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异种》寒霜终羽

15、失去

　　凡隔着老远，斜眯着眼睛看着一个头发乱糟糟不说，更重要的是，他头发上还爬满了虱子，和那些虱子所产的那些白色的亮晶晶的蛋，有些鼓鼓的随时都会破裂变成一个新的虱子。
　　那个人衣服又脏又破，身上也是可以用脏乱臭来形容了，凡即使是隔着老远，也已经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不知道混合了什么东西的那股难以形容的臭味，凡不由得感慨着，这人走到街上，一定是一个移动着的生化武器，就是多年行乞的乞丐也没他那么臭。
　　凡低头看着他手里的资料，他觉得再多看他一眼，那就是在挑战着他脆弱的神经啊！
　　终于，凡再也忍不住了，他抬起头，看着那人“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洗澡？”
　　那个人看着凡，他用手挠了挠头，又抓落了一大片飞扬的头皮屑。“我怕水啊！洗澡可是要接触水的，我不想碰到水，水太恐怖了。”那人做出了一个十分惶恐的表情出来。
　　“那好吧，我服了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怕水？”凡很是不解，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凡医生，水很重要吧，可是，我却觉得它很恐怖，不光是人，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都是离不开水的，我觉得，水才是这个地球上真正的霸主，它不动声色的控制着所有的动植物，让那些它所控制下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或是植物都为了他去不断的争夺，不断的爆发着争斗，水就像毒瘾一样的控制着人们的神经，根本就没有人能戒掉水这个毒瘾。”那人张了张嘴，他的嘴唇干裂，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水的痕迹。
　　“我看过你的档案，你之前有狂犬病的病史，我知道，狂犬病患者也是怕水的。你这怕水的毛病，就是得了那个病染上的？”凡好奇的问，要真是这样，那还比较说的通。
　　只是，那人却是很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从一开始就是怕水的，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严重了而已。”
　　“是这样吗？只是水而已，为什么要那么恐惧，没有水你活不了吧？那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凡好奇的看着那人，他实在是很不解，为什么这个人还能活到现在。
　　那个人也很快给了凡一个还算合理的回答。“每次我严重脱水快死的时候，护士就会给我打盐水，维持我基本的生理机能。可是，我不想被水奴役，我不想成为它的奴隶，我恐惧它，也坚决抵制着它，可是，它还是蛊惑着那些人让我这么痛苦的活下去，它要征服我，让我承认它的强大，让我接受它，让我彻底失去自由！”那人越说越激动，他大声的吼着，声音快刺破凡的耳膜。
　　凡捂着耳朵，示意他先冷静下来，等那人稍微冷静了一下后，凡又说道：“你是无法逃离水的控制的，没有水你就活不成了，你吃的食物里都是含水的，你的血液也大部分是由水组成，就连你呼吸的空气当中也是存在水的，水无处不在，你无法逃离他，如你所说我们这么多人都被水给奴役着，可是，我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啊！它就算是让人上瘾的毒品，可是，至少现在并没有什么副作用呈现出来啊？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它呢？”凡真的很不能理解，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排斥水的人。
　　那人摇头，否定了凡。“不，副作用已经来了。”他看着凡，无神的眼睛里再次显出那极度的无奈和恐慌。“水的副作用已经来了，凡医生，这个世界的水，已经在慢慢的报复着人类了，水已经变了，它不再温柔了，不再无害了。变得异常的毒辣和凶狠，甚至是含有剧毒。水已经被污染了，人们喝下它，然后染上不知名的重病，最后痛苦的死去，它变得危险异常，无数的人葬送在了大海里。水包围了我们，我们就快被水给统治了！”那人惊恐的看着凡，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凡头疼的扶着额头，心里不免泛起了嘀咕，他们也真是的，竟然分给了自己这么一个难缠的病人，本来应该是三个医生分管A区的所有病人的，可是，自从罗亦可死后，他们又要重新分配了，结果，控偶师的那个精神医师就欺负他这个新人了，真是让凡有苦也说不出啊！
　　稍微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凡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人本来就是被控制的，被水控制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好处总比坏处多，就连药物也是有副作用的，你还想指望什么东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说，你说的那个问题，也不全是水的问题，其实大部分问题还是出在人身上，人想要发展就不可避免的会有污染，受污染的也不只是水，还有土地，空气等等一系列的东西。而你说的溺死的问题，要么是意外，要么是故意，其实也没什么的，在那里不会出事啊，只是他们碰巧赶上了而已，就算是小心翼翼，也总是躲不过一些飞来横祸的。”凡耐心的开导着他，想要当好精神医师，最重要的就是耐心，还有一点，切不可较真但凡觉得就较真这个问题，他已经犯了不止一次了，本来知道那是毫无意义的，但就是忍不住，那些荒诞的东西，他实在是不敢苟同。
　　“凡医生，水在改变着人的脑子，让人们离不开它，它却可以轻而易举的离开人，更准确的说，人只是依赖于水的寄生虫而已，我不知道那些水到底要干什么，但是终有一天，那些水会消失，会离开地球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人类该怎么办？人类会灭绝的，因为，人类完全无法离开水的束缚，一直被水给控制着。”那人抓着自己的头发，突然大笑了起来，“完了，完了。”
　　凡看着他，他只是不断的重复着那句完了，完了，再问他什么时，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反应了，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已经失去了感知。
　　凡叹了口气，拿着资料站了起来，他对一旁的几个护士招了招手，然后那几个护士，就会意的把那个人生拉硬拽下去了。
　　“也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吧，但是那个时候我绝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说句自私的话，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我不会去管，也不可能去管。未来，就让那些未来的人去面对吧。”凡感慨着，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位故人
　　凡坐在娱乐室里，静静地等着闪灵。
　　这间娱乐室是疯人院特有的，专门供医生和护士休闲娱乐的，里面的配套设施很全，有钢琴房，桌球，小型KTV，保龄球室，聊天室，小型电影院，等等一系列的设施，足足占了一栋楼。
　　平常凡是很少来这里的，因为感觉这里的人又多又杂，而且也很吵，但是他前天听闪灵说会弹钢琴时，凡就在想，让闪灵过来试一下吧，要是还行，他就去外面给闪灵买一架钢琴，反正没事的时候，闪灵也可以弹弹钢琴打发时间，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等了一会儿，闪灵就来了，只是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让凡挺意外的人——控偶师的精神医师。
　　“听说你们要借用一下钢琴房？我想着也许应该让他们安静一点的，毕竟弹钢琴可不能太吵闹了。”凡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就先开口了。他主动在前面为闪灵和凡带路。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向你自我介绍呢，我叫空伏厘，你可以直接叫我空医生，我们是同事，应该互相照顾的。”空伏厘在前面说着。然后很快，他们就到了钢琴房，钢琴房里有很多的人，里面也是吵吵嚷嚷的，既有稀稀拉拉的说话声，也交错着钢琴声。空伏厘拍了两下手，那些声音就立刻戛然而止了，那些人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全都看向了空伏厘。
　　空伏厘清了清嗓子，很抱歉的鞠了一躬。“很抱歉，打扰到大家了，我们想借钢琴房一用，能不能请大家先离开一会儿呢？谢谢理解。”虽然空伏厘说的很有礼貌，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空伏厘的“威吓”，鉴于他的身份，他要是开口了，还有人敢不照做吗？于是，那些人都很识趣的离开了，没过多久，钢琴房里就只剩下了凡，闪灵，空伏厘三个人。
　　“谢谢你，空医生。”凡向着空伏厘道谢道，空伏厘也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而且，他仔细一想，他与空伏厘之间，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恩怨。既然人家诚心帮忙，他当然要感谢啦。
　　空伏厘回以一个微笑，然后在休息椅上坐了下来。凡也坐在了空伏厘的旁边，等着听闪灵弹奏，他倒是挺好奇，闪灵会弹什么钢琴乐，说实话，凡对钢琴乐也不是很了解，听过的也寥寥无几，纯粹当做是放松心情，打发时间了。
　　闪灵走到一个钢琴面前坐了下来，他按了几个钢琴基准键，然后慢慢的弹奏了起来，闪灵弹得很慢，刚开始的时候声音很低，也很有很明显的长音，但是到了中间就慢慢的加快了节奏，声音也更加的清脆，但是却又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凡看着闪灵，忍不住走了上去，太熟悉了，这首曲子太熟悉了，他以前经常听人弹奏，只是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他也再也没有听到过那个曲子了，而现在再听见闪灵弹起这个钢琴曲，凡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凡忍不住一把抓住闪灵的手，钢琴声戛然而止，凡突然的动作吓了闪灵一跳，他回过头来看着凡，看到凡那复杂的表情，闪灵有些担心的问道：“凡，你怎么了？”
　　“这曲子是谁教你的？”凡抓着闪灵，力气不由得加大，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变得十分强硬。
　　“一位老人，以前住在我家旁边的怎么了吗？”闪灵不解的看着凡，他怎么会因为一首曲子，这么的奇怪啊？
　　“不！你说谎！”凡不由得加大了音量，握着闪灵的手力气又加大了几分，闪灵皱着眉头“放手，好疼，我没有说谎，真的是一个老人教我的。”
　　“对不起，我，我只是太激动了。闪灵，你能带我去见见那位老人吗？我想要见他。”凡反应了过来，刚才他这是怎么了？怎么能对闪灵动手呢？真是的，他总是这样，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反应过来后，凡立刻向闪灵道歉，但是他必须找到闪灵口中的这个老人，有些事，他必须亲眼所见才能相信。
　　“可是，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闪灵犹豫着，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那位老人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住在那里。
　　“我必须见他，闪灵，帮帮我吧。”凡抓着闪灵，他不能错过这次机会，哪怕是去扑一个空，他也不会后悔了。
　　“好吧，我带你去见他。”犹豫了一下，看到凡那么坚定的样子，闪灵还是答应了。于是两人匆匆向空伏厘道了个别后，就立刻离开了。
　　凡向何院长请了一个假后，就和闪灵一起离开了疯人院。
　　在路上，凡向闪灵解释道：“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你刚才弹的那个曲子，是我一个朋友自创的，如果他不传给别人的话，那这世上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会弹了。”
　　“啊？”闪灵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凡会那么激动，这应该是他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吧。
　　“那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闪灵当初学这首曲子的时候，老人并没有告诉他这首曲子叫什么，闪灵还觉得挺遗憾的，正好凡听过，也许他知道这首曲子的名字也说不定呢。
　　“地狱亡灵”凡有些遗憾，当初他就笑那个人为什么要取这么个名字，不过，当时他也没怎么在意，所以，一直就没有得到那个人的答案，现在想来，还真是挺遗憾的。
　　“地狱亡灵？好奇怪的名字。我当时只是觉得这曲子很好听，而且我每天都会听到那个老人弹奏，也许是他一个人太无聊了，后来，他主动找我，教我弹这首曲子，他很奇怪，一直都是一个人住，我也没有看到什么人来他这儿，他真的有可能是你要找的人吗？”
　　凡摇头，说道：“我要找的那个不是个老人，是和我一般大的男子。只是，我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也许这个老人会知道。”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就都沉默了。等终于到了的时候，闪灵指着一个用泥土砌起来的房子给凡看“那就是那个老人的家了。”
　　凡快步走了上去，那扇木门已经有些腐朽了，看到门没有锁，凡将门推开，那木门发出一阵迟缓的吱呀声。透过门打开的空隙，凡看到了一个杵着拐杖的白发老人费力的向着凡他们走了过来，当他看到凡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无比的震惊。
　　“师傅，我带朋友来了。我们能不能向你打听一个人？”闪灵走过去扶着那个老人，虽然那个老人只教了他几个月的钢琴，但是，闪灵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老师了。
　　“你们进来坐吧，闪灵啊，你再去给我弹一首那曲子吧，我老了，弹不动了，还想再听一遍。”老人吃力的说着，他的声音显得既迟缓又苍老，仿佛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闪灵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主屋隔壁的屋子里弹起了老人所教给他的钢琴曲。琴声在房间里悠扬的响起，凡走到老人身边，扶起老人走到了主屋里面。
　　凡扶着老人在一个长椅上坐下，而他则坐在了老人的旁边。“好久不见啊，凡，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老人感慨着说到。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凡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和那个映像中的翩翩少年联系到一起，可是，事实却由不得凡不信。
　　老人略显沧桑的笑了。“凡啊，你听说过早衰症吗？简单的说就是过早的衰老，我已经快要老死了，觉得很神奇吧，凡。”老人突然很违和的俏皮了起来。
　　这下凡更加相信，这俩确实是一个人了，真是的，都这样了，还是老样子。
　　“你知道的，组织是不会留着那些无用的人的，当我被查出来患有早衰症且命不久矣时，他们才放我出来自生自灭，不过，这也挺好的，至少我自由了。”老人突然看向了凡，昏暗的眸子里突然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没有人可以离开组织，除非是被组织放弃，凡，你也快死了吧？”
　　凡点头，很无奈的说道：“如你所愿，我现在最多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你这是终于转性了吗？以前觉得你这个人挺冷血的，但是看样子，你已经开始融入正常的生活了，都开始交朋友了，只是，你真的是真心的吗？”
　　“得了，刚见面，你就不忘损我，不要再跟我提以前那些旧账，我已经与过去不一样了，而且马上就要开始属于我的新生活了，不过，你是怎么想起要教闪灵那曲子的？你不是说不传人吗？怎么，你也转性了？”凡问道，他与他曾经也是十分亲密的好友，只是没想到再见面时会是这样。
　　“我觉得闪灵那孩子还不错，而且我也不想我辛辛苦苦创作出来的东西，就这么跟着我进了棺材。凡，真可惜，刚见面，又要分别了，这次分别，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老人突然的惆怅了起来，那些早已过去的往事，他每次回想起，还是难以释怀，毕竟有太多的人和事都是他不能忘，想要永远铭记的。
　　“我也没指望还能看到你多久，不过，我是不会像你一样乖乖等死的，我们的命运，绝对不一样。”说着凡就站了起来，刚要跨出门槛时，就听老人在背后吼了起来：“凡，你还是这样毫无感情，还是一点都没变，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的欺骗着别人，你的心比石头还要坚硬冰冷！”
　　凡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一句：“要是我无情，我就不会来看你了，我只是不喜欢做多余的事而已。”说着就继续迈开步子去找闪灵了。
　　闪灵还在弹琴，看到凡进来，闪灵停了下来“你问完了？有打听到你朋友的消息吗？”
　　“他就是我朋友。”凡走到闪灵身边，坐了下来，他将手放到了钢琴的琴键上“我们一起为他弹这最后一次吧，就当是为他送行了。”
　　闪灵虽然很惊讶，但看到凡的样子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凡摸着钢琴键，弹奏了起来，这是他唯一会弹的钢琴曲了，闪灵也配合着凡弹了起来，两个人虽然是第一次一起弹，但是却配合的极其的默契。
　　“你不是说，你的朋友，和你一般大吗？”过了一会儿，闪灵还是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这个老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和凡一般大啊，他的岁数都可以做凡的爷爷了。
　　“他这是得了早衰症，提前衰老了，也算是一种不治绝症吧。闪灵，等回去以后，我会和你好好说说他的事的，我也要把一些我以前的事说给你听，我想让你更多的了解我。”凡淡淡的说着。
　　闪灵也没有再问下去，两个人就这么弹着再没有说话。
　　而对面的老人则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他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末了，他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真好听，真好听啊。
　　老人的手垂落了下来，终于，终于是彻底自由了，他要去往另一个世界，如果可能，他要去重新开始另一段新的生活了。
　　10号的生日
　　今天对于10号来说绝对是一个无比特殊的日子，不光是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也因为，他要在今天和凡真正的较量一番，他是一定要从凡手里夺回闪灵的。
　　而对于凡来说，这一天也是十分不一般的，他要和10号一决胜负，他绝对不可能将重要之物拱手让人，因为那真正重要的东西，别人永远都只有看的份儿，连碰一下，他都觉得别人是在和他抢。
　　“10号，我要送你一个礼物，你把眼睛闭上，猜猜看。”闪灵将手藏在身后，看到10号闭上眼睛后，闪灵将那串手链放到了10号的手上。
　　“这是手链？”10号感觉自己手上里有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看来我猜对了，你有什么奖励给我？”说着，10号将手链戴在了手上。
　　“你问我一个问题吧，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回答你。”闪灵想了想，然后对10号说到，因为怕他们再起冲突，闪灵提前来了，而现在凡应该还在给病人做精神辅导。
　　10号看着闪灵，然后打了个响指，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想要家人？”
　　闪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因为我原本的家人，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我所希望的家人，不是以血缘或婚姻关系作为纽带的，那样所成为的家人，只是一种变相的绑架。”闪灵张开双臂，拥抱了10号一下“我希望，我的家人会不计一切的爱我，我爱你，10号，我也爱凡，这是我的自私，但是，我就是这样想的。”
　　“谢谢。”10号也拥抱了闪灵一下，然后他把闪灵领到一个小桌子面前，10号在桌子面前坐了下来，然后将桌子上的一个礼盒拿了起来，他把礼盒拆开，里面的是一个小蛋糕。“闪灵，这是我第二次有人陪我一起过生日，要不你和我一起许个愿吧。”10号微笑着提议道。
　　“可是凡还没有来呢？”闪灵有些犹豫，明明说好了他要和凡一起陪10号过生日的，怎么能不等凡呢？
　　“没事的，他又不缺蛋糕。再说估计他也要加班了，我们总不能一直等着他吧？”10号把闪灵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在蛋糕上插了几支蜡烛，点上后，还没有来得及许愿，一阵敲门声就响了起来，不用说，都这个时候了，一定是凡了。
　　闪灵立刻站了起来，去给凡开门。
　　凡抱着一个很大的，上面还打着一个红色蝴蝶结的礼物盒走了进来。
　　“给你的。”凡将礼物放到了10号的手里，10号很怀疑的看了凡一眼，然后隔着老远慢慢的打开了盒子，结果，盒子刚一打开，就有一个拳头飞了出来。
　　10号赶紧把那个盒子给扔了出去，看着那个整蛊盒子，10号黑着脸问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你可真无聊。”
　　“惊喜还有呢，别急啊！”凡不怀好意的笑着拍了拍手，然后又有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闪灵过去开门，门外站着很多人，那些人穿着奇形怪状的服装，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道具。闪灵开门后，那些人全都鱼贯而入，然后就拿出大喇叭和音响开始吼了起来。
　　“我们今晚开派对，我特意请他们来活跃气氛。”凡得意的看着10号，小样儿，跟我斗，我让你连续几晚做噩梦！
　　10号捂着耳朵瞪着凡，他本来就神经衰弱，被这一群人这么毫无章法的在面前大吵大闹一通，那巨大的噪音差点震破他的耳膜。
　　闪灵也被吵得受不了了，他愤怒的看了凡一眼，然后顺手拿起地上的一个板凳就向着一个音响砸了上去。
　　一阵刺耳的长鸣声过后，那些疯狂的人全都停了下来，他们全都错愕的看着闪灵，就连凡也没有想到，闪灵看起来那么柔弱的一个人，发起火来也是那么的可怕。
　　“你闹够了没有！让他们都给我离开！”闪灵对着凡大吼了起来。
　　见到闪灵真的生气了，凡赶紧遣散了人群，等人都走完后，闪灵才慢慢的恢复了他以往平和的语气。
　　“凡，你不要闹了，我不知道你们哪来那么大的矛盾，但我不想看到我最重要的两个亲人在这里互相伤害，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个你死我活，有意思吗？”闪灵放下板凳，然后说了一句“别跟着我。”之后就不理两个人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闪灵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凡和10号两个人，还有那满地的狼藉。
　　凡看着10号，无奈的坐了下来，“我们好好聊聊吧。”
　　“貌似，不对的是你吧？你从一开始就在插足我的一切，是你一直在针对我。”10号也不跟凡客气，好啊！既然你想好好聊聊，那我们今天就把话全都说清楚吧，看到底是谁该滚蛋！
　　“我不能失去闪灵，他是我最后的希望，我不能死，也不想死。”凡无意中看到了10号手腕上的手链，心里莫名的一沉。
　　“仅仅只是这样吗？凡，都到了这份儿上了，你还不肯说实话，你就是看闪灵好骗才接近他的吧，你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我才不相信你对闪灵会有什么真情，你一直在做戏，他们全都被你蒙骗了，但是，我不会！”是啊，他从一开始就看透了凡，那样毫无感情的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我没有想要骗他，我一直在和他说实话！我只是想让他帮帮我而已，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是不可能理解我的，我一直无法控制自己的人生，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可又命不久矣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我想要活下去，又有什么错？”凡知道，他与10号一直都是处于不同世界的人，要是没有闪灵，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凡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过了很久10号才再次开口了。
　　“你把闪灵还给我吧，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他，我只是想要有一个人能记住我罢了，仅仅只是作为好朋友的身份记住我。”10号不知道为什么，态度一下子软了下去。也许他是真的不能理解凡吧，但是他希望凡能理解他。
　　看到10号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咄咄逼人了，凡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可是，我比任何人都需要闪灵记住我，那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不可能再换人了，对不起，我不能把他还给你。”
　　10号没有听明白凡到底在说什么，还想再和凡争辩几句时，门外就响起了一阵狗叫声，还有一阵爪子挠门的声音。
　　凡走过去开了门，发现门外的竟然是多巴，只是它应该被锁在家里的，凡好奇的看着多巴，它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呢？又为什么会来这里？就在凡的脑子里堆满了疑问时，多巴对着凡叫了起来，还围着凡不停的绕圈，凡没有看懂多巴的意思，以为它在和自己闹，结果，多巴就咬住了凡的裤腿把他往外面拽。
　　“多巴，你干什么？你去找你的小主人玩儿吧，我还有事呢。”凡抓着门框，奋力的抵挡着多巴的拖拽。
　　多巴看着凡，又呜呜的叫了两声，然后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凡看着多巴那奇怪的样子，都被它搞糊涂了，多巴这到底是怎么了？
　　10号也走了过来，他蹲在多巴面前，“喂，狗崽子，你的小主人呢？”
　　多巴不停的晃着它的脑袋，然后突然站起来跑开了，它这一来一去的，把凡和10号两个人都搞得莫名其妙的。
　　没过一会儿，多巴就跑回来了，它的口里还叼着一个东西，它把那个东西放到地上，又呜呜的叫了起来。
　　看到那个东西以后，凡脸上一变，这是他以前送给闪灵的礼物，他记得闪灵是一直都戴在身上的，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取下来的。既然这东西在这儿，那闪灵去哪儿了？
　　“多巴，你是想说闪灵出事了吗？”凡问多巴，多巴叫了两声，然后坐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闪灵才出去多久，怎么可能会出事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要说有外人进来的话，10号看向了凡“那些人，你到底是在哪儿找的？”
　　“完了！我说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凡十分懊悔的一拍脑袋，突然想到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啊！他居然还傻傻的引狼入室了！
　　“你快去追！没准他们还没走远呢！我去找何院长。”说着10号就跑了出去，而凡则立刻牵着多巴跑了出去。
　　“多巴，你还记得你小主人的气味吧！你快闻闻，他在哪个方向！”凡对着多巴说到，真是的，他现在居然要靠一条狗来找人，要是被10号知道，他还不得笑死他。
　　多巴用他那狗鼻子四处嗅了嗅，然后对着一个方向叫了两声。凡赶紧带着多巴朝着那个方向赶了过去。
　　等凡赶到时，那地上只留下了两排车辙印，那原本停在这里的小面包车早就不见了。
　　而此时，10号已经赶到了何院长的办公室。
　　“何院长，给我手机，我要和他联系！”10号气喘吁吁的对着何院长喊道，然后几乎是夺过了何院长的手机，手忙脚乱的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没过多久，电话就接通了。“帮帮我，帮帮我！”10号对着电话那头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了起来。
　　“你要我帮你什么？”电话那头问到，不管是什么时候，那人都能保持绝对的理智，说话也永远是那么不急不缓。
　　“帮我找闪灵，我让何院长给你监控录像，你一定有办法可以找到他的吧！以你的人脉，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吧。”10号稳定了一下呼吸后，一口气说出了好长一段话，说完以后，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看向了何院长。
　　何院长立刻会意的去为他调取了监控录像。
　　“我可以帮你，只是，你要怎么感谢我？”那人淡漠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做任何事都要计较它的利益，真是一个纯粹的利益生物啊！
　　“随便你，只是，那是你答应我的，我不会离开疯人院，但是除了这个，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10号叹了口气，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后的妥协了。
　　“好，我帮你。”那人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10号几乎是虚脱一般的把手机还给了何院长，然后他双手合在一起做了一个祷告的姿势。
　　我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闪灵能够平安，所以，求你了，不要有事。
　　山雨欲来
　　“你醒了？”一个声音响起。
　　闪灵迷迷糊糊的醒来，他的记忆十分混乱，感觉好像缺了什么东西，本来他是想回家的，给他们一点儿时间，让他们俩好好谈谈，只是没想到，刚一开门，他就感觉到了一阵刺痛，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想来应该是有人对他用了麻醉针之类的东西吧。
　　闪灵一阵回忆过后，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闪灵不记得他有得罪过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人来找他寻仇吧？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你的记性可真差，当时你还和希，不，和凡在一起呢，我们见过的。”那个人走了过来，蹲在了闪灵的面前，他捏着闪灵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想起来了没？”
　　“放开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绑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闪灵惊恐的挣扎了起来，可是那绳子绑得太紧了，任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无冤无仇？你害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这还叫无冤无仇？我真是不明白，凡看上你哪点了，为什么要为了你这个下贱的东西背叛希！我的希，我一定会让你回来的。”那个人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很快，很快，希就要回到他身边了，只要帮希除掉闪灵和凡这两个碍事的家伙，希一定会回来的。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你总认识他吧。”那个人拍了拍手，就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待看清那个男人后，闪灵几乎是立刻惊恐的尖叫了起来“走开，走开！”
　　那个男人就是化成灰闪灵也认识，那就是闪灵一辈子的心魔，他对闪灵造成的伤害闪灵一辈子也忘不了。
　　“闪灵，又见面了，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想你，我太喜欢你了，真是一刻都不能离开你。”男人走近了闪灵，伸出他满是老茧的手抚摸着闪灵的脸，“别碰我，走开，滚！”闪灵大吼了起来，全身都在颤抖，感觉下一秒就要休克了。
　　“等事都办完了，我就把他交给你，现在，你还不能动他。”那个人拦住了男人，男人不舍的看了闪灵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男人走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
　　他拿着一个注射器，将里面的液体全都注入了闪灵的身体里，闪灵立刻就失去了知觉，又昏了过去。
　　“医生，真的能让希回来吗？”那个人问那个穿白大褂的人。
　　“于少爷，你真的确定希是主人格？而那个凡只是占用了原本属于希的身体？”医生有点怀疑的问道，这个问题，他必须得到确切的答案，否则，后面的事将会很难办。
　　“我确定，和希在一起的时候，我基本上很少看到凡出现，而且，根据我的情报消息，就连希的同伴都很少看到凡出现，而且，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凡的存在的，所以，凡应该是希的亚人格吧，通常情况下，不是主人格压制着亚人格吗？”虽然他对于精神方面的不是很了解，但也去专门查过一些资料，总的来说，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主人格被压制的情况，而且，希那么强，他怎么可能是亚人格呢？
　　“好吧，于少爷，我知道了。”医生了解的点头然后看向了闪灵，说道：“于少爷，你先出去吧，我要对他进行催眠，实在不适合有第三方在，请你理解我。”
　　于少爷没说什么，直接走了出去，把时间留给医生。他走后，医生蹲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闪灵。
　　过了很久，医生解开绑着闪灵的绳子，将他抱了起来。“闪灵，长得不错，怎么取个鬼的名字。也怪你倒霉，放心吧，我会尽力保全你的性命的，真是的，少爷也太乱来了。”
　　凡带着多巴足足追了一整天，要不是10号及时提供消息，他们差点就又跟丢了。等凡和10号终于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看着这栋熟悉的建筑，凡只觉得脑中一阵刺痛，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当他想要去回忆时，却没有任何的印象。
　　“凡，好久不见”一个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走到凡的身边，“还记得我吗？”
　　凡看着那个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他是谁，“你是？”凡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当他还在疑惑的时候，多巴突然冲着那个人叫了起来。
　　凡立刻如条件反射一般揪起那个人的衣领，恶狠狠的威胁道：“闪灵在哪儿？快说，不然我杀了你！”
　　那个人摊开手，无奈的笑了笑“别激动嘛，我就是来带你去见他的。”
　　凡松开了他，然后在他的带领下，凡和10号一起进入了这栋巨大的房子里，那个人走到一个看台前停了下来，他抬头看向了上方，凡也顺着他的看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离地大概十多米的高台上站着两个人，当看到其中一个人时，凡立刻叫了起来“闪灵！”
　　尽管凡叫得很大声，可闪灵就像没听见一样，毫无反应。而再看看台的下面，却是布满了尖端朝上的异常尖锐的钢筋倒刺，这要是摔下来，一定是必死无疑的。
　　“闪灵，快下来！我们回家好不好？”凡对着闪灵大声的喊叫了起来，希望他能听到。
　　“凡，这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他今天也就不会死了。”那个人看向了凡，然后挥了挥手，然后就看见闪灵身边的那个人对着闪灵说了些什么，然后闪灵就慢慢的迈开腿，踏上了那个横在半空，狭窄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的，随时都会断裂的隔板上。
　　“不要！快回来，闪灵，不要走了，你会死的！快回来！”凡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恶狠狠的看着旁边的那个人，他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他是希以前的朋友，于少爷，凡也在那一刻知道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家伙想要他再次陷入沉睡，让希再次主导这具身体。
　　“你不就是想让希回来吗，你放了闪灵，我就按你说的去做，否则，你一个也得不到！”说着凡抽出了那把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看到凡这幅决绝的样子，于少爷又挥了挥手，然后上面那人就打了一个响指，闪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刚才他被那个医生给催眠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高台上，随时都要掉下去了。
　　“凡，10号，你们来了。”闪灵看着底下的那两人，他们没有抛弃自己，可是当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下方时，却看到了那个男人。
　　闪灵后退了一步“是你！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闪灵大吼了起来，竟又向着前面走了过去。
　　看到闪灵要跳下来，凡和10号都吼了起来“闪灵，停下，快停下！”而10号则快步跑了过去，想要接住闪灵。
　　那个男人也大喊了起来“闪灵！跟我回去，我是真的喜欢你，跟我回家，跟我回家好吗？快下来，别吓我啊！”
　　“我不会再跟你走的，我就是死了也绝对不会再跟你回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去死吧！”闪灵对着男人愤怒的吼着。
　　听到闪灵的话，凡也大概猜到了这男人的身份，他立刻飞奔到男人的身边，在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刀架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闪灵，快停下来！为了这么个人渣去死不值得，我帮你杀了他！”凡看着闪灵，听到凡的话闪灵果然停了下来。
　　闪灵看着凡“我要他死！”闪灵大吼了起来，今天他和那个男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我帮你杀了他！”凡用刀在男人脖子上狠狠的划出了一个大口子，男人捂着那巨大的不断喷血的创口，不可思议的看着凡，只可惜他已经说不出半个字了，只能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痛苦结束了，闪灵，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回来吧，闪灵，回家吧。”凡看着闪灵，向着他走了过去。
　　闪灵在上面看着下面所发生的一切，当他看到那个男人倒地的一瞬间，那难以抑制的情绪全都涌上了心头，所有的委屈与痛苦全都化作了眼泪，让闪灵一下子哭了出来。
　　正在这个时候，那隔板却是突然的从中间断开了，闪灵一下子掉了下去，在那一瞬间，凡的心几乎要停跳了。
　　巨大的压迫感向着凡袭来，凡感觉到，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断掉了，然后他的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凡彻底的昏了过去。
　　而就在闪灵掉下来的那一瞬间，那个一直站着的医生突然跳了起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一下子跳了出去在半空中接住了闪灵，然后他用力将闪灵甩回了高台上，而他则一翻身，一手甩出了一个钢铁的抓勾，一下子嵌进了高台的一个凸起里面，然后他用力一跃，也跳回了高台上。
　　10号立刻跑上了高台，而他到达高台时，闪灵已经被医生注射了麻药昏了过去。
　　“把闪灵还给我！”10号向着那个医生走近，随即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就向那个医生飞了过去。
　　那个医生抱起闪灵，侧身一躲，很轻易的就躲开了“放心吧，先生答应过你，不会让他有事的，不过，为了让你信守承诺，还请你跟我一起去见先生。”
　　10号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好吧，我跟你走。”而后10号看了底下的凡一眼，就跟着医生一起消失了。
　　于少爷看着昏倒在地上的凡，一挥手，几个人就过来将凡带走了，他看着那个医生消失的方向，感慨着，看来没有什么地方是那个人的势力渗透不进来的，心里也庆幸着，好在自己没有和他为敌。
　　希
　　于少爷这几天一直陪在凡的身边，自从上次凡晕倒后，于少爷请了很多的医生，可他们都瞧不出凡是什么毛病，都给凡开了几副治高烧的药又是挂了几天的盐水，剩余的他们只是说只要休息几天应该就会好了。
　　所以一直到了第五天，凡的情况才有所好转，他陡然发起的高烧也随着于少爷这几天的悉心照料慢慢的退下去了，凡已经慢慢的好转了起来，而现在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在第七天的时候，凡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陪在他身边的于少爷。
　　“少爷，是你啊。”凡虚弱的喊了一声。
　　听到凡说话，于少爷立刻激动的看着凡，“希，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不要离开了好不好？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
　　他知道，只有希才会这么叫他。
　　是的，现在醒来的是希，而凡已经陷入了沉睡当中。
　　希伸出手，抚摸着于少爷的头发，“我答应你，再也不走了，只是，我好难受，可能还需要再调养一阵子，少爷，你愿意听我的话吗？”
　　于少爷立刻听话的点头“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好，你出去，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希说到。于少爷愣了一下，然后真的出去了。
　　等于少爷走后，希原本平静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可恶！不自量力的东西，竟敢对我动手！”
　　希皱着眉头捂着胸口，凡还在沉睡当中，希想着：这具身体真是越来越弱了，听凡说，他最多还能再活两年了。
　　不过希却觉得两年之后，能和凡一起死，那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值得了，希真的不知道凡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个孩子的事能对凡造成那么大的打击，以至于他现在封闭了自己，不愿意再醒来。他真的那么在乎那孩子吗？
　　希一直想要保护凡，他觉得他生来就是为保护凡的，这也是他穷极一生都要完成的使命，他不想让凡伤心，但是现在的凡，将他拒之门外，在心境里设下重重防御，阻止任何人的接近，他将自己彻底的封闭了起来。
　　希叹了口气，是他保护的太过头了吗？凡的意识一直都很虚弱，就是在以前他为了保护凡，也是一直“囚禁”着凡，很少让凡出来，希知道，凡对于外界充满了期待与幻想，但是，这个世界是残酷的，远没有凡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但是现在他们都已经没有时间了。
　　希知道凡想要活下去，他强烈的愿望即使不说，希都能感受到。
　　可是生死之事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希也没有那个能力让凡继续活下去，他能做的，也就是如以往一样，继续着他的使命，保护着凡。
　　希不由得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凡时，凡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他怯生生的对着希伸出手，想要得到希的保护，那时候的凡很弱小，很无助，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希知道，凡，是他穷极一生都要去守护的人，他爱他，凡是希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深爱的人，希也清楚的知道，凡太孤独了，他太害怕受伤，所以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凡天生的感情缺失，如果凡真的有一个爱的人的话，那大概只有他自己了。因为，希实在是太了解凡了，要想不受伤，那就不能去爱。
　　爱别人，不如爱自己。他觉得，凡也是这么想的吧。
　　凡以前就和希说过，这世间任何人都会背叛，但唯独自己不会，也没有人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但自己会永远的陪在自己身边，要是真的要爱一个人的话，那他情愿爱自己。所以，希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凡是真的爱上了那孩子，也许，凡想做的事和那个孩子有着莫大的关联吧。
　　想到这里，希笑了，这个世界虽然从不公平，但至少对于他来说，凡是很公平的，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有特别的偏爱。凡一直都很理智，相较于希，他一直都是让人看不透的，因为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东西，就连希也不知道凡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凡，我只能通过猜测来一步步的了解你，如果那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去做，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希捂着胸口笑了一下，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慢慢的下床，扶着墙壁走到了门边，然后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希微笑着走向了于少爷，看到希出来，于少爷立刻上前扶住了希，他知道，希睡了那么久，身体肯定很虚弱。
　　凡，我的人生，你就是我唯一的光亮，是你让我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他妨碍到你。
　　“少爷，我想要好好的调理一番，另外，我想让你帮我打听一个人。那个人是凡的朋友，叫闪灵，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希说完，他知道，少爷是不会拒绝他的。然后希向着少爷希伸出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少爷会意，把那把匕首还给了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一个信物呢，想起来也真是很神奇啊！
　　在那个时候，希突然出现在少爷的面前，就是用那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抵在了少爷的脖子上，那时的希受伤严重，他身上染满了鲜血，背上还有一个正在不断喷血的大口子。
　　“别说话！老实点！不然杀了你！”这就是希对少爷说的第一句话。
　　也许真的是缘分吧，那时少爷竟主动帮着希躲避了后面赶来的那些穷凶极恶的追兵，而且还主动帮希请医生治伤，不过，少爷还是很佩服希的，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希坚持不打麻药，就这样一直要挟着少爷让那些医生直接给他缝针，少爷就看着那针连着线被一下一下的缝进了希的肉里，而希只是皱着眉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从那以后少爷就经常去找希，时间久了，他还和希成为了朋友，虽然希会经常性的失踪，对少爷也是爱答不理的，但希却是少爷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
　　想起这些，希感到很不可思议。
　　而希让少爷帮忙找闪灵，这让少爷很不理解，希为什么要找闪灵，他也和闪灵有关系吗？难道他也认识闪灵？
　　“我只是有一些事要找他帮忙，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他对于凡太重要了而已。”希仿佛看出了少爷所想一样，解释道。
　　少爷了解的点头，然后就让下人去打听闪灵的消息了，而希也在少爷这里住了下来。
　　这一住又是三天过去了，希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在第三天，少爷为希带来了闪灵的消息。
　　希听完以后，突然问少爷：“如果我要把身体还给凡，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去找他们的麻烦？”
　　“什么？希，你是说真的？”少爷不可置信的看着希，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希要放弃自己身体的主导权。他为什么总是要为凡考虑？他就那么喜欢凡吗？
　　也不怪少爷会这么想，因为，希在少爷这里住的几天里，少爷在希的口里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凡的事了。
　　“我要去找闪灵，也许只有他才能唤醒凡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去试试。”希说到，他拿出那把匕首，漫不经心的擦拭着它锋利的刀刃，好像在等着少爷的反应。
　　“不行！”少爷立刻激动起来，他好不容易才让希回来了，怎么可能又让他再次变成凡。
　　“希，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凡那么好，他只是一个多余的人，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那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找凡的麻烦了，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那么，再见了。”希冷冷的看着少爷，然后突然将匕首插进了少爷的胸口“纠正一下，凡不是多余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把你当过朋友，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而已。”
　　少爷捂着胸口，不可思议的看着希，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做的那么绝？他不相信，他对希那么好，他就没有一点感动，哪怕只有一点吗？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少爷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他仍旧不敢相信的看着希。
　　“我只爱凡，对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是虚情假意，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希看着少爷，然后淡定的擦干匕首上的血迹，又把匕首收了回去。
　　“快走！等他们来了，你就走不了了，我的死是意外，和你无关。”少爷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一把推开了希。
　　“真蠢。”希看了少爷一眼，然后翻上了窗户，从窗户上跳到了外面的草坪上。他就像一只猫一样轻巧的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而希跳下去以后，少爷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少爷艰难的说道：“我要死了，以后希就是你的新主人了，保护他。”说完，少爷就倒了下去。
　　你可以不把我当朋友，但是，你依旧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很开心，即使要我拿命去换，那也值了，再见了，我最好的朋友。
　　对不起，伤害了你最爱的人，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