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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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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部湾景区字画店里,那个神神叨叨要给他和晏临渊算卦的年轻人。
没想到对方却是一脸疑惑:“不好意思,您是……?”
楚见星取下口罩,男子盯着他的脸沉思片刻后,如梦初醒道:“真巧,北部湾的漂亮先生,又见面了。”
男子一边把玩手中的折扇,一边笑吟吟道:“不过不巧的是,我师父他老人家最近都不在魅都,您是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那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吧,就说……”楚见星稍加思索,决定还是开门见山,“就说有人十五年前在这儿当了个金凤奖杯,让他帮忙查一个交通事故案件的肇事者,不知道现在查得如何了?”
当年楚见星的父母发生交通事故,过了一周警署还是没有确定肇事者,楚见星就私下找到了时光典当铺的老板,当年在魅都两道都颇有名气的私家侦探,傅闻。
傅闻的作风稍显古怪,他接案子全凭自己心意,也不直接收钱,只收当事人视若珍宝的物件,哪怕这个物件对旁人来说一文不值。
当年楚见星就是在这个地方典当了他的金凤影帝奖杯,然而直至他自杀,整个案子也没有新进展。
从医院醒来后,楚见星也在互联网上搜索过关于他父母案件的进展,一无所获。
一个十五年前的悬案,找到犯罪嫌疑人的几率能有多大?
楚见星猜想傅闻大概率也没找到肇事者,但还是决定过来看看,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能力来查这个案子,纯属一个无头苍蝇,只能满头乱撞了。
男子听了楚见星的说辞,当着他的面拨了视频电话,交谈几句后,转头对楚见星说:“我师父说要跟你通话。”
“好。”
楚见星接过手机,却发现对面是黑屏,屏幕上仅能看见自己的脸,这种单方面的窥视使他内心闪过一丝不安,脑海里飞速运转着如果对方提问他跟楚见星的关系该如何回答。
好在傅闻什么也没问,沉默半晌后,沉声道:“肇事者暂时没有找到,不过这个案件并非毫无进展,去年X省警司总督贺江冬出事了,他应该知道真相,可惜人没抓到,逃到国外了。”
贺江冬?!
楚见星当然记得这个名字,当年他父母案子的主办就是贺江冬,那时他还是一个普通的小队队长。
意外得知这个重要情报,楚见星急切追问道:“什么意思?难道当年是因为贺江冬与肇事者勾结枉法,才让肇事者逃之夭夭的?”
傅闻肯定答道:“极有可能。”
楚见星又问:“你是怎么查到贺江冬有问题的?”
这个问题傅闻却不愿意回答了,只说:“楚先生,你可不是我的当事人,告诉你这些已经超出我的职责了,你想了解更多,不如回去问问晏临渊,他知道的不比我少。”
楚见星心下一惊:“晏临渊也在查这事?”
话音刚落楚见星就有些后悔,晏临渊对他心有愧疚,追查这个案子的真相也在情理之中,反倒是他顶着“楚陌”这个身份来问这些问题显得很是奇怪。
果然,傅闻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不答反问道:“哦?原来你不知道晏临渊在查这个案子,那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楚见星沉思片刻,恢复平静,不紧不慢地模糊回道:“在家里看到了一些东西。”
“晏临渊换回去的金凤奖杯?”傅闻音调轻扬。
楚见星眉头微皱:“换回去的金凤奖杯?用什么换的?”
楚见星瞧不见傅闻的表情,只听见他轻笑了两声,嗓音中莫名带了几分妖冶,幽幽回道:“自然是用他更珍视的宝贝。”
闻言,楚见星沉默了,盯着漆黑幽深的手机屏幕,一时间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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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
卿意心理咨询工作室。
“你按照我的说法告诉他了吗?”
“麻烦了,谢谢。”
晏临渊放下手机,背靠着沙发闭目养神。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高卿这里闲聊了,感受着空气里的淡淡熏香,紧绷的神经倒是放松了不少。
坐在晏临渊对面的女人十分漂亮,身着一袭米白色旗袍,画了淡妆,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优雅。
她喝了一口茶,也没打算问晏临渊方才是跟谁在通话,只继续两人之前的话题:“你说楚陌自从出事醒来后,像是换了一个人,而且跟他呆在一起,你的失眠症状有所缓解,是这个意思么?”
“我不确定跟他呆在一起会不会缓解我的失眠症状,不过那天晚上确实是我这十多年来,休息得最好的一次。”
晏临渊对此也很意外,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个日夜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那晚他却是一夜无梦,好眠。
高卿手握着茶杯,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杯壁,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你之前没跟楚陌同睡过一张床吧,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晏临渊沉声解释道:“是个意外,那天我喝多了,把他认成了楚见星。”
高卿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肯定:“你以前从来不会认错的。”
晏临渊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词,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飘忽,最后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回道:“他最近……变得很不一样,我不止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楚哥的影子……”
“晏临渊,”高卿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极为残忍,“楚见星已经死了,你亲眼看着他下葬的。”
此话一出,屋内的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墙上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变得格外清晰。
晏临渊的瞳孔也变得清明起来,却依旧漆黑无比,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
忽然,一位毛头小子的闯入打破了这场死寂。
两人不约而同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位二十七八的青年大步走进屋,不仅没有敲门,面上还挂满了不耐烦,非常没礼貌。
“姐,小叶非说你在会见重要的客人,我倒要看看是——”
青年吊儿郎当的声音在看见晏临渊的那瞬间戛然而止,神色突变,嘴唇紧抿,不再多言。
跟在青年身后的助理趁机站出来道歉:“高总不好意思,小少爷他硬要冲进来找您,拦都拦不住。”
高卿望着自己这被父母溺爱得无法无天的亲弟弟,皱了皱眉,正要开口教训对方一番,晏临渊却忽然起身告辞。
“没事,正好我接下来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姐弟叙旧了。”
出门前,晏临渊路过青年身边,停顿了片刻,也没看他,只冷冷扔下一句似是忠告的话语。
“不过年轻人,以后可要改掉这毛毛躁躁的坏习惯,容易出事的。”
晏临渊明明比他大不了几岁,还是个外人,却像个长辈一样教训他。
青年暗自握紧拳头,眼底闪过一抹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