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97、第 97 章

　　陆臻给自己做了一天的心里建设，但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忘却梦的事。

　　上次那个地震的梦，他尚能一笑置之，但这次关于萧子晗的，他只要一想起来，就浑身发冷。
　　不是不在乎，只是没有戳到痛处。

　　魔气不断催化着他的情绪，偏偏他还得克制着，不能让萧子晗感受到他的不对劲，忍得十分辛苦。

　　“你不要紧吧？”就连万凝之都看出异常来了，担心地问他，“是这些天里，不断救治魔人的关系？”
　　陆臻摇头。

　　万凝之见他脸色实在不好看，说：“你先休息一天。有什么事，我们其他人暂时顶着，你先保证自己别出事。”
　　他都这么说了，陆臻也没有拒绝的必要。离开队伍前，陆臻问道：“西山大阵那边，现在是谁在负责？”

　　“天枢长老安排的人，我正好认识他们队长。怎么了？”
　　“最近西山多给点防护，保护好石雕。”陆臻含糊地说，撒了个谎，“前段时间有人入侵门派，好像和西山有点关系。”

　　万凝之郑重地应了。

　　陆臻虽然排斥相信自己梦中的内容，但把此事安排完后，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他告别万凝之，独自出去散心。

　　他边走边想事情，等他察觉到的时候，才发现，他正在往冰牢的方向走。
　　……知琴在那。

　　虽然很奇怪，但是在迷茫地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向他提到过“天人感应”之说的知琴。
　　这人来路不明，且神秘莫测，但万一……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陆臻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因为同为现代人的那一点点羁绊，就全心信任一个陌生人，怎么想怎么奇怪。
　　但是他还是站在了冰牢的门口。

　　看守冰牢的弟子这些天已经认识他了，知道他是却魔队的重要人物，还以为是什么关于魔人的要紧事务，紧张道：“陆师兄？是却魔队里有什么吩咐吗？”
　　“对。”陆臻随口忽悠道，“是万队长叫我来的，找里面的人问点事。”

　　一听是万凝之的要求，弟子立刻为他打开门，叮嘱道：“师兄小心，里面最近关押着一批重要人物，连我都不清楚他们的身份，莫要招惹。”
　　“好，多谢。”

　　陆臻乘着职务之便，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冰牢。

　　这里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只是一座阴森昏暗的地牢，相反，它甚至形同一座美仑美奂的水晶宫殿，晶莹通透，流光溢彩。

　　只是温度也太低了，陆臻常年居住在银霜峰，连后山的温度都能适应如常，现在走进冰牢，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此处不单是冷，这些冰还能隔绝灵气的摄入，若想用灵气保持温暖，只能是饮鸩止渴。难怪了，冰牢里关押着众多重犯，却从没听说谁跑出来过。

　　知琴被关在最深处。
　　陆臻来时，他正坐在水里，半靠着水面的冰柱，撑着头，似乎在休息。

　　水面的寒雾笼罩在他身边，他却像完全没受到影响一样，姿态闲适得像在午后小憩。
　　他的面具还安安稳稳地戴在脸上，上面映出湛蓝的水光，看不到他此时的神情。

　　若不看他身上束缚行动的锁链，陆臻近乎要以为，他只是过来度假的。

　　陆臻敲了敲墙壁。
　　知琴把头转了过来。

　　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陆臻的到来，像是对待一个熟稔的老友一般，只是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你来了。”

　　陆臻“嗯”了一声。
　　对方的态度太自然，他反而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好在知琴也没有非要和他对答如流的意思，轻声呢喃着，像在对他说话，又像是低语：“原来冰牢这么冷。”

　　陆臻反唇相讥：“阁下这么高的修为，也会怕冷？”
　　“我没用修为。”

　　陆臻心说那你不是有病：“那便怪不得冰牢。”
　　知琴低笑一声，转移了这个没营养的话题：“你来做什么？”

　　陆臻迟疑了一下，没提自己的梦，先问他：“你可知，如何克制魔气？”

　　“如果是说你左手的事，那抱歉，我帮不了你。”知琴懒洋洋地说，“出于欲望而来的力量，无法克制。”
　　陆臻不相信：“你的意思是，你从不加以克制？那你怎么保证自己不失控？”

　　知琴说：“我了解我的欲望，知道它的上限和下限，我不在乎为此而失控。我吸收魔气就是为了达成目的，为什么要克制？”

　　陆臻沉默了。他原本觉得，想要维持自我，就必须对过于强烈的欲望加以抵抗，不能任其发展；但知琴却说，把握得住欲望即可，不必苛求其他。
　　他该听一个魔人的话吗？

　　知琴也没再吭声，重新闭上眼睛。

　　陆臻越想越绕，还好他没打算一下子搞明白这个问题，遂暂时把此事抛在脑后，换了个问题：“你从哪知道得天人感应？”
　　这才是他此次过来的正题。

　　知琴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急迫，乜斜他一眼：“和你一个途径。”
　　“书？”

　　知琴没正面回答，而是直切主题：“你想说你的梦？”
　　“……嗯。”

　　“听你的口气，你不是很明白你的梦是什么吗，何必来问我。”
　　陆臻不自觉地咬着下唇：“每个梦都是预兆吗？”

　　知琴：“你很经常做梦吗？”

　　不经常。从小到大，陆臻做过的梦屈指可数，且总是有据可依，大多都是过去的往事。
　　但自从他过来到这边，他的梦境却变多了，而且与以往都不同。有时候是遗忘的记忆，有时候是莫名其妙的场景，还有些……就是那些疑似未来的预兆。

　　知琴仿佛看出他在想什么：“你去过西山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陆臻并不意外他知晓此事：“我拜托万凝之派人去查了。”

　　“地震还没发生，去了也没用。人类不能总是躲在伊甸园里自欺欺人，你看，上帝不满了。”知琴讽刺地一笑，“说什么人类是天道的宠儿，天道就是这么对待它的宠儿的——真可笑，人类居然指望无情的天道来给予他们庇护。”

　　他鲜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想而知他对天道的不满。
　　天道并不偏袒人类，它只是偏袒它认为适合在世界生存的生物。如果人类会因此而亡，他们就不适合。
　　大道无情，更何况是主宰万物的天道。

　　知琴说完也停住了，自嘲道：“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想做什么现在就出去做，免得后面后悔。”

　　陆臻没回答，知琴的话打破了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
　　他不再耽搁，转身就走。
　　与知琴短暂的交流后，他只想立刻去找萧子晗。不管未来地震的事是真是假，先把人护在自己身边再说。
　　绝不能让活蹦乱跳的凤凰变成梦里的样子。

　　“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知琴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面对视若生命的珍宝，你会更想保护，还是更想拥有？”
　　陆臻停下脚步，冷静地回道：“我会在保护的前提下拥有。”

　　“小孩子才会天真地以为可以全都要，大人必须做出取舍。”
　　“那这个大人，未免也太窝囊了。”说罢，陆臻头也不回，径直走出冰牢。

　　在他身后，知琴低低地笑了一声，看向自己的手。
　　那上面魔气纵横。

　　他捞起绕在身上的锁链，不见他如何用力，只是随手一扯，千年玄冰造就的锁链便应势而断，砸进水中，发出几声闷响。

　　这声音仿佛某种信号，原本安静的冰牢内相继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魔人们纷纷开始行动。

　　知琴站起身，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休息够了就走，该我们出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前两天作息混乱懈怠了，今天开始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