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83、第 83 章

　　为了表明自己没有异心，陆臻乖乖地让他们给自己套上缚灵索，跟在他们身后。

　　然而，当陆臻跟着这一队弟子越走越远，眼看着都要走到门派禁地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劳驾几位，这是要送我去哪？”

　　“冰牢。”领头的弟子没有理他，倒是走在陆臻前面的一个女弟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现在关押人都在那。”

　　“等等……”陆臻停下脚步，“我罪不至此吧？！”

　　他知道冰牢这个地方，那里作为凛江门的禁地，只有犯了大过、且一时无法被处置的弟子才会被送到那里。
　　他只是在不合时宜的时间点回到门派而已，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处置？

　　“没有别的地方给你了。”领队弟子冷冰冰地说，“所有人都在忙碌，若你真的有问题，为防止你暴起伤人，冰牢是最适合控制你的场所。”

　　“……若我真的有问题，在听到你这话的一瞬间，我就该‘暴起’了。”陆臻无语道，“让我见见我的几个朋友，他们会证实我的身份。”

　　“若你有办法蒙混过关呢？”
　　“……我为什么不可能是真的陆臻？”

　　领队弟子说：“十年间，你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我们与死灵僵持、形势最严峻的时候回来，怪不得别人多想。”

　　陆臻心道，你们能成功和死灵僵持，还是拜我砍了一十六根黑柱所赐。现在倒好，我完成任务走上归途，反倒被自家人排斥，这是什么道理。
　　他自是不愿意去冰牢。那地方阴森寒冷，灵气稀少不说，还会禁锢修者的修为，谁也不想无端去那受苦。

　　陆臻干脆驻足不前了，他挨个打量着面前几个弟子的修为，在心中默默计算。

　　纸面上的实力，他与这几个弟子相差无几。可若是论起经脉中储存的灵气，十个弟子都赶不上他一个。而且在他和使用者彼此差距巨大的情况下，小小一根缚灵索并不能限制到他。
　　更别说，他的身体里，可不仅仅是灵气。

　　在冥渊里经历了这么多事，比起宗门大比时，他的实力高了不知多少倍，再加上沧澜剑和魔刀两个神器的助力，他若是真想发难，这几个弟子加起来，都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他们已经快走到禁地了，若是此时动手，并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见他停下，最开始跟他说话的那个女弟子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虽然陆臻来路不明，但容貌俊朗，气质不凡，女弟子觉得他不像歹人，因此对他要格外耐心些。

　　“抱歉，几位。”陆臻垂下被缚的双手，淡淡地说，“我还有不能耽搁的要事，这冰牢，怕是不方便去了。”

　　“你怎么——”女弟子话说到一半，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陆臻轻描淡写地抖了下手腕，牢固的缚灵索就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他说：“我确实没有恶意，但几位若是执意相拦，恐怕就不能善了了。”

　　领队弟子惊愕万分，大喊道：“列队！”
　　剩下几个弟子急忙跑过去，凑成一个简易的剑阵。几人纷纷拔剑，紧张地对着陆臻。

　　其中一人拍了一下愣住了的女弟子，提醒道：“师妹，信号！”

　　“哦对。”女弟子急忙从袖口套出一支烟花信号弹，但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陆臻以剑气击中手肘，信号弹应声而落。
　　陆臻赶在她之前捡起了信号弹。

　　女弟子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你不能……”
　　“这个时代每一条生命都弥足珍贵，我知道。”陆臻施施然道，“所以，麻烦几位，先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了。”

　　陆臻把这几个昏倒的弟子挪到路边，确保他们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他下手并不重，两个时辰左右，这些人就会醒过来。
　　为了避免出乱子，他得在这段时间内找到何宴他们证明自己的身份，或者干脆去掌门那里找萧子晗。

　　不过，他身体里毕竟有着魔气这颗定时炸弹，还是先别去找掌门了，免得多生事端。

　　他抬腿正想走时，低头看到自己过于显眼的凡人常服。
　　他想了想，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对不住”，把领队弟子的外袍扒了下来。
　　有点短，但还算凑合。

　　陆臻这次吸取了教训，不再大大咧咧地一个人走在路中央，而是低着头，学着其他人的样子，神色匆匆，步履很快。
　　这次，没人再注意到他了。

　　陆臻一边走，一边观察其他弟子的状态。

　　无论哪个门派的弟子，看上去都很疲惫。往学堂方向走的人灵力会更虚浮一些，仿佛刚做了什么耗尽灵力的事；往外走的人会好很多，但他们脸色都不算好看，好像要奔赴刑场一样。

　　又走了一段路，陆臻看到一个弟子坐在一座小亭子里，五指抚琴，悠扬的琴音经过术法的放大传了出来，让过往的弟子神色都放松了些。
　　陆臻凝神细听，不由得觉得自己被魔气浸透了的经脉也跟着琴音微微波动了一下，可惜他的魔气已经深入骨髓，这点清明一闪即逝，收效甚微。

　　即便如此，还是让陆臻十分惊讶。
　　魔气是修真界的心腹大患，此人琴音可以驱散一部分魔气，达到清心静气的功能，已然难能可贵。

　　他稍微走近了一点，看向那个抚琴的弟子。
　　近看之下，他才发现，这弟子的服饰十分熟悉，与何宴之前所穿的一模一样。

　　他恍惚间想起，何宴的本门派聆音阁，是个隐于市的神秘门派。听说聆音阁人人善乐，其乐曲十分神奇，拥有难以想象的效用。
　　想来，这就是那个效用了。
　　人世间果然大乱，连从不出山的聆音阁也被逼入市，果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陆臻又看了那聆音阁弟子一眼，沿着小道离开了。

　　从弟子们的状态中可以看出，学堂和朱峰方向，应该是他们休息的地方，往外走，应该是去执行某项任务。如果他想找何宴他们，往朱峰走是最稳妥的选择。

　　思考间，陆臻又看到一队巡逻的弟子。他不想惹麻烦，故意往旁边走了走，想避开这队人，不想他们还是发现了他。

　　“等一下！”
　　这个领队弟子比起之前那个要温柔多了，即使拦人都和和气气的：“这位师弟，你的队伍呢？何故脱离队伍独自行动……”

　　他走向陆臻的脚步停住了。
　　陆臻也认出了来人。

　　“陆……臻？你是陆臻吗？”来人是个二十多岁模样的儒雅青年，长相气质无不柔和，整个人都透着无害的气息，“真的是你？！”

　　他背后的弟子奇怪道：“元师兄，这人你认识？”
　　陆臻见是故人，松了口气，微笑道：“好巧，元师兄。”

　　来人正是元霁清。

　　十年的光阴写在了除了萧子晗和陆臻以外的每个人身上，元霁清也不例外。不过他的变化并不大，只是变得更沉稳了些，没让陆臻觉得陌生。

　　元霁清看上去相信陆臻真的回来了，但他身后的几个弟子却满面狐疑，不住地审视他。为了对门派负责，元霁清还是问道：“我得证明你是真的陆臻才行，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行，你问吧。”陆臻坦然道，“但别太细枝末节，我的记忆也会衰退。”

　　元霁清笑了笑：“不会。第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什么时候进入的门派吗？”
　　“四岁的时候，直接被我师尊带回来的。”

　　“你第一次去门派大课堂是什么时候？”
　　“十一岁，也是那时候认识了你。”

　　……

　　元霁清一连问了六七个问题，都是那种并非细节，但只有陆臻本人才会如数家珍的小事。
　　陆臻一边回答，也一边感叹起来，他自己知道也就算了，元霁清竟然也对他的生平知道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是元霁清本人一直如此细心，还是非常时期必须掌握这些信息。

　　陆臻对每个问题都对答如流，元霁清身后的其他弟子神情也渐渐放松了，有的甚至把剑都收了回去。
　　元霁清神情却越来越严肃，他疑惑地盯着陆臻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些别的什么东西来。

　　陆臻不禁奇怪道：“有什么不对吗？”
　　元霁清摇了摇头。他飞快地舔了一下唇角，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师尊抛下你后，你曾经来找我倾诉过。那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

　　“倾诉？”陆臻皱眉，仔细回忆这件事情。

　　这题有些超纲，两人的对话，在陆臻看来，应该是放在“细枝末节”的范围里的。好几年前的谈话了，他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晰？
　　而且……元霁清一向为人体贴，这最后一个问题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干起揭人伤疤的事来了？自己在意萧子晗多年的冷落，他不是很清楚吗？

　　陆臻搜寻自己的记忆角落，在他完全与这具身体融合以后，记忆通常都是自然而然浮现出来的，很少需要他这样仔细回想。他一点点深挖自己的回忆，终于找到了这个片段。

　　当时，他弄不明白萧子晗疏远他的原因，便去找和他关系最好的元霁清诉说。
　　元霁清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陆臻一边回忆，一边慢慢地说：“你说……你说我师尊天资聪颖，自幼不凡，我的修为却停滞不前，长此以往，师尊自然不愿意再教导我。不如潜心跟着其他人一起修炼，他日有所成，再去找师尊不迟。”

　　这话说完，陆臻自己也感觉不对劲了。

　　且不说萧子晗小时候修行进度跟他半斤八两，并不在意他修习慢一事；就说元霁清，原来小时候的元霁清，说话也这么毒舌得吗，直接嘲讽他天资差？

　　然而，元霁清听到他的回答后，却慢慢露出一个开心的笑：“果然是你本人。欢迎回来，陆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