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律同人——miracles may》砂时计

2、第1章 那个少女

　　“轰隆隆——”
　　闪电过后，窗外忽然一阵响雷，针一样的雨丝从天而降，敲击在玻璃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
　　圆宙继望向窗外，外头仍然是看不清的一片浓雾，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晚比往常都要阴冷。牢房内，就算开着灯还是觉得很昏暗，这样的灯光下看书有点吃力，圆宙继心想，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这时，外头突然又一道闪电，伴随着瞬间而来的白光除了响雷之外，还有一声极度惊恐的惨叫。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圆宙继立刻便丢下书冲到了牢房门前，但是没有钥匙他无法出去，而从那窄小的框框望出去只能看到纵横交错的阶梯平台和映照其上的手电筒灯光。之后，门外传来一阵金属物落地声，塔内恢复一片死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圆宙继疑惑不已，正想张嘴呼唤守卫询问，突然间，心脏激烈地跳动了一下，好像被谁抓住了一样隐隐发痛。
　　——正在被什么东西注视着。
　　虽然很想认为那是幻觉，但是他的全身都感觉到一股刺痛全身的视线。
　　被抓住的不仅仅是心脏，连意识都几乎要被一股强大的引力给拉断一样。这种身心仿佛被削掉一部分似的脱力感，在身为禁魔法律家的日子里绝对不会忘记的，灵魂被侵蚀的痛楚。残留在身体和意识里的感觉很明白地告诉他，那个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东西绝对不是人类。
　　难道，跟第八魔监狱一样，这座监狱关押的恶灵越狱了？！
　　圆宙继用力甩了甩头，保持住头脑的清醒。
　　要是真的发生了越狱事件，一定得想方设法让驻守的魔法律家们发现才行，但是应该怎么做才好……
　　“轰隆隆……”
　　窗外雷鸣电闪个不停，照射进来的白光把牢房内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黑色的影子被拉长蔓延。在影子的包围下，圆宙继忽然感到房内有一丝不和谐。
　　墙壁上，多了一道长长的颠倒的人影！
　　“——被发现了啊，看来反应还不算太差。”
　　仿佛幽灵般轻飘飘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圆宙继转身的同时，一张很快乐的少女的笑脸在他面前出现。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看上去比圆宙继还要小许多，浅灰色的卷发长得遮住了大半张脸，只看得见露出笑意的嘴。穿着黑色的洋装，手里拿着一把卷好捆紧的雨伞。她穿着白绿相间的长袜和圆头鞋的脚正“站”在天花板上，但是，无论衣裙或是头发，都毫无翻落的迹象，仿佛她站立着的地方才是地板一样。
　　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初次见面，圆宙继。”
　　跟年幼的外表不同，女孩的语气显得高高在上。窗外，雨滴敲在玻璃上啪啦啪啦的声音快要盖过她的声音，但他仍然听得很清楚。
　　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这个问题仅仅在圆宙继脑海里存在一秒。因为过去的愚蠢，他的名字在魔法律界几乎无人不知。而正因为这一点，他不禁怀疑起这个女孩有可能是禁魔法律家。从这个女孩身上他感觉不到丝毫人气，满满是被压抑着却随时都有冲破枷锁的黑暗。
　　这个人很危险，失去所有力量的他根本不可能硬碰硬，这时应该先想办法通知魔法律家们……
　　圆宙继瞄到门边堆放着的书上放着一样道具，那是孙子带给他的传讯魔具。他不着痕迹地往那边移动，这时，牢房内忽然卷起一阵狂风，风压把房内所有东西都吹得东倒西歪，圆宙被甩到了墙壁上。还没站稳，脖子就被一个冰凉尖锐的东西抵住。
　　“想叫那些肉脚过来帮忙？没用的，就算来了，也动不了我半分。”
　　不知何时，女孩已走到了他的面前，手里拿着的雨伞顶端指向圆宙继的咽喉。
　　心里的想法被看穿，圆宙继心下一紧，全身瞬间紧绷起来。
　　“我还什么也没做，你摆这张脸出来是想让我嘲笑你吗？”女孩忽然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弯得更加令人发悚，“不过，既然能发现到我的存在，说明你还不错。是因为还记得作为禁魔法律家时，灵魂被侵蚀的感觉吧？看到对方比自己力量更强，而选择拖延时间想方设法求助这一点，也能加分……咦，最重要的那样东西居然没有？不行啊，完全不行！”
　　女孩忽然烦躁起来，手中的雨伞挥舞个不停。几秒后，她忽然凑到圆宙继面前，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一起。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脸上那份冰一样的触觉让圆宙继打了个寒战。
　　她像是观察似的睁大了浅灰色卷发之下的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光芒的绿眸，配上嘴角那抹不似人的笑容，她看上去简直就像恶魔。
　　“——很好。”
　　半晌后，女孩忽然笑了起来，脸孔因为喜悦而微微扭曲起来。
　　“原本还以为不行了，但你毕竟是跟那个小鬼并称天才的人，素质非常不错。幸亏——你坏掉了呢，而且坏得恰到好处。”
　　坏掉——圆宙继心中的某处被牵动了，不易见的愤怒浮现在他的脸上。他挥开了女孩的手，质问道：“你是想把我再度引入歧途吗？我是绝对不会再听信于你，死心吧，禁魔法律家！”
　　女孩被他甩开了手居然也不生气，反而用伞尖挑起了他的下颌，圆宙继嫌恶地撇开头。
　　“在那个讨厌的城市逗留的期间，看来是不会感到郁闷了。”
　　她似乎对这意料之外的收获感到相当满意。接着，就像万圣节里串门的孩子一样，她说出属于她的「Treat or Trick」。
　　“你合格了。从明天开始你就好好期待着吧。”
　　她自顾自在说些什么啊？
　　圆宙继掩不住心中的困惑，望向女孩那傲慢笑着的脸。
　　女孩脚一松，鞋底离开了天花板，在半空中转了一圈稳稳地落在地上。她的身高还不及圆宙继的肩膀，这时看她更像一个孩子。
　　“该走了。”
　　她抓住圆宙继的手就要往外走，还没等圆宙继阻止她，牢房门忽然打开了——
　　出现在牢房门前的是一群身穿黑色长袍的执行人，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凝重，闪电劈过时发出的白光将他们的脸映照得仿若僵尸。
　　“哼，这么快就追来了啊。”女孩的笑容忽然从傲慢转变为讥诮。
　　她轻蔑地哼笑了声，环视挡在前面的执行人们一圈，只要接触到她的目光，他们居然都不自觉移开了视线。她胜利似的拉起圆宙继无视他们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执行人们忽然让开了一条道，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熟悉的脸孔让圆宙继不禁惊呼出声。
　　“班治老师？”
　　“班治？”
　　察觉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叫出老师的名字，圆宙继惊讶地看向他前方站立着的女孩。随即又觉得不对，这可是极其危险的禁魔法律家啊，一定要提醒老师才行！
　　“老师，这个女孩很可能是禁魔法……”
　　魔法律协会本部长•班治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先是对圆宙继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对着女孩露出了一个笑容，就像是跟多年不见的好友重逢般的怀念笑容。
　　“好久不见，阿米莉亚。”
　　女孩•阿米莉亚重重地哼了一声，没理会班治的招呼，但也停住了前进的脚步。圆宙继感觉到手腕上的那只小手握得更紧了。
　　“可惜，没有时间给我们叙旧了。”班治的笑容很快消失了，他拿出他的魔法律书，神情严肃地宣告道，“阿米莉亚，所订的期限未满却私自离开第一魔监狱，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去，这样一来，协会可以考虑免除对你的处罚。”
　　圆宙继一愣。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是第一魔监狱的囚犯？
　　“处罚？”阿米莉亚冷笑，雨伞突然直指班治，否定了圆宙继心里的猜测，“我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为了协会的囚犯，我只是因为在同一个地方呆久了觉得闷才跑出来，离开我自愿进去的地方有处罚的根据和必要吗？”
　　班治面不改色，继续劝道：“你知道离开第一魔监狱会造成什么后果，跟我们回去吧。”
　　阿米莉亚也毫不胆怯，把下颌扬得更高，眼神绝对的藐视人。“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离开的。告诉你，班治，我已经呆得够久的了，就算是你也不可能让我回去那个鬼地方！谁也不准阻止我！而且——”
　　她突然转过伞柄，勾住圆宙继的衣领把他拽到跟前，指着他对班治以及其他执行人说：
　　“我决定了，要把这个孩子训练成最厉害的执行人！”
　　不单是圆宙继，包括班治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天，在圆宙继往后几十年仍记得清清楚楚，永远也忘不了的一个夜晚。这时他还未知道，这个晚上发生的事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就是被恶魔一样的执行人选中了这件事。

　　“选拔测验”，测试人——阿米莉亚，被测试人——圆宙继。
　　——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