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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一 噩梦 ...

  •   章一 噩梦

      这是些关于掉牙的梦的回忆,那是他第一次将梦和现实联系起来,现在他将再次预见

      祖国最南方的海岛,他在这个该死的亚热带的海滨城市念书,现在他该死的躺在已经被汗水浸染的变了颜色的竹席上,寝室内的风扇根本连个P都不顶,他脚下的自己的小风扇呼啦呼啦的吹着开到最大档也顶不上个啥,他穿个格子的四角大裤头在床上胡乱翻着身,最难熬的五月最闷热的午后

      睡的不安稳,热,汗,咯死个人的床板,噩梦

      最开始只是感觉牙齿有些松动,好像小时候掉乳牙是的不安稳,舌头舔上去有些酸酸的感觉,这家伙一直不怎么爱吃苹果,因为小时候兴冲冲的啃上一口苹果的时候牙齿掉了和血水一起混在咬碎的苹果里,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现在这种掉乳牙的感觉又回来了,它们迅速的松动流血在舌头的舔舐下东倒西歪,所有的牙齿都是,很快它们就像忽然被敲碎了一般全部掉落并碎裂开来,很牙碜很咸,裸露的牙龈好像在啃噬着玻璃一样难受

      满嘴的污秽物

      醒了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以吐出满口血吐出满口的碎烂牙齿,他觉得自己的牙龈肯定是破破慥慥的,又是一个清晰到影响了现实感官的梦

      他爬下床,有一阵恍惚,寝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在窗帘的阻隔下寝室内影影绰绰,这该死的闷热天气,现在室外一定灼热的可以刺伤眼,让贴近地面的空气扭曲蒸腾

      也许他应该打个电话,给那个只要他不打电话就绝对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的老妈,问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

      翻出电话卡,拨通电话,“对不起,你的电话卡余额已不足,请进行充值”

      套上T恤穿着人字拖到寝室楼内的电话亭处买充值卡,不是为了省长途电话费,而是这个家伙的手机前几天丢了,实际上手机在他手中也根本没什么用,他懒得发短信没什么人需要联系,跟大家关系都不错也会和室友一起出去买东西,但更多的时候他不会主动联系任何人一起出去玩或者参加什么活动之类的,微妙的游离于人群之外,尽管他会给每个跟他照面的人一个灿烂的微笑,没错,灿烂的可以称之为热情的微笑

      电话过了一阵才接通,他听到哗啦哗啦的洗牌的声音,他的母亲又在码长城

      “妈”

      “顾微?”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微妙的疑问语气

      “是我,你那边最近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

      “你身体也很好吧”

      “是啊”“等一下,吃一张!”

      “小顾,你那边没什么事吧,那就撂电话了哈,我玩麻将呢”

      “没...”事

      “拜拜”那头母亲已经挂断了电话

      撂下电话,新穿上的T恤已黏腻到了身上,背后一条深色的汗迹,这天要热的发疯了

      走进淋浴间将水开大,这祖国最南方的岛屿宿舍内的淋浴一年四季都是凉水,当然除了名义上的冬天外其它季节洗凉水澡是很爽快的事,在这个一年之中最热的月份,管道内的凉水都被太阳催生出温度,洗澡并不能让身体降下多少温度

      身上沾满水珠,精短的头发被抓捏的纷纷竖立起来,他套上另一条蓝色格子四角裤,现在是下午三点太阳还在源源不断的发散着它的淫威,绝不是个出门的好时间

      他刚升上大二不久,寝室内的其他三人,一个是本地人不怎么住在寝室,一个上学期期末和女朋友出去同居了,还有一个天天不见踪影,他说他去自习室了差不多就是去陪女朋友了,他说他在图书馆很可能他在酒吧玩,他说他要通宵学习准备二级四级OR雅思考研什么的,那就是跟除了女朋友之外的女人去哪开房去了

      拉开窗帘,靠!阳光真不是普通的刺眼,但是不出去不行,饿,很饿,十分饿,顾微觉得自己胃在360°大回旋,它在烧,它在执拗的做着往上往喉咙里运输酸水的任务

      也许我该打把伞出去,这绝不是什么装13或者娘GAY的行为,如果你也在开学军训的第一个星期内被晒伤,脸上身上的皮肤变得红肿不停的起皮,自己没请假被教官额令去医院检查并给与三天假期,然后在三个月内完成全身换皮任务的话

      这绝不是学校的错,更不是教官的错,军训的选址有大批遮阳的树木,你也可以在脸上胳膊上手上充分的抹上防晒霜,或者像我们的班长那样,他没参加军训,理由是有毛囊炎,军训会让他面临秃顶的危险

      顾微在开学前的一星期就到达海口了,然后他去三亚玩了个遍,不用防晒霜没打过防晒伞,脱皮是他活该完全是自找的,他倒是没什么抱怨,只是懒得往脸上擦防晒霜那就只能打好他那把素色的防晒伞了

      套上大背心,穿着格子四角裤,踏啦着人字拖举着他那把已经断了一支伞骨的防晒伞,他要去学校外面买些吃的,昨天打游戏打到半夜三点,看了两部恐怖片,在6点多的时候出校门买了两块钱的腌粉,吃完上床睡觉,直到被噩梦惊醒

      “咕噜~”它的抗议简单而直接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就出门,我来负责填充你,你说你想要什么,香蕉怎么样,木瓜?一锅香的拌饭,一定要挑上一块大大的肉是吧,我们还要在酒足饭饱之后去超市扫荡一番,为晚上的奋战做储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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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个很贱的习惯,绝对不在段末打标点符号,否则就会觉得打不下去字了--

      于是空行必不可少,请让空行代表句号替换到姑娘们的脑袋中吧,鞠躬

      这文....呃....应该不会坑,第一次写原创绝不会坑的,握拳!

      空腹太长时间了,反而吃不下那么多,看看盘子里还剩下一小半的拌饭,慢慢继续塞吧,想想肚子咕噜咕噜叫的时候,想想学校食堂那呈现墙灰色的米饭清汤清水偶尔能见到昆虫尸体的菜,现在多塞点总没错的,特别是从你的寝室走到校门外的小市场要30分钟的时候

      塞饭的关键是慢慢吃,慢慢下口,就上点茶水,身体坐正脊背挺直目视前方神游太虚

      于是终于将满满一大盘子的拌饭搞定了

      吃饱了就困,强撑着去超市逛了一圈,搜刮了泡椒凤爪辣鸡翅膀热狗肠泡面等,又在小市场内的卖武汉鸭脖子的小摊上砍了两根鸭脖子抓了三对鸭翅膀和N个鸭头,回去睡个回笼觉就可以开始夜生活了

      晚上凉快,晚上校园网的速度会快一点,晚上看恐怖片比较爽,晚上还可以干一些比较黄比较暴力的事,现在,呃,打个电动三轮回学校好了,困,撑的不想动

      寝室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淋了个凉水澡然后上床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正要睡熟,寝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愤恨的踱了两下床铺然后还是认命的爬下床

      “谁啊!”

      “顾微?”

      “是我”“妈,怎么了?”那边的声音有些鼻音

      “你蒲君舅舅自杀了”

      “嗯?”顾微的母亲顾曼是那个年代少有的独生女,顾微哪来的舅舅,正奇怪呢

      “你四舅老爷家的小儿子”

      “……嗯?”还是没有想起来,他和母亲在家里发生一系列事故后就离开老家去别的城市了,与那些在他们危难时候一点忙都不帮的名义上的亲戚大多断了关系,偶尔联系的只有后来到这个城市的老姨

      “你上初中时候他来家里看过你,就是那个孩子得羊癫疯的舅舅”

      “那个表舅?他自杀了?!”

      母亲絮絮叨叨的跟顾微说了很多,开始还有些哀伤到后来也只是讲述别人八卦一样的语气

      “别想太多了,人死不能复生”再说死的人还跟你没什么关系

      撂下电话,顾微有些混乱,想起下午时做的那个关于掉牙的梦,还有那些几乎要遗忘的记忆

      蒲君应该叫做蒲军,在乡下的地方到了念书的年纪才想起给孩子办户口,工作人员按着家长的读音给写下蒲君两字,家长在拿到新户口本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错误,反正乡下起名字也没那么多讲究,错了错了吧

      自从蒲艳老姨来到这个城市后,母亲跟老家那些亲戚们多少有了些联系,生死病婚的时候也都能接到个电话,曾经从母亲的口中听过些关于这个舅舅的事,之所以至今仍然有着隐约的记忆是因为一些不寻常的事,这个舅舅和老婆是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有先天性疾病,羊癫疯

      顾微见过两次蒲君,一次是在小学的时候,好像是蒲君刚结婚不久,过来这边看蒲艳表姐顺便看望顾微的母亲,顾微隐约的记着那时候的蒲君看起来还像个学生,已经20岁了却和十几岁的学生没什么区别,不怎么说话,很无措的面对着顾曼以及顾曼那时候的男朋友,对顾曼的殷勤招呼也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离开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微的记忆不是太好,他总会很快的将经历过的事情遗忘,上初中的时候他仅记得小学时的几个画面,上高中的时候又很快忘了初中同学的名字和脸,而之所以至今还有着些蒲君的记忆是因为第二次见到蒲君时受到的惊吓

      蒲君的老婆和蒲君离婚了,因为孩子的病,也因为再生出的孩子得羊癫疯的概率太大,蒲君在乡下老家挣不到什么钱,自己儿子的病也是拖一天是一天,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想到大城市去打工,路过蒲艳和顾曼所在的小城市,就带着自己的儿子来看望

      那时候顾微正在上初中,下午回家的时候看到家里有客人也没在意,直到母亲叫他出来见自己的舅舅,他几乎要忘了这个表舅了,如果不是那张和记忆中没什么区别的脸,岁月坎坷什么的都没怎么改变他的相貌,26岁的人看起来也就20岁左右,很难想象旁边那个6,7岁的孩子是他的儿子

      顾微生硬的打了招呼,“舅舅好”然后就想回自己的房间去

      毫无预兆的,他儿子的羊癫疯发作了,那些混乱的场面都记不清了,唯有那个用来防止发作中的小孩咬到自己的舌头而递上的铜盆最后被咬的满是牙印扭曲变形的画面

      之后顾微偶尔能从母亲的口中听到蒲君的消息,他的老婆改嫁到内蒙古去了,他的孩子越发作越傻几近于痴呆,他在大连跟一个老女人混在一起,然后是刚才的电话,蒲君自杀了,卧轨自杀,他自杀前给自己的表姐蒲燕打过电话,他说自己没用,不能孝敬父母不能给孩子治病

      蒲君小学文化又没什么体力,在大连的时候是在那个老女人的小场子里打工每个月的收入也就1000多,但这不至于让他活不下去,“活着再怎么辛苦也比死了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再无法做任何改变,也才30岁为什么就只想到死了呢”母亲的电话里这么说着,母亲的哀伤仅源于不理解,顾微很想告诉她,不是很多人像她那样坚强,也没有很多人自私如他们母子可以不在乎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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