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受》失落默默

25、二十五

　　学校的餐厅，田翼飞几乎从没进去过，还不如厕所，一天好几趟。可是，时近学期末，学校又要开始筹备新一轮的招生宣传。作为广告投资人的田翼飞也只有陪同前往录个像了。
　　餐厅里已经收拾出一块，专门用来录像。桌椅都擦得倍儿亮，十几个长相周正的学生 “开心”的吃着面前丰盛的饭菜，一边还要微笑着谈谈话什么的。比如，一个对另一个说：“这个白菜炖排骨挺好吃啊，咱食堂里有这菜啊？”
　　“当然有，只是白菜比较常见，排骨很难看到就是了。”
　　额！算了，反正录像又不录音。
　　正拍着，田翼飞突然喊停，走到一个宣传牌的底下说：“看看这个脏的，拍下来算怎么回事？这个牌子位置这么正，怎么就不知道事先擦擦。搞卫生的同学呢，来一个。”
　　“知道了，就来。”一边答应着，带着白色小帽的张晓阳一边拿了抹布过来。田翼飞顿时像接到了一个雷。
　　牌子挂的比较高，餐厅的椅子都是固定的，搬不过来。张晓阳一步窜到窗口上，伸长了手刚好擦到一半，迈到另一个窗口再擦另一半。因为是多时积攒的油污，一遍根本擦不干净。张晓阳又回去提了桶水，拿了餐洗净，上上下下地折腾着。
　　费了半天劲儿，终于弄干净了，张晓阳又跑去拾掇那边倒满剩饭菜的桶。田翼飞看着，心里说不出是气还是疼。

　　录完像，田翼飞来找张晓阳。餐厅里已经没几个吃饭的了，张晓阳这才打了一份儿饭菜，正吃着。
　　田翼飞在他面前一坐，恨铁不成钢地问：“干什么呢你这是？”
　　“吃饭啊，没长眼啊。”
　　“我问的是刚才，抹桌子倒泔水的，你那是干嘛？”
　　“勤工俭学啊，多大点儿事。”
　　“你，你”田翼飞觉得这个人简直没法理论了。“你是缺钱的主儿嘛？你缺钱你至于这样挣吗？这才几个钱？”
　　“滚蛋！”
　　“缺多少钱？我给你。”田翼飞一边掏钱包，一边说：“你只要——”
　　话没能说完，张晓阳已经掀了餐盘里的饭菜劈头盖脸砸过去。米粒儿和菜叶儿，汤汤和水水，全都自惭形秽却又无奈的“爬过”田大少爷倔强的头发，英挺的脸庞和板正的小制服衬衫，连那卷翘的睫毛都没放过。
　　“缺多少钱，我给你，你只要安心学习就好了。”——这么一句话有问题吗？凭什么不让人说完，还要拿饭菜砸人？难道真的是贱骨头？真的是没法让人对你好？人家李辰又不稀罕你，你怎么就那么贱！
　　张晓阳已经走了。田翼飞还呆坐在那里，满脑子一个“贱”字。伸手慢慢地甩下脸上的菜汤，田翼飞想：“对他太好了吗？我ＴＭ也贱了一回。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学人谈什么恋爱？”

　　过往，是即成的事实，无法更改。所谓的忘却，就像自己和自己藏猫猫，自欺欺人罢了。太深的伤疤，是不可能自愈的。不去管它，只会溃烂成最敏感的痛处。

　　还是醉酒吧！又不怕胃穿孔！
　　还是４１９吧！又不是没这本能！
　　田大少爷，如果你真的认为，爱情不适合你，那么祝你放荡愉快！

　　话说回来，两个男人的爱情，真的会有完美的结局吗？或者，更确切的问，两个尚可成为少年的人恋爱，会有完美的结局吗？
　　李辰尚不能给这问题一个答案。
　　这阵子，苏月对他有些冷。尤其是在学校里，几乎就不跟他碰面，甚至是找各种理由回避他。李辰不是小气或猴急的人，不会太在意。但多少，心里会有些疙瘩。
　　吃一顿饭也不行，小狐狸就那么不愿让我出现在他身边。
　　幸好，回到家里，小狐狸还是体贴的，爱撒娇的，热情的，奔放的，火辣的…咳咳…不能再想了。

　　今天，李辰又没能和苏月一起回家。郁闷了，单车也骑的吱吱呀呀有气无力。可是，想一想，小狐狸可能已经在家做好了他刚学会的酸辣土豆丝和肉丝烙饼，李辰就忍不住哼起《简单爱》。不是菜好不好吃的问题，而是小狐狸系上围裙的样子真滴很卡哇伊啊。心情大好。
　　终于到了门口，李辰按下门铃。门开的出奇的快，简直就像里面的人是一直等在门口的。苏月的小蛮腰上也确实系着那可爱的格子围裙，但是，李辰高兴不起来。
　　因为，苏月的脸拉的好长好长。
　　“这是怎么了？”李辰问。
　　苏月没回答，但是也不用回答了。因为李辰已经看到沙发上把腿架的老高的那个非主流少年，李辰一下子呆了。
　　“嗨！亲耐滴哥，好久不见啊。”少年晃晃左手打招呼，中指和小指上宽宽的银戒中间细细的银链子穿了几个小铃铛，一阵轻响。
　　“李，李墨，你怎么会——”
　　“我来好几天了，实习呢。这儿，是田翼飞告诉我的。住他家哪有住自己堂哥家舒坦啊。是吧，星星哥。”说着，一个媚眼儿飞过来。
　　真不该让田翼飞帮忙找房子。一边自责，李辰一边忍不住看了一眼苏月。这孩子周围的大气压低得快要憋死人了。
　　“我，堂——弟弟，李墨。啊，跟亲弟弟一样的。”李辰这介绍里，透着股“妻管严”的味道。李墨在一边儿“哧哧”的笑。
　　小狐狸的脸上，如同冰霜冻结般的无表情，说：“已经认识了，你好，我去盛菜。”转身走了。
　　已经认识了？
　　很好。
　　可问题是，认识的过程中，除了姓名年龄性别，还有没有认识什么别的东西呢？

　　苏月进了厨房，李墨这才从沙发上起来，凑到李辰跟前，说：“星星，换人啦，挺正啊。你都快两年不找我了吧，我以为你和轩哥一样，直了呢。”
　　“你实习几天？”李辰皱着眉头。
　　“几天？你很嫌弃我啊，哥。不就是你弟到你地盘儿了，讨口饭吃，这么不待见。始乱终弃也不带这样的啊。”
　　李辰伸手捂住他的嘴，愤愤的说：“小声点儿，乱说什么？不就是问你实习多长时间吗。”
　　“半年。”
　　“半年！？”李辰倒抽一口冷气。

　　晚饭吃得很伤胃。
　　李辰看着一句话没有的苏月，讨好巴结的夹菜过去。苏月只管吃，连头也不抬。李墨边吃边哼着“只有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吃饭，吃饭，叨叨什么？”李辰恨不得用眼神把他丢出去。

　　睡觉，又是个问题。
　　两米四宽的一张大床，三个男生。换成别的三个男生，挤挤没问题。可换成这三个人，难办了。
　　“你家沙发好硬，我不要睡沙发。”李墨已经躺在床上了。
　　“就你小，你不睡谁睡？敢给我挑！”李辰上去揪他，却突然看见门口小狐狸的身影，似是衣帽整齐的样子。
　　“苏月你干嘛？”
　　“回学校。”接着就是关门声，好不拖泥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