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打了[文豪野犬]》禾息宁

45、不想你不在

　　从惊魂古塔下来，两人又去了餐厅解决晚饭，虽然现在只是下午四点。

　　餐厅设计偏向中世纪欧洲风，灯光环境偏向明调，让人看着心情舒畅，好似困乏都能被缓解不少。
　　在点完菜品后，太宰治举着相机，自作主张给他‘咔擦’拍了好几张照片，角度随意。

　　“行了，你拍照这么难看，就不要再折腾了。”中原中也没好气出声，给他递来一杯倒好的柠檬水。

　　太宰治闻言，只好放下相机，“可是拍照难看难道不是要靠多多拍照才能提升吗？”

　　“所以说，我就是你成功路上的小白鼠吗？”

　　“不是哦，是绊脚石。”

　　“……”

　　太宰治笑了笑，“毕竟我只会拍你一个人，但你总说我拍不好，所以我就只好栽在你身上了，还说不是绊脚石吗？”

　　“！”

　　今天已经不记得是多少次的情话攻陷了，中原中也别过脸，耳根微红，装作没听到他的话而喝起手中的柠檬水。恋爱就是附带解锁情话功能吗？不然这个人怎么这么会。

　　见他是不好意思，太宰治也没有得寸进尺地继续调戏，免得这人又暴躁地乱咬人。

　　拿着吸管，太宰治轻轻喝了一口柠檬水，有些酸，但咂巴回味后，又多了丝丝甜意。

　　“你说，海底两万里是不是潜水到深海里面看鲨鱼？”太宰治突发奇想，抬着一双鸢色眼眸看他。

　　中原中也眉头微皱，“不是啦，你在想什么，我们看到的顶多是水里的人工景观。”

　　“啊……”太宰治拖长声音，有些失望地捧起脸，“我还以为可以沉入海底，然后看到可爱的小鲨鱼，它们的牙齿这么尖，咬在身上肯定很痛吧？不知道待在潜水艇里面，会不会有失重的窒息感呢？”

　　听到这里，中原中也看他的眼神才越来越不对劲，因为他脑海瞬间闪过了两幅画面，第一个是秋游时太宰怀里抱着《完全自杀手册》跟他说话的样子，第二个是医生告诉他们太宰有自残倾向。

　　他突然有些不安，心突突地跳着。可是面前的太宰治一点也没表现出任何倾颓的样子，反而目光平静，微微勾唇的样子更显得几分漫不经心。好像他并没有说什么让人感到奇怪的话，他只是简单地述说着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仅此而已。

　　中原中也嗫嚅嘴唇，有些试探：“……你希望如此？”

　　“不。”太宰治看着他，眼睛泛着细碎的光芒，那是灯的照映。

　　“我害怕疼痛，也讨厌窒息。”

　　中原中也微微一怔，还没想好该说些什么，却先听到他笑了一声，目光戏谑，带着明晃晃的促狭意思，“看到中也的样子，总以为你想跟我殉情呢。”

　　“闭嘴！”中原中也回过神，夹了一块开胃菜强塞进他的嘴里，面色不算太好，“虽然我之前常常打你骂你、咒你，但是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很宝贵的，所以我不允许你总是用不在意的态度说出这些话，而且……”

　　中原中也顿了顿，垂下握着筷子之后，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口吻认真道：“我不想你不在了，懂吗？”

　　在这么温馨的地方却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他们也实在是没谁了。太宰治无奈地勾唇笑笑，并没想到中原中也会这么认真回答他的话，以至于他在听完后，不禁心神微漾，有种奇异的感觉。

　　最后话题是在服务员端菜上来而结束的，两人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恍若没有烦恼。

　　吃饱之后他们去玩了「海底两万里」，并不是太宰治想象中的坐在潜水艇里面深入海底探险，而是如中原中也所说一般，坐在潜水艇里面水里的人工景观。里面有彩灯，有歌声，有玩偶，还有奇形怪状的石头贝壳。

　　太宰治看到水的气泡，它们向上漂浮，如同可乐气泡一般在上下晃动后就炸开了。他看到之后，暗暗惊奇一声，然后指着这块问他这里是不是全息世界。中原中也嫌弃地看了一眼过来，说这是真的水。

　　潜水艇在水中前行，五颜六色的灯光打着旋似地探照，太宰治就站在他背后，在周围落入黑暗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抱住他。
　　中原中也心里一惊，抬手覆在他上面，却没挣开，因为他听到太宰治说：“中也，你摇摇头。”
　　并不知道太宰治为什么要让他摇摇头，只是听到他的话后，中原中也的注意力瞬间从腰间抽离里，连摇头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

　　太宰治将自己的下颌抵在他的肩头上，低笑声落入耳畔，仿佛被人用羽毛轻扫一般的酥麻。

　　“听到了吗？浪的声音。”

　　中原中也：“……”
　　很好，他现在一点也没被撩到。

　　从「海底两万里」离开之后，天色已经暗了，晚霞潋滟，如油画一般，将天空当作画板浸染。太宰治跟他悄悄勾手指，带他进了一家专售伴手礼的主题店。

　　“中也想当我的狗狗还是猫猫，还是小兔几呢？”太宰治拿了三个动物耳朵发箍过来，眼睛晶晶亮着。
　　中原中也看都没看，直接将发箍连人都推远了，“我要当你男朋友。”
　　太宰治顿时愣在原地，脸色都红了，“中也！”

　　中原中也见状，心情大好地翘了翘唇角，扳回一城！
　　跟一个人比不要脸，那就是要比他更加不要脸——

　　最后太宰治买了米老鼠发箍，大晚上还会发光的那种，他把这个给了中原中也带，而自己带的是白猫耳朵。
　　但中原中也问为什么的时候，太宰治盯着他的眼睛笑嘻嘻道：“猫吃老鼠，我吃你。”

　　夜晚八点是园区的烟火表演，俩人却没有去，而是跑到了恋爱博物馆。中原中也嫌弃太宰治的瞎矫情与恋爱脑，太宰治反驳中原中也不解风情与铁石心肠。

　　“这是时光胶囊，中也有什么要对我说的，都可以写进里面哦～”太宰治说着，就把信纸和胶囊似地东西递到他手中。
　　中原中也接过，心想这就不是长得奇怪的信封吗，还时光胶囊。
　　太宰治：“想什么时候寄给我，就在上面写个准确时间～”

　　摊开信纸，中原中也转着笔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要说些什么，毕竟自己跟太宰治这种瞎矫情的不一样，他心里面并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不解风情算是说对了。抬眸看过去，发现坐在对面的太宰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版，但没看清写些什么，视线就被手背阻挡了。

　　“中也好狡猾，这个是不能偷看的～”太宰治看着他，眼神似笑非笑。
　　中原中也见状，顿时不屑地嘁了一声，“我才没有偷看呢。”
　　“最好这样～”

　　听到这语气，中原中也哼哼一声，然后低头开始写自己的。因为心里有了想法，所以他写得很快，字迹虽然潦草，却不难辨认。
　　写完之后，他还将信纸半举起来，好好地欣赏一番——

　　TO：混蛋青花鱼

　　你这个人真的超级无敌惹人烦，并且我敢打赌，你一定是世界上最让人烦躁的讨厌鬼。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讨厌你，因为你浑身都充满让人讨厌的气息。一天天瞎矫情，嘴巴又恶毒，人又无赖，每次打不过人就喜欢哭唧唧扮可怜，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池塘才能养出你这朵多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小白莲。啊对了，你写信的时候简直是小气鬼，藏着掖着怕我看见，我估计你是在说我的坏话，毕竟你每天都喜欢这么捉弄我。

　　好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毕竟对你这样子的人，我除了吐槽就是吐槽。可别以为这是一封告白信，更别想我会含情脉脉地跟你说甜糊糊的情话，这样想来我都觉得恶心。虽然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但我也不会说我喜欢你，哼！

　　From：中也大人

　　……

　　两人写完之后，就把信纸卷起，塞进了胶囊里面。

　　“中也打算什么时候寄给我？”太宰治凑过来，问了一句。
　　中原中也也没有隐瞒，“在你成年的时候。”
　　太宰治‘呀’了一声，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好巧。”

　　外面烟花声响，带着忽闪忽闪的光芒点缀静谧夜空，伴随着空灵的女高音，悬在半空的投影人儿就在牵裙舞蹈，洋溢喜悦之情。人们欢呼，在开心大笑着。中原中也跟太宰治从远处眺望过去，只觉这里恍若被施了一场魔法，变成了童话世界。

　　手，悄悄拉起，在盛大的烟花下。中原中也听到他说，“我们开房吧。”

　　“……”

　　在这么童话的地方却说这么成年的话题真的好吗！？

　　中原中也拧了一把他的虎口，“难怪你想来东京！”

　　当然——开房真的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太宰治幻想的玻璃门浴室没有，床上撒花瓣也没有，就连围在身上的毛巾不小心滑落下来的样子也没有。太宰治委屈，最后就算是有心旖旎，也会被中原中也捆成粽子丢到边儿去。

　　“中也哥哥……你不想吗？”太宰治用泪光闪闪的眼睛看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中原中也见状，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脸，笑容恣意，“弟弟啊，性甚至哉，割以永治。”
　　太宰治：“中也，你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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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平平淡淡才是真～
其实我觉得这样的一天还蛮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