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花路》遥光可期

19、部署（一）

　　翌日，小桃打探完消息，便立刻回来向若颜汇报。
　　“狱中人招供了，如小姐所料，确实有幕后指使，只是……。”
　　只是，两人都不知幕后指使的身份。
　　“大金牙肯定知道，需要请老爷派人去寻吗？”小桃道。
　　“不用白费心机了。对方既然隐藏了身份，做出了周密的安排，你觉得他会让我们抓住大金牙来顺藤摸瓜吗？”若颜放下了茶杯，接着道：“况且，这幕后主使的人选，我大概也心里有数。”
　　左右不过是族兄族弟之类的人物，若颜成为准城主儿媳，某些人可是怕得很。蛋糕只有一个，任何想抢的人，都是对手。
　　小桃愤愤道：“他们实在是太卑鄙了。”一想到那大金牙猥琐的模样，以及若颜被他们掳去的后果，就又怕又气。
　　“既然决定了要走这一条路了，我们只能见招拆招。”若颜摇了摇头：“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什么都不能做，表面上韬光养晦，不代表毫无长进。”
　　增强实力才是最好的反击，正在学习的技能不能落下，此外，还要开展一些副业。试炼不允许把既有店铺的经营成果作为起点，开店不行，但是，人，可以。
　　若颜嘴角轻勾：“走，陪我出去看看。”
　　两人一起出了府，身边还跟着几个护卫。昨日回府后，若颜便跟凌瑾天提及了此事，凌瑾天当即从府中拨出几个身手不错的护卫，保护若颜周全。
　　一般的小说的套路肯定说不方便自己秘密行动拒绝，但是若颜问的是能不能多带几个……
　　于是若颜、小天、小桃加护卫，一行10人就这样浩浩荡荡地出了府门。
　　出门前，若颜便已了解到，城东处便是提供给家境没有那么好的居民住的地方。城内的是本地居民，治安还算好，城外数里则是新住民，因为各种原因聚集在城外，十分的乱。但咱们人多，不怕，保镖不就是这么用的吗？若颜心想。
　　于是若颜出了门便直奔目的地。
　　“小姐，咱们去城东做什么？”小桃不知道若颜的如意算盘已经打得啪啪响了，满脸写着疑惑。
　　“去到你就知道了，到了以后可别再叫我小姐了。”
　　为了行事方便，若颜和小桃此时都着男装，而且稍作了乔装。一行人分两台马车而行，约摸两刻钟后，到达了城东。
　　城东跟城中心，完全是两幅光景，街道十分拥挤，稍微宽敞一些的街道旁挤满了小商贩，多数是卖些生鲜食材。道路两旁的房屋矮小且密集，人来人往，人声鼎沸。
　　由于街道过于狭窄，马车不能通行，于是一行人便下车徒步而行。
　　趁着两位护卫去停放马车的空当，若颜观察了一下四周。不远处有一位约摸30多的妇人，大汗淋漓，正在用那粗糙龟裂的手整理蔬菜。她的背后背着一个看上去未满周岁的娃娃，旁边是有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应该是她的女儿，在她后面还有两个孩童光着脚在打闹。几人身上的衣服都打满了补丁，小娃娃的身上也不例外，估计是用旧衣服改成的。
　　许是感受到了若颜的目光，妇人也向这边看了过来。初见到若颜，妇人十分惊讶，但马上开口道：“公子，买些菜吧，新鲜着呢。”
　　“公子，我们帮帮她吧。”看着那几个光着脚的小孩，似乎勾起了小天的一些回忆，便有些感同身受，于是便求着若颜，想要帮助他们。
　　妇人面前摆着一些蔬菜，十分的新鲜，有些还挂着水珠，就是模样有些不好看。注意到了若颜探寻的目光，妇人主动解释道：“城里的商铺只收好看的菜，这些个头小一点，或者貌丑的蔬菜，他们是不要的，但是味道是一样的，即便把价格降到了五分之一，也无人收购，只好出来摆卖了，能卖多少算多少吧，公子要不要尝尝，这个洗洗就可以吃了。”
　　妇人用桶里的清水把一个小红萝卜洗干净，递给了若颜。若颜把红萝卜帕子包住，尝了一口。果然清甜可口，爽脆多汁。
　　“一批菜里面，这样的蔬菜多吗？”若颜问道。
　　“哎，多得很，一半多的都是貌丑的，再这样下去，孩子都要养不起，只能托牙婆给找户人家送去做下人了。”
　　旁边的少女闻言，撇过了头，看了一眼两个正在玩耍的弟弟，眼中似是有泪光涌动，让原本就清秀的脸庞多了几分楚楚动人。而两个玩耍的孩子，依旧玩得欢快，笑得天真。
　　“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吗？”若颜有些惊讶。
　　“都这样，这些不好看的卖不出去，好看的那些被拼命地压价，也卖不了多少钱。”妇人摇头叹气，语气中充满着无奈。
　　若颜沉思了一会儿道：“或许，我可以帮您解决这个问题。”
　　妇人大喜：“真的吗？太好了！”
　　“还有你孩子，我也可以帮忙解决温饱问题。”若颜接着道。
　　或许是天上突然掉馅饼，让这位沧桑的妇人难以置信，她并没有立刻答话。
　　看出了妇人的犹豫，若颜道：“您怎么称呼？”
　　“我姓秦，他们都叫我秦婶。”
　　古代这么年轻就叫婶儿，在现代这么叫试试，保证不打死。但是若颜还是按照这里的礼仪称呼她：“秦婶，我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口说无凭，现在的我也的确不足以让你信服。”
　　“秦婶莫怕，我家公子是好人，她是来帮助你的。”小天似乎是怕秦婶错过机会，连忙解释。
　　或者是一声秦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也或许是因为被若颜看穿了心思感到有些羞，又或许是小天的话安抚了她，秦婶儿对这若颜不好意思地笑了。
　　“明日，天亮以前，你带着你的孩子和新鲜的卖不出去的蔬菜来城中凌府，在门口等我，我自会寻你，我是凌府的人，自不会欺你。至于凌府的位置，你找常在城中走动的人稍作打听，便会知晓。”
　　听到凌府，再加上若颜的衣着谈吐，秦婶已经相信了七八分，当即便答应了明日之约。若颜每样蔬菜都买了一些，再交谈了几句，便向秦婶告辞离去。
　　“公子，秦婶太难了，咱们可以跟管家说一下，以后府里都采买她的菜。她家里的孩子也可以到咱们府里来做工，别的不敢说，至少不会苛待了他们。”能帮到秦婶，小桃是高兴的，但是转头，小脸不知怎地，又耷拉下来了。
　　“怎么啦？小桃。”
　　“可惜这里几乎每个人都需要帮助，我们却不能帮助到每一个人。”小桃说完还叹了口气，看得出来是打心里觉得可惜。
　　“谁说的，我们可以。”若颜笃定地说。
　　“凌府只有一个，哪里要得了这么多人和菜，小姐，切莫为了小桃意气用事啊。”若颜一向待小桃极好，小桃以为若颜为了帮助自己不顾实际，顿时急了。
　　看着小桃皱成一团的小脸，若颜笑了：“谁说我要自己把这些菜和人全部消化掉？我们就不能做一条桥梁吗？”
　　“公子，你是想当中间人，把这些菜都卖出去吧。”小天很聪明，一点就透，虽然没有猜中若颜的全部想法，但是对一个孩子来说，这已经是很有经商天赋的表现了。
　　“那就好，那就好。”虽然小桃还是不知道若颜葫芦里面到底卖什么药，但是知道若颜不是要全部买下，顿时就放心了。“对了公子，您刚刚问秦婶牙行在哪里，是要买人么？”
　　“对，咱们走吧。”说完，若颜便按照秦婶指示的方向寻路而去。小天和小桃虽然还有满肚子疑问，但也还是按捺住了疑问，迅速地跟上了若颜的脚步。
　　路上，若颜买了几样零食糕点，顺便还向老板打听了一下这些糕点用的基本材料。看若颜的衣着不凡，而且问的也不是什么秘方，老板自是愿意告知的，若颜买了好几样点心带走，乐得老板笑开了花儿。
　　“公子，早知道您想吃点心，小桃就从府里给您带出来了。”
　　“没关系的小桃，我不是买来自己吃的。”若颜确实不想吃糕点。
　　“那是买给小桃吃的吗？公子对小桃太好了！”小桃抱着糕点，闻着香味，早就馋极了。
　　“小馋猫，你要吃也可以，但是得先办完正事。”若颜笑着摇了摇头，小桃这个样子有点好笑，但是这糕点的确还有用处，只好先委屈她了。
　　小桃巴巴地看着怀里这些糕点，原来不是给自己的，顿时感到有点尴尬又有点失望。
　　“到了。”小天提醒道。
　　前面便是秦婶说的牙行了，店面不十分的大，甚至还有些不起眼。若颜一行走进去，便有一个牙婆迎了出来。牙婆大量了一下啊一行人，立刻就判断出若颜才是主事，而且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便对着若颜道：“这位公子，长得好生俊俏，一看便知气度不凡。来这儿是要买人吗？要多少个人，我这里无论你想要什么人，男的女的，肥的瘦的都有。”
　　“我的需求有些特别，需要自己挑选，但能保证是好差事。我选中多少人，便要多少人，你把十六岁以下的孩子都叫出来，我亲进行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