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祖母庇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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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薛燚看足了一场好戏，见识了传闻中人见人怕的沈氏小主，回头要与越珩议论两句，却见他也是朝着那里看的，许是也被吸引了。见他看过来，便收了视线回到书里。
薛燚撑着头笑道，“少主，你看沈家养的这姑娘有趣不有趣？”
越珩翻了一页书，声音如他的人一样清清冷冷，“你既喜欢，便回去禀了你父亲，来同沈氏结个儿女亲家，想必你父亲是极愿意的。”
“哼，只问你她有趣不有趣，竟跟我扯这么些，我父亲自是极愿意的，但你父亲想必是极其不愿意的!”
话音刚落，便有敲门声响起，原是那婧娘恐方才闹剧惊扰了贵客，前来探问。
薛燚正好有些疑问，遂唤她进来。
“你们的沈小主当真有意思得很!”
婧娘知晓刚刚到事都被贵客看在眼里了，躬身答道，“不知可扰了两位公子清静？”
“倒是没有!”越珩是不爱理人的，只有薛燚应了，“也当长见识了，本公子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姑娘!”
“那个，她与刚刚那人有何仇恨啊？”
“唉!”婧娘叹了气，道：“说来也是那郑少爷活该，之前他瞧上个卖花姑娘，叫霜霜，便要强纳了人家做妾，那姑娘不愿跟他，姑娘的兄长为保妹子还教他打断了腿，霜霜与小主交好，约了那天上门看花儿，小主正巧赶上了这桩事，自是保下了霜霜，还打断了那郑少爷一条腿给霜霜兄长出气，许是郑少爷休养好了，不甘心又去招惹霜霜，才有了今儿这场闹剧。”
“如此说来，倒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那……”
“出去吧!”薛燚后边话还未说出口，就教一把清冷的嗓音打断了。
婧娘见那白衣公子开口了，连忙请辞退了出去。
“你怎的这样我还没听够呢。”薛燚颇有怨气。
“出去听，吵!”
“你…………”
这边沈辛朝去了霜霜家里待了半晌，直等霜霜被人送回来，听说是郑禄被人约在外边儿，还没来得及对她怎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安抚了一番，遂策马归家。
方进了大门，还未行至内院，就有她身边亲近的丫鬟千枝急急迎出来，主仆默契非常，看她这样，沈辛朝就知道今个儿在外边闹的事又教她母亲知晓了。
“我娘让我回来直接去兰苑？”，千枝很是同情地点了点头。又说道，“郑夫人刚走。”
沈辛朝不屑地撇撇嘴，“不忙着管教她那没用的儿子的，倒忙着来告状。”
“所以小主现在怎么办，听来报的人说夫人正在气头上的，怕是免不了一顿责罚。”
沈辛朝抬眸，远远看见母亲身边的孙嬷嬷已经朝这边来了，急忙折身。
“小主去哪？”千枝回头也看见孙嬷嬷，再看自家姑娘转身走了，赶紧追问道。
“去祖父房里避避。”言罢飞也似地走了。
这厢老城主与夫人姜氏正相坐对弈，眼看老城主这边黑子落下就要定乾坤了，突然就有个人扑过来扒到他身上，还撞到了棋盘，好好的局一下全乱了。
“哈哈哈哈”姜氏骤然笑道，“朝儿今日可是帮了祖母大忙。”
沈辛朝见状忙放开祖父，投入祖母怀里，娇声道：“那朝儿的忙祖母帮是不帮？”
“不帮不帮，臭丫头，坏我好事。”姜氏还未说话，沈老城主便气哼哼地开了口。眼看着赢了这局棋，便可被允一壶酒来喝，偏叫这丫头搅和了，实在可气。
“可是又在外边惹祸教你母亲逮着了？”姜氏怜爱地摸着怀中孙女的发顶问道。
沈辛朝不好意思地拱了拱头，“无非就是又教训了一顿郑禄，谁让他又去招惹霜霜的。”又愤愤抬头道，“谁知他娘亲告状竟那般迅速，我人还没回来她就到了 。”
听闻此言，老城主顾不上生气，抢先开口：“郑家小子那般不成体统，为娘的不好好教育，倒先忙来告别人的状。要我说，我家阿朝做得没错。”又笑问：“这次打成什么样了？”
“就抽了他两鞭子而已。”
“嗯，倒是越发心慈手软了!”
“用的祖父上次给的那根鞭子。”
“哦，那约摸是要将养半月有余了。”
姜氏听着祖孙你一言我一语，不禁发笑打断道，“行了。”拿手指戳了戳孙女的额头，“走吧，祖母陪你走一趟，料你母亲也不敢拿你怎样。”
兰苑，宋氏听闻老夫人亲临，赶忙迎出来，“母亲怎的来了？”，看见躲在老夫人身后探头探脑的女儿，便明白了。
进了屋子，沈辛朝恨不能整个人贴在祖母身上，惹得她母亲又气又笑。“闯了祸知道寻祖母庇护，那怎的惹事的时候不想想会不会给祖母添麻烦？”
沈辛朝低头，默默凑得离祖母更近了。
老夫人看着她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觉得好笑，拉着她的手看着宋氏说道：“事情我听说了，我和她祖父都觉得这事儿不怪我们阿朝。郑家小子着实不成体统，强抢民女这事儿哪个正经人做得出来？我们阿朝这得是为民除害了。”
宋氏状似为难地开口道：“可是母亲，郑夫人找上门了，也不好不给人一个交代，阿朝到底是打伤了别人儿子。”
“要什么交代让她上我跟前来要，反正谁也休想动我孙女儿。”
宋氏闻言更加哭笑不得，“母亲莫要这样惯着她，您不知她在外是怎样一个名声，可如何相看人家？”
姜氏抬眸看了一眼乖乖站着的孙女，笑道：“她祖父知道你会这样说，嘱咐我带句话给你，‘她这样挺好，不会教人欺负了去，再者我沈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儿，嫁人不是什么大事儿，若是嫁了人家还要受委屈，就不如不嫁’你别操心这些事儿了，她高兴最重要。”
老城主都带话儿了，宋氏一时也无话可说了，只得答应了不责罚沈辛朝，再恭恭敬敬地送了老夫人携着她不成器的女儿出去。
瞧着走远了才敢叹气道，“太过娇惯如何是好？”
身旁的贴身嬷嬷忙安慰道，“夫人莫慌，我们小主纵然性子是跳脱了些，品性却是从小就纯良和善得很，惯不坏的。”
沈辛朝送了祖母回去，才折返回自己院里。甫一进门，就有她母亲那边的人来了。
来的是大丫鬟素秋，不为别的，无非就是传夫人宋氏的话，“夫人让我来嘱咐小主，少城主大婚将至，各城各族都陆陆续续来人了，近日外边人多，让您安分些，若在这当口上再惹事儿，定要狠狠给您吃些苦头的。”
沈辛朝折腾半日，已十分疲惫了，遂好好应下，待送素秋出去，便一猛子扎到床上要休息了。
中间千枝唤她吃饭也叫不醒，只得由着她，再睁眼时外边儿已经天黑了。
睡多了的后果就是初初醒来的生活头晕脑胀。她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缓了好一会儿，才朝外喊了一声“千枝!”
千枝听到动静，几步迈进屋里，“小主醒了 ？”
沈辛朝拉着她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道：“饿了。”
千枝看着她的样子笑出声来， “没进食就睡下，可不是会饿 ，我这就给小主张罗吃食去。”
沈辛朝确实饿急，吃相都不是十分文雅了。急得千枝一直在旁边说慢点，生怕她噎着。
“对了，”沈辛朝狠狠咽下去一口饭，问千枝，“我睡了以后母亲有没有再派人来过？”
“没有，倒是少城主来过，见你睡着就走了。”
“大哥近日不是与父亲一道在处置各家的接待事宜，忙到不行，怎的还能来看我一眼？”
“是听说小主今日在外与人打架，来看看小主是否伤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沈辛朝笑得趴到桌子上，“与人打架一惯都是我打别人，怎会轮得到我受伤？”
“还好意思笑？”沈夫人宋氏搭着婢女素秋的手走了进来。
沈辛朝笑容僵在脸上，起身去扶，“母亲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宋氏坐下，沈辛朝接过千枝端来的茶盏，恭恭敬敬地奉上。宋氏接过喝了一口，放到桌子上。
看着垂手站在面前的女儿，叹了口气，说道：“再过几个月你就要满十七了。”
沈辛朝点点头，“嗯。”她最怕她母亲，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别家的姑娘你这个年纪，大多都定了人家，你可倒好，现如今没有哪家敢要你。”
宋氏喝了口茶，又接着说道：“一个姑娘家家，镇日东游西逛，惹是生非，哪家敢要你？”
沈辛朝嗫喏了一句：“不嫁也罢。”
“不嫁？你想嫁还没人要你。”宋氏伸出食指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还有一遭没跟你算呢，前几日有人来跟我说在绮胭楼看见你，你说你个姑娘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看跳舞。”
“你……”宋氏气笑了，“清清白白一个女儿去逛那烟花之地，你还嫌你名声不够坏？”
“别人都去得。”辛朝小声争辩。
宋氏出生礼仪大家，家风板正，从小恪守礼法，规规矩矩长大，没成想嫁的却是最没规矩的沈家，生的是最不规矩的女儿。即便悉心教导，也没把她教养成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倒成了离经叛道，肆意妄为的模样。
天色渐晚，宋氏也不欲久留，看着辛朝语重心长地说道：“女儿家就要有女儿家的样子，母亲别无他愿，只望你收敛脾性，定下个好人家，一生和乐，不至于孤独终老。明白么？”
“是!”这话沈辛朝听她了无数遍，每次都是面上应了，过后还是该怎样就这样。
“嗯。”宋氏看她态度好，也欣慰了一些，“母亲走了，你歇着吧!”
待送了宋氏出去，沈辛朝长舒了一口气，“我就真的这般没人要？”
千枝并屋里的其他丫鬟都使劲憋笑。
今日之事，算是彻底揭过了。沈辛朝知晓母亲虽严厉，却是极护短的。那郑家少爷是要白白在床上躺半月了。
城西有人疼得彻夜叫唤，城北这边始作俑者一夜好梦。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祖母庇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