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师尊躺平任我攻略》零鱼

61、第 61 章

　　玉如意碎得猝不及防，萧子晗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缘由，眼前便突然一黑，身体随着位移的地面被转走。

　　他第一次设身处地感受这种空间的变换，身体仿佛被拆散成了数千碎片，被强大的外力推搡着前行。
　　他伸手想拉住陆臻，却根本感受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

　　他成为了时空中的一个意识流体。

　　好在，这种难言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

　　感受到身体终于被由碎片状拼接回去后，萧子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而他，刚好不会游泳。

　　溺水的恐惧感淹没了他，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萧子晗拼命想要挣扎，可惜不是每一只鸟都有游泳的天分。

　　萧子晗万万没想到，他躲过了人间残暴的魔人，逃过了冥渊疯狂的死灵，却在生路的路口，遇到一个拦路湖。
　　……这未免也太丢人了。

　　但没有灵气作为依托，他现在虚弱得连个普通人都不如，挣动的力道越来越小，只能顺着水缓缓下沉。

　　湖水凉得刺骨，里面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萧子晗闭上眼睛，耳边听到了若有若无的亡魂低语。

　　哭喊声、咒骂声、求救声……

　　战争里绝望的亡魂拼命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他们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狰狞地按住了他。
　　似乎有无数白骨组成的手，拽着他往湖里下沉。

　　有一只手更是嚣张，直接揪着他的衣领，使劲把他往上提。

　　……往上？

　　那只手把他拎出了水面。
　　萧子晗睁开眼，呛出一口又凉又腥的湖水，然后又被这种触感恶心到了，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

　　刚把人捞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的陆臻：“……”

　　明明耗尽灵气昏厥、醒后又出力的人是他，怎么看萧子晗的架势，像是去了半条命一样？

　　陆臻方才脱力昏迷，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会儿，就被湖水刺激醒了。等他踉跄着爬上岸，却发现萧子晗不见了。
　　他只得认命地拖着沉重的身体爬起来，沿着湖岸找萧子晗。

　　后来，他透过灰蒙蒙的湖面看到了一点鲜红的衣袍，它被裹在深厚的水草中，俨然快沉到底了。
　　这时他才意识到，萧子晗是凤凰不是鸭子，大概……没有点亮游泳的技能。

　　眼看着萧子晗状态稍微好一点了，陆臻看了看湖面，又看了看狼狈的萧子晗：“师尊……你落水的时候，就没试着扑腾两下吗？”

　　萧子晗脸色很差，一方面是嫌弃身上湿黏的感觉，另一面又懊恼于在陆臻面前丢人。他看了陆臻一眼，恨恨地扔掉袖口的水草，毫不心虚地说谎：“当然挣扎过，可我天生不擅长游泳。”

　　陆臻有些好笑，尽管忍着，但仍然让萧子晗看出来了：“真的？”
　　萧子晗被他笑得耳根发红，别过头，没好气地说：“自然是真的。”

　　陆臻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在萧子晗惊讶的目光中，施施然走进湖里。

　　萧子晗急了：“陆臻！你做什么！那湖里有——”

　　“别急……你看。”陆臻站在萧子晗方才溺水的位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师尊挣扎得这么辛苦，怎么没试着站起来一下？”

　　萧子晗：“……”

　　湖水堪堪淹到陆臻的脖颈。
　　而他与陆臻差不多高。

　　……

　　怎么可能才这么浅？！
　　他分明觉得自己沉了很久！

　　萧子晗尴尬至极，他呆立在原地，过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湖里有东西，在拉我。”

　　陆臻憋笑：“嗯，湖底的泥是有点下陷。”
　　“……”萧子晗恼羞成怒，“我没在开玩笑！”

　　“我也没有呀。”陆臻无辜地说，“我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萧子晗怒道，“修者修心为上，岂有忍不住之说？”

　　陆臻尴尬地咳了一声。
　　人生凄惨之一，莫过于自己玩梗，对方发懵。

　　他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话题，把之前的话揭过了：“这湖的水草不知长了多久，十分茂密，想来师尊骤然落水，被这水草缠住了，这才无法脱身。”

　　萧子晗看了看水中不过一米长的草叶，觉得被这东西缠住不得脱身，也算是毕生耻辱了。
　　可总好过被一个不足一人高的池塘差点溺死要来得强。

　　萧子晗黑着脸“嗯”了一声，接受了陆臻给他的借口，但心情仍然称不上美妙。

　　陆臻倒是没事人一样。他还是很虚弱，但可能因为此处有水，空气中的水汽意外给他提供了一点点能量，让他舒服了不少。

　　他自然地上前一步，把萧子晗沾湿的头发在背后松松挽起，再为他把弄乱的衣袍整理好。

　　这些步骤做起来十分熟稔，陆臻依稀记得，幼年的他死皮赖脸地待在梧桐居里时，便总爱帮萧子晗做这些，乐此不疲，甚至引以为豪。
　　毕竟，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顶着炽热的凤凰真火，与萧子晗如此亲密了。

　　陆臻比萧子晗高了一头，做这些事时，便像是整个人拥着他一样，说不出的亲昵。

　　萧子晗半天没缓过神来。

　　陆臻的动作太熟练了，以至于一整套流程下来，他的神经被这种温柔所麻痹，压根没有拉响警报。
　　也可能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放松，让他想暂时抛弃那些不好的记忆，享受现在片刻的温存。

　　陆臻身上清新的水气冲淡了湖里腥臭的气味，萧子晗身上每一处感官都在喟叹着舒适，情不自禁地想要索取更多。

　　不过，此时，萧子晗迷迷糊糊地发觉，他现在缩小了体型，到陆臻脖子的湖面，完全可以淹过他的头顶！
　　……刚刚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现在错过了时机，再想辩解，反倒显得心虚。

　　萧子晗越想越气，在陆臻想帮他把鬓发别到耳后时，他不爽地别过了头。

　　不想陆臻刚好俯下身子，萧子晗突然偏头，他们都毫无防备，嘴唇上属于对方的触感在一瞬间擦过。

　　两人都愣住了。

　　他们身上还穿着喜服，此时面对面站着，就像两个初入洞房的毛头小子一样，紧张地手足无措。意外之间，与对方的一点点接触，都能让他们大惊失色。

　　萧子晗退开两步，慌乱地捂上嘴唇。
　　陆臻也被刚刚的意外震住了，没有阻止萧子晗的举动。

　　对萧子晗而言，唇齿相接并不是陌生的体验，在遥远的前世，比这过分得多的事也不是没做过。

　　但今世，他本想……

　　都是刚刚死灵之城中的生死一瞬，把他好好的计划全打乱了！

　　陆臻那边已经回过神来了，他眨了眨眼，眼中流转着异样的光：“师尊……”

　　萧子晗心里乱得很，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之前一触即分的感觉，现在耳根发烫，只当没听到陆臻讲话。

　　陆臻也不在意，许久之前一些荒唐旖旎的梦境和刚刚美妙的感觉渐渐合二为一，让他颇为留恋。
　　不过表面上，他什么也没说。

　　他只是装作无事发生，自然地站在萧子晗旁边，说道：“师尊，我们先弄清楚位置吧。”

　　“……嗯。”

　　陆臻的分寸把握得很好，他与萧子晗中间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能让萧子晗有余力整理好混乱的脑子，放松处理现在的局势。

　　之前，萧子晗误以为他二人在劫难逃，便没有否定陆臻的夫妻之说。心思杂乱如他，也不想在最后关头，连承认自己感情的勇气都没有。
　　但现在，他们看上去还能再续命一波，他的冲动可能就有些欠妥了。

　　陆臻不知对方心中纠结，他努力分析方位，开启话茬：“过了第三道墙，就算是礼成了吗？”
　　萧子晗随口回道：“门口重兵把守，怎么过？”

　　“先别管怎么过，只是问过去如何。”
　　“过都过不去，你管它之后如何？”

　　“……”陆臻转头审视萧子晗，“师尊，你是不是后悔了？”
　　“……没有。”

　　陆臻没有被唬住，这次他终于决定不再忍耐，把心中疑惑许久的事问了出来：“你分明对我怀有情愫，之前是我迷茫了，没有认清自己，可现在我们既然两情相悦，你为什么却总是不敢承认？”
　　他没有喊“师尊”，用完全对等的语气，咄咄逼人地问道：“你并非在意世俗眼光之人，你日日在门派里还不够我行我素吗？怎么偏偏到我这里，你就要恪守礼道，一退再退？”

　　萧子晗：“……”
　　诘难来得防不胜防，他被陆臻一击突如其来的直球打懵了，许久没接上话来。

　　两情……相悦？

　　他的神魂仿佛被陆臻的话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怀抱着小心与抑制不住的欢欣，跃跃欲试地想要诉说心境；另一部分却沉沦于对过去和未来的恐惧，仓皇后退。

　　他慢慢开口：“陆臻，你是半神之身，本不该被这些杂念所扰……”

　　“奇怪了。”陆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刚刚知道了我的身世，是因为我在回忆中看到了我父亲的真身，也就是前不久，我才偶然得知。可你呢？萧子晗，你怎么知道我是半神一事的？”

　　萧子晗：“……”

　　陆臻没有给他思索避让的机会：“你从哪里得知的，过去，还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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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问出口了，作者与攻同时松了口气。
本章视角转换有点多，如果觉得乱可以说，我试试看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