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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九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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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插科打诨过后，戈薇忍不住叫停了正在斗嘴的犬夜叉与弥勒七宝等人。
“好了，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尽快前往蓬莱岛救出浅葱那些孩子吗？”
蓝正好奇地看着这些大人们说着她不太懂的话，听到戈薇这么说，伏在珊瑚膝上连连点头。
戈薇靠过去，拍拍她的后背，扬声叫起桔梗。
“桔梗，我们准备去附近的村庄借船赶往蓬莱岛了，你与杀生丸呢？”
她问得清楚，几乎可以算是半邀请，桔梗却不能同意。她起身走到戈薇一行人旁边，俯下身对蓝道：“蓝，我与那个大哥哥会稍后过去，你先与戈薇姐姐过去蓬莱岛，找自己的兄姐去吧。”
大哥哥？旁听的弥勒偷偷朝远处冷着脸的杀生丸看去一眼，实在不能想象他被某个孩子如此称呼时的模样，七宝趴在他的肩膀上，显然与他想到一处去了，汗涔涔打了个哆嗦。
戈薇没有注意这个问题，她正因为桔梗的拒绝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问道：“你们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解决吗？”
难道是因为杀生丸无法接受与犬夜叉同行？
“喂！我们自己走不好吗，我才不想和那家伙一起呢……”犬夜叉在桔梗说出那句话的同时已经迫不及待起身走出不远的距离了，听到戈薇的问话，急忙出言阻止。
戈薇不满地看过去：“我们目前还不清楚四斗神的实力究竟如何，多一个伙伴就多一分把握不是吗？”
“得了吧，我和那家伙可成为不了伙伴，仅仅是听到这个描述就已经受不了了！”
“犬夜叉！我这还不是担心你啊！”戈薇叉腰，好看的眉毛皱得死紧。
桔梗已经叮嘱好蓝，不紧不慢地起身对戈薇道：“要解决的事情？唔，也可以这样说吧。”她只是放心不下杀生丸方才的异常，又不好在戈薇等人面前追根究底，想寻个机会问问他罢了。
再看到戈薇与犬夜叉的斗嘴，感念于戈薇一直以来的帮助，她忍不住劝道：“为何犬夜叉你不能坦率些呢？让身为女子的戈薇为你皱眉担心，也不知你何时能成熟些。”
自五十年后再次见面，犬夜叉每每面对都桔梗十分尴尬，一则是因为当初的误会，虽然是枫告诉了他错误的消息，但他的确是自作多情了许久；二则是因为杀生丸。
这可是那个杀生丸啊！而看如今桔梗与杀生丸的互动，他们如今是什么关系，犬夜叉再迟钝也能察觉出一二。
他目光游移，不敢直视那长相极为相似，正同时看着自己的两名少女，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我哪有不坦率啊……”自知底气不足，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作为外人，一句劝告已经算是逾矩了，桔梗不再多言，与早已习惯犬夜叉性格的戈薇简单告别，便与他们分开了。
“此处只有我与你了，可以告诉我，你刚才怎么了吗？”
戈薇一行人的身影已经走远，渐渐看不到了，桔梗才回身问杀生丸道。
“……”杀生丸想了想，开口与她解释道：“只是……有一件东西，在我以为不存在于此世的时候，突然出现了。”
一件东西？桔梗走到杀生丸身边坐下，不由想到当初他四处搜寻铁碎牙线索的事情，随口问道：“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就像多年前寻找铁碎牙一样？”
所以他才会露出那样的神情，久久无法回神。
随意的问题，却得到了杀生丸认真的肯定，他沉声道：“嗯。”
顿了顿，他补充道：“或许会比铁碎牙更为重要吧。”
毕竟铁碎牙再如何重要，也只是一把刀罢了，尽管少有如此力量强大的刀，却也是可以找到替代之物的。唯独桔梗，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绝对无法割舍的存在。
桔梗一怔，才注意到他冷静脸庞之下，深藏在双眼中的凝重与势在必得。
“那……”如果是这样重要的东西，杀生丸现在还会去蓬莱岛吗？
话还没问出口，杀生丸已经拉起桔梗的手，倏地起身。
纷乱的银发飞过眼前，桔梗迟钝地顺着杀生丸的力道跟着站起，还不知道他作何打算。
“走了，去蓬莱岛。”他回头看向桔梗，竟带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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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蓝的指路，桔梗与杀生丸比犬夜叉一行人晚了些时间才登上蓬莱岛。
仅看眼前，这的确是一座安静祥和、风景绮丽的世外岛屿。若非亲眼目睹，亲耳听闻，桔梗定然无法相信岛上的半妖孩子们正在经历的事情。
不知道在此之前发生了些什么，凶罗的妖气比起陆地上增长了许多，不必杀生丸指路，桔梗便可以轻松感知到。也因此，桔梗并没有选择刻意地去找犬夜叉一行人碰面，而是准备与杀生丸穿过森林，去寻曾经战斗过的凶罗。
森林中有溪流潺潺，小巧的木桥横贯其上，水面涟漪轻动，模糊地倒映出一前一后行走在木桥上的两个身影。
“这些萤火虫……”行过多时，围绕在周围的萤火虫却丝毫没有退走的迹象。
桔梗犹疑地伸手接住一点光亮，“我竟可以从中感受到亡魂之力？”
高大的树冠将阳光遮蔽，他们一路走来，多是借助这些闪烁的青绿色光芒，却原来不是虫儿，而是人类与妖怪的亡魂所化吗？
想到此处，桔梗停下脚步，抬眼往四周看去。
她不知道这座森林究竟有多大，但仅仅是沿溪的这一片空地，便可以看见数不尽的萤火虫。似乎听懂了桔梗的话，有愈来愈多的光点汇聚而来，在桔梗与杀生丸身周环绕，不多时，便形成一片萤色的海洋，将桔梗与杀生丸淹没其中。
桔梗却无心欣赏这般景色，握在弓矢上的手越攥越紧。
“若我五十年前再警醒些，登上岛屿将他们除去……”是否也不会死掉这么多人？
杀生丸覆上她紧握的手，眉头紧皱，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宽慰她。若是要他来说，除去四斗神为他们报仇便是了。
被桔梗的悲伤感染，萤火虫群飞舞的速度缓缓降下，极慢地在桔梗眼前飞过，向这名善良的巫女传达自己的愿望。
“请……为我们……救救浅葱他们吧……”
“五十年前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
“请不要自责……”
“拜托你……救救那些孩子……”
耳畔传来隐约的人声，桔梗一怔，再次看向那些萤火虫。
“凶罗已经不远了。”杀生丸在此时淡淡道。
他自然是听不见那些纷杂却温柔的声音的，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叫桔梗充满力量了。于是桔梗收起思绪，重新迈开步子。
一切都已经发生，她能做的，唯有保护好尚还活着的人们。
他们已经走到森林深处，穿过巨木中间的树洞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
虽然已经被破坏成为废墟，却可以从残垣中依稀看出它以往的辉煌，只是不知道它原本是用来做些什么的。地面与墙壁上爬满藤蔓，破败不堪，高高的石块堆积而成的山上，站着等待已久的凶罗。
“恭候多时了，杀生丸殿下。”他不可一世的声音自高处传来。
先前在陆地上与杀生丸一战，突然出现的冥道的确给凶罗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差点连性命也交代在那里。但是在封印被解除之后，已然恢复巅峰力量的他则全然不再忌惮，甚至跃跃欲试，想要与杀生丸再战一次，洗刷当时的耻辱。
在森林中走过一遭，看到了流离的众多亡魂之后，桔梗愈发坚定了除去四斗神之心。听到凶罗的话，她与杀生丸对视一眼，沉默地拾阶而上，缓缓走到高台上，终于见到了凶罗嚣张的身影。
看见桔梗，凶罗并未吃惊，反而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哦呀，你这个巫女也来了呢。不知道当杀生丸看见我们四斗神的作品之时，会作何反应呢。”
身为妖怪，凶罗自然也闻到了桔梗身上的墓土与死者的气息，知道她现在是寄身于陶土之上，并不是真正地存活在世上。
见听到自己这句话后，杀生丸依旧不为所动，他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毕竟，即便是复制品，那也是有血有肉的存在，远非巫女你现在冰冷僵硬的身体可比。杀生丸殿下哟，虽然很期待看见那一幕，但是很遗憾，你恐怕无法走出这里了。”
“什么意思？”杀生丸沉声问道。
凶罗哈哈一笑道：“借用巫女的血液，创造一个拥有灵力的女人，对你们来说无法想象的事情，对身为神明的我们来说，却轻而易举。”
桔梗嘲弄道：“不过一个复制品罢了，竟被你说得如此厉害。”
凶罗却并不在意她的讽刺，反而开口直击软肋：“哪怕是复制品，比起死人来说，至少是活着的，杀生丸殿下，你说是吗？”
“说够了吗？”杀生丸抬眼冷冷看向凶罗，“我杀生丸的想法，还轮不到你这个杂碎来揣测。”
“被我说中了吗？”凶罗轻拍羽扇，愈发得意。
杀生丸并未理会他的挑衅，侧身看向桔梗。
她也正看着他。
桔梗知道，杀生丸并不会在意自己亡者的身份，若他在意，在五十年后二人重逢的那一刻，他便不会靠近自己，更不会与自己互通心意。
在意的只有她自己。她爱他，所以不忍他与这样的自己相守，却迷失在他的深情中，自私地不去想这些事情。可眼下，薄薄的窗户纸被凶罗一语捅破，桔梗却找不到言语来反驳他。
杀生丸走近几步，托起桔梗的下巴。
“生也好，死也罢，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你。”
语毕，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的眼角。
桔梗双目泛起水光，“我知道的。”
她知道，所以她选择留在杀生丸的身边。只是心中的疼痛，因不忍而产生的疼痛，随着这份知道，越来越深重。
林间有风吹过，穿过层层石墙，吹拂起二人的长发。
连他唇角，也被吹起一抹笑意。
桔梗在他眼中看见一片温柔的海，金瞳闪烁之间，远胜过世上所有无垠蓝色。
作者有话要说： 凶罗：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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