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山君》鸦客

57、净邪

　　流丽峰竹屋前。

　　晴方好把弯月刀和四方扇给了离九：“阿月怎么样了？”

　　晴方好刚说完，春霁月从竹屋出来，她对晴方好微笑道：“阿好，你来了，我去锄地。”

　　晴方好毛骨悚然打了个寒颤，春霁月走后晴方好问道：“她怎么了？”

　　离九道：“表面看起来跟平常一样。”

　　“春霁风呢？”

　　“已经在晨夕殿行了归元礼。”

　　晴方好道：“谁施的法？”

　　“阿月。”

　　“这么快？太不正常了，你们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做傻事。”晴方好又道：“云随呢？”

　　“回合虚谷了。”

　　晴方好不解：“这个时候他怎么走了？”

　　“不知道，我去看着阿月。”

　　“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去西媱找我。”

　　“好。”

　　颖上，合虚谷。

　　云亦道：“阿月姐姐还好吧？楼妹怎么样？”

　　“还没让楼妹知道。”

　　“为什么？”云亦想不通，为何没让绯楼见春霁风最后一面。

　　“阿月决定的。”

　　云亦还是想不明白。

　　云随道：“以后谷里的事就靠你了，你尽量少惹爷爷生气。”

　　云亦送云随出谷：“怎么说的你好像不回来了一样。”

　　云随道：“我走了。”

　　“嗯。”

　　云随来到天源山，原啸将事情讲出。

　　原仙仙小的时候，春霁风救过原仙仙，原啸就给了春霁风一块令牌，让春霁风有事可以去找他帮忙。

　　五年前，十五月圆夜，春霁风抱着重伤的春霁月来到天源，让原啸无论如何要救她一命，春霁月伤的太重，原啸也无能为力。

　　春霁风苦苦哀求，原啸告诉他只能试试禁术，春霁风立即就答应了，他将自己的血液，修为都给了春霁月，又用封印封住她的记忆修为，春霁风受禁术反噬迅速苍老，他改了模样，留在药草堂，春霁月在天源禁地休养了五年才醒来。

　　原青延送云随下山：“阿月怎么样了？”

　　云随道：“还好。”

　　原青延道：“各大门派已经决定与无虞族对抗到底，绝不臣服。”

　　云随道：“合虚谷也一样。”

　　回到姑射天已经黑了，竹屋没人，茅屋也没人。

　　云随来到晨夕殿，春霁月一个人坐在屋顶，离九在下面看着。

　　离九道：“你回来了。”

　　云随道：“晚上吃饭了吗？”

　　“吃了，吃完就来这了。”

　　“你回去吧，有我在。”

　　“好。”离九又看了眼春霁月，转身离开。

　　云随飞上屋顶，坐在春霁月身边，将她揽在怀中。

　　被云随揽着，春霁月才觉得自己暖和一些，她有些贪恋那丝丝温暖，伸手抱着他。

　　“我一直认为，光能照亮一切黑暗，所以很喜欢看日出，总觉得新的一天一切都会是新的开始，可是我却看不到明天的希望。”

　　云随道：“一次不成功，还有两次三次，总会有希望的。”

　　“你想好了？”

　　“你就当我是替天行道，想流芳千古，顺便帮你报仇。”

　　“好。”

　　云随道：“睡一会吧，天亮我叫你。”

　　“嗯。”

　　早上，晴方好来到竹屋，没见到春霁月，离九练完剑从竹林出来。

　　晴方好道：“人呢？”

　　离九道：“云随说带她去散花镇逛逛，散心。”

　　“散心？”晴方好心中起疑：“我先走了。”

　　木今朝见晴方好回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阿月怎么样了？”

　　晴方好道：“离九说他们去了散花镇。”

　　“出去逛逛也好。”

　　晴方好眉头紧皱：“你觉得阿月会有心思逛街？我总觉得有什么事，不行，我让弟子去打听打听。”

　　很快有消息传来说，看见两人过了秀水河，好像朝天源去了。

　　木今朝道：“他们不会是去荒原岛吧？”

　　晴方好道：“我先带弟子赶去荒原岛，你通知一下各门派前去支援。”

　　“好。”

　　云随一剑挥去，剑气击退一群人，他闪过去，手起剑落，地上躺倒一片。

　　有人从背后朝春霁月袭来，她头也没回，手中弯月刀调转方向，正中那人胸口，四周的人畏缩起来，也都不敢上前了。

　　次魅道：“就你们两个人也敢闯荒原岛，真当荒原岛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谁说是两个人。”晴方好带着弟子赶来。

　　春霁月惊道：“你怎么来了？”

　　“还有我们。”木今朝也和西陵氏、天源山各门派弟子赶到。

　　罔两道：“都来了，正好一网打尽，还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收拾。”

　　虞鸿道：“看来不愿归附的都来了，既然不愿臣服，那就都杀了。”

　　次魅道：“你们真当我们没有准备，这么容易就让你们登上岛，早就等着你们来了，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次魅罔两施法起阵，片刻，整个荒原岛被结界笼罩其中。

　　罔两道：“给我上。”

　　云随、春霁月直接朝虞鸿冲去。

　　虞鸿道：“想死我成全你们。”

　　晴方好、西陵兰、原青琳围攻罔两，木今朝、原青延、原仙仙对付次魅。

　　西陵兰硬生生接了罔两一掌，随即他的剑也刺入罔两胸口，罔两又一掌将西陵兰击飞，晴方好和原青琳趁机朝罔两攻去，一前一后剑贯穿罔两身体，将他击杀。

　　原青琳忙去看西陵兰：“你怎么样？”

　　西陵兰咳出一口血：“我没事。”

　　原青琳赶紧将灵力渡给他缓解伤势。

　　晴方好去帮木今朝三人对付次魅，次魅见罔两身死已是心绪大乱，几人合力将她杀死。

　　众人一起攻向虞鸿，虞鸿祭出破冰斧，附以杀招，朝众人挥去，众人都被击退。

　　众人齐聚灵力朝虞鸿一击，虞鸿又挥出一斧相抵，众人都负伤倒地，虞鸿以斧撑地，也倒退好几步。

　　片刻，虞鸿又蓄力一斧，朝离他最近的原青延砍去。

　　原青琳急道：“哥，小心。”她放下西陵兰朝原青延闪去。

　　春霁月蓄灵力，掷出弯月刀，弯月刀撞到破冰斧，灵力相击将虞鸿震退几步，也将前来的原青琳击退倒地。

　　只听原青延惨叫一声，他的双腿膝盖以下已经与腿分离飞到一旁，顿时血流如注，原青琳哭着爬过去，惊慌失措。

　　若不是春霁月掷出弯月刀将虞鸿逼退几步，原青延就被他拦腰斩断了。

　　春霁月拿出止血药朝原青琳扔去，原青琳颤抖着给原青延上药，又渡他许多灵力。

　　虞鸿看向春霁月：“我看谁来救你。”他也受了内伤，破冰斧是用不了了，他提剑朝春霁月走去。

　　“阿月。”云随见虞鸿朝春霁月走去，他也顾不得什么，往春霁月身边爬着。

　　在虞鸿的剑刺向春霁月的瞬间，云随挡在春霁月身前。

　　“云随。”

　　虞鸿拔出剑，准备再刺下去，原青琳现出七彩朝虞鸿甩去，鞭子缠在剑上，将剑甩飞，这一鞭已经耗尽她所有的灵力，以至于七彩也跟着飞出去。

　　春霁月抱着云随，一瞬间情绪崩溃。

　　众人集中最后的灵力将虞鸿击退。

　　虞鸿施灵力捡起一把剑：“都去死吧。”

　　春霁月道：“云随，你怕吗？”

　　“有你在，不怕。”云随一直强忍着，一说话，鲜血喷了出来。

　　沾满血的萤火石从云随怀中滚落地上，萤火石发着光，渐渐光芒闪烁，它显出原形，竟然就是月魄珠。

　　虞鸿满脸震惊：“月魄珠？不可能，月魄珠早就丢了，找不到了...”

　　云随泣道：“阿月，不要...”

　　“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不要...”

　　虞鸿提剑过来想抢月魄珠，春霁月已经拿起月魄珠，将它打入弯月刀铭刻弯月二字的上方圆圈内，弯月刀立刻变成透明月光色仿佛就是一轮弯月。

　　“云随，你说过会好好生活的，我信你。”

　　云随乞求：“阿月...不要留我一人...”

　　春霁月放下云随，提刀朝虞鸿走去：“虞鸿，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就算我死，也要你们陪葬。”虞鸿拿出短笛，招来兴风兽，兴风兽飞在半空中，引海水朝结界里灌。

　　春霁月道：“是你该给死去的许多无辜之人陪葬。”

　　春霁月朝虞鸿闪去，有月魄珠的弯月刀威力大增，虞鸿很快不敌。

　　“就算你有月魄珠又能怎样，这结界除非岛沉，否则你是破不了的，你们还是要陪我一起死。”虞鸿已近疯癫：“哈哈哈...一起死吧。”

　　“那我就沉了荒原岛。”春霁月手起刀落，虞鸿一命归西。

　　兴风兽还在不停的往结界里灌水，水涨的很快，已经漫到平台。

　　春霁月手拿弯月刀飞立半空中，开始使月光剑法，弯月刀周身流光皎洁，春霁月如浴月光之下，随着上弦剑招的完成，荒原岛也渐沉下去。

　　春霁月快速使完下弦十五式，她自知已经无法承受净邪之力的力量，随时可能爆体而亡，她与弯月刀人刀合一，直入兴风兽体内，兴风兽四分五裂，她也向荒原海沉去。

　　“阿月！...”

　　云随泣不成声，众人也都悲伤落泪。

　　春霁月看了云随最后一眼：“云随，好好生活。”

　　她知道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难过的，他要带着两个人的回忆，过一个人的日子。

　　云随听不到春霁月的声音，但他知道她对他说的什么。

　　众人只见春霁月沉入海中，再也没有上来。

　　荒原岛升起时，结界已经破除，兴风兽灌集的水也四下奔流入海。

　　一切归于平静，一切重回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