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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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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另一个包厢里,唐骁靠在一侧墙上,胃痛让他的脸色更显苍白,额头上明显渗出汗珠。
他按了按眉心,听到皮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
唐骁的心跳地毫无章法,就连呼吸都有点迟钝。
他的目光落在地毯上,眼前很快出现了一双铮亮的皮鞋,这双鞋是他花了一整年的工资去买的,作为给方锌墨二十三岁的生日礼物。
看到这,他原本杂乱的心突然被一缕甜丝给侵扰了,他居然有点感动,今天可是发布会,方锌墨竟然穿了这双鞋去参加。
原本那些心痛和气愤此时被冲淡,他的下巴被一只温暖的手给掐住,下意识闭了眼,嘴唇被立刻攻占,他不断地迎合上去,然后又被更猛烈地进攻给压退,直到最后,他只能软绵绵地靠在墙上,眼角渗出余红,嘴唇被吻得有些肿。
方锌墨擦了下嘴角,露出餍足的笑意。
“不乖,我发的消息不回就算了,怎么还跑过来?”
唐骁摸了下空无一物的裤包,颤动着睫毛垂眸道:“抱歉,手机应该是落在哪了,你的消息我不会不回。”
“我想也是。”方锌墨将他的下巴抬起来,黑夜般的瞳孔带着审视的意味,“你这表情……不会是在怪我?”
“没有!”唐骁立刻道,他努力想要辩解,可抬头张了张嘴,半个字没能说出来。
就算他再怎么努力地去装作不在意,可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在他没有立刻说出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完蛋了,方锌墨最喜欢抓住他这些细枝末节的表情来大做文章,这仿佛是捕食者的恶趣味。
他以为方锌墨会立刻表现出不高兴,没想到对方只是看着他,掐在他下巴上的手轻轻搓揉,力用得大了些,唐骁明显能感受他那压抑着的不快,只好顶着疼,温柔地将方锌墨微乱的衣领理了理。
“怎么淋湿了?秦艮不是带了伞吗?”唐骁忐忑地问。
方锌墨放过了他那可怜的下巴,将刚刚整理好的衣领又给弄乱了。他一向不爱穿西装,但到了正式场合也不得不穿,唐骁一直没说过,他特别喜欢方锌墨穿西装,光是看那只修长骨感的手粗暴地松领带时的样子,他就觉得呼吸急促。
“我急着来见你。”方锌墨说。
唐骁有些发愣,方锌墨是颗糖衣炮弹,外面一层甜让人脑袋发晕,这对于唐骁来说,就算知道这颗糖衣炮弹会把他五脏六腑炸地稀烂,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尝那么一点甜。
“我想你了,老师。”
唐骁被这颗糖衣炮弹给炸地魂飞魄散了。
方锌墨垂眼看他,伸手将他往怀里拢了拢,贴着他的耳朵说:“你知道的,那些都是场面话,我要不这么说,老头能缠我一晚上,我可不想。我只想把他们应付完,好早点回家陪你。老师,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他们贴的这么近,唐骁能闻到方锌墨后颈里散发出的那一阵咖啡香气,那让他心慌意乱,甚至能感受到身体有一种渴望被占领的诉求。
“我不知道林老在,不然今天也不会来。”唐骁强压住心中的欲望。
“老师受委屈了。”方锌墨轻轻啄了啄他的唇,“要不要老公去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唐骁摇摇头,他从来不需要这些,比起找场子,他更希望能立马和这个人在家里的床上滚到一起。
“原本今天还带了你最喜欢的红酒,可惜,被他们这群垃圾给糟蹋了,等下次,我一定再给你带一瓶。”
唐骁刚准备说不用了,可方锌墨又堵住了他的嘴。
“一瓶得小十万呢,进不到你嘴里,我心里难受。”方锌墨说的话宛如恶魔低语,简简单单地就能蛊惑人心,“我今天说那些话都不是真心的,老公知道错了。”
唐骁的喉结微动,他有些不明白方锌墨想要做什么。
这时候,门被人敲响,唐骁下意识要拉远距离,却感受到方锌墨进一步的占有。
进来的是穆远,还有另外几个同学,他刚一看到这一幕,立马说了句该死。
“你们就不能回家再这样吗?也不怕进来的是林老。”穆远抱怨道。
方锌墨这才松了手,两手插在兜里,有些不快,“进来的是谁我都不在意。”
穆远手里拿了两杯红酒。
“林老让我来找你,他说你还没敬他酒。”
方锌墨嗤笑说:“我敬他八百杯了,能不能换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我跟唐老师还有点话要说,你们先回去,把门给我带上。”
说着要赶他们走,可穆远却连连制止道:“等等!我是来找唐老师道歉的。”
唐骁有些狐疑,他不知道现在是在演哪出,向方锌墨投去疑问的目光,可对方只是微微一笑。
酒杯已经递到面前了,再不接就显得自己小气。
现在看来,穆远脸上全然没有刚才的不屑了,倒是很殷勤地说:“抱歉啊,唐老师,刚刚在外面说了些不中听的话,可你是知道的,林老那脾气,不顺着他,我们都得遭殃。”
他挤了下眼睛,压低声音道:“尤其是你们这事。”
望着杯里的酒,唐骁的胃痛还没散去,光是闻到味到就觉得想吐,更何况他还要面对如此假惺惺的道歉。
“我干了这杯,你随意,希望唐老师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这些计较。”穆远仰头,一口就给吞了下去。
怪不得方锌墨会说是糟蹋,唐骁心想。
穆远明摆着是受了方锌墨的安排来道歉的,他应该顺着这个台阶就下去了,可他并不想喝这杯酒,一点也不想。他快二十八了,平时在什么场合都可以游刃有余,可一来到方锌墨的场合,他就觉得自己倒退了五六岁。
年轻气盛,不通世故。
他目光冷冰冰地看向穆远,手里的红酒在杯壁上滑过而丝毫不留痕迹,“挺滑稽的,真没必要。”
穆远的脸色一下阴沉下去,看似就要发作,却碍着方锌墨的面子发不出来。
方锌墨噗嗤笑出声来,拍拍穆远的肩,他转身接过唐骁手里的酒杯,“这酒被糟蹋了,不好喝,老师不想喝就对了。”
另外跟进来的人此时显得有些尴尬,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别的不说,我想知道,那封邀请函是谁发的?”方锌墨收敛起笑意,他身形修长,自带Alpha的强大气场,这是个等级压迫的社会,一个顶级豪门的优质Alpha可让任何人臣服。
没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包间里的气氛变得很是压抑,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唐骁知道这是演的哪出戏了,他看着方锌墨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和林老的那些话让唐骁尊严扫地,可方锌墨这样又何尝不是多此一举,或许应该高兴,至少这个男人还愿意逗他开心。
终于,有个人颤颤巍巍站出来,对着唐骁鞠了个90度的躬。
“唐老师,对不起,是我,是我的疏忽……”
那孩子是个老实人,估计是被拉出来顶锅的。
方锌墨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低头审视着他。
“是你?”他突然将酒杯在旁边的柜子上重重嗑了一下,一声脆响,杯子碎了一角,有玻璃渣掉在了红酒里,他将碎口对准了那个男孩,“赔个罪,不算什么吧?”
那男孩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寻求帮助,可没人愿意帮他,那杯酒里还躺着玻璃渣,这要真喝下去,指不定就把喉咙给划破了。
他们谁不是家里的少爷,可在方锌墨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他颤抖着要接过那杯罚酒。
“墨墨,”唐骁快步走上去,将那杯酒夺了过来,“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回去等你吗?”
杯子被稳稳地扔进了垃圾桶,小十万的红酒就这么冷冰冰地流淌在了垃圾桶里。
方锌墨没说什么,他的目的早就达到了。
他当着众人的面,从唐骁的鼻尖吻到嘴唇。
“记得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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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市城中心最豪华的那几栋楼上,只有几家的灯是亮着的。全市最好的地段,也坐拥最高的房价,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这地段和价格来买的,很少会入住,毕竟城中心,有钱人的隐私最为珍贵,楼房永远比不上别墅。然而对于这个城市的人来说,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和一块表一个包是差不多的意思。
当年方锌墨要送他房子,他想也没想就说了这里。
这是最繁华又最安静的地方,顶楼可以看清这座城市最热闹的一切。
窗外还下着雨,唐骁在落地窗前点燃一根烟,他一边看着底下的车水马龙,一边在键盘上敲着语文复习重点。
过几天他得把这份复习重点送到学生手里,辞去了班主任的职务,他的内心不能被极度的繁忙填满,只好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了。
墙上的时针指向凌晨一点,那个人还没有回来的迹象,唐骁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
“叮咚——”
在门铃响起的那一刹那,唐骁立刻就熄了烟,跌跌撞撞往身上喷了点香水,赶紧去开了门。
“墨……”
他压抑着兴奋,却在开门时立刻消散了。
是秦艮。
秦艮嗅了嗅,闻到空气中的香水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唐老师……”他将一个口袋递了过去,“这是小方总三番五次地叮嘱我买的胃药,实在不舒服的话,您再给我打电话。”
“他不会来了,对吗?”唐骁冷淡地看着那瓶胃药,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秦艮咳了两声,“林老不肯放他走,多喝了点,说是头晕,一定要小方总陪他去医院看看,您知道的……”
唐骁今晚听到太多这句话了。
他知道的,他知道的。
他究竟应该知道什么?他是不是应该清楚地认识到,两个Alpha在一起是过街老鼠,是要待在最无人问津的高楼上才能□□,是要在平时只当个普通朋友,是要让他无怨无悔地忍受被当成一个宠物,宠物不高兴了,演场滑稽的戏来哄哄就算结束。
“我知道。”
唐骁接过那瓶药,在关门之后重重地扔进了垃圾桶,接着拿着拖把到卫生间将沐浴过后的水渍擦地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