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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荦辰国建国十五年,先王驾崩,新王继位,逢时不好,国都临县景州时遇洪涝,大量灾民涌入荦辰国国都——厉都。恰时,朝廷捕获重犯彼生营头目之一——天青长老,逼问出彼生营其余人等,势在缉捕归案,永除后患。
      而此时彼生营营主荀笕带着心腹已经混入流民,进入厉都。
      荀笕乃前任营主荀荆沙之女,接任彼生营五年,五年期间彼生营的杀人买卖做的风生水起,按理说,朝廷知道这种边境组织,了解其实力雄厚,应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事出有因,景州权贵一家五十余口连带着畜生都没有放过,王朝颜面受损,这才着手处理。
      心腹乃是荀笕自小长到大的义兄,应不识,满头银发,善于用毒,辅助荀笕五年。
      两人进入厉都前便是一番乔装打扮,流民和重犯两件事情并发,城门守卫必定对着流民便是一番严查,索性两人便办成平常商人,不冒风头,荀笕一身白衣,女扮男装,特意给应不识找了个能盖住的斗笠。
      二人进入厉都,先是找了落脚地,再和城中可以联络的人知会,手头事情忙完便已接近傍晚。
      “眼下天青长老那边已经招供,城里的弟兄就可以撤掉多一半,换成另一些。”荀笕摸搓自己的茶杯口说着打算。
      应不识点头:“天青长老此次出卖彼生营,若是救出有何打算?”
      “天青长老是我营中众人的定心丸,再说营中数都是他麾下,说他背叛,他们都不信。先把人救出来再说。”荀笕虽是营主,但当时年幼接手,大小事宜都是天青帮着处理,说他叛,荀笕自己都不信。
      “对了,听说惊鸿楼要开场了,我们过去看看吧!”虽然救人要紧,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荀笕又是个戏迷,实在没忍住。
      要说这城中最热闹的地儿当然是惊鸿楼了,早早 。地这楼上就已经堆满了人,这个地方有钱人砸个银子的,没钱的凑个热闹,许是也进入了暖春,送茶水的小二脖子上的汗巾已经湿透了一半,但脸上仍是笑脸相迎,毕竟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容不得一点怠慢。
      楼上包间里更是笑声满满,这里不仅有貌美如花的漂亮佳人,还有清秀俊美的小倌倌,来往之人,深得欢喜。
      今儿来得这么多人可不都是来采哪朵花的,大部分还是来听那个从画里走出来的“鸿美人”唱曲的。那身段往那儿那么一站,活脱脱的虞姬。一声高朋满座,一声声泪俱下。
      鸿美人出来之前这位仲悔姑娘都会过来打场,一时酒楼里的气氛比之前又热闹了几分。
      一根银簪编成的发髻,一身青衣罗裙,眉目秀丽,手里的圆扇来回不经意的摆动,到底在富贵场温柔乡混迹的人,嘴角噙着微笑,款款从楼梯上走下来,虽及不得鸿美人,但却也是一番好姿色。
      “朴大人您来了,这楼上的雅间儿还为您备着呢!”朴天霖刚一踏进惊鸿楼就被这里的管事儿仲悔姑娘看着了,知道朴天霖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免不得要客套几句。
      朴天霖进门前还绷着脸不愿多说一句,对上他眼神的人都打冷颤,这会儿却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语气里的好意和关怀好像换了个人儿:“前日听说阿遊染了风寒,今儿可好些了?”
      朴天霖喝退了身边的人,任由仲悔领着走:“好些了。”直到两人走上了二楼楼梯口,仲悔停了脚步,微微侧过身小声说道:“就在那边那间屋子,一会儿鸿美人就要出来了,我就不扫您的雅兴了。”
      朴天霖还礼,等着仲悔又到了人堆儿里,才去找口里那位娇人——阿遊。
      “哟,仲悔姑娘,今儿鸿美人唱哪出啊?我可是专程从邻城玉都赶过来的。浑身酒气,满面油光的一个老男人拽住了仲悔。
      旁人一看就是个不懂规矩的,这来这儿的人都知道惊鸿楼里的有两个不得,一杀人放火闹事不得,二管家和鸿美人碰不得,这人坏了规矩,旁边有个好心人提醒:“老实儿点,别毛手毛脚的。”
      那人一愣,本想立刻收回手,但家中也是腰缠万贯的财主,在玉都都是横着走的,怎么在这种地方碰都碰不得了,旁人越说不行的,越是要做。拽着仲悔衣袖的手不但没撒开,反而还往正主手上摸去,这细皮嫩肉的,如白玉的肌肤真是爱不释手。
      旁人见劝不住,悻悻收了口,表面是随他去了,实际心里却为这人捏把汗。惊鸿楼刚开时,也有人如此这般不安分,但不出一日,那只毛毛躁躁的手就莫名其妙被人剁了以作警示,自此之后再无人敢犯了惊鸿楼里规矩,今日这人怕是又一个活得不耐烦的。
      仲悔看似落落大方,伸手轻柔的推掉那只不知好歹的手:“这位大人初次来惊鸿楼是仲悔招待不周,云枫,来给这位大人上壶好酒。”
      仲悔又飘过来一个柔媚的眼神,微笑不语,裙摆轻漾间已缓缓转身。
      坐在前排的两人从始至终都没回过头,身着月白衣衫,面容清秀的人正悠闲的品着大红袍,旁边带着斗笠的人俯身到那人耳边:“小心茶水。”
      那人抬眸,瞄了一眼方才吵闹的地方,眼神又回到自己手中小巧的茶杯:“没关系,都在那坏了规矩的人处,好生听戏吧。”

      其他人都喜欢在房间里放红烛,但单单阿遊喜欢放白烛,前几日实在不想见他便托仲悔姑娘编了说辞,让朴天霖回去。
      明明是救自己的人,可从他的眼里看不出半分真情实意。甜言蜜语哄得了十五六岁的孩童,但阿遊已经栖居在惊鸿楼里两年之久,足以看清这个人的内心。
      原本似阳光的笑容早已荡然无存,如今只有冷若冰霜的遊公子,红色的衣衫也衬不出多一点的活力。
      朴天霖呆呆的看了半晌窗前阿遊的背影,和当初把他救回来时大不一样了,高了,好看了,也疏离了,忽然想起些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盒:“阿遊,你看,这是我特意托人从东海带回来的夜明珠,鸡蛋那么大呢,你不是怕黑吗?晚上有了它就好多了。”
      朴天霖滔滔不绝的说着,但那身影从未在其间转过身来看他一眼:“阿遊不开心了?是怪我没来看你?你看我给你带了糖葫芦。”
      窗前俊冷的男子微微侧身,便露出一张轻柔俊美的容颜:“让大人费心了。”
      朴天霖见人有了回应,连忙走上前把人搂到自己怀里:“听仲悔姑娘说你病好了,那就弹首曲子听听吧。”
      阿遊转身盯着朴天霖看了半天,嗤笑,原来自己也会像这里的女子一般计较他是关心自己的病还是其他,愣了半天才回了句:“好。”
      找人拿来了琴,拿来了酒。阿遊在帘内抚琴,朴天霖在帘外仰卧喝酒听曲,心中细细盘算,如今时机还差了些,等把阿遊送到那小皇帝身边自己便又可多一分的便利。
      弹琴者无心,听琴者无意。
      朴天霖有些醉意,脸上微醺,还没等着阿遊把这曲子弹完,就着急起身走近他,在他左耳吹气:“阿遊,我想要你。”
      芙蓉帐内一片春宵,叫声轻喘,暧昧之意蔓延。
      从□□的余韵中回味过来,朴天霖才发现怀里的可人儿已经昏了过去,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里传来诡异的热度,懊恼了片刻,起身穿戴好自己的衣物,招呼外边看着的人:“去给他找城中最好郎中,身子这般脆弱,如何是好。”
      阿遊依稀听见朴天霖的吩咐,眼泪竟在闭着眼睛的时候流了出来:你叫我到底如何是好!
      朴天霖并没有因为阿遊生病便多留一刻,家奴告诉时辰到了,起身就离开了,更没留下一个怜爱或是不舍的眼神,干净利落。
      仲悔和俞方休同在一个屋子里,俞方休安静的喝茶看书,仲悔扒开门缝看见朴天霖带人离开又合上门,想想阿遊的这两年的日子,怜悯心疼:“爷,当初为何答应朴天霖留阿遊在惊鸿楼住?”
      俞方休抬眼看向自己的管家:“怎么?”
      “若是阿遊是别的来处我倒也不管了,只是这朴天霖吊着人心,实在让人看了烦心!”
      俞方休不语,他知道朴天霖把阿遊送来的目的,不过是跟着这里的小倌倌学学魅人的本事,但又不舍得别人染指,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要说这朴天霖着实心狠了些竟把一心爱着自己的人送给别人,真是......无话可说啊!
      “你去看看阿遊吧,估计又得病了。”俞方休嘱咐道:“另外明日朝廷派人救助流民,留意一下。”
      仲悔是俞方休在一群野蛮人手里救下的,本来就是举手之事,但得知仲悔精通医术便留在身边也有个照应,仲悔也乐得自己一个女孩瓢泼无所。
      仲悔刚要推开房门走出去,俞方休冷不丁问了句:“我唱的虞姬好不好?”
      仲悔被这个问题蠢笑了,不好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来听啊,但一琢磨俞方休好像从来没问过自己唱戏的问题:“怎么,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俞方休摇了摇头:“你先去看阿遊吧!”
      仲悔也不做多问,推门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日落的余晖仿佛比昨日又暖和了些:俞当家放心,在下只是仰慕您的戏已久,今日特地来此听听曲而已,并没有乱了您规矩的意思。
      “仰慕我的戏,已久?”俞方休嘟囔着便来到自己佩剑跟前,拿起端详片刻:“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想不到另一把剑果真在她手上。”
      荀笕在客栈正吃着饭,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虽说是四月了,天气到了晚上还是有点凉。”
      应不识抬眼看了下饭菜,撂下筷子:“我吃好了。”
      荀笕了解应不识,虽然食量不如自己,但只吃这点绝对是因为刚才那个喷嚏,荀笕也很奇怪,应不识成天和各种稀奇古怪的动物植物在一起他怎么就没事儿,怎么一个喷嚏就能让他如此嫌弃呢?
      “别矫情啊!就这点爱吃不吃。”荀笕故作严厉的说。
      应不识起身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这荀笕打个喷嚏都能让自己头发上沾菜叶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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