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笕》路兮辞

8、第 8 章

　　荀笕和仲悔回到惊鸿楼时，恰好遇上了朴天霖来找阿蚴，朴天霖身着紫黑色长衫，带了两个随从，脸上带着三分笑意。

　　“仲悔姑娘这是去了哪儿？”朴天霖问着仲悔，但是眼神却是一直盯着仲悔身后荀笕看。

　　仲悔欠身：“林大人找在下去瞧了瞧受伤的流民。”

　　“仲姑娘真是医者仁心，听闻前些天流民救助时也去了？”

　　“朝廷命百姓能全力相助，我惊鸿楼也该出一份力。”

　　“仲姑娘的有心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今日特来给惊鸿楼送上一份大礼。”朴天霖三分笑意不减，挥手让后面的人各种玉器摆件搬了过来：“皇上知道鸿美人不好俗物，便专门让宫里的内务打造了这几件东西，还希望鸿美人能收下。”

　　俞方休从楼梯上往下走，招呼云枫：“云枫去叫几个人把皇上赏的这几样东西收下，都仔细着点。”

　　朴天霖见这人的气势便猜了个大概，但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知阁下？”

　　仲悔反应过来：“这是我们惊鸿楼的老板。”

　　“俞方休见过大人。”俞方休施礼。

　　“俞老板真是久闻其声不见其人呀！”

　　荀笕看了俞方休一眼，意为：你怎么出来了？

　　俞方休回了个微笑，示意放心便接着和朴天霖寒暄：“大人言重，在下还没谢过大人照顾惊鸿楼生意。”

　　“俞老板，我看我们就不用在这谢来谢去的了，我来送了皇上的恩赐，就去忙我自己的事了，阿蚴最近可好？”

　　仲悔回到：“公子这几日得了空调理，好多了。”

　　“那本相就先失陪了。”朴天霖说完就往二楼走。

　　荀笕却在朴天霖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他中指的那枚戒指，像是木庚子丢的那枚戒指。

　　俞方休见荀笕走神，在她眼前挥了两下，荀笕回过神赶忙找了应不识，留下俞方休和仲悔待在原地。

　　“老应，你还记得那个木庚子说过他丢了枚做傀儡的戒指吗？”

　　应不识正在逗弄钟里的蛊虫，拿银针取毒：“怎么突然说这个？”

　　“木庚子在游历之前曾经跟爹说过，那枚戒指是他结合了毕生所学制成的，也是傀儡术的关键。”荀笕抓起桌子的苹果就啃。

　　“老爷子是说过，但是他也说过蚀蝗蛊两者必不可少，老爷子自从过世之后就把蚀蝗蛊毁了。”

　　荀笕从桌子上跳下来坐到凳子上：“但你看看现在，蚀蝗蛊和戒指都已经出现了，难道老爷子的墓让人给掘了？”

　　应不识扶额：“现在确定朴天霖是凶手了吗？”

　　荀笕摇头：“从始至终都未看过朴天霖在案发现场出现。”

　　“消息散出去了？”

　　“今日我去的时候只有林子狱和他那个护卫在，现在就把消息散出去，太危险。而且今日我还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

　　朴天霖进来时阿蚴正在描摹丹青，上边的画让人捉摸不透，只知是个下雪天。普天里走近了看，挨着阿蚴坐下：“这是在画什么？”

　　阿蚴放下笔，在他面前也不想扯些有的没的让他咄咄逼人：“梦里的东西，看不清脸，所以只画了大概。”

　　朴天霖坐在他身边，手不老实地来回摩挲，让阿蚴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怀里：“这几日都好想你。”

　　说话间，边在阿蚴耳侧吹热气，舌头不时□□，阿蚴对于朴天霖一直都无法抵抗，朴天霖对他太了解。

　　两人情动时，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大人不好了。”

　　朴天霖难得来一次，他不舍得这样放过阿蚴，便不做理会，继续温存，但敲门声不断，实在让人也难以受用，生气大喊：“何事？”

　　周夜是朴天霖心腹，这个时候只有他敢打断朴天霖的好事：“大人，城外又逃走了一个。”

　　朴天霖本来就是火冒三丈，再听闻这个消息直接被气笑了：“人跑了你们就去找啊！找到之后杀了把东西取出来，不能浪费。”

　　阿蚴在帐后和好衣服：“大人不用在我这浪费心意了。”

　　朴天霖只当他实在耍小性子，便过去抱住他：“阿蚴这是在欲擒故纵了？本相说了今日要陪你吃晚饭的。”

　　阿蚴从他怀里挣脱开：“大人既然案牍缠身，吃起来也是毫无生气，我也不想吃饭的时候还要应付，大人先回吧。”

　　朴天霖眯着眼看阿蚴，宛如一头凶兽在盯准自己的猎物，等待时机，一把掐住猎物的喉咙，留出一丝缝隙让他求饶：“本相是不是给你的好脸色太多了，让你敢如此放肆。”

　　阿蚴被掐住命脉，呼吸苦难，眼泪也被生生逼了下来。朴天霖有种变态的审美：“你这幅样子实在太美了。”朴天霖带着他一步步走到镜子前，让阿蚴看清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衣衫不整，若隐若现，阿蚴见了嗤笑一声：“这就是你送我来的目的吧。”

　　朴天霖忽的松开阿蚴往身后撤了几步，阿蚴跌坐在地上大口呼气。

　　“本相留你性命到今日，你就应该感激涕零了。”朴天霖蹲下身捏住阿蚴的下巴：“时机快到了，本相也不想与你伤了和气，你就在这儿好好将养着，本相自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朴天霖起身甩袖走人，阿蚴从地上爬起来看这屋里的狼藉，面无表情走过去继续描摹自己的丹青：“不知怎地，这几日都梦见了。”

　　朴天霖和周夜马不停蹄的赶到城外一所破旧的院子里，屋内被挂了五个人，四个都是浑身鲜血，痛苦不堪，另一个被人拖着，朴天霖用戒指对准那人的后颈，用力按了下去，那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叫，朴天霖听着开心极了，动了动手里的蚕线，那人便跟随着朴天霖的做。

　　“大人，蚀蝗蛊王跑到了流民里，已经被林子狱带回去了。”周夜说道。

　　“不是还有一个，那个跑了就跑了，找机会杀了就可以了。”朴天霖还在玩着手里的蚕线。

　　“但是听说林子狱在调查张默天时已经发现了傀儡术。”

　　“既然如此更好了，去传消息吧！”

　　林子狱和林烨带着人回了相府，不出一个时辰，那个长满白毛的人转醒，即便是醒了，二人发现了更让人嗤之以鼻的事情——舌头被人拔了。说不出话。

　　但白毛人十分安静，不动也不闹，如果说能动的话就是眼睛。

　　林烨近了些看，发现他的胸膛上有什么东西在滚动，就像孕妇腹中胎儿的胎动一般，拿了刀豁开了一个小口，便从里面缓缓的爬出一个肉肉的虫子。

　　“大人！你看这是什么？”

　　林子狱端着烛台过来时，只见那人胸膛上已经爬满了这种肉肉的虫子，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直接把烛台丢了过去。

　　只瞬间整个人便燃烧了起来，巨大的火舌吞噬了白毛人。

　　林烨眼疾手快，捉了一只，放进了翁里，两人细细观察，才发现这不是一只，是两只，两只摞在一起，像是一只。

　　“这是什么？”林子狱拿了筷子将那虫子放到眼前细细的看，放了这半天都没个动静，像是也没啥威胁。

　　林子狱童心大发，把那虫子放到桌子上，用筷子将两只虫子分开，分开时可是费了好大劲：“林烨，你看这个虫子身上粘着的是什么？”

　　林烨看了看，摸了一把拿东西在指尖，并且揉了揉：“像是蛛网。”

　　“还是把它放到翁里，明日拿给仲悔姑娘看看吧。”林烨接着说。

　　“朴天霖最近可有动作？”林子狱把虫子放到翁里，还忍不住逗弄了两下，发现两个虫子不管怎么分开，都会爬到一起。

　　“今日左相去了惊鸿楼，不到一刻钟便出来去了城外。刚到郊外便没了踪影。”

　　林子狱起身走动，看着窗外月色：“这次张默天之死只是开始，这怪人又出现。接二连三，祸不单行。”

　　夜色渐深，荀笕四人又坐到一起，荀笕和应不识把蛊王的消息告诉了俞方休。

　　俞方休深思：“恐怕这东西不只这一个。”

　　“今日朴天霖匆匆离开，去城外，进了一个荒废的院落，之后便没再出来。”俞方休自朴天霖离开，便托荀笕用云雀去跟着，得知朴天霖如此动向，如此来猜测便是朴天霖治了这蛊。

　　“他匆匆离开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了？”仲悔揣测：“那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

　　俞方休摇头：“并未曾听闻过张默天和朴天霖有何冤仇。”

　　应不识便说道：“张默天之死是为了激起朝堂愤怒，斩杀天青，但这炼蛊，怕是朴天霖的狼子野心。”

　　“有理。”荀笕拍了拍应不识的肩膀，劲头不小，应不识都感觉到自己内脏都震了震。

　　应不识拍掉荀笕的手：“恐怕明日就会有结果了。”

　　“现在并未有线索指向彼生营。”俞方休疑惑。

　　“傀儡术乃是我营中木庚子所研制的。明日林子狱上朝一说此事便会将矛头指向彼生营。”荀笕说道。

　　俞方休眯着眼看这二人，荀笕所说不假，天青要被斩杀但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伤心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