　　于子鸳便趁机道：“那如果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服役所的大多数女子能挣钱，服役所能让女犯人自由选择去处吗？”她没有说让所有女子去挣这个钱，因为她并知道，并不是所有女子都愿意去吃这个苦的。而且，如果强迫所有女子都去，那么服役所里突然没了营妓和乐坊，估计很多将士会不乐意，如此，恐怕她的主意也没有结果了。

　　卫渊听到这里来了兴趣：“你若是有这个法子，我可以向上头提一提。”

　　于子鸳朝着他会心一笑，本就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时非常明亮，看着他的时候，仿佛眼里有了星星。毫无疑问，于子鸳是高兴的。古代女子苦，家里犯了事的被连坐的女子更苦，卫渊能愿意帮这个忙，从而体现了他对女子的某些尊重，而不是一味的贬低女子，所以于子鸳很高兴。

　　看着她突然灿烂的笑容，卫渊的眼神微闪，他不知自己的这句话何以让她这般高兴。

　　于子鸳接着道：“在服役所可以城里一个刺绣坊，可以安排服役所的女子去刺绣坊里，我想，女子的刺绣肯定是比洗衣服挣钱的，也肯定比在营里供男人玩乐挣钱的。”古代女子，多数会刺绣，且还拿得出手，虽然不比大家的刺绣挣钱，但是古代有很多女子的一手女红可以养起一个家。当初，于子鸳说于大奶奶有一技之长，说的就是刺绣。

　　于大奶奶的刺绣很好，在原主的记忆里，于大奶奶嫁给于大郎前后，都亲手做过不少的东西给原主。

　　“刺绣坊不仅仅是刺绣，还可以做衣服，衣服可以拿给成衣店回收，我觉得无尽其中，才能体现一个人的价值，才能体现我朝的用人本领。一个好的将领，可以不会打仗，但必须会用人。卫将军，您觉得呢？”

　　卫渊看着于子鸳的眼神，渐渐的深邃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虽然他从小接触的女子很好，但是他知道，于子鸳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初见时，情况尴尬，她虽然害怕，眼里却带着坚定和勇敢。情急之下，还能用解手来搪塞衙役，甚至褪下外裤的时候，十分果敢。

　　他放她回去的时候，她也好不犹豫，转身便回去了，且毫不畏惧的去了衙门。再见时，他把邱侯府世子夫人的信给了她，她从容又淡定。

　　而现在，还能以利益还说服他为女子求一个护身之所。

　　毫不怀疑，如果服役所城里了刺绣坊，对半数以上的女子而言，是一种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说她大公无私？自然不是的。说她冷血无情，且转而又晓以大义。

　　“我若是如此做了，估计卫所有八成以上的人会看我不顺眼。”卫渊道，“虽然刺绣坊的利益归于卫所，但是说句难听的话，本来乐坊和营妓是供卫所那些将士玩乐的，如果城里了刺绣坊，那么他们的乐子减少了，不然会不高兴，届时，又该如何？”

　　于子鸳毫无疑问道：“军队戒律严明，将士们本就不该去寻乐子，万一寻乐子耽误了要事怎么办？当然了，妻子不在身边，有些男人身体寂寞了，那就让他们的妻子在身边啊。”

　　“嗯哼……”卫渊用拳抵着嘴，假意咳嗽了一声。听听她说的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什么妻子不在身边，有些男人的身体寂寞了……这是她一个女子能说的话吗？但是……为什么他又忍不住想笑。“将士们来自五湖四海，如何让他们的妻子在身边？”

　　“随军。”于子鸳道。她想起了六七十年代的军律，改了改道，“但凡将士从军几年以上的，家中妻儿有随军资格。”

　　“随军？”这话很有意思。卫渊思索着这两个字。

　　“妻儿在身边了，他们打仗的时候也更加安心了。有些人从军好几年了，也不知家中情况，怕是思念的很。如果卫所能解决他们的这个问题，我相信很多人感激的。”于子鸳见卫渊双眼炽热的看着自己，她稍稍移开视线，“当然，我一介女子，可能想的太简单了，还请卫将军原谅我的夸夸其谈。”

　　“不，你今日这番话很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我会考虑的。”卫渊认真道的确会考虑的。不过这件事，不该由他出面向卫所的上司提起。服役所里城里刺绣坊，该是所有服役所的事情，而不是他们北地服役所的事情，既然是全国服役所的事情，自然由一国之君来提起。

　　卫渊此番去了一趟京城，不仅仅是升职了正四品都指挥佥事那么简单，他和太子相识，也有了一番不错的机缘。

　　所以这件事，如果他偷偷上奏太子，由太子来决定，事情就不一样了。而且，服役所城里刺绣坊，刺绣坊挣的钱用以卫所，也等于是用以朝廷。毕竟卫所的开支都来之朝廷。如此一来，刺绣坊为卫所提供了开□□么朝廷也能省下一笔钱了，对太子……不，对新皇而言，这是好事。

　　至于随军这个事情，他也可以好好的计划一下。

　　只是，这件事不易现在提。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于家如果没有离开，会被大赦。但如果现在提起了，新皇登基，取消了大赦天下，改为服役所里成立刺绣坊，那于家的家眷就没办法脱籍了。

　　她看似精明，却又考虑的不够仔细。应该是被于大奶奶的事情刺激的，所以没有考虑周到。

　　“多谢卫将军，卫将军，你真是个好人。”于子鸳不吝啬夸。

　　噗嗤……卫渊笑出声，他有心情的问道：“如果我不考虑这件事，那我是不是坏人了？”

　　于子鸳一愣，没有想到他会说这句话，她道：“自然不是的。”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了，“卫将军，我有个疑惑，一直找不到机会问将军，今日将军来了，可否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