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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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比平时早起了半小时，还特意在楼下的全家买了早饭。他有点选择困难症，最后每样都拿了一点，把副驾驶塞了满满的。独来独往惯了，突然心里开始在意一个人后，连平日里感觉枯燥无趣的事情，做起来也感到十分惬意。
车里循环着《Outlaws Of Love》,“Everywhere we go，四处游走，We\'re looking for the sun，只为寻找一丝温暖，Nowhere to grow old，奔波寻找，We\'re always on the run，依旧无处白头偕老，They say we\'ll rot in Hell，他们说我们将因这孽缘步入地狱，But I don\'t think we will，可我从未认同，They\'ve branded us enough，我们受够了束缚，Outlaws of love.以囚徒之名，为爱逃亡，Scars make us who we are，伤痕让我们看清自己，Hearts and homes are broken, broken，就算肝肠寸断，无处安身，Far, we could go so far，只要我们敞开心扉，With our minds wide open, open，爱就可蔓延千里，Hey, tears all fall the same。”
季风大三生日的时候，李诗陀临近大四毕业。一群人聚集在KTV包间里，简煜钦把领带挂在腰间嘶吼着死了都要爱，季风慢慢品着红酒，李诗陀缩在一个小角落，手里紧紧握着准备送的礼物。对，今天她打算告白了，她发誓哭唧唧的两年暗恋今天必须终结。简煜钦唱完后，Adam的海报映入眼帘，《Outlaws Of Love》前奏响起。
当时简煜钦还笑着说：“谁点了首基佬歌？点错了吧，赶紧切了。”
季风大步走向前，夺过他手里的话筒：“没点错，是我的。”
季风深情的唱完整首歌，一群人还没从震惊里反应过来。后来李诗陀还开玩笑地说，自己那天晚上哭着跑回家，之后一星期都顶着两个肿眼泡。一首歌，直接把她的暗恋扼杀在摇篮里。
季风的车刚到杨焚住的小区路口，他远远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少年等在梧桐树下，乖乖巧巧的模样，风一吹，他就缩缩脖子。
少年看到他，笑容溢满了整张脸，带着季风的心情更好了。
“季风哥，早上好！”
“我买了一些早饭，你选你爱吃的吧。”
“哇，好多呀，可是我吃不了那么多。”
“没事，你就吃你喜欢的，其余的分给员工。”后来公司员工收到季风的早餐的时候，都快感动哭了，根本不知道是吃剩下的。
“杨焚，你想来音社吗？”季风问他的时候，他正吃着肉松蛋黄饭团，差点噎住。
“我，我不能”他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他肯定愿意到曼陀音社这样正规的公司发展，但是，但是——
“你在担心违约金问题吗？这个我可以解决。”
“不行，我，我们的违约费很贵，而且——”而且张峰在签他的时候，几乎把他的底细挖的一干二净，包括之前一些不好的历史。他担心季风看到那样不堪的自己，会嫌弃他，会厌恶他，会讨厌他。
“你的顾虑，我都考虑到了，音社觉得你很有潜力，所以想把你挖过来好好栽培。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杨焚沉默了，眼神闪烁，含着泪光。
“对不起，季风哥，我真的不能去音社，对不起。”声音越来越小，杨焚的心像是被谁揪起来一样难受。
去音社的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明明外面阳光明媚，春风和煦，车里的气氛却冷到极致。
杨焚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心里既憋屈又难受，看着季风一脸愠色，更不敢开口主动说话。
到了音社，季风停好车就先下去了，也没等杨焚。小家伙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努力吸吸鼻子，调整好情绪，才下车。
“诗陀，不用去了。”季风拨通电话时，李诗陀正在赶去海韵的路上。她今天可谓盛装出门，穿着一套香奈儿套装，佩戴梵克雅宝整套限量版首饰，脚踩经典版迪奥猫跟鞋，还特意去美容院让首席化妆师画了一个精致的职场装，就等着到海韵“装腔作势”呢。季风这个电话叫她好来火，油门都快踩到底了。
“什么意思？你耍我呢？”
“是我一厢情愿了，操心半天，人家根本没有来的意思。”
“这孩子脑子不正常吧？他难道想待在那个网红公司一辈子？”李诗陀没想到杨焚竟然会拒绝来曼陀音社，往年曼陀音社每年只招一两个新人，招录比达到3400:1,想进音社的海了去了，这小屁孩还不稀罕。
“季风，可能对这小孩来说，做个小网红来钱快，赚钱更轻松，音社训练多，工作严格。追求不一样，算了吧。”
确实，音社在配音方面更偏向商配，偶尔接接广播剧，平时训练十分严格，精益求精。但是季风不相信杨焚是一个贪图享受，没有追求的人，否则他不会这么认真学习，每天早上第一个类，晚上最后一个走，如果纯粹是为了给音社和他留下好印象，坚持几天也就现原形了。他想不通，心情颇为烦躁。
杨焚坐在训练室，一点小小的动静，走廊里的脚步声，隔壁房间的谈话声，都会让他变得十分敏感。他害怕季风不来给他培训了，他担心季风生气，无力感，空虚感，恐惧感向他袭来。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想起了在皇城一个繁盛的会所做MB的日子，那时他无家可归，每天靠卖笑陪酒来维持自己的生活。。。。
季风推开训练室大门，就看到一个眼圈泛红的少年低着头安静地坐在那等着他，一肚子火化为柔水。哎，对这个小孩，他实在是发不起火来。
“哭了？”
“没。”杨焚垂着头，季风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露出的锁骨，性感又妖娆。
“不好意思，早上对你态度不好。”
“不是，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是我，是我不配。”
季风板正杨焚的身体，注视着他含泪的双眼。
“我接触过很多刚进入配音圈的新人，也看过不少新人的训练，你是我见过最努力的人，也是最有天赋的，我觉得你可以，你一定就可以，不要妄自菲薄。”
杨焚从臂弯中慢慢抬起头，对上季风发亮的眼睛。他在16岁时，在同学家的电视上看到了正在参加节目的季风，他朗诵了一段《做最好的自己》。笔直挺拔的身形，温润如玉的声音，自信大方的神情，一切都令小小少年着迷。辍学后他只身一人来到诺大的北京城，随身携带的随声听里循环播放的朗诵，陪他度过一个有一个孤寂的夜晚。
如果你无法成为山顶上的一棵苍松
就做山谷中的一丛灌木
但一定要做溪边最好的一丛小灌木
如果你成不了灌木
那就做一棵小草
让道路因你而更有生气
如果你成不了海洋中的大梭鱼
那就做一条鲈鱼
但一定要做湖里那条最有活力的鲈鱼
我们不可能都做船长
必须要有人做船员
总会有适合我们做的一些事情
有大事，也有小事
我们要做的就是眼前的事
如果你成不了大道
那就做一条小径
如果你成不了太阳
那就做一颗星星
成功还是失败
并不取决于你所做事情的大小
做最好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