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系统有问题》十方陆离

81、万年前的任务

　　自从说明了心意。
　　张青显然无处不熨帖。
　　思绪通达、神清气明。
　　连横亘在元婴期的瓶颈都一下子松动起来。
　　于是他也连休息也不要了。
　　连着几日，不分昼夜，在天荒坪练起了剑。
　　剑这东西，练得百万得其形，练得千万感其意。
　　他就算天资妖孽，八年入得半步元婴。
　　可剑道这一途，没有捷径。
　　“哎呀，你这兴头，比起当初一心要报仇的劲儿还大。”
　　徐老头就在边上看着，看他一遍一遍练剑，也有些倦了。
　　这时候忍不住打个哈欠，“有拼劲是好事，不过物极必反。”
　　“你都连着几天了，也不休息，这可不好。”
　　“无碍。”
　　张青并不在意，语气里有偏执。
　　他说着，又是一剑上挑，斩落了清风。
　　嗤啦一声。
　　似乎是剑锋撕裂了虚空。
　　“哎，这一招不错。”
　　“看来上次强行拔了修为，也不是全无好处。”
　　“提前感悟化神境的力量，倒是让你有更多感悟了。”
　　徐老头絮絮地点评，“不错不错，下剑再狠一点。”
　　“对，再狠一点。”
　　微微昏暗的天色里。
　　是一剑又一剑的破空声。
　　璀璨的剑光簌簌纷飞。
　　光明渐退。
　　天将夜。
　　张青眉目间带着锋利，几乎化身为剑。
　　他要变强。
　　快些变强。
　　只有变强，才有资格站在她身边。
　　轰！
　　无形中，张青身体里流转的灵力似乎在冲击什么桎梏。
　　“破了！”
　　徐老头刷的一下站起来，眼睛大亮，“要破了！”
　　在他的叫喊里，张青身上有剑意浮现。
　　一寸一寸，随着时间流逝，剑意越发鼎盛。
　　他手中的断剑，开始剧烈嗡鸣。
　　“要比白九微更强！”
　　他默念一句，偏执里，念头一瞬通达。
　　张青侧手，上扬、再落。
　　附着铜锈的断剑，一剑斩下。
　　便有剑光生出。
　　这是怎样的一剑？
　　浩瀚。
　　绮丽。
　　剑意盛极。
　　剑芒凌厉。
　　在落日未消之前，它比天光更为炽烈。
　　“成了成了！”
　　徐老头拍着手替他欢呼起来，“你进元婴了！”
　　一剑入元婴。
　　轰隆隆——
　　紧随着张青晋入元婴期，雨云就迅速聚拢而来。
　　晦暗浓厚的云下，淅淅沥沥地开始下雨。
　　更有渐渐震响的雷鸣。
　　修仙者，每晋升一个大境界，都需要渡过雷劫。
　　“劫雷来了。”
　　徐老头赶紧提醒他。
　　可他话音刚落，这雷声滚滚，却是越滚越小。
　　不过片刻，竟然隐隐退去了大半。
　　徐老头惊诧了一下，“这怎么……”
　　但随即反应过来，瞪着应该引发劫雷的张青，“嘿，你压着不渡劫干什么？”
　　“晋升大境界，都要渡过雷劫才行啊。”
　　张青嘴角有些笑意，“渡劫需要人护法。”
　　“护法？”
　　徐老头一怔，然后摇头，“不用啊。”
　　“你这劫雷，很好过的！”
　　“真用不着人护法！”
　　他是真心实意地觉得，依照张青的实力，这一番元婴的劫雷十分好渡。
　　张青却收起了断剑，冒着雨往南向去了。
　　“哎，你去哪儿？”
　　“天乾殿。”
　　“天乾殿？”
　　“你要找女娃娃护法？”
　　“哎这么一个小雷，护什么法啊……”
　　“你这实力，一眨眼就过了……”
　　徐老头说着说着，瞧见了张青隐约的笑。
　　灵光一闪，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嚯！我知道了！”
　　“你小子，是为了找个理由见她一面！”
　　“这才几天没见就忍不住了？”
　　“我估摸着你还想着在她面前展示一番？”
　　“展示你进了元婴期？”
　　“嘿，你这还真跟春天那个开屏的孔雀鸟似的……”
　　不知是被说中了还是嫌吵闹，张青一把掐断了与他的联络。
　　徐定修两眼一黑，等瞪大眼，才发现自己被收回了断剑里。
　　“喂，放我出去！”
　　“许你小子做，就不许我说么……”
　　张青并不理他，一路向南。
　　彼时，天乾殿里。
　　唐糖正坐在偏殿的软座里，蜷着脚，在进行所谓的闭关。
　　她身前的桌案上，摆个方正的果盘。
　　“小白。”
　　“你当初说魔主与我相像，只是我认错了。”
　　“你骗我的吧？”
　　她挑了个果子，咬了一口，微微发酸。
　　脑海里的小白并不回话。
　　唐糖吃着，继续道，“那时候正在要紧关头，我也就没追问。”
　　“你说认错了，鬼才信。”
　　“我眼睛视力好得很，不会认错的。”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脑海中的小白依旧在沉默。
　　唐糖轻轻敲了自己的脑门，“小白，说句话啊，死机了？”
　　“没死。”
　　小白终于开口，它似乎在斟酌用词，最后道，“这件事比较复杂。”
　　“我的理解能力不错，不怕复杂。”
　　她若无其事地吃着果子，“让我先猜猜……魔主和我长得一样，会有几个可能。”
　　“一，碰巧，她就是和我长得像罢了。”
　　“二，我其实有什么姐姐妹妹，她是魔主。”
　　“三，我就是魔主。”
　　“怎么样，哪个是对的？”
　　小白停了片刻，直接道，“三。”
　　她吃果子的动作顿了一顿，“我是魔主……？”
　　她对这个结果，似乎有一定预测，倒是并不太难接受。
　　最多比“她有个姐姐妹妹”好。
　　“但我怎么不知道我是魔主？”她仍旧有疑问。
　　小白开口，“因为你转世了。”
　　“嗯？”
　　“你说什么？”
　　她越发疑惑起来，身子都坐直了。
　　小白又停顿了一下，然后开始解释，“其实你从那个世界来到大苍界，不是一百多年前，而是万年之前。”
　　“‘助力天运之子’这个任务，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只不过那次，你失败了。”
　　“天运之子死了，你也死了。”
　　“于是便有转世，于是便有这一世。”
　　小白话里的信息量有些大。
　　也的确有些复杂。
　　她一时有些愣住，连嘴里的咀嚼都忘了，最后还放下了手上的果子。
　　“你说……”
　　“我其实万年之前……就在这里了？”
　　“……万年之前，就在做这个任务？”
　　小白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最后淡淡应了一声，“对，万年之前。”
　　“那时你的身份，便是那位，只是最后失败了。”
　　“任务失败，我就帮你抹除了无用的记忆，从头再来。”
　　唐糖沉默了。
　　良久之后，先蹦出一个粗口来，然后表情有些垮。
　　“这么说，如果这个任务完成不了。”
　　“我要一直在这个世界打转？”
　　似乎是没想到她偏了重点。
　　小白隐约松了口气，有些失笑，补了一句。
　　“我之前没告诉你，是怕你压力太大。”
　　“没错，你要是完成不了任务。”
　　“下一世、下下一世，可能还要继续‘助力天运之子’。”
　　唐糖马上皱起眉毛，“别啊，那多没意思啊。”
　　“我原来搞过一次了？”
　　“小白你这个快穿系统为什么这么坑……”
　　小白笑了一声，“不坑啊，你看我为了你好，还帮你抹了记忆。”
　　“让你充满了新鲜感。”
　　唐糖：“……”
　　她动作恢复过来，抓起一个果子，狠狠咬了一口。
　　低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白瞧着她沉默了，“怎么，脑子太蠢转不过来？还想不明白吗？”
　　唐糖啐了它一口，又问道，“那之前那个任务，我怎么失败的？”
　　小白回答得极为简洁，“天运之子死了、你也死了。”
　　“你这说的和没说一样，我想知道细节……”
　　小白却没细讲下去，而是道，“有空和你说吧，他来了。”
　　谁来了？
　　哒哒哒。
　　廊道里响起了脚步声。
　　小白语气凉凉，“你喜欢的人来了。”
　　“师傅。”
　　走进偏殿的男人，带着微微的潮汽。
　　还有又乖又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