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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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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渡心中焦急不安,此时她脑海中充满了疑惑,看王叔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模样,背上还被砍了一刀,原本深蓝色的衣物被鲜血浸染成了灰黑色。
王叔为何会来到此地?师娘她们怎么样了?现在他们所在的这处地方跟谢家如今所在之地到底有何干系?太多太多的疑问萦绕在她心中。
谢渡忧心忡忡。一时间倒也忘了询问谢琳儿跟周林有何干系。
二人将王叔安顿好,便开始探查此处,她们好像身处一个巨大的山谷之中,四面峭壁高耸入云。而这山谷内树木青翠茂盛,农田东面不远处好似修建了一座城池,城池墙面由青云砖砌成,青云砖烧造极其耗费人力物力,在几百年前只由富贾权贵所用,到如今已成了御用之物。
一条护城河在城墙外蜿蜒流淌,四个城门挂着吊桥。
谢琳儿内息深厚,拦腰抱住谢渡,脚尖轻点踏水飞向城池。
到了城池上举目四望,只见城池内房屋建筑只剩断壁残垣,地面面一片焦黑。
城楼处一根大木杆横在路中,顶端挂着一面旌旗,上面写着:泱泱大国,锦绣山河。四夷宾服,万邦来朝。
旌旗后半段好似还有一句,但被什么割断,谢琳儿正自疑惑间,谢渡忽然呢喃出声:“山河万重,崖江不在。云端九万,天帝为谢。”
谢琳儿:“什么?”
谢渡指了指旌旗道:“还有两句是:山河万重,崖江不在。云端九万,天帝为谢。”
谢琳儿一愣,重复道:“泱泱大国,锦绣山河。四夷宾服,万邦来朝。山河万重,崖江不在。云端九万,天帝为谢。”
如此重复两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谢琳儿惊道:“谢家!好大的口气!”
谢渡一脸茫然:“怎么了?!”
谢琳儿:“此话你听何人所说?!”
谢渡挠了挠头道:“以往我随师父渡船时,要是没有客人又或者回崖江时,师父他们就会唱江中小调,其中有一首就是这样的,我只听李伯唱过一次,因这首小调有别其他,我记得很清楚,但自从那次之后师父便不让李伯唱了。”
谢琳儿点了点头,瞧谢渡迷茫娇憨的模样,不由捏了捏她的脸严肃道:“此话你只同我说,万不可在旁人面前提起,特别是这首小调,要是遇见官府之人,可是万万不能说出半字!”
谢琳儿一脸严肃,谢渡乖巧点头:“我记住了。”
谢琳儿这才面色稍缓,她笑脸盈盈,亲昵道:“傻姑娘,我看你一点也不傻。”
谢渡脸庞通红,她不明白谢琳儿作甚要捏她脸,又觉谢琳儿这动作颇为亲昵,一时间心中感到怪异。又想女子之间这些举动很正常,她常常看到隔壁王叔的女儿跟李伯的女儿手拉手去河边洗衣,两人亲昵无比好似亲姐妹,谢渡满脸通红抓住谢琳儿的魔爪远离脸庞,好不委屈问道:”你既然觉得我不傻,又为何唤我傻姑娘?”
谢琳儿不由轻笑,她反手抓住谢渡的手捏了捏,柔软饱满的触感传来,谢琳儿眯眼道:“傻姑娘,我唤你傻姑娘并不是觉得你傻,而是。。。”谢琳儿顿了一会,看谢渡正侧耳倾听,心中忽然起了逗弄心思,慢慢道:“就如同,一个恶贯满盈的贼子江湖人人喊打,都叫他恶人。可他妻子却唤他好哥哥,你可知为何?”
谢渡歪着头想了想,摇头道:“不知。”
“傻姑娘,等日后你就明白了。”谢琳儿轻笑,拦腰抱住谢渡飞下城楼。
谢渡摸不着头脑,抬眸一望,只见谢琳儿此时头发高束,眉目柔和,可脸部轮廓又有几分分明,若不是胸部微微隆起,到真让人觉得是个翩翩公子。
谢渡心中忽然将她与周林比起来,想了想便还是觉得周林要硬朗几分。又想要是谢琳儿是个男儿身,若她略施打扮将胸部如同自己以往那般绑住,那她与周林走在街上,不知谁要更胜一筹?想着想着不自觉笑了起来,两眼弯弯,目光单纯,里面好像盛满了星河般闪闪发亮。
谢琳儿察觉到目光,不自觉抬手,将手掌轻轻覆盖在谢渡眼睛上,低声道:“你笑什么?”
谢渡弯了弯嘴角,任由谢琳儿手掌覆在她眼上,凉凉的触感传来,谢渡愉悦道:“自然是想到好笑的事情好笑呀。”
话落半响,无人出声。
忽然,谢渡眼睛一热,像是到有什么事物轻轻落在了谢琳儿五指间,温热感透过对方五指间的细缝传来,她眨了眨眼,睫毛轻轻刮蹭着谢琳儿掌心。
谢琳儿收手,咳嗽一声,极力掩饰着那丝羞意,冷声道:“笑便笑,别用这般眼神望着我。”
“哦。”谢渡全然不知谢琳儿心中所想,只望了望了四周:“这里好像没有人居住。”
二人在城内探查了好一会儿,所到之处荒无人烟。
城池约有两个凌城那般大,一番探查谢渡体力不支累得汗水连连,她看到河边有块尚且完好的木墩,便想着坐下休息一会儿。
“砰!”
哪知一碰,那木墩竟然顿时四分五裂,谢渡身形不稳,向后倒去。
“小心!”
谢琳儿拉着谢渡手腕扯入怀中。
谢渡惊魂未定,谢琳儿道:“此处被烧毁有些日子了,我发现了一处地儿,你来看看。”
谢琳儿拉着谢渡到了城池北面,出了城池刀了北面的山坡上,谢琳儿指着下方一处土坑道:“你看这处。”
只见土坑约莫有几座房屋大下,里面全是灰烬,细细一看,内有不少白骨残骸。
谢琳儿:“瞧着白骨累累,约莫烧死了上千人。”
“啊!”谢渡惊呼。
谢琳儿蹲身用宝剑轻轻在灰烬中一挑,从土坑中挑出一个烧得变形的金锁。
“金锁上的这种图形,我在奇门藏经阁中一本游记上看到过,这种图案离如今大概有一百年多年光景。”
谢渡:“那岂不是说,他们死去约有一百年了?”
谢琳儿:“没错,而且重点是这边。”
谢琳儿走到土坑东面,东面又是一处土坑,里面放着许多把断刀,而这些断剑与谢渡身上背负的渡刀一摸一样。
渡刀模样怪异,谢琳儿早在当日谢渡取出渡刀时便将渡刀模样记在心中,此时见这土坑中竟然埋了数千把渡刀断刀,她如何不惊,谢琳儿目光扫过谢渡,只见谢渡也一脸惊讶不已。
她心道:“瞧傻姑娘这般模样,大概也是一问三不知。”
二人相顾无言,从城池北面又转到西面。
又见这城池内外居然有大大小小数千个坑,深的约莫五六米,浅的也有一米,又见四面峭壁有不少被挖掘的痕迹。
谢琳儿道:“看来,这些人是在找什么东西。”
谢渡立马问道:“找什么?”
谢琳儿:“自然是宝物。”
谢渡:“宝物??”
谢琳儿:“对,江湖中为了一柄神兵一本功法又或者一处宝藏而被灭门的门派比比皆是。想是这谢家身怀异宝所以才引来杀身之祸。”
谢渡万万不曾想到,今日居然误打误撞来到了昔日谢家旧址,往日听师父师娘提起谢家被灭门之事,她虽心中悲拗但都不及亲眼所见。数千人被焚烧埋坑,难道就因为谢家身怀异宝就要受到这无妄之灾吗?
想到自己幼年无父无母,但好歹有师父师娘抚养长大,可师父师娘亲人去世之时,大概比她更要年幼。更何况没人比她更懂得亲眼目睹亲人惨死在刀下但痛苦了,谢渡悲从中来,不由流下两行泪水。
谢琳儿回头一望,只见谢渡泪水如注,看她平日呆呆傻傻,此时哭得无声无息,让人不免心疼。
她动作笨拙将谢渡头摁在肩头,像是哄小孩般一下又一下拍着谢渡背心道:“傻姑娘,哭便大声哭,别闷着。”
“哇!”的一声,谢琳儿这句话好似打开了闸子,谢渡哭得不能自已,双手揪着谢琳儿衣物将头埋在对方肩膀。
谢琳儿浑身一僵,还不等反应,便觉有湿湿粘粘的事物被谢渡蹭在脖颈儿上。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要是往日,敢有哪个人胆大包天将这些脏污抹在她身上,她非要剁了那人手指不可。可眼下是谢渡所为,谢琳儿不禁心中叹了一口气,自我安慰道:“这只是个傻姑娘,我跟她计较什么。”
谢琳儿心中如此想,手上动作不停轻轻抚着谢渡背心。
看谢渡越哭越伤心,眼泪跟掉了线的珍珠般不停掉落,谢琳儿心中发急,往日伶牙俐齿此时却说不出半个字,只一个劲道:”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半柱香过去,谢渡仍在大声哭泣,好像要将这些日子的委屈跟难过一并哭完似的,谢琳儿只好笨拙安慰道:“民间有个风俗,要是冤死亦或惨死之人,死后会上九重天当神仙。他们生前过得不痛快死后便要逍遥快活一回。”
谢渡哭声渐弱,谢琳儿缓缓道:“而当神仙的唯一要求便是要入土为安,不如我们将他们埋葬立碑如何?”
谢渡听闻,闷闷哽咽道:“当...当真?”
谢琳儿点头:“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