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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赴宴 ...
一夜的梦让沈慕起了大早,今日的烟都没出太阳,天阴沉着却不落雪,云压得低,街上只有几个早起的商贩晃荡,没半点临近新年的样子,堵得人心里发慌。
沈慕进了轿子,看见裴思蹦上车舆,他脸色不好,裴思望上一眼,知晓沈慕定是又做了噩梦,也不再敢多问,只道,“王爷,咱走了。”
沈慕困得厉害,眼皮也没抬说:“走北街过,别脏了轿子。”
裴思答是,不再言语,又听沈慕问:“庆家今年的年礼送了吗?”
裴思说:“送了,老夫人今年精神也好了不少,能下地见人了。”
沈慕又问:“还吵着见庆禹父子两吗?”
裴思动作一滞,便觉喉间酸涩,他垂了垂眼才说:“老夫人年纪大了,总以为儿子孙子还在漠北,盼着新年团聚,庆娘子哄她还在打仗,哭过一场也就不闹了。”
沈慕听见了,却像没听见,他不回答,只是掀开帘子透气,冬日真是闷得人心慌。
轿子行过北街道,拐弯进了神武街,神武街直通宫门,寻常人不敢在这条道上走,只有几个值岗的禁军醉醺醺提着刀,帽子带歪了也不扶,想是昨夜放了日假混去吃酒了。
守着皇城的禁军就是这副模样。
沈慕看够了他们的醉样,正准备放下帘子,却忽地瞧见了一双极其漂亮的眼。
那是个在脏雪堆里扒拉的姑娘,十六七的样子,手冻得通红还在翻。扎着姑娘髻,穿的是粗麻衣裳。
她抬脸看了眼路过的华贵轿子,这张脸生得惊人,粉腮翘鼻,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天生带着笑,亮晶晶的黑白分明。
沈慕被这张脸晃得一怔,顿了顿才将帘子放下。
脚步声细碎传来,有人来赶这姑娘,当值的人像是还没清醒,胡乱地扶正了帽子,喝道:“哪来的野丫头,这个地方是你能来的?把你手拿出来,我看看你一大早搁这扒拉什么东西!”
沈慕看不见她模样,安静听着声响。
姑娘声音很脆脆,说:“官大哥,冬日里封了山,家里没柴了,我瞧着这些木头埋着也没人要,就......”
听着倒是一副可怜样。
小姑娘长得跟内宫里娇养的公主似的,眨着眼声音清凌凌地喊他“官大哥”,禁军几个皇宫墙根底下巡逻的兵痞子何时被这样招呼过,果然很快就软了声,语重心长说:“倒也是苦命人,可这是皇宫底下,下次不要来了。再说这木头都潮了,你捡回去也烧不着。”
禁军还想答,就听见裴思痞着吹了口哨,“呦,福子哥聊得挺好。”
福子一抬眼就瞧见了轿子顶的玉,这是王府的标志,他忙得赔了笑,大咧咧说,“哎哟,这是花折王爷新打的轿子吧,真漂亮!”
裴思翻他一眼,“怎么,看见了也不去开道,是想上来一起坐坐?”
“祖宗诶,我哪敢!这就去开,这就去!”
话是这样说着,福子却没半点做人孙子的模样,依旧不紧不慢地推了推旁边的姑娘,“姑娘快走,别挡了贵人的道!”
风掀了帘子,沈慕余光里瞧见那姑娘漂亮的眼一弯,毫不避讳地往轿子里瞧,与寻常爱红脸的小娘子都不同。
她抱着的木头湿漉漉滴着水,在脚边形成了洼,风只吹了帘子的角,看不见里面的人,她却仍旧看得专注。
沈慕总觉眼熟,想了片刻还是将帘子撩起条缝,却看见她擦着轿子走了,头也不回,只剩似有若无的栀子香留在原地。
***
今日进宫是赴太后赵曼华的迎春宴,从六部到王侯,一个没落下。
沈慕到时人已经快坐满了,陈义平冲着他直招手,他解了大氅扔给裴思,坐到了他身旁。
陈义平塞了个暖手给他,急忙说:“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半晌了!”
沈慕倦色明显说:“你等我做甚?”
“你这就明知故问了,”沈平冲他眨眼,“这满堂的老头小子一张嘴都是正事,满烟都城就你我两个没事人,我不等你等谁。”
沈慕从鼻子里哼了声,倦倦的,没搭他话。
陈义平上着赶子问:“怎地,瞧你这脸色不大好,昨日吃酒没吃尽兴?”
“有话直说,”沈慕不耐地皱着眉说:“平日里可没瞧见你陈二对我这般关心过几次。”
陈义平不恼,悠悠从袖袋里抽了把扇子出来,哗啦展开,不淡的栀子味就扑鼻吹来。
他把扇子晃了两下,说:“瞧瞧。”
扇面子传神,几朵栀子被画活了,陈义平绣花枕头一包草,从不爱字画之流,沈慕仔细看了会儿才点头道:“这画不错,哪得的?”
“不愧是你花折沈九啊,眼光就是好!”
陈义平起了劲说:“我前些日子去彤楼,楼里新来了个雏儿,小模样生得那叫一个俏,一眨眼给我魂都勾了。我瞧着人也乖,就给放庄子里养了。谁想着这小美人还懂得书画,昨日我歇她那儿,她送我的。我方才给那边几个爷小子瞧可不都个个看直了眼!”
沈慕蓦地就想起来街角那个姑娘,喝茶的手也跟着一顿。
陈义平立刻捕捉这一瞬间,乐呵呵地摆着扇子,飞了眼色说,“我虽爱极了那小女子,但谁让你是我兄弟,你若是喜欢,下了宴我就喊人抬去你府上,如何?”
“这便爱极了,”沈慕慢腾腾晃了口茶说:“上月初八,你说你在芊庭阁遇见个仙女儿,也是爱得心肝疼。怎么这一个月不到,你又换了心肝?”
陈义平刚要答话,沈慕的余光便瞧见掌印太监刘德元匆匆穿过了席间,附在太后赵曼华的耳旁飞速低语了几句。
太后穿着华贵的金丝织锦裙,斜插一根锏镀金凤簪,手上套着上好的紫檀念珠。她今年不过三十多岁,青丝中就已经夹杂了白霜。
她停下了筷子抿着唇笑,说:“众位爱卿,方才前线得报,驰北军大破北境柏族兵,此战大捷!”
宴上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恭贺声,沈宴神色不动,默不作声敲了身后攥紧了拳的裴思。
太后抬了手中的酒遥遥地对了沈慕,开口说:“子泽,你也许久未见你舅舅了,他为国奔波极少与你团聚,哀家与皇上心中也是愧疚,这回难得赶上了过年,你们可得好好聚聚。”
“子泽惶恐,”沈慕起身回礼,“舅舅乃驰北候,保家卫国为朝尽忠是本分,不敢邀情。”
太后又笑:“驰北候此次有功,定要大赏才是,皇上你说赏些什么才好?”
玄仁帝沈宴今年才十六,恹恹地戳着盘上酒菜,闻言才放了筷子,念出了早已背下的词,“漠北艰苦,这些年裴桓领着驰北军算是屡战屡胜。有此良将护我离国疆土,朕甚是欣慰,朝中各位也可安然,是我离国之幸,便赐裴桓驰北王号,再赏黄金二十万两,以作嘉奖。”
席间又是一片哗然恭贺。
太后尖利的护甲翘起,说:“子泽在都中也是有功,也该小赏。当日先皇......哀家临危受命不得不携着皇帝临政,如今皇帝年岁渐长,有了独政之责,我也该安享清福了。这辅佐皇帝诗文学业的太傅之位,我看子泽担任最是合适不过啊。”
年少的皇帝眼中无波,死气沉沉地问:“小皇叔,你可愿意?”
座上顿时静了下来。
太傅说起来是正一品官职,实际上却是毫无实权,再说谁人不知当今皇上不学无术、性子暴戾,最是无能之辈,自继位八年来,大事小事皆由太后决断,莫说升官贬值,这个皇帝怕是连晚膳吃什么都不能自己决定。
沈慕八年前驰骋疆场,少年将军好不得意,如今武将变文臣,裴桓刚一打了胜仗,便立刻将沈慕牢牢困在烟都,更是给了如此虚衔,这是哪门子赏赐,分明是明晃晃的羞辱!
裴思眉头皱得快要挤到了一起。
沈慕不紧不慢地又给自己斟了杯酒,吊儿郎当地遥敬皇帝,“太傅,正一品呐,俸禄高又清闲,最合适我沈子泽了,那我便在府里等着皇上的圣旨了。”
众人才出了声,百官起身贺他,官眷们掩面轻笑。
陈义平撞了他的肩膀,扇子摇得直响,“可惜啊兄弟,从你打漠北回来咱两一起浪了八年了,以后你可就不得闲,我陈二可得独自逍遥咯。”
沈慕夺了他的扇子一扔,大笑道:“胡扯什么,以后俸禄更高,哥哥/日日请你吃好酒!”
“此话当真啊?”
陈义平方才真的以为自己从此失去了如此坚实的狐朋狗友,如今听他这样一说立刻乐呵了起来。
沈慕与他笑着对了拳头说:“我花折王爷还能骗自己兄弟不成。”
宴席散了时天色已经黑了,沈慕醉醺醺地与陈义平告别,等人走远了裴思才搀着沈慕上了轿子。
天又开始下雪,裴思坐在车舆上,把马赶得飞快,马蹄踏起的雪沫子飞溅,惊得路上人纷纷避到了两旁。
福子的刀在雪地里拖出了蛇形,冲着远去的马车狠狠啐了一口说:“呸!什么玩意!这种人若不是生在皇家,早就饿死在田里了!”
同职的人不大在意,灌了口最烈的烧刀子,含糊不清说:“人家那是会投胎,你小子羡慕不来,有本事你也有个会打仗的舅舅呀。”
桌上的人哄堂大笑。
福子不服气说:“沈慕就算了,那裴思一个庶出的第三子算什么玩意儿,跟在一个草包王爷屁股后面当哈巴狗,竟也在人前面夹着个尾巴装狼呢!”
“吁!”
疾驰的马被勒住,轿子因为猛然刹住晃荡了两下,翠绿色的鹰在雪夜里栩栩如生。
裴思打着滚爬了下去,抽着袖侧的剑就往回狂奔,沈慕坐在轿子上脸色沉沉喊道:“你去做什么?”
裴思定住身子回头,在大雪中咬牙说:“我回去撕了那群畜生的嘴!”
沈慕从轿子里出来坐在车舆之上,还未说话就听见身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小侯爷”!
这里的太傅加入了私设,正一品,辅佐刚掌政皇帝的老师,仅仅负责教学诗文之类的老师,虚职无实权
架空朝代,女子可为官。
烟都为离国国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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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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