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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哥魔教教主13 ...

  •   【好了,天快亮了,你也快要凉了。】

      清川从床底拖出一坨什么,在那儿撅着屁股不停鼓捣。

      系统难以理解地问他:
      【你说你是不是贱,你明知道,你越搏你哥的同情,你哥知道真相以后打你越惨,你还演这么多戏。】
      【你怕他到时候打不断你的腿,还是怕他被你气不死。】

      清川撅着屁股,满脸是灰,他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地笑笑:“谁说我要躺床上等着被打啊!”

      【那请问您这是……】

      清川手中的家伙组装完毕,他兴奋地将它使劲举起,一只小型的竹面滑翔器跃然眼前。
      他兴奋地说道:“腿长在我身上,我不知道跑啊!”

      【干!】

      清川踮起脚,把房间的后窗打开,窗外,山崖下深不见底的悬崖寒彻入骨的冷风扑面而来。
      清川拿出绳子,把自己的手和滑翔器牢牢绑在一起,权当是个保险带了。然后踩到了窗子上。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恐高!】

      清川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脸:“嘻嘻。”
      然后纵身一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呜嗷~”

      “这是自由的感觉~”
      “这是飞一样的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

      “啊!”

      “我的翅膀!”
      “怎么裂了!”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不赦山的副峰梨花峰,后山悬崖底是析木谷。
      析木谷气温极低,乱石横生,毒蛇猛兽出没,人迹罕至。
      一条小溪从析木谷中流出,薄冰冰面下偶尔有小鱼灵动一闪。

      清川浑身湿透地躺在溪边碎石细沙,一双腿血迹斑斑,他唇角带着血迹,好看的眉眼疼地轻颤,声若蚊呐地呼救:“救……救命……”

      【……】

      ……

      “哎?”清川神情一变,他满不在乎地抹把脸,拖着断腿坐了起来,中气十足地问道:“系统?”

      系统凉凉地说道:
      【系统死了。】

      清川指了指自己的腿,说道:“我的腿断了,怎么办喔……”

      系统咬牙切齿:
      【你活该!我唾弃你!】
      【tui……】

      清川的表情悲伤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恍惚地说道:“我腿断了……”
      “我腿断了,身上又没有钱。”
      “看来,我只好做个叫花子了呜呜呜!真是好开心……喔不,难过……”
      “呜呜呜堂堂白蕉研主竟然沦落成了乞丐,真的好刺激……喔不,凄凉……”

      【……】
      系统在爆机的边缘徘徊,它按住自己并不存在的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强自忍耐的默念大悲咒。
      不气不气。
      世间成大事者都有大毅力,一等系统必然要配一等煞笔。
      它是个最棒的系统,最棒的系统不会轻易哭泣,喔不,爆机……

      --
      不赦山上,一切如常。
      没有起堂祭,没有办丧事。
      不扬纸钱,不点白烛。
      管杂务的理事自作主张买入的奔丧麻布,烂在了仓库里。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自那日后,教主把梨花小居锁了起来,谁都不许进。
      连他自己,也不进。
      只偶尔,从主峰上,远远望过去。

      结鳞站在教主身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最终说道:“教主,您总要让清川入土为安吧。”

      顾长离带着面具,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淡漠地说道:“他没有死,他就在那个院子里。”
      “只是睡着了。”
      “我们不去吵他,他睡饱了,自然就会醒。”
      “然后来找我。”

      结鳞心酸地哭起来:“教主,您这是何苦啊……”
      “您看着那山那屋,不难过吗?”
      “我日日看着日日心酸,您何苦这样自我折磨!”

      顾长离淡淡的说道:“结鳞,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再呆会儿……”

      结鳞就哭唧唧地抹着眼泪走了,留顾长离一人。

      独立万山高处,冰寒彻骨。
      他又变回了那个冰冷残酷的魔教教主。

      权势滔天……
      孤家寡人。
      --

      西南重镇泰元城,城墙高耸,气势雄浑。

      到这儿的时候,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上玄教教主那心心念念的弟弟,清川,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专业乞丐。
      他颇为自豪的总结了一下这个行业的从业经验,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出一本《论乞丐的职业素养》。

      泰元城商业繁华,人流如织,大街小巷,车水马龙。
      供养的乞丐自然也是很多的。

      阳光正好,清川杵着根拐棍,衣衫褴褛,端着个破碗,头发乱蓬蓬地倚在一个茶楼侧面的拐角石阶处,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他一边还惟妙惟肖地从脑袋上抠下来并不存在的虱子,丢入嘴中,嘴巴象征性地咀嚼两下。

      吃了个寂寞。

      大中午的,快到吃饭的点了,街上的乞丐们闻到酒楼饭香,各个格外卖力起来。

      “爷,您行行好给两个子儿吧!可怜可怜我吧。”
      “各位爷行行好,给我点饭吃吧。”

      一个老叫花子跪在路边,声嘶力竭地不断叩头,他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胸口长了好大两个脓疮,浑身散发着熏眼睛的臭气。
      行人皆掩鼻绕行。
      这是毫无技术含量,没有叫花子职业道德的一个流派,叫做高派。他们属于叫花子这个行业的底层。
      不唱不说,白手乞讨,跪在地上,摊手要钱。人见人嫌。
      果然,过了不一会儿,路边酒楼小二从后门出来,给他倒了一碗隔夜的馊了的菜汤,打发他滚了。

      这条街上,还有索派。
      对面茶楼门口旁边的街上,就跪着一个索派乞丐。她是个面色发黄,头发凌乱,眼神呆滞,浑身大片红斑的中年女人。她衣衫整齐,只是补丁打补丁打到浑身都是补丁,又脏又旧。旁边还拖个流鼻涕的四五岁小屁孩,他只穿个裤衩,浑身黑漆漆的,头上生着斑秃,蹲那儿玩儿蟋蟀。

      那女人手里拿着两块黑漆漆的牛胛骨,左右一打,发出一声闷响。
      然后她就有气无力地,拉长了声音喊道:
      “大哥,大姐,大爷,大妈,给口吃的。给口吃的。”
      “给口吃的。”

      有人路过,丢了半个馒头给她,她猛地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哽得直翻白眼,半点也没给身边的小孩留。疯疯癫癫,也是可怜。

      索派没什么存在感。

      这条街上,更多的是伍派。

      “唉,来瞧一瞧看一看,这里来个穷要饭哎!大娘好,大爷善,可怜可怜我这个穷光蛋!给个馍给口汤,祝您长命又健康!”
      “得嘞,谢谢大娘,祝您身体安康长命百岁福寿绵延岁岁平安嘞!”
      东南街口伶牙俐齿的小叫花高兴地把一枚铜板放到自己的鞋里。

      “让我走,我就走,各位爷伸出富贵手。一文两文不算少,给得多了也不要!祝各位爷升官发财,福如东海来!”
      一个断腿乞丐跪在路中央,嬉皮笑脸,颇有些烦人。
      有人扔了两枚铜板,他高兴的接了,一瘸一拐走到路边。

      这就是伍派,又唱又说,凭嘴巴吃饭。
      当然还有些会乐器,比如会吹葫芦丝的,不过这条街没看到。

      城门口还有范派,给人指路,讨点钱粮,勉强度日。

      清川给自己的定位是伍派兼范派。
      他是个勤恳的有职业规划的小乞丐,每天上午去城门口给人指路,中午和下午沿街乞讨。

      太阳到了正中央。
      小乞丐清川儿准时出摊,拿出身后的一面破破烂烂的小红鼓,杵着拐棍一瘸一拐挪到一个酒楼旁边。
      那里人流如织,是乞丐的引客黄金位置。

      他往那儿一坐,把头发抓得更乱些,把衣服扯得更破些,一只脚塞在鞋里,一只脚伸出来。做个落魄不羁的乞丐模样。
      落魄乞儿清川这才清了清嗓子,和着小红鼓的拍子,开始rap起来:

      “人道光阴疾似梭……”
      小红鼓轻响一声:“咚”。

      “我说光阴两样过。”
      咚。

      那拍子颇有韵律,引得一些行人侧目。

      清川非常投入他的乞丐角色,继续喊麦:
      “昔日年少春衫薄,繁华人羡我,一年一度易蹉跎。”
      咚咚。

      “可怜今日我无钱,徒有腿脚跛……”
      咚。
      “一时一刻如长年。”

      清川拔高声音,长叹道:

      “我也曾!轻裘肥马载高轩,指麾万众驱山前。”

      “我也曾!一声围合魑魅惊,百姓迎邀若公卿。”

      行人听得有意思,三三两两驻足听这小乞儿唱曾经。

      “今日黄金散尽谁复矜,朋友离群猎狗烹,昼无薄粥夜无眠,落得街头唱哩莲。”
      “一生两截谁能堪,不怨爹娘不怨天。”

      “叹啊叹……”

      “早知到此辛酸尝遍苦难多,悔教当日结妖魔!”
      “而今无计可奈何,勤劝世人休似我!”

      清川小鼓一拍,“休!似!我!”
      咚!

      “好嘞各位亲,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以后总会有钱的现在先赏两个铜板吧。”
      清川一咧嘴,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串洁白的上牙。

      “唱得不错!”
      有个商贾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提着鸟笼,笑眯眯地扔了一把铜钱在清川的衣襟上。

      清川眼睛一亮,十分狗腿地点头鞠躬,“祝大老板身体安康长命百岁福寿绵延岁岁平安嘞!”

      随后,又有三三两两的铜钱扔过来。

      清川一边见钱眼开的捡铜板,一边乐滋滋的想今天吃哪家铺子的卤猪蹄。
      表现得十分乞丐模样。

      直到一颗银子递过来。

      清川愣了愣,抬起头。

      一位身着荼白长衫,摇着纸扇的公子出现在他的面前,身后还跟着一名小厮。
      公子面容俊秀,笑眯眯的,看起来脾气温和的模样,他说道:“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今天你唱的词怎么又不一样了?”

      清川露出个迷惑的表情,“怎么又是你啊!你怎么又碰到我了,喔不,我怎么又碰到你了!”

      公子用扇子轻轻敲了敲脑袋,思索道:“唔,在下想,可能是因为……”
      他用扇子点了点旁边的酒楼,继续说道:“因为这是在下的酒楼吧……”

      “可是这个酒楼的名字明明和前两个不一样。”

      公子身后的小厮插了一句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泰元城啊,七成的酒楼都是咱们少爷家的!”

      公子笑了笑,温声道:“名字不一样,东家是一样的。”
      “小兄弟,你的腿好得怎么样了。”

      清川努努嘴,示意他看自己的拐杖,“你没长眼睛吗?”

      “你!”
      小厮瞪着他,气得要骂人,却被公子好脾气地拦下来,只得小声嘟囔着:“哼,狗咬吕洞宾……”

      公子蹲下来,温和地笑了笑,“银子,拿去治腿吧。拖久了,冬天腿会疼。”

      清川摇摇头,“不!我不要!”
      “你就用这银子来侮辱我高尚的人格!乞丐是不收银子的,乞丐只收铜板儿!!”

      “你!你有毛病啊……”
      小厮忍不住骂道。

      “小松……”
      公子制止了小侍,无奈地站起来。他说道:“在下给你钱,你总是不愿意收。也罢,以后,你就来我颜家名下酒楼的门口乞讨吧,我叫他们别赶你。”
      “不知你是哪家家道中落的王孙公子,你既不愿接受在下的好意,在下能为你做的只能是这么多了。”
      “攒点钱,泰元的冬天很冷。”
      “希望你能熬过去。”

      他最后无奈地看了小乞丐一眼,叹了口气,折扇一展,转身离去。
      小厮跟在背后叽叽喳喳,无非是那乞儿不知感激,白眼狼王云云。

      清川用手杵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位白衣佳公子缓缓离去的背影。随后,手指轻弹,一枚铜板猛地射出,直直射向那白衣公子的后背心。
      却在中途被小厮猛地拦下!
      那小厮转身,面色不善地望向清川。

      唔喔,练家子。
      原来那小厮是个高手哇。

      白衣公子也似有所感,疑惑地转头。

      暖阳下,清川头发乱糟糟地,他懒洋洋地抠了抠咯吱窝,打了个呵欠,这才慢吞吞地大声说道:
      “你给出的条件,我很喜欢,当你的诊金了!”

      白衣公子目光一滞,问道:“什么诊金?”

      “七虫七叶七花蛊!”

      白衣公子神色一变。
      小厮握紧了手中的铜板。

      “半毒半蛊,跗骨而生,再发作一次,你就要死啦!”

      清川抠了抠脑壳,吃了几颗并不存在的虱子,说道:“愣着干什么,快来扶我!”

      “我要吃东坡居的卤猪蹄,西街五香坊的卤鸡脚,五香坊旁边瓜子铺的炒瓜子和果脯!”

      “我都要!哈哈哈哈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我哥魔教教主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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