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015章 困觉 ...
-
回到穹央殿之后，我哥他老人家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沐浴焚香去了，我麻溜得随便擦了擦身子换了套衣服就赶紧跑床上盖住被子睡觉了，以我的资质，不用三秒就能睡着，一旦我睡着，那就嘛事没有了！
啊哈哈，我果然是个天才！
三！
二！
一！
很好，我已经睡着了！果然，睡着以后的世界悄无声息，安静得让人以为自己已经睡着了……啊呸，是本来就睡着了！不知道皇甫景瑞等下洗完澡回来看到我已经睡着了会怎么样，要不我先做个梦梦一会，说不定能梦到点啥嘿！其实真要说起来，皇甫景瑞除了对他弟弟有点莫名的执念以外，别的地方都挺优秀的，作为一个帝王而言，他杀伐果决，严苛律己，又勤政为民，最难能可贵的是，在他身上你看不到封建社会那些死板的框框条条，他的一些想法，甚至超越了身为现代人的我……
啊，对了，这货说话有个臭屁的习惯，喜欢用反问句怼人！还有点轻微的洁癖，但不是很严重的那种……
我正兀自想着，忽然床上一阵动静，一股子淡雅的沐浴芳香扑鼻而来，我感觉有人扯了扯我的被子，我盖住的那一角被扯松，那人又急忙将我这边扯松的被角捻好，接着，这人又往我这挪了挪，替我提了提被子，把我的肩膀埋进被子里，再然后，没声了。
我继续努力的闭着眼睛睡觉，没想到睡着了的我还能有五官感知，真乃奇才！隔了一会，我居然听到了翻书的声音，这皇甫景瑞大半夜得不睡觉居然躺在床上看书？？这特么就跟我在寝室熄灯之后还要刷会手机是一个套路吗？
我虽然背对着他但是还是很清晰得听到翻书的声音！他翻书的速度不紧不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他直起身，轻声唤了一句：“荣公公。”
帘外的荣公公步伐很轻，但谈不过我敏锐的耳朵。
“陛下，有何吩咐？”荣公公的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一样。
皇甫景瑞压低声音，轻轻说道：“把灯都灭了，只留着朕身旁这一盏即可。”
“陛下，如此甚是伤眼耗神，这高祖的圣训书不如明早儿个再看？”
“不，朕之所以现下看这圣训书，正是为了明早腾出时间批阅奏折，按朕吩咐的去做吧。”
“是，老奴这就去办。”荣公公应了之后，轻手轻脚得走到我这边吹熄了蜡烛，接着又去殿内其他地方吹灭蜡烛，这之后，我只感觉眼皮外面暗了好多，似乎没那么刺眼的感觉了，唯独左眼皮那还传来一点点微弱的黄豆光……
翻书声还在继续，我渐渐入睡。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将我揽入了怀里，接着在我背上轻轻拍着，我在人怀里不安得扭了几下，突然觉得这怀抱真他妈比席梦思舒服，而且吧，还会发热，不插电的，于是干脆抱紧了些，最后咂咂嘴，叫了声：“妈……”
那个拍着我背脊的手忽然停下，我在梦中皱了皱眉，于是手又开始无止境得轻轻拍着，真的是妈妈，记得小的时候，最喜欢就是边睡觉边让老妈拍着我的后背，觉得那样很舒服，后来大了，不再这么做了，可这事却成了亲戚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各个都说这孩子小时候啊最喜欢什么什么的，弄得我很没面子，咳……不过在他们眼中，我至多也不过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男孩罢了，现在离开他们了，听不到他们的唠叨，看不到他们的笑容，真的开始有一些想念……
第二天早上，我有些疲乏得睁开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又闭上眼睛，刚想转个身继续睡，就感觉不对，一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我腾一下坐了起来，床上居然只有我自己在！我还在懵的状态，帘外的童九就问道：“殿下，您醒了？前几日预定的围猎衣裳已经缝制完毕了，您要试试吗？”
我楞：“什么围猎？围猎什么？围什么猎？”
“就是明日啊，围场狩猎的日子，殿下您以往可都是位列三甲啊！”童九最近跟我说话终于正常点了，没以前那么唯唯诺诺，扣扣索索，不过脑袋还是低得跟地面几乎平行。
“等下，你说的围猎，弯腰射大弓的那种吗？还特么就是明天？”
“是啊，您要不要试试新战袍，万一不合身，现下改改还来得及。”
我点点自己：“……我这小身板还会射箭？”
“殿下谦虚了，您的金戈圜弓，普通人可拉不开。”接着，他指了指身后，邀功道，“奴才还特意把殿下的金戈圜弓给请来了，殿下换了衣服正好试试是否趁手。”
我看了看他身后biling biling的金色大弓，鞋子都没穿就跑下床过去掂了掂，你妹！劳资一只手都抬不起来，两只手才勉强抬起一点来，这让我上战场？我岂不是还没打就先被自己的武器给压死了？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您赤足若是得了风寒，陛下怪罪下来……”童九见我鞋都不穿，吓得脸都白了。
我叹了一口气，三步并两步又溜回床上，盖好被子，躺尸：“童九，去围猎的人多吗？”
“那自然是多的，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事，上到皇宫贵族，下到文武百官，都会来参加，殿下往年可是非常热衷，每年都要吩咐裳衣局量体裁衣。”
“那我要是拉不开弓，会不会很没面子？”
“啊？”
我摆摆手：“算了，你下去吧，我思考一下人生。”
“那衣服？”
“不试了，就这样吧。”
“是，殿下。”
“等会，你回来！”我又坐起身，决定彻彻底底了解一下我自己：“你告诉我，这皇甫然……也就是我，除了长得帅，会弹琴，会武功，会打猎，还会点啥？”
童九眨眨眼：“殿下您若是想听自个儿的优点，那奴才一时半会说不完。”
不，我并不想！
“你挑个重点技能讲，别整重复的……”
“那除了殿下方才说的这些，其实殿下的文才也是卓绝斐然，还出了一本诗集《吟幽集》，世人誉称吟幽散仙便是殿下您了。”
“……我这么优秀的吗？”
“那是自然。”
然后我就听童九同学滔滔不绝得夸了皇甫然一上午，真是夸到我想哭，我跟皇甫然比起来……算了，没有啥可比性……
我郁闷得坐到中午正准备吃饭，没想到一向日理万机的皇甫景瑞居然回来了，见我满脸颓废之色，他好奇道：“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
我摇摇头：“睡挺好的，还梦见我妈给我拍背。”
他憋了憋，说道：“那是朕。你这孩子睡相极差，明明睡不着非要装睡着，好不容易快睡着了老是动来动去，还讲呓语，一直踢被子，朕给你盖被子都来不及，后来只能揽着你拍背你才算安定下来。”
我无语：“你知道我装睡？那怎么不叫我？”
他好笑道：“你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让人无可反驳的反问句式又来了，而且好像还挺有哲理。
我叹了一口气：“哥，明天是不是要去打猎啊？”
皇甫景瑞坐在我身旁，想了一下，点头道：“明日是要去田猎，民间也叫打猎，早间朕看他们送了你的衣服来，还合身不？”
“……那我能不能不去啊，我怕去了给你丢人……”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自己无比丢人了。
“此话怎讲？”
我左右看了看，让一旁伺候的人都走远一些，接着凑他身前有些不好意思得轻声说道：“我拉不开我那弓！”
他正在喝茶，听完我说的话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接着他好笑起来：“说得就跟你以前拉得开一样。”
我又楞住：“啥意思？”
他唤来荣公公：“去把七殿下的弓拿来，别拿错。”
荣公公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褶子都笑得堆起来了：“是，老奴这就去。”
见荣公公背身离开，我急忙道：“不是，哥，我早上试过了，别提拉弓了，我就是举着都嫌重！”
他点点头，安慰似得拍拍我的肩膀：“等会你再试试。”
我惶恐得坐在他身边，也罢，丢人就丢人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等荣公公回来，就见他身后跟了两位年轻一些的公公，两人抬着弓架就往里走，弓架上正放着早上我看到的那把金闪闪的金戈圜弓，他们放好之后，皇甫景瑞指了指弓：“来，去试试。”
我咽了一口口水，走过去，双手扶在弓上，接着闭上眼使劲一抬，结果这一抬，劲使大了，整个人带着弓就往后倒退，这眼看又要屁股落地了结果有人一下子扶住了我，我顺势就坐在了他的身上，皇甫景瑞侧头好笑道：“投怀送抱？”
我立马坚定地站了起来，然后惊奇得发现，这个弓……这个弓他居然变轻了！
“怎么回事？早上明明拿不动啊！”我拿着弓左看右看，一模一样啊，没道理啊！
“假的。”他喝了一口茶。
“什么假的？”
“你压根就驾驭不了金戈圜弓，但是非要标榜自己能耐，于是就造了一把假的弓自我显摆。”他说的时候，有些冷嘲冷风。
我挠挠头，这意思是皇甫然其实也玩不了这弓，他明面上展示给大家看这吊炸天的弓，实际上真正用的是这把高仿A货！我单手握着我的水货弓然后拉了拉弦，似乎还挺轻松，于是不解道：“我这么做有啥意义吗？显摆给谁看呢我？”
“给天下人看呗。”他招呼我过来坐下，我把弓放回去，坐到他身旁，喝了一口茶道，“可童九说我每年都位列三甲啊！”
“你信不信，今年你一箭不发，照样位列三甲？”
我一脸不敢相信得看着他：“那童九还说我文采斐然，写过一本诗集！”
“你那叫什么诗集，那就是无病呻吟，你一个在深宫里长大不懂民间疾苦的皇子，懂什么森罗万象，懂什么芸芸众生，也就那些想要巴结你的文人才子给你戴高帽捧臭脚。”
身为皇帝讲话居然如此粗俗，还捧臭脚！我嘴角抽搐：“那说我武功高强？”
他冷笑：“花拳绣腿罢了。”
我也是豁出去问了：“可你不是从来没得逞过？”
他冷静万分：“那是朕让着你。”
呀哈我倒是不信这个邪了：“我还精通乐理？”
“你的瑶琴是还不错，不过比起顶级的乐师，依旧差了一截。”
“那你让我教阎麒？”这特么，皇甫然已经假到超越我想象了好嘛！
“那是怕你无聊给你找点事做，让你在宫中有点实质的名分，何况阎麒学不学乐理其实影响不大。”皇甫景瑞说得很自然，还颇有几分，为我着想的样子。
我无语：“所以皇甫然……我是说我以前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啊？”
他斜了我一眼，开始数来宝般介绍：“冷漠，自私，虚伪，狭隘，自大，矫情，无趣……”
我瘫坐在椅子上：“那你过去到底喜欢我个啥？”
他一本正经看着我：“脸。”
我：“……”
他忽然笑道：“不过现下，除了脸，还多了很多。”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015章 困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