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然》胧一笑

6、第006章 约定

　　卧槽，等下，这小屁孩演技这么好的吗？！明明早上还对劳资嗤之以鼻的好吗！

　　“怎么会呢，太子殿下你聪明可爱，天资过人，出类拔萃，虎头虎脑，天真烂漫……叔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烦你呢，开玩笑呢呵呵呵！”

　　“那你身体不适？”皇甫景瑞又开始借机揩油摸我腰！

　　“不适什么不适，打老虎我都合适啊哈哈哈哈！”生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皇甫景瑞也开始微笑：“那明日的乐理课时还是照旧吧？”

　　“行啊，没问题！”我笑眯眯得点头，下一秒就吓得‘花容失色’，“什么？！明日？”

　　他伸手捏了捏我突然僵硬的脸：“怎么？明日你有别的事？”

　　“不是不是，明日好得很，好得很……”我尴尬得笑笑取下他的手，哼，难不倒我的你们，大不了劳资改自习课！或者把课送给你语文老师！！

　　“多谢皇叔，父皇，那儿臣就告退了。”

　　话落，又是模范生般得跪安了，小小的背影挺得特别直。

　　等小太子走远了，我才擦了擦汗，一手搭在皇甫景瑞肩上：“哥，我很牛掰吗？为啥是我教太子乐理？他可是太子诶！你就不给他找个专业的？”

　　皇甫景瑞个臭不要脸的居然就顺势搂住了我的腰：“然儿的琵琶乃天下一绝，瑶琴也是天音之色，多少人想听都听不到，可谓千金难求，阎麒不让换御师其实也是正确的，毕竟没人比得上我的然儿。”

　　卧槽，这个‘我的然儿’听得我又一地鸡皮疙瘩！还有，您老人家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骄傲的表情是闹哪样？！

　　“对了，何谓牛掰？”

　　我冷笑一声：“呵，就是我很牛得掰开了你的手。”

　　话落，我把他搂在我腰间的手掰开。西马达，琵琶瑶琴我特么摸都没摸过啊，算了算了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一个小屁孩还能把我怎么滴！

　　“然儿，你现下的模样真是越来越讨朕喜欢了。”

　　嗯？这个话题有风险啊，我赶紧跳开一尺：“谢哥你厚爱，那什么，今晚没啥事了吧，我就回去睡了。”

　　“你那地方哪能睡人，就睡在穹央殿吧。”

　　“啊？”

　　“啊什么啊，然儿，”皇甫景瑞朝我靠近一步，“别的事你忘了可以，但是你当初答应的事可绝对不能忘啊。”

　　“我答应什么了？”

　　皇甫景瑞笑笑，迷倒众生：“当年朕初登基，便只有你一个手足弟兄，朕当时说只要你终身不娶，委身于朕，你要什么爵位，要什么封地，朕都应允，但你拒绝了，你说宁愿不要这些也不愿意以身侍君……”

　　我扯着嘴皮笑笑：“啊哈哈，原来我以前这么道德高尚的吗……”

　　“但是三日前，你突然要朕赐你爵位和封地，这么看来，然儿是想通了。”

　　我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哥，你不能欺负一个失忆的人呀！啊呸，什么失忆，哥，你仔细看看，我就不是以前那个皇甫然了，虽然我两长得一样，但其实已经从里到外从骨到皮都换了呀哥！你跟前任有什么坑爹的约定可绝不能放到我身上来呀哥！我内心是不能接受的哥！”

　　“无妨，朕原本就是看中这副皮囊，你的内心接不接受其实并不重要。”

　　我搓搓手：“哥你就瞎扯吧，你要是只看中我这皮囊，三年了，还能没得手？”

　　他特别慢条斯理得说道：“你反抗太激烈，隔壁那些个坏了的桌椅板凳，都是你反抗太激烈造成的，朕也不太爱用强，强一次你就自残一次，搞得朕也没了兴致。更何况，朕也不是很有时间经常与你玩这些强来强去的游戏。”

　　我震惊：“那我脑门上那个大包不是你磕的？”

　　他满不在乎：“那是你不肯从朕，自己撞的。”

　　我去！说得你还挺委屈的你个渣男！

　　“哥，你看你儿子都这么大了，老婆们……也就是我那些个皇嫂嫂们也都各个漂亮赛神仙，你干嘛非抓着我不放呢？家庭幸福美满不好吗？”

　　“挺好的，但是朕就是对得不到的东西耿耿于怀……”他魅惑般得靠过来，“又或许你让朕品尝一下，朕试过了，觉得寡淡无味，就不会再对你垂涎欲滴。”

　　变……变变态！

　　“不了，哥，我决定替皇甫然守身如玉。”我义正言辞得拒绝了他，虽然他看上去真的让人很心动，但我可是个直男！real直！

　　“哈哈哈哈哈哈，”他一下子开怀大笑起来，“好了，然儿，不逗你了，朕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你在此处休息便是，朕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啊？真的？”

　　他眯了眯眼：“还是说，你其实对朕有什么期待？”

　　我们俩就这样互相对视，僵持了不知多久，只感觉我头上的冷汗一点一点的滋生，空气中分子离子原子外加原子核全部都静止了！连氧气都被抽空，这时候让铁片跟羽毛一起摔下一定能同时落地，然后就验证了阻力的……次奥，我在想什么……

　　“哥您真是一代明君，哥你晚安！”

　　说完我拔腿就要跑，他一把拽住我的领子，我回头，就见他微微一笑，拽过我的一缕头发，低下头，看着我的脸，轻吻了一下我的头发。

　　妈呀，心脏暴击！我去，我跑了！再见了您哪！

　　我三步并作两步得朝龙床跑去，鞋都没脱就往上一躺，周围的下人们吓得一阵抽气。我用被子捂住脑门装鸵鸟，过了很久，什么动静也没有，我偷偷在被子里卷了一个小洞，观察了一下居然一屋子的下人也都被他屏退了，不过他也确实没跟来骚扰我，我又抱被自圈了一会，发现真的没什么问题了，才慢慢打开被子然后开始脱衣服……

　　等我脱好衣服躺床上睡好，才默默地想，看来做皇帝确实挺忙的，听说他前几日也是因为批阅奏折，忙到没时间休息，更别提来找我。

　　唉，今天走了太多路了，困得不行，睡了睡了。

　　接着我就真的秒睡了，这一觉睡得贼香，一个梦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我刚醒了，就一群宫女围着我说要让我去沐浴，我四周看了一圈，好奇道：“我哥他整晚都没睡吗？”

　　一个年纪看着稍长的宫女欠身道：“七殿下，陛下昨夜批阅奏折到很晚，后来也只在旁边的榻上休憩了一个时辰便去上早朝了，还嘱咐奴婢们帮殿下沐浴更衣。”

　　我打了个哈欠：“真是日理万机啊。”

　　宫女们笑笑不说话。

　　我忽然警觉了一下：“他没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那宫女回道：“殿下昨晚睡相不太好，陛下只帮殿下盖了一下被子就离开去榻上休息了。”

　　我点点头，宫女们又在偷乐……等下，这种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是闹哪样？！

　　等我一阵沐浴焚香更衣用膳完，就发现童九一直在穹央殿门口候着我，我特别愉悦得跟他打了个招呼，他依旧那副唯唯诺诺的态度低头对我说道：“殿下，授业的时辰快到了，小的领您去太子学吧。”

　　啊！卧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我拍拍童九的肩膀：“带路吧。”

　　走了半天后终于到了太子学，我感觉我这澡是白洗了，芜繁宫太大，硬是给我走出了一身汗，我算是明白为何古人走哪哪都要带个香囊了……

　　进了太子学的门，那一股子文人墨客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我叹了一口气，继续往里走，还没进正殿的门，就听到了琴乐之声，我抬头一看，就见十岁的阎麒背对着我，正在弹奏着什么，说实话，他才十岁，那瑶琴又大他好多，他那么小一点点，坐在瑶琴前面演奏看上去好是可爱，我一直倚在门口听他弹奏，琴音曲调缓缓如流水淡泊，又如凤凰栖梧，绕梁幽寰，大气中却又带了几分稚气，令人宽慰。

　　一曲听完，我站在门口鼓起掌来。

　　阎麒回头，又是那个冷淡的小脸：“皇叔，你来啦。”

　　“太子殿下弹得可真是不错。”

　　我话刚说完，他那冷淡的小脸居然变了，一脸不敢相信得看着我说道：“皇叔，你以往可从未夸过我啊……”

　　我眨眨眼：“啊？是吗，我以往是咋样的？”

　　阎麒指了指上方正位：“你以往都是直接在那自己管自己弹，也不跟我多说什么，我弹琴，基本就是听皇叔你弹一遍，然后自学。”

　　我握拳：“我这么混账没师德的吗？”

　　他怔怔看着我，忽然笑道：“我真的没看错，皇叔你确实是变了。”

　　我揉揉他脑袋：“我要说我其实已经换了一个人你信不信？”

　　他点点头：“信。”

　　我哈哈大笑：“这你都信，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过去的我了吧？”

　　他倒也毫不避讳：“确实如此，皇叔过去不像个人。”

　　我呲牙：“诶，你这小鬼拐着弯骂我是吧？不像个人还能像什么？”

　　“就好像一具披着美丽皮囊没有灵魂的尸体，反倒是现下，让我感觉到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他说得很真诚，我一下子居然也无法反驳，毕竟我也没见过之前的皇甫然，没法多做评价，于是我扯开话题道：“我过去这么教你，你居然能弹这么好，果然是相当厉害啊！”

　　“我……厉害吗？”他直直的看着我，“难道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我楞了一下：“小宝贝，你自学成才，在我们那可以算得上是天才的表现了，难道没有人夸过你吗？”

　　他低头想了想，回我道：“有是有，但我是太子，他们一向对我阿谀奉承惯了，我也不太在意他们的夸奖。”

　　“那你倒是门儿清，你除了跟我学乐理，还跟其他人学什么呀？”你别说这小孩才十岁，明白的道理却是一套一套的，有本事啊，是个好苗苗。

　　“平时最多见的就是太傅大人，他负责我所有的基础课业，诗词歌赋，礼义廉耻，君臣之道，帝王之术；再来就是礼部的宣大人，他负责教授我所有的祭祀礼仪，对外礼仪以及外文的学习等；还有兵部的神威大将军廖忠，负责传授我骑射，格斗，武学等等；最后就是皇叔你了，教我乐理。”

　　“哇，你们居然还学外文？”

　　“是的，父皇说，他国强于吾，当学；他国弱于吾，亦当学……人不学无以明知，水不流无以互通，与人交流的最好办法，就是比对方更了解对方，想要正确的了解对方国家，就得从他们的语言和文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