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尾》该页无法显示

2、章二

　　（二）

　　顾惜朝站起了身，要命的是亵衣被水浸湿都粘在了身上，还有些透明，头发被水打成了一小卷一小卷的贴在脸上贴在脖子上，那些贴在脑瓜皮上的头发也是柔顺乌亮，这画面实在是暴力的过分

　　于是常用桥段出场，某人开始喷鼻血

　　“这水可真是凉啊”戚少商捧了把水将自己鼻子下的不明液体毁尸灭迹，顺便没话找话

　　“是么，我倒是不觉得冷，可能我这身体也是冷的吧”顾惜朝有一点很要不得，他经常以正直的表情说出大不正直的语言，还没有一点自觉

　　戚少商傻愣愣的站在水里，怎么接下顾惜朝的话就那么难，就好像他句句话都将你堵在死角里，却又用表情告诉你，他在期待着你的回答

　　“顾兄弟夜夜都来这里么？”于是继续废话

　　“这水清，清的能洗去凡尘孽缘；这水冷，冷的让我浑身舒畅啊，哈哈哈，自是夜夜来了，况且还在这里遇到了你”顾惜朝的笑孩子气十足，眼也是孩子般的清明，那心里也该是最简单的孩子欲望，想要便去夺，夺不到就去抢

　　戚少商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似乎招惹了个大麻烦，眼前的人让他看不明，这不是那在他剑下瑟瑟发抖的青衣书生，也不该是远处宋营的后勤小兵，莫不是他和他都踏入了逢魔时刻，只见得了魔见不得对方的真实模样

　　是夜，混乱之夜

　　顾惜朝不换下湿透了的亵衣，也不披上外套，对戚少商升起的柴火堆也嗤之以鼻，还是坐在了戚少商身旁

　　戚少商的裤腿靴子都被浸湿，只觉得自己的腿要麻掉了，升起了火堆，却和浑身湿漉漉的顾惜朝坐在一起凑成一堆儿

　　戚少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想着，等这裤腿靴子都干了就立马滚蛋，那顾惜朝也不说话了，就这么呆坐在火堆前，瞅着火焰发呆

　　这等待裤子干和发呆的时间持续一夜，期间戚少商添柴无数次，顾惜朝的衣服也干了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顾兄弟饿么？”看着远方隐隐约约要冒出头的太阳，戚少商决定用语言斩断这与顾惜朝的似有还无的不知道是毛的联系，这夜过后再不来这潭水边，再不见这顾惜朝

　　“是有些饿了”那我就回去军营准备早饭吧，顾惜朝吞下一段话在肚子里

　　“这潭里也没有鱼啥的，顾兄弟你等我一会儿，这附近的小河里有不少草鱼，我去抓几条来当早饭”

　　“好”

　　戚少商走远，顾惜朝若有所思，若说放下，这顾惜朝倒是跟戚少商怀着同样的心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他和戚少商的上世之缘换得一夜相守就已是勉勉强强了，何况他顾惜朝实在修炼的不到家，到底不像个真人，愚弄下基本无交集的路人还可以，在戚少商面前大概快要露馅了

　　鱼水之欢鱼水之欢，离了水的鱼是万万欢不了啊，在看到戚少商扔在地上的还活着却因无法呼吸而张大嘴挣扎的鱼后，顾惜朝再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在火堆上架上被树枝穿透的鱼，戚少商掌握着火候，一会儿翻下鱼两回儿撒点盐的，不多久鱼的香气就飘了出来，“来，顾兄弟尝一下，我这烧鱼的手艺可是京城里的大厨也比不上的”

　　“哦？是么，那我就不客气了”拿过戚少商烧好的鱼，顾惜朝看也不看一眼的就大口咬下，“呃…”

　　戚少商继续烤鱼，低着头提醒顾惜朝，“这草鱼刺多，顾兄弟吃的时候小心一点”

　　晚了……顾惜朝这一口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堵在嗓子眼里，细小的鱼刺儿刮棱着嗓子，别提多难受了，这这这，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忙着烤鱼的戚少商一抬头就看到了顾惜朝不太对劲儿的脸色，再一看，那顾惜朝手里的鱼鱼脊上有好大一口的牙印，也顾不得自己手里待烤的鱼和顾惜朝手里待吃的鱼，连忙将顾惜朝半扶起，啪啪啪的拍顾惜朝的的背，直到顾惜朝将那混了凶器的鱼肉吐出来

　　“……….顾兄弟来喝口酒吧”戚少商将别在腰间的酒袋递给顾惜朝，想让他喝口酒润润嗓子顺便压压惊

　　顾惜朝吐出鱼肉后又咳了半天，咳的眼泪都掉了出来，也没听清戚少商说啥，只以为戚少商递给他的是水，就这么一口全酎了下去

　　然后……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

　　戚少商眼见着身前之人倒下，退去人形化作了一条六尺多长的……青鱼？

　　说是青鱼，倒不准确，那下身是青色的鱼尾，可那上半身还是顾惜朝的模样，只不过因喝了酒脸颊红润，神情迷糊，还不自觉地在草地上扭动，眨眼间就自己把自己的亵衣滚掉了，正面□□啊口胡

　　戚少商回过神来后第一反应是啪啦啪啦的给自己几巴掌，把脸打的像个包子，可眼睛都被自己打的直冒金星了，眼前的顾惜朝还是长着鱼尾巴，更过分的是，不多时顾惜朝脸上的红晕便普及到了身上，整个上半身都粉嫩粉嫩的，却是，却是有青色的尾巴

　　是梦怎么还不醒，是幻觉腮帮子又怎么会这么火辣辣的痛，是逢魔时刻那已经露出了半个脑袋的灿烂太阳又算怎么回事，戚少商混乱了

　　离开…离开这里，对，只要离开这里，便不会看到那顾惜朝了，那明明上半身是正常的人下半身却有条尾巴的顾惜朝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转身上马戚少商一路狂奔，可眼前怎么总有那青尾在晃悠，总有那月光下的惊艳之色，总有昨夜第一次见面时顾惜朝在他剑下的无辜模样，这奔着奔着就觉得气血上涌，一口气没顶住，吐血了，转眼间人被甩到了马下，摔的不轻

　　不过这一摔倒摔的戚少商恢复了清明，再次跨上马背一路狂奔，目的地是那纠结的水潭

　　这一逃一回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可等戚少商再次回到水潭边时已什么都不剩下，除了柴火堆的黑灰，被顾惜朝咬了一口的鱼，戚少商还没烤熟的鱼，以及几条已经断了呼吸的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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