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95、第 95 章

　　陆臻的样子太真实，看得元霁清自己也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难道真的是时间太久远，他记不清了？

　　陆臻见元霁清表情，也知道元霁清肯定没有在此事上骗他，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暂时作罢。
　　他换了个话题：“近些天，刻印着大阵的石雕还好吗？”

　　“还好，千年了，石雕一直被细心保存，并无纰漏。”元霁清说，“怎么想起问这个？”
　　“没什么，突然想到了。”

　　元霁清：“因为那批魔人上山的事？”
　　元霁清是万宏洲门下颇得器重的弟子，陆臻并不意外他知道：“你也听说了？”

　　“对，师父让我们多加小心，切不可再次发生此事。”元霁清说，“这与我们当初在桂霞镇所见的魔人有关吗？”
　　陆臻：“这次来的，正是桂霞镇里见过一面的魔人的首领。”

　　“啊！听闻他们是从银霜峰来的，你没受伤吧？你的手，难道是……”
　　“与此事无关。这群人上山，说是为了援助而来，并没有动手，现在应该都在冰牢里。”

　　“怎么可能毫无恶意。”元霁清不赞同道，“定是想躲在暗处，伺机想收渔翁之利。”
　　“你也觉得魔人本性恶劣，不可能结盟？”

　　元霁清低下头：“我爹娘都是被失控的魔人所杀。若要我相信那些被欲望和阴霾支配的人，还能留下什么好心思……我是不信的。”
　　“……抱歉。”

　　“俱往矣。”元霁清苦笑着摇摇头，“但愿那些魔人真能如他们所说，在绝境中，站在我们这一边。”
　　“嗯。”

　　前段时间的噩梦终究还是在陆臻心里留下了痕迹，他抬头看向天空，觉得很是不安。
　　恰在此时，天空中飞过一片阴影，巨大的羽翼遮天蔽日，庞大的身体轮廓笼罩了整个天幕。

　　“那是什么？”陆臻问，“不是蛊雕。”
　　“奇怪……我也没见过，似兽非兽，不是寻常鸟类。看上去有点像老虎？”

　　“……是穷奇。”陆臻越看这片影子越觉得眼熟，他曾在月的回忆中，看到过沧澜和穷奇的对战，“死于二百多年前。”
　　附近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这个异常的身影，人们纷纷驻足，瞪大眼睛，看向头顶的穷奇。

　　穷奇停了下来。它的身影遮天蔽日，取代了夕阳，映在所有人眼中。
　　它落在大阵上方，低头向下看。它长得很像老虎，但有一对血红色的双瞳，不怀好意地看着下方的人类。

　　陆臻仰起头，和穷奇四目相对。
　　他能清晰地看到穷奇巨大的瞳孔紧缩了一下，眼里的红色仿佛活了一样，流淌着炽热的血，死死看着他。

　　穷奇的爪子猛地拍了一下大阵，它发出一声咆哮，声音被大阵挡在了外面。
　　但是肉眼可见地，大阵上层因此出现了少许波动，足以见得其威力。

　　穷奇没有逗留很久，他深深看了下方几眼后，振翅飞走。它似乎只是闲逛至此，看到人类瑟瑟发抖的样子觉得很有趣，象征性地吓唬一下，便耀武扬威地离开了。
　　留下弟子们面面相觑。

　　“元师兄！”有人惊魂未定地问，“刚刚那个也是妖？”
　　“嗯。”元霁清犹豫了一下，还是隐瞒了穷奇的名号，“不用怕，它进不来。”

　　弟子哭丧着脸看了眼头顶的大阵，恐惧仍然没有消散。从陆臻的角度来看，穷奇只是来晃了一圈，天空中的魔气就明显多了不少。

　　到底还有多少大妖成了死灵，将来可能成为巨大隐患？以沧澜那么强大的实力，对战大妖都险些丧命，现在的修者，怎么有能力与他们抗衡？

　　此事非同小可，元霁清不敢跟普通弟子明说，却必须要向上级报备。因此他不敢耽搁，匆匆向陆臻告别，直接去议事堂了。

　　陆臻独自回到了梧桐居。他近来感觉很不好，自从他回到凛江门，先是魔人，再是大妖，预料之外的事层出不穷，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指向着人类的末日。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他刚走上银霜峰时，发现不仅树上蹲着照例等着他的阿黄，树下还站着萧子晗。
　　萧子晗这些天一直很忙，连晚上都少有休息的时间，这还是陆臻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早回来。

　　陆臻欣喜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
　　他这句话没能说完，就被打断了。

　　先是阿黄飞到他的头顶，用头顶着它的额头。陆臻还没来得及为阿黄今天怎么换位置站而感到疑惑，怀中突然一紧。

　　阿黄的鸟祖宗走了过来，伸手抱住了陆臻。

　　陆臻：“！”

　　萧子晗的胳膊虚虚圈着他，手臂紧绷，像是急于表达渴望，却又疏离于理性的克制。他低着头，陆臻看不清他的表情。

　　陆臻从来没见过萧子晗这样。他不怀疑萧子晗的感情，但也不曾指望萧子晗在神智清醒的状态下，做出这种类似于“投怀送抱”的举措。
　　因此，在惊喜之下，又难免有些惊吓。

　　陆臻犹豫了一下，伸出右手拍了拍萧子晗的背，僵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迟疑着问：“……今天是什么国际爱鸟日吗，你们两个都怎么了？”

　　小黄鸟蔫蔫地趴着，有气无力地“啾”了一声。大凤凰干脆一言不发，只是原本还带着克制的双臂，已经紧紧抱住了陆臻。

　　这下陆臻感觉出来了，他在发抖。

　　他顾不得再去品味惊喜了，急忙问：“你今天怎么了？是身体里的魔气加重了？还是议事堂里的那些长老又想让你生小凤凰了？或者有人对你说什么了？”
　　“……”萧子晗低声说，“我看到了穷奇。”

　　“我也看到了。”陆臻疑惑道，“因为这个？它虽然有翅膀，但和你不是一个类目的，你不用担心它败坏你们鸟类颜值。”
　　萧子晗：“……谁担心这个了？”

　　“别的，那就更不用担心了。我们冥渊都闯过来了，如今在自己的地盘里，应该更无所畏惧才是。”陆臻柔声说，“我们修真界的泰山北斗，什么时候开始杞人忧天了？”
　　“……”

　　萧子晗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恐惧。时空长廊里看到的壁画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他永远记得，那条幼龙在面对已经成熟的凶兽时，身上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不怕人类最后的港湾被攻破，他只怕陆臻因此而受伤。
　　他原本存在着的侥幸心理，因为如今穷奇的出现，而彻底被打碎。

　　为什么他自己不在壁画里？自己是不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或者根本无从得知陆臻的危机？如果自己可以找到一个方法，可以时时感知到陆臻的状态就好了……

　　陆臻不明所以，为了缓解萧子晗的紧张，他调笑道：“难得你这么早回来，要不要试着做一下心理准备？我们十年前就在死灵之城里明媒正娶拜了堂，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圆房？”

　　萧子晗脸皮薄，一般提到这事时，他会立马从凤凰变成鸵鸟，忘却外界的所有东西。
　　果然，萧子晗把头埋得更低了。因为靠着陆臻的肩膀，他的声音闷闷的，很小声：“……今天吧。”

　　“好不容易回来早，就早点休息……你说什么？”陆臻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今天？”
　　过了很久，萧子晗都没有吱声。要不是他对自己的听力很有自信，几乎都以为刚刚那句话是他的错觉了。

　　萧子晗一点点松开手臂，离开陆臻。
　　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对上陆臻的眼睛。

　　陆臻的眼睛里，有无限的耐心和期待。

　　于是萧子晗不再犹豫，轻声说：“你想……和我缔结道侣契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