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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活着 ...

  •   封闭空间里,一张红木桌子、一把塑料椅子,除此之外,就剩了一张床和躺在床上的人。

      此人面色发白,头发因为过长紧贴在满是汗津的头上,面容苍白无力,脸颊却有不正常的焦红,眉毛紧锁,脸上满是胡渣,衣物凌乱破旧,脚底只有一条潮湿破旧的棉被。

      斑驳陈旧的老木门被推开,一人悄步走近探头,粗糙黑硬的手掌贴在年轻人的额头上,叹了口气生怕吵醒他,赶紧快步走出房间。

      “怎么样?他爹,孩子好点了吗?”门外等候的女人焦急的问。

      “别急别急,我摸着头还有点烧,你别去地里了,留在家照顾好川子”男人宽厚的肩膀塌了下来,细细叮嘱婆娘。

      “那地里咋办?你一个人能干完?”女人纠结犹豫着。

      “没事,我慢慢干,你把娃看好”说完拿起门口放着的镰刀疾步出门。

      “你慢点! 我晌午给你送水! ”

      屋里,川子逐渐转醒。

      眼皮沉重的像灌满水的大水缸,干涩酸痛,慢慢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看见石灰铺的房顶,蜘蛛网零星挂在墙上,许桦以为睡模糊了,揉了揉眼睛,碰到额角的痛处“嘶”,没撑住身体的疲惫再次睡了过去。

      嘴边温热的鸡汤唤醒了少年,香气四溢扑鼻而来,只觉得精神都开始慢慢恢复,四肢变得有力。

      “川子,川子,醒醒,来喝鸡汤了,补补元气”川子娘李桂香坐在床边,端了一碗鸡汤,轻轻摸着儿子的额头。

      “咳,咳咳咳,娘?娘!是你吗?”许烨,如今的川子来不及顾及自己的身体,抓住李桂香的手反复确认。

      “哎哎哎,这孩子,咋滴?连你娘也不认识了?你这浑身伤的回来我还没问你,赶紧把汤喝了,还等着去地里,你给我在家看门,等你爹回来再说”原本的怜惜心疼在看到儿子活力满满的醒来时消失殆尽,西北婆娘的爽朗泼辣一下子凸显出来。

      “哎,好嘞,娘你快去”原想一口喝尽,那晓得身体躺的时间太久没有丝毫力气,只能拿着汤匙一口一口的喝完。

      看见儿子没事,川子娘就放心了,打扫完厨房,拎着篮子装着白糖水,赶着去地里帮男人忙,五亩多的麦子可不好收。

      许大树乘着清晨的凉风一刻都不敢停歇,手编的草帽掉在一旁的麦梗上,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佝偻着背,一下一下割着麦子,不快却仔细。

      李桂香远远的喊男人喝水:“川子他爹,歇一歇吧,喝点水,我来接你的班!”

      “你咋来了?川子呢?咋样了?”许大树抹了把汗,大声问道。

      “没事了,川子醒了!快来喝水!”李桂香干脆拎起水壶离开苹果地。

      “那就好,那就好,也不知道这小子干啥了?弄得一身伤,得好好收拾收拾,都是你惯的!”

      “什么叫我惯的?娘当时去世的时候可是让我护着她孙子的,你还想怎么着……”

      许烨等着娘关上门,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松了一口气,支棱起身体却酸痛不已,感觉腿上火辣辣的疼,揭开李桂香自己缝的粗布裤子,几条红痕赫然其上,有严重的皮开肉绽,透过李桂香包扎好的纱布隐隐露出血迹。

      许烨怔住了,手轻轻的附上去,“嘶!”,疼痛强制大脑开机,他想起来了,是大一学期末遭遇学姐表白被她的追求者打的,在回家的大巴车上被拖下车,一顿暴打加警告,许烨当时晕了过去,醒来时已经被村子里的一个伯伯送回家了,年少气盛的许烨只觉得屈辱,埋怨父母无能,现在的许烨满眼是对父母的痛惜,以及深入骨髓的后悔。

      慢慢挪动左腿踏在地上,右脚落地作为支撑点,双眼四望,小木板床头就放了一只树干做的简易拐杖,上面绕了几圈旧衣服,可能是李桂香缠上护一下儿子胳膊肘的。

      跨出屋子,一个不大的房子,坐北朝南的主屋,泥土斑驳,房顶许大树经常修缮,倒是不漏水,就是难看的要紧,乱七八糟的塑料布一层一层的铺在上面,把原本的茅草房顶盖住。

      东面是牲畜房,角落里堆积着农用器具,原本养猪的圈里住着几只鸡,去年养好的三头猪全部卖了作为许烨的学费和生活费,后面又断断续续的卖了老黄牛和牛犊子,如今的牲畜房里就只剩下几只鸡留着下蛋卖钱。

      西面的敞口庭房放着架子车和塑料袋化肥袋,院子没有用水泥或者砖石铺过,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下脚都难。

      四周是泥土筑的围墙,高低起伏,长满里小草小花。

      门是许大树自己做的木门,时间久了咯吱咯吱响的愈发厉害,仔细看还有被拆过的痕迹,是许烨高三回家的一段时间,许大树拆了以免影响儿子学习。

      农忙时节,顾不上收拾,李桂香还要照顾受伤的儿子,更加没什么心情了,院子是许大树收拾的,不算整齐,但胜在干净,杂草什么的没有踪迹,许大树心里烦闷的时候就喜欢拔草。

      仔细看过家里的每一个角落,许烨飘忽的心忽然落在了实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活在记忆里的家。

      慢慢适应拐杖,许烨用起来还有几分灵活的样子,一瘸一拐的走出木门,来到后山脚下的菜地里,学厨几年培养了他对食材的喜爱,后山这块菜地是特地开垦出来种一些家里所需和走上一晚的路程卖给乡里的。

      后山这块地也不知道怎么滴,土质肥沃,但是种一些粮食作物黄的黄,倒的倒,只有家里常吃的蔬菜种上郁郁葱葱,生吃还有几分爽口,丝毫不见涩苦。

      正值晌午,太阳不是很大,村里所有能掂的动镰刀的都去帮忙干活了,后山这块没什么人,许烨丢下拐杖,慢慢坐在地上,摸着湿润的土地,又触了触鲜嫩的白菜,手还未离开菜叶,“滋……系统启动,正在扫描,扫描进度0.1%……正在加载中”

      “???系统?加载?”

      无人回话,脑子里就像是从未存在过这样的东西,许烨晃晃脑袋,可能是睡的太久脑子没清醒过来。

      注意力再次回到地里鲜翠欲滴的各种青菜上,揪一把小白菜,摸索几个菠菜叶子,摘一个鲜红的西红柿,捡个大的青椒摘点,别的都在地里头,许烨这副残败的身躯也进不去,也不奢望,用衣服兜住,捡起拐杖慢慢站起来,溜达着回家,为父母做一餐。

      西北人都爱吃面食,绝大多数人对一碗筋道爽口的面是毫无抵抗力的,许烨今天做的便是师傅为一位西北客人做的揪面片。

      揉面时面粉与水的比例最是重要,家里人少,但农忙时节谁不是饭量大增。

      许烨用平时吃饭用的瓷碗舀了足足两碗面粉,温水和面,慢慢的加入温水,随时感受面团的软硬。洗干净手,将面粉与水充分糅合在一起,直至面团表面光滑且面盆无残留面粉,手上无面粉即可,面团放在盆里,扣上小盆,静置饧面,这样可以让面团有延展性,更加柔韧。

      重新净手,在老水缸上磨刀准备。西红柿顶端开十字刀口,热水烫过去皮切块;菠菜两遍洗过切段备用,大案板上剩下的小葱切成小节,许烨将这三种放在一个碗里备用;另外点着灶火热油下锅炒鸡蛋,鸡蛋得是打好放在碗里打散开来,放上今年新摘得花椒磨好的花椒面,盐,增味,想炒嫩一点可以在鸡蛋液里加些许开水。

      鸡蛋炒成碎块,加入备菜,撒一些花椒,盐,姜粉,翻炒均匀盛出。

      许烨停手,爹娘都不见回家,估计还在地里忙活,面出锅便不能耽搁,还是先去地里找找爹娘。

      田间地头,酷暑难当,翠绿的柳树枝条都有些发蔫,许烨估摸着娘早上拿出去的水怕是不多了,暖壶摇一摇还有半壶,直接舀了几勺白糖和茶叶放进去,使劲摇匀,这才提着下地去。

      乡间小路没有歌词里唱的那么好,幽静有,蚊虫也是少不了,而且小路不平,坑坑洼洼的石头砖块,对于许烨的腿不大友好,回到梦想中的喜悦冲淡了不少,但许烨心情愉快,高高兴兴的拎着暖壶,瘸着腿走到了地头。

      路上时不时有伯伯叔叔务农回家,赶着鸡追着鹅,从这头赶到那头,急得满头大汗,还急急忙忙的招呼许烨务必来家里耍耍。

      满是人间烟火气。

      有淘气的小子打闹回家看见许烨,上来搀扶问候。

      这就要说许烨的辈分了,许烨爷爷结婚晚,独子许大树,许大树当年为了给老太太看病辍学打工,终究没留住母亲,在外闯荡惯了见惯人情世故,许大树带着一身泥瓦工的好本事赡养父亲,娶了李桂香,那年已近30岁。

      村子里多少沾亲带故,村里许多人辈分都比许烨晚,喊许烨爷爷的人都有了孩子,时而碰见一个大汉都要叫许烨一声叔或者哥。

      许烨本是爱玩的少年,保持成绩优秀的同时上山爬树无所不能,惹得村子里的小孩一到暑假就跟在许烨屁股后面喊着“爷爷” “叔叔”,心里对许烨崇拜的不得了。

      “川子娃,几时回来的?这腿怎么了?我们院子里梨树好了,来摘一点回家吃,你娘他们还在地里,要不要我给你叫一下?”许烨正努力回忆自己家地在哪里的时候,突然一个大婶站起身问。

      努力辨认之后在浅薄的记忆里找到称呼,“大伯娘,我给送水去,能行,我今天下午过来吃梨,您这是收豆子呢?”

      大伯娘手里还抓着一把豆茎,“哎,对,真孝顺啊,快来给你装点豇豆回家熬米汤喝”,从笼里揽出一些装在塑料袋里,快步走出递给许烨。

      许大树李桂香听着声音早就跑出地里了,许烨一转头就是父亲仍然刚毅坚韧的脸庞,头发黝黑,只在眼角有一些细小的皱纹,生活没有将父亲压垮,他还是那副模样,许烨的泪水快要忍不住了,只能低下头假装看脚。

      许爹许娘对视一眼,儿子这是受了委屈了。

      李桂香疾走两步,撇下镰刀,接过暖壶,训许烨:“你腿还没好全,自己不知道啊,娘等会儿回家做饭,别急,快啊,他爹,来搀着。”

      许大树也站在许烨身旁,拍了拍肩膀,“好啊你,敢打架了是吧?走,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烨忍住眼眶中的泪花,用力点了点头,“嗯嗯!”

      “他爹,你搀着儿子,我从地里穿回去,还有篮子没拿,这些个东西都给我吧”川子娘看着这父子两的样子埋汰得很,口不对心的赶他们走。

      被推着走了几步,许大树憨憨的摸了下后脑勺,自从儿子上大学一年多没有回家,也不联系,今年回家满身是伤,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用力的拍了一下儿子。

      “走,愣着干啥?回去给你娘帮忙,东西都拿上,算了,忘了你……”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叹了口气,几步回去拿上东西。

      许烨被拍的一下生疼,却格外温暖,回头看着许大树高大伟岸的身影。

      “爹,我今儿做好饭喽,回家尝尝我的手艺”说完就迟疑了,怎么解释手艺是个问题。

      大老粗许大树可想不到这一层,“好嘞!走着!“

      “慢点慢点,爹搀着你吧?”

      “不用了,爹,我都这么大了,你快走你的,我就在后面慢慢走”

      暖阳下,两道身影逐渐合为一道,渐行渐远,拉长了身影与时光。

      川子娘脚程快,等到许大树领着儿子回家,李桂香已经开始磨镰刀刃了,沾水打湿,磨刀石上手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熟手。村子里的女人个个能顶男人用,一旦有什么工地上要人就是大老爷们争着去,女人们留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庄稼,担负起男人的那部分活。

      眼瞅着许烨瘸着腿进了厨房,李桂香忙喊:“川子!锅里没饭了!娘这就回来做,别着急。”

      说完斜了许大树一眼,“看着作甚!赶紧来磨刃,”声音压低,“你等会儿和儿子好好说说,听着没?!”

      衣袖一挽,洗手准备做饭,心里盘算着做什么好。

      “哎?哎!儿子不是做饭……”许大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晃了晃脑袋就蹲下磨刃去了,心大的不行。

      厨房里的川子娘愣在原地了,这,这都是谁做的?还真有田螺姑娘?烧了哪辈子的高香了?这菜可真香呐,面也好,就是儿子做什么呢?

      这么想着就这么问了,“川子,你烧火干啥?”嗬,这是让香糊涂了。

      许烨倒是没想那么多,“娘,我做点揪面片吃,您出去歇歇吧,我来做就行,让您尝尝儿子手艺。”边说边推着李桂香走出厨房,按坐在门口的木椅上。

      许烨手头还有一大堆事没做,顾不得父母的谈话,完全没想到他们的思维完全走歪。

      “他爹,你说咱川子啥时候回做饭了?他是不是在外面受什么委屈了?”李桂香特地压低声音问许大树。

      “哈哈哈,你还真能想,能有什么事?”许大树大声笑出来,遭了李桂香一巴掌打在脊背上,瞬间老实下来。

      “给我好好说!”

      “那那……那,咱吃饭的时候问问?”小心翼翼,熟练如斯。

      “你就是个大老粗,要你有啥用?赶紧磨刀!我去看看地里菜要不要浇点水!”李桂香想必也是无奈了,戴着草帽背着手走远。

      远远的还有许大树的嘀咕声,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还打俺。

      许烨先将锅点着,电壶里就剩一点水了,可能不够下午喝。

      醒好的面团较之前多了些柔软,许烨洗手擦干,揉面上劲,增加韧性。大概揉了10分钟左右,感觉面团完全和好,擀面杖上场。

      慢慢擀开,许烨又端过来油碗,先将面皮切成长条,抹上油防止粘连。手速加快,逐个擀开,揪扯面片放入滚烫热水锅,许烨属于练过的,天然手速加成,技巧灵活,揪面片没有一个是粘在一起的。

      因为面片突然闯入而沉寂的开水开始转而沸腾,下入炒好的烩菜,花花绿绿,颜□□人好看,原本清汤寡水的面片更增几分活力,油汪汪的汤水搁在碗底,揪面片时不时来几片,这饭就成了,喜欢重口的再放点辣椒盐,喜欢清淡的就这样吃也是爽口香滑,家常快手菜搞定。

      “爹,娘,回来吃饭了!”许烨将饭盛再碗里,家里都是大海碗,别看做了许多面,也就五六碗,许大树两人只可添一碗,实在不行只能重新添菜。

      “好嘞!你娘去看菜地了,咱们先吃。”看着就鲜亮的揪面片牢牢吸引住许大树的目光,迫不及待奔向……洗脸盆,洗过手这才坐上桌子。

      “放屁,许大树,你就光想着吃!”还没走进院子的李桂香听着就来气,但是一看见儿子做的饭就熄火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还是先吃吧!

      吸溜吸溜,被刚出锅的面片烫的舌头疼还是不肯放下筷子歇一歇,连面带菜一口咬下去,迫不及待的咽下去,最后一口气喝完汤,舒服!一不留意就呼噜两大碗,早上没吃光的黄瓜菜也就着吃的干净,许烨一筷子一筷子的吃,急不得,吃一大碗就撑得慌。

      三个人几乎同时吃完,不同只是饭量而已,都挺着大肚子回味。

      “儿子,好手艺!咱们明天吃什么?”

      李桂香这才想起饭前和男人说过什么,但是吃饱喝足不想动,连白眼都懒得翻,只是瞥了一眼许大树。

      许大树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是,婆娘没骂我!嘿嘿笑了两声。

      李桂香气到自闭,手上用劲,一巴掌打在脖子上,气咻咻回堂屋休息了。

      许烨忍不住笑声,边忍笑边问,“爹你想吃什么?咱们明天时间充足,想吃啥做啥”

      “嘿嘿,那就好,你看地里有啥就做啥,小心你的腿,咱们不吃都能行”犹豫了一下说到。

      许烨点头,看着父亲笑的开心。

      “儿子,做的好!是这个,比你娘做的还好吃!”许大树还是没忍住,悄悄贴在许烨耳朵旁说道,右手捉筷,左手比着大拇指。

      “许大树!你干什么呢?出去干活了!天快黑了你看不见呐?就知道吃?”川子娘趴在窗户边大声问。

      “你也吃了两碗呢,咱们俩还不一定谁吃得多呢?”川子爹慢悠悠放下筷子,就着馒头吃完最后一口菜,快步提起篮子和镰刀走出院子,低声回应道。

      “你说什么?!许大树!老娘捶死你!”川子娘的耳朵可亮着呢,紧跟在许大树后面准备收拾不听话的男人。

      ……

      村间小路上来来往往上地干活的人笑出了声,大家瞎起哄“打他,川子娘!” ,这对夫妻就是对活宝,年少时不相让,老了老了还是这么闹腾。

      过路的老人看着看着都多出了几分神采。

      看着自己做的食物被吃完对厨师来说就是最大的赞赏,空荡荡的盘子和碗让许烨再次笑开。

      接上自来水开始洗碗,顺便做个厨房大扫除,清点一下调味料,平板上还有买回来的云南白药,将这些走错地方的东西分类放好,已经下午六点。

      天色近晚,黄昏已至。

      小路上时不时跑过几个放学回家的小孩嬉闹,大的带着小的或者各自分开玩都有,其中几个高个的大男孩笑着扑过来抱住许烨,疯小子般的窜进许烨怀里,许烨大手挨个揉头,没一会儿几个鸡窝头新鲜出炉。

      “许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许哥,你去我们学校转转嘛?老师天天念叨你” “对,老莫老说你考得好,我们要好好学习,和你考得一样好才行” ……“对啊对啊,许哥我们好想你”最后一个年龄最小的弟弟抱住许烨胳膊说着。

      空气静了一瞬。

      好面子的男孩们挤开爱说“大实话”的弟弟,开始新一轮热情的问候,外面的生活对他们来说也很有吸引力,“许哥,外面的大学好不好?作业多不多?是不是还有霓虹灯?“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一双双充满探知欲的眼睛盯着许烨。

      许烨看着这些和他当年一般的孩子,只希望有他的微末帮助让他们少走一段弯路,“外面也挺好的,房子就像书里写的一样,又高又大,都是高楼大厦……”

      不知不觉中所有孩子都围在许烨身边,或坐或站,一两岁的小孩也被许烨口中的糖葫芦,雪糕,绿豆糕,云片糕,汽水……吸引的直流口水。

      大人们干完农活回家找孩子就发现了这一大群孩子,可是笑得不行,小矮子在梦里还被口水糊了一脸。

  •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作者又来了,这次是慢慢更新了,大纲基本有点雏形,快来收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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