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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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捧着四个D32钢从加工站出来，指着手上长得花一样的D32钢对送葬人说：“我有时候会有一种错觉，这玩意有没有可能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
送葬人看他一眼：“博士，你需要去眼科部看看眼睛。”
博士：“……”
博士放弃了：“下次我让可露希尔买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回来，你记得多看两遍。”
送葬人感到迷惑：“事实上，格岚也曾向我推荐过这本书，我已经读完了。”
博士震惊：“然后呢？”
送葬人：“她让我写一篇三千字的读后感，我写了，但是她看完之后非常生气，一个月没理我。”
博士：“……你究竟写了什么玩意才让你对象一个月没理你？”
薛定谔的对象。我在心里默默吐槽。
送葬人微微思索：“有一部分是关于主角在书中的具体行为分析，以及这本书向读者所传达的——”
博士马上打断：“好了，我知道原因了。”
送葬人接上话音，诚恳询问：“原因是什么？博士你可以告诉我么？”
博士很绝望，博士很心累：“我说了你也无法理解，你还是别看这种书了，下次有空你去图书馆二楼E区找几本粉红色书壳的文学书看吧，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个建议。”
送葬人陷入沉思，送葬人可能正在衡量这个建议是否有用。
我握着门把手，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了会儿，发现脚步声越来越远，松了口气，轻轻拉开门。
……
下午好不容易腾出点时间，我想起早上博士和送葬人提到的图书馆，不知怎么就去了图书馆二楼的E区。
在门口的书架边碰见过来打发时间的月见夜。
我一看见他就想起喝醉的送葬人，有点尴尬，挠了挠头发，和他道了谢。
“一点小事而已，不必道谢。”对方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啪地合上书，“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做，格岚小姐，你慢慢看，我先去那边找找书。”
“哦，那你慢走。”
我一头雾水地目送他转向对面的书架，转身沿着书架的标号找了本休闲书走到空位坐下。
刚翻了几页，身侧兜下淡淡的阴影，有人过来了。
我下意识挪了挪手臂，准备让点空位出来，对方也不客气，慢慢坐下，桌上摊开一本纸张略微泛黄的书。
秉着尊重别人隐私的原则，我原本没打算看那本书上的内容，可耐不住眼尾余光不受控制，就那么偏移了一点点，看见隔壁那人随意搭在桌面上的修长手指，以及熟悉的袖口。
看着怎么有点像送葬人？
我稍微抬起眼皮，对上送葬人瞥过来的平淡目光。
“……”还真是他。
默然无语。
我收起书，往侧挪了一个位子，他盯着我瞅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中间空出来的位子，眉眼微垂，像是在思考是否要大胆跨越楚河汉界。
好在他还算尊重我，没有动，很快就自顾自低头看起了书。
他看起书来就，真的入迷，完全不在意周围的情况，侧颜的剪影定格在微微泛黄的光线里。
我更郁闷了，靠近他的那一侧身体隐隐发热，心里躁躁的，书上的文字变成一个个微笑的符号，阴阳怪气地嘲讽着我。
我觉得不能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合上书，缓缓吐出一口气，看也不看送葬人，拿着书想起身。
手腕忽然被他攥住，半起的身体硬生生被他拉了回去。
我瞪过去，用口型质问：“手长了不起啊？”
他蹙了下眉，仿佛是想由着我，放纵地点了点头。
好家伙，更生气了好吗？
我垂眼看他的手，示意他松手，他不动，愣了会儿，想起什么般，试探地将手指往下拨，滑到我掌心，用力握住。
我僵住了。
他还嫌不够，见我没有拒绝的反应，一边撩起眼皮悄悄看我，一边得寸进尺地将手指一根根插///入我的指缝，十指交握。
熟悉的温度拢上心头，格外灼人，我脑子都快炸了，满屏只剩下一个想法：他从哪学的这种撩妹法子？
我一寸一寸地扭过头，机器人行动那般僵硬，用一种“如果你被威胁了你就眨眨眼”的眼神注视着对方。
送葬人无法理解我眼神中深藏的含义，可能是觉得十指交握的感觉很不错，唇角的弧度竟然罕见地上扬了一丁点。
我承认我是个太没有出息的人，被他这么胡乱地撩了一通之后居然真的糊里糊涂地陷了进去，就这么陪他在图书馆坐了一下午。
临走前，我问他怎么会突然过来，他说之前碰见了月见夜先生，对方塞给他一本书，书上画了重点，让他按照书上男主角对女主角的做法照搬到我身上。
我：“……”
感情他不是开窍，他是照葫芦画瓢？
我用力揪着他脑袋上的黑色光环，气急败坏地教训他：“你知不知道那些书里男主角对女主角做那些事情时，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
他眨了下眼，顺势朝我倾身而来，好让我揪光环的动作更自然些，客观中立地回答：“我知道，因为男主角喜欢女主角，出于男性对女性的爱慕心理，因此男主角对女主角的态度总是有别于其他人。”
他停顿了一下，非常自信地总结道：“这种特殊的区别对待，或许可以称之为双标，含有褒义的那种双标。”
我：“？？？”
我：“！！！”
我险些没把他光环给拽掉，忽略他的双标发言，脱口而出：“你居然知道什么叫喜欢？！”
他看着我，指尖在我手背慢悠悠地撩拨，嘴上却云淡风轻地回答：“我当然知道，格岚，我只是无法理解人类所说的‘喜欢’究竟具有何种意义，也看不见‘喜欢’给人类带来怎样的情感色彩，人类对这个词的描绘总是充满……梦幻一般的色彩？抱歉，我想象不出那种色彩的具体意象。但这并不表示我不明白‘喜欢’这个词本身代表着什么。”
这我是真没想到，巨大的震撼让我一时失语，揪他光环的手也颤巍巍地缩了回来，藏到身后，舌头打结：“你，你你你……”
他知道，他知道。
他知道什么叫做喜欢，也知道书里男主角牵女主角的手是什么意思，那他这么随意地牵住我的手是什么意思？
我像是被扔进了蒸笼里，浑身发烫，脑子糊涂，想在一团乱麻的思维里抓住重点，却总是越抓越乱。
他瞥着我，抬手拨了拨脑袋上被我弄歪了的光环，又瞥了眼我脑袋上的光环，不疾不徐地继续道：“月见夜先生说，如果我想让你高兴，我可以学习书里男主角对女主角的做法，包括喜欢你这件事。”
他语速很慢，像是怕我听不清：“我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分辨我对你是否存在物理意义上的喜欢，两分钟之前，你转头看向我的瞬间，我确定了。”
这些话分量太重，炸得我久久回不过神，我盯着他脑袋上的黑色光环，语气飘忽地接了下去：“确、确定了？”
他矜持地点点头，伸手比了个手势，语不惊人死不休：“牵住你的手时，我发现我的心脏跳动频率比人类的平均数据高出十一次，比我平时的心脏跳动频率高出十六次，而在你偏头看向我时，我的心脏跳动失去了控制。”
他看起来有些苦恼，手指攥得更紧：“格岚，我无法计算出当时心脏跳动的具体频率，没有准确的数据支撑，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证明我确实喜欢你这件事。”
“……”
不是，这种事，还、还需要证明吗？
“格岚。”
“唔……啊？”
他捏了捏我下巴，凑近，盯着我的眼睛，仔仔细细地看：“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的光环看？它看起来比我更喜欢你？”
我：“？”
我的脸瞬间烫了起来：“你能不能别知道了一个词，就随便乱用……”
“不是乱用，我只是在向你陈述客观事实。”
他蹙眉，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左右摩挲了一下，耷拉着眼皮，唇线拉直，仿佛遇到了一个世纪难题。
少顷，他终于下定决心，松开我下巴，转而拉起我的手缓缓地放到他的光环上，不是很情愿地说：“你把它遮上，无需看它，它无法向你传达任何有用的信息。”
“……”可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想看他的光环。
手背环绕着的是他手心的温度，常年握铳的手指长而有力，食指指腹的皮肤有一点点磨人，在主人的情绪驱使下，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我的手背。
低下眼，对上他冷冷淡淡的明蓝色眼睛，我的心脏开始在爆炸边缘来回试探，一边试探，一边尖叫。
我受不了了，用手捂住他试图向我传达疑惑的眼睛，本以为这样能让我的心脏稍微舒服一点，可他的鼻子和嘴唇也让人怦然心动。
于是我没忍住诱惑，在他低声叫出我名字那一刻，低头在他薄薄的唇上亲了一口。
他僵住了，薄唇抿了又启，好几次都没能顺利发出一个正常的音节。
虽然还是感到羞耻，但看着一向无欲无求的他罕见的这么大反应，我开心了，我快乐了，我心满意足了，倾身伏在他肩上，笑得浑身都在轻颤。
“笨蛋，笨蛋送葬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