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齐情史演义（大纲版）》莫浪语

2、第一回 至戴家无意生情根 慕刘郎有心成痴苗

　　来到我家中，你看了看家中如此多的藏书，非常高兴。

　　而我也在这个时候想问你：“该兑现你的诺言了。以后你就是我保镖。”

　　“那要看你的藏书够不够我看了。”你嘴角上扬，微微一笑，那俊俏的面庞上多了些欢乐。

　　可是我没想到，之前躲过一劫的你整日看诸子百家的作品，我虽耳濡目染会了一些，但也不知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刘子业继位之后虽然荒唐，但也不是十分的残暴。

　　可是，刘子业荒淫无道的生活终于使得有一天遭了报应，你的皇叔刘彧弑上夺位。

　　本以为他是个好人，然而没过多久，他平定各地叛乱之后，原形毕露，大肆残杀宗室，诛杀异己。

　　比如，他的侄子们，甚至是他自己的兄弟、帮他一起渡过平定四方叛乱的难关的亲兄弟，他都是一个都不放过。我每天都气你，气你没有任何作为。

　　你却丝毫不为所动，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其实我也知道，你不希望自己再过问皇家之事了。

　　毕竟，那些在帝王家的记忆，回首起来实在是太痛了，痛入骨髓。

　　我很清楚你的痛，但年少无知的我，怎么可能去明白皇家争斗的残酷呢？

　　我知道刘彧大杀宗室的消息，你不可能充耳不闻。

　　只是思雪有时总是尽力去猜想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关心你的兵法。

　　想着想着，思雪糊里糊涂的睡了。

　　梦里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竟然揪起我的头发，我，卢思雪，要是知道是谁，肯定跟你没完。

　　我心里发了狠，然后又接着沉沉睡去，但这个人揪着头发不放。

　　我终于忍无可忍的睁开眼睛。没想到竟然是我的义父蔡兴宗大人。

　　「蔡大人，哦，不不不，义父大人，您怎么来了？」我睡眼惺忪的问。

　　「这次，我不是来带坏消息的，你不是很挂念你的子鸾哥哥吗？我这次来，是为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思雪的这个义父，实际上并非义女自愿认的，但义父强行要认，义女也没办法。

　　不过他常常带来一些小道消息，我也很想知道皇上现在的动向。

　　「趁你子鸾哥哥出门去了，我告诉你，皇上可能要大开杀戒了。

　　这样一来，刘子鸾的事，就有可能拖一阵子，你们最好举家搬迁，这样，就能躲过去。」

　　我听完后，万分高兴。子鸾哥哥，思雪就差等你回来了。

　　然而这一天，思雪等到傍晚也没有等到你，就找到了父亲。

　　“请问，你见过一个小男孩，十多岁，长这样……吗？”我们不知问了多少遍，问了多少人，路上行人都已散尽，还是没有找到你。

　　我问父亲：『会不会是被义父大人抓走了？』我有些害怕的问，并且还一头缩进养父的怀里。

　　父亲摸了摸我的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自信的语气讲：「不可能的。如果被他抓走，他还用来这里说什么好消息坏消息吗？他都不用跑到我们这儿贼喊捉贼，我们也没有办法找他要人。」

　　实际上我知道，养父是为了我不担心子鸾哥哥出事，故作此态，让我安心。

　　父亲怔了怔，问我：「女儿，你们有没有一起玩的地方，或许我们可以前去找到他。」

　　父亲一提醒，我还真的就想起来，我们曾经一起看星空的地方，我三步并作两步，赶紧跑过去，喊着你的名字，然而四下没人答应。

　　我很难受，想着子鸾哥哥你思雪很可能这辈子也都不会见到了，突然，有人咳了起来，我吓了一跳。

　　我前去看了看，那人……等等，不正是子鸾哥哥你吗？

　　只见你痛苦地对思雪说：「思……思雪，我，我想捉一些萤火虫……

　　给你一个……一个惊喜，可，我……被蛇……蛇给咬了。这是你的……萤火虫……」

　　说罢，你塞给我装满萤火虫的布袋子。

　　这夜，你并没有看到我多么焦急地跑去城里找来神医常大夫。

　　你只看到他本人给你施诊运针拔毒，你也隐隐约约看见我一宿未眠地给你煎药。

　　到了第二天，你终于醒了，思雪别提有多高兴了，竟然做出了有违礼教之事，扑进你的怀里。

　　你并没有拒绝，而是把我搂了起来，紧紧的抱住我，我想挣脱，但越挣脱越紧，越紧就越享受。

　　『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呜！』

　　『傻丫头，我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一定要醒过来。』

　　思雪看着你，端起药碗，让你喝下去，然后，对你深情脉脉地说道：『子鸾，你知道思雪这一次差一点就失去你了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思雪忍不住靠紧你的背，泪水渗透了你的衣衫，思雪从后面将你拥起，直问着『我们能永远不分开吗？』

　　其实，我想要得到的都是肯定的回答。

　　你没有拒绝，而是坚定地回答道：

　　『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分开，除非这个世上不存在永远，否则，直到永远，你都能时时刻刻感受到我的存在，感受到我就在你的身边。

　　你要记住，我永远都属于你，我身上的一切，我心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那你心里有我吗？』

　　『当然有。』

　　『那你的心里的我岂不成了我的？这不是，听着有些怪？』

　　『你的就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我心里装得下的你，也就必然是你的。』

　　见到你如此深情的说话，思雪得寸进尺。我更近一步地问：『那你愿意娶我吗？』

　　你笑着又喝了一口药：『我原本还想克制自己对你深深的爱。

　　但这次中毒让我觉得随时可能失去你而去了另一个世界，我就下定决心，等我病好了，一定跟你举行大婚。

　　我要高高兴兴地迎娶你。直到娶到你之后的一百年，我们还会永远的在一起，白首不分离。』

　　曾有人这样说：也许终有一天我们会离别，但是，我们更应该给明天希望。

　　因此，我们必须将自己的忧伤隐藏，尽量把快乐的场景留给彼此。

　　你仿佛是对我讲出了这层意思，我也仿佛听明白了些。我将手伸了出来，准备抱紧你。

　　但是你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只镯子，我措手不及。

　　你却说，这镯子是你随处逛街逛了很久，逛到不耐烦时，花了三百贯买的青玉翠镯，『试试，戴上了你一定就是个小仙女！』。

　　我将手缩了缩，把镯子戴上，还别说，这镯子戴在我的手上，别说确实有几分仙气呢！

　　一晃儿几年过去了，我才得知生父早就死了，而他竟然是为了救我的子鸾哥哥而死。我心里搁着别扭，于是就去找他闹。

　　『子鸾哥哥，你不是说过，你不会伤害我。可为什么你要瞒我这么久？』
　　『我瞒你什么了？』
　　『你，你把我的父亲的死讯瞒了，把你的身份瞒了。如果不是义父大人告知，我怎会被你瞒这么久才知道。』

　　『怎么，生气了。我的小思雪，子鸾哥哥恨不得天天把你捧手心里呢。怎么可能去伤害你呢？怕你伤心，所以不告诉你。』
　　『那以后，你也什么都别想知道了。』
　　『千万别，万一你出什么危险。』
　　『怎么，你怕了？怕我死了，你一辈子就要替我这个小姑娘守寡了？』
　　『我当然怕，我就是怕给你当个寡人。』
　　『刘子鸾，你讨厌，你还寡人，你还真当自己是君主啊，跟我玩文字游戏。切。我打你，你别跑！』
　　养父看见我们无忧无虑打闹的样子，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转眼就冬春之交了，我准备上街买些茶点。没想到你一直跟在我背后。
　　我感觉有人跟踪我，就开始找商贩假意买东西，然后躲你。
　　你一见我人没了，很是焦急，赶紧问街上的人有没有看见我这个身量的小姑娘。
　　我就不现身，谁让你跟踪我来着。
　　但是时间久了，我也开始担心，你是真的着急了，没办法，动了恻隐之心的我出现了。
　　『你跟踪我干嘛？』
　　『我想绑架你，带你去个地方。』
　　『敢绑我，你不得了了，回家我让爹爹好好管管你。』
　　『别，千万别。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走。』
　　我们就这样来到了一家茶馆。那里面有人在说书。
　　“说那姑娘，自小就离开爹娘，寄养在别人家，这户人家收养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两人互生情愫，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对方感情的陷阱中。欲知后事如何，且容下回分说。”

　　『这不说的就是我们家吗？』
　　『正是。你爹很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前几天还提你的生父，却丝毫没有感念养父养育之恩。这是我今天特意安排的。』
　　『那，你也不用浪费这么多周折。假如我在街上被别人绑了，你会焦急难过吗？』
　　『不会。』
　　『看来，是我多心了。』得到否定回答的我知道他不爱我，我很难受。
　　『你是多心了。如果有人绑了你，我会去找你，哪怕这辈子都找不到，我也会策马天涯去找你，我会杀了绑你的人，因为只有我才能绑你。』

　　原来，我竟然有如此幸福之事。

　　在外人看来，十六岁的子鸾哥哥与天真烂漫的卢思雪青梅竹马，两人一起逛集市，一起到泉水边游玩，一起捉鱼捉虾捉螃蟹。二人从一开始的两小无猜，到暗生情愫，却一直没有来得及把话说出口，我们不知道，如何说出才好。

　　『思雪，你为何叫思雪呢？』子鸾哥哥故意装作不知道，问我。

　　我想了想，也故意不说事实：『因为我想看雪。』

　　你笑了一下，说道：『这有何难？我们一起过江，到北方去看雪。有多少雪，我带多少回来给你看，你要是嫌不够看啊，我就把天上的太阳摘下来盛着这些雪慢慢给你看。再不够的话，我就改名叫刘雪，让你看个够。』

　　思雪撇着嘴说：『瞧你那样，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当真也就罢了，还这么的不正经。』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逝去，如繁花落尽一般，这样美好的日子注定不会复返。

　　这一天，我们一起去捉螃蟹，我被螃蟹夹了一下，你看到之后，立刻将我的手攥紧，告诉我，忍着疼。
　　敷完药后，你握紧我的手说：『以后，不准你再这样不小心了。我会把你呵护好，从今往后，你的眼会在我的眼里，你的心也在我的心里，就像现在，你的手就在我的手里一样。』

　　手中的翠镯，见证了我们的山盟海誓，见证了我和你之间的苦与乐，酸与甜，命运仿佛早就安排好了一样。

　　过了几天，你向我提出，要娶我为妻，并拿出了定情信物，那是我一直想得到的山间狼皮。
　　我接过来，问你，你是不是去抓狼了。然而你只是说是买的。

　　这天晚上，你发起高烧，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等待父亲寻来大夫。
　　等了良久，大夫急匆匆赶了过来，我赶紧迎了上去，求大夫为你诊治。
　　『怎么样了？』
　　大夫把了把脉，说道：『这是被野兽咬伤所致，要想退烧，先得疗伤。』

　　大夫撸起你的袖子，看到伤口鲜血淋漓，叹了口气：『痴人啊。』便用金疮药敷了上去。

　　我急不可待的问：『大夫，他几时能好？他不会出事吧？』

　　『用了药，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大夫走出去，外面的雪花纷纷落下，一场倒春寒非期而至。我用手接着天上落下的雪花，准备给你冰敷退烧。

　　这场雪白如画，我寻思良久，想到等着这雪已经好久未至了，可惜的是，子鸾哥哥没有和我一起赏雪。不过没关系，看过就好。

　　看见繁华若此，想来思雪今后，不会再思念想看那天上降下的白雪，因为我：

　　只会看着你送给我的翠镯；

　　只会思念心目中那个离不开的子鸾哥哥；

　　只会看着这眉宇间透出冷漠而温情的子鸾哥哥；

　　只会思念睡梦里都被我捉弄的那个男孩。

　　如此，能够永久，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