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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六十章 一生几许伤心事 物是人非不解说 ...

  •   第二天清晨,安安稳稳睡了一宿好觉的清秀醒来时才发觉天已大亮。他连忙穿衣下床,开门一看,只见凝翠正在洒扫庭院。
      见他出来,凝翠笑道:“起来了?昨晚睡的好么?”

      “嗯。”清秀笑着点点头,又问道:“展大哥呢?”

      凝翠答道:“一大早就有衙门的人来,说范大人有事找他,所以他先走了。但他说你这段时间难得睡个好觉,所以吩咐不要叫醒你。”

      于是清秀洗漱完毕,凝翠又留他用过早饭,方起身告辞而去。独自走在回府衙的路上,清秀心中翻来覆去的回味着昨夜与凝翠的谈话。但还没走出街口,他突然感到有人挡在身前。

      清秀收住脚步,定睛一看,不觉失声道:“灵光?”

      新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好久不见了喔,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吧?”

      清秀心中一紧,目光中满是警觉,“你这次又要做什么?”

      新秀皱皱眉,口气中略带不满,“干嘛这么紧张呢?你放心,这次我来是另有差遣,与你和展昭都没关系。不过今天我的确是特意来找你的。”

      清秀诧异道:“找我?”

      新秀四下看看,道:“我们就这样大天白日的站在大街上说?”

      见清秀站着没动,只是满脸狐疑的打量着自己,新秀又说:“和光哥哥,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不好么?”

      虽然清秀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轻易相信新秀,但听到新秀突然用儿时的称呼叫他,那一声久违了的“和光哥哥”,瞬间唤起他心中浓烈的骨肉亲情,于是他莫可如何的点点头,和新秀一起走入街边的一个小茶馆里。两人找了处临街的座位,新秀要了一壶茶。

      坐定之后,新秀侧头看向窗外,在街的另外一端,“悦来客栈”的酒幌正随着晨风轻轻摇晃。他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个酒馆的老板娘你认识啊?”

      “这与你无关。”清秀皱了皱眉,道:“说吧,你为什么来这里?”

      新秀耸了耸肩,拿起茶杯随意啜了一口,旋即就皱着眉头将杯子放下,他又向外面瞟了一眼,这才悠悠开口道:“那个新招安的狄青,听说本事不错,义父对他挺感兴趣,所以要先探听一下此人的底细。”

      清秀一言不发,只是紧蹙眉毛看着新秀。

      新秀也看向他,压低声音道:“不过我找你,却是关于子规永久解药的事情。”

      清秀一惊,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新秀答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因为我不想一辈子受毒药所制,我猜你也不想吧?”

      清秀轻哼一声,“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永久解药并无成品,配方也只有义父一个人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了。不过嘛,”新秀将声音压的极低,“我发现,其实还有一个人也知道那个配方。”

      清秀惊异地问道:“是谁?”

      “童详。”新秀小声答道,“而且这次他也来大顺了。”

      “他来做什么?”清秀不禁问道。

      “虽然我来是另有目的,但那件事情义父也要尽快了结啊。”新秀瞟了清秀一眼,道:“再说你认为义父还会把此事交给你办么?”

      清秀心中一沉,但他旋即说道:“我不相信童详知道解药的配方。虽然我不清楚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不管是什么,我都劝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新秀一愣,失声道:“你不相信我?”

      清秀定定地看着他,缓缓道:“我很想相信你,但你的话实在让我无法相信。”

      新秀的表情一僵,难以置信地盯着清秀的脸,问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帮我喽?”

      “我帮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清秀低声言罢,便起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新秀唤住他,“和光哥哥,上次把你打伤,我也是不得已的,你别放在心上才好。”

      清秀的身体微微一震,脚步也随之一滞,但他到底没有回头,而是径直走出了茶馆。

      一回到府衙,清秀就得知,西夏大军的主力正在集结,近期内很可能会有大的军事行动。与此同时,朝廷正式任命狄青为游击将军的公文也已送达,范仲淹随即命他率部前往后桥寨驻军布防。作为最前沿的大顺城,自然更加需要全城警戒,严阵以待。因此城内不仅排兵布将,加紧准备擂木炮石、强弩硬弓、灰瓶金汁等物,同时也调遣民夫上城,与守城官兵一起昼夜巡逻,同心协力守护城池。而来大顺后就负责城内防务治安的展昭,也自然而然的成为范仲淹的得力助手,可如此一来,他较之前又平添了许多辛苦。

      当展昭带着一身疲累返回府衙时,已是入夜时分。他不想再惊动也是刚刚安歇下的范仲淹,便轻手轻脚的绕回后院。一直忐忑不安的清秀见他平安无恙的回来,这才放下悬了一天的心。

      见清秀一直等候着自己,展昭略带责备地说:“不是早就告诉过你,若是太晚了就不必等我么。”

      清秀没有回答,只是跟他进屋,默默的伺候他更衣盥洗。

      展昭觉察出清秀的神色略有异样,便问道:“你怎么了?”

      清秀抬头看着他,犹豫了片刻,终于低声道:“我…今天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灵光。”

      展昭闻言微微一惊,连忙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他只是和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清秀摇摇头,又不无担忧地说道:“不过他告诉我,这次义父的心腹童详也来了。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看到童详,但灵光说他来是要对付你的。童详那个人阴险毒辣,武功也十分了得,展大哥,你可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你放心。”展昭拍拍他的肩,又将般若无相剑取出,道:“这把剑也该物归原主了。如今多事之秋,你自己也务必时时当心才是。”

      清秀并未接剑,而是淡淡笑道:“我想还是等展大哥取回巨阙之后,再将它还我不迟。好了,天很晚了,展大哥早点休息吧。”

      说罢清秀便行礼告退。展昭刚想再唤住他,清秀却急匆匆的推门而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展昭轻叹一声,内心隐隐泛起一阵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展昭依然是早出晚归,忙于公务。但除此之外,倒并无其他异常,无论是新秀还是童详也都没有再露过面。

      就在清秀一直高度紧张的神经刚刚放松了一些的时候,一日清晨,当他正在清扫房间时,突然听到房顶传来非常细微的窸窣之声。清秀心内一惊,但他并未惊动旁人,而是不动声色的走出房间,一闪身也悄无声息的跃上屋脊,果然见到有个人影蹲伏在屋瓦之上,正向房内窥视。

      清秀低声喝问:“你是何人?私闯府衙想干什么?”

      那人本来正在全神贯注的用目光四下寻找突然消失不见的清秀,没曾想他竟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这不免让那人大吃一惊。他抬头看着清秀,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就是血蝠么?”

      清秀打量着对方,见他看上去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可他既然知道“血蝠”这个绰号,想必也是童谋儿手下之人。

      于是清秀只是略微点了下头,旋即又冷冷开口道:“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新秀公子的朋友。”那少年轻声答道。

      清秀先是一阵错愕,但他旋即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朋友’这种东西,对于杀手来说不是很多余么?”

      那少年脸上一红,但很快就转为一片苍白,他低声道:“你不信我也无法,但我来是想告诉你,新秀公子出事了。”

      “你说什么?”清秀猛然想起,上一次在茶馆时灵光对自己说的那番话,这不觉令他的心蓦然收紧,可他转念一想,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他身手如此了得,又能出什么事?”

      “他被童详打伤了。”那少年答道。

      清秀一惊,刚想再问,突然见有几名侍卫从院中经过,于是他也连忙弓身伏下,待侍卫们走后,他才对那少年道:“你随我来。”

      两人一起跃下房檐来到室内,清秀反手将门闩插好,这才问那少年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少年轻轻咬了咬嘴唇,低下头轻声道:“我是跟在新秀公子身边伺候的人,而且我们自小在一起习武,关系一直很好。这次我随他一起来这里执行任务,他也不知是从哪儿听说,和我们同来的童详居然也知道子规永久解药的配方。公子就想去探听,可没想到童详武功十分厉害,公子反而被他所伤。虽然我们侥幸逃脱,但公子伤得很重,童详又不依不饶的穷追不舍,因为实在走投无路了,这才想来向你求救的!”

      清秀默不做声的听他说完,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少年猛地跪下,急切地说:“血蝠大人,我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您心里一定还在记恨新秀,可你们毕竟是一奶同胞,血浓于水,我想您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

      说着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金锁递到清秀眼前,“这是公子让我交给您的。”

      “这是…灵光的东西!”清秀失声道。

      虽然清秀还是不能完全信任眼前的少年,可他内心深处对灵光的眷念,以及那一份强烈的手足之情,却从未因灵光之前的无情无义而稍减。如今听说灵光有难,又见那长命锁上沾满血迹,巨大的恐惧和担忧瞬间袭上清秀的心头。

      “他现在人在哪里?你带我去!”所谓关心则乱,清秀此刻已经无暇细想是否有诈,难以掩饰的焦灼浮上他的脸。

      清秀随那少年一起悄悄离开府衙。出了大顺城,二人沿着山道向南疾速前行,片刻的功夫已奔出数里,转过一道山梁,就见一座废弃的山神庙,被林木半遮半掩的出现在不远处。

      那少年对清秀道:“血蝠大人,新秀就藏身在那座破庙里。”

      清秀没有做声,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推开庙门。刚一踏进杂草丛生的院子,清秀一眼就看到新秀横躺在香案前的蒲团上,双目紧闭仿佛已经失去知觉。见此情景,清秀顿时方寸大乱,他当即快步冲上前去,急切的想要查看新秀的伤势。但还未等他来到新秀身边,就听到身后突然响起非常细微的脚步声。清秀直觉的感到,那并不是引自己前来的少年。

      清秀猛地转身,待他看清身后之人的身份后,顿时心内一凛,失声道:“童详!”

      童详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道:“好久不见了。总管让我问你好,顺便告诉你,你让他很失望。”

      清秀恨恨地瞪着童详,厉声道:“是你打伤灵光的?”

      童详并未答言,只是不屑的冷笑起来。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从清秀背后悠哉地响起:“上次还以为你变聪明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蠢!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虽然那声音很轻,但听在清秀耳中却不啻是晴天霹雳!他缓慢而僵硬的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刚才还仿佛重伤垂危的新秀,此刻却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用满是嘲讽的眼神不屑地打量着自己。刹那之间,清秀只觉五雷轰顶,全身如坠冰窟,强烈的悲苦愤懑瞬间将他淹没。他呆呆地望着新秀,脑海中一片空白,竟连一句质问的话也说不出来,唯有两行清泪不受控制的缓缓滑落。

      新秀却撇撇嘴,故意用委屈的腔调说道:“和光哥哥,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发现我没有受伤,你怎么好像很失望呢?啧啧,原来这就是你所谓的手足之情啊?”

      见清秀还是沉默不语,新秀不满的哼了一声,他反手抽出非天邪见刀,用刀尖指着清秀,道:“拔剑吧。”

      可清秀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只是茫然地看着新秀的脸,这不禁让新秀更加恼火起来,他尖声叫道:“你是聋了还是傻了?”

      一直站在清秀身后的童详不耐烦的对新秀说:“趁现在赶快动手吧!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新秀却不屑地横了童详一眼,道:“义父让你来,只是给我帮手的,还轮不到你来命令我!”

      也不理会童详脸上瞬间布满的愠怒之色,新秀又挑衅的对清秀道:“你要是甘愿受死,我倒也省得麻烦。不过等解决完了你,我可是还要去料理悦来客栈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小崽子喔。”

      童详一听顿时大急,高声叫道:“夜鸮!你疯了?!和他说这个干什么?”

      新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少管!”

      同一瞬间,清秀本已光彩褪尽的双瞳也蓦然收紧,他沉声道:“你说什么?”

      “你终于回魂了?”新秀斜着眼看他,“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就算展昭懒得管你死活,但那种自诩正义,又特别爱逞能的笨蛋大侠,一定会为了救女人、小孩和老太婆而自投罗网的。再说那户人家和展昭的关系,想必你比我清楚多了。”

      清秀顿时勃然色变,他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新秀,一字一句道:“你居然已经丧心病狂至此,竟连老弱妇孺都下得了手么?”

      新秀得意地笑道:“其实你想救他们也不难,只要把我打败就行。”

      不等清秀开口,童详先气急败坏地吼道:“夜鸮!你到底想干什么?!”

      新秀叫道:“只有亲手击败他,义父才会承认我是最优秀的。所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不许插手!”

      说着他又看向清秀,咬牙切齿道:“快拔剑!”

      清秀黯然垂首,片刻的沉默之后,当他再抬起头时,脸上虽然泪犹未干,但却已然全无表情。他冰冷的对新秀道:“对付你,我不需要拔剑。”

      感觉清秀话中似有轻视之意,新秀登时火冒三丈,他手中弯刀一抖,嚯的一刀,便向清秀当胸疾刺而来。

      这一刀虽然势道凌厉无比,但清秀却并不慌张,待刀锋将将劈到时,他才身形微侧,闪身避开。新秀见自己全力一击竟被清秀轻松化解,不觉呆了一呆,旋即妒恨交加,也不说话,紧跟着又连珠价疾攻了数刀,但都被清秀若无其事的斜身闪开。

      须臾之间,二人已过了十数合,新秀不仅出刀越来越快,招数也越发狡谲多变,一柄非天邪见刀被他舞的上下翻飞,虎虎生风。但见刀光连成一片,倒像织了一张红色大网要将清秀兜头罩住。可新秀虽然招招狠辣、急劈猛斫,却每每无功而返,不仅没有一刀沾到清秀的身,甚至未能将他逼退半步,所有招数尽皆被他以行云流水般的身法灵巧的闪躲开,新秀见此不禁愈加怒发如狂。

      见自己数击不中,新秀心念一转,他明欺清秀手中并无利器,便右手虚晃一刀,被清秀闪过后,紧跟着反手又是一刀,斜劈就势,使出一招凶险至极的“飞星逐月”。他这一击无所顾忌,志在必得,故尔虽然露出破绽,但却来的极快。眼看刀尖就要刺入清秀胸膛,新秀满以为这一刀必能在清秀身上开个透明窟窿,哪知刀尖刚碰到清秀的胸口,却被一股绵厚的力量所阻,竟然刺不进去。

      新秀顿时吃惊不小,就在他一闪神的瞬间,清秀左掌画个弧线,啪的一声拍在新秀握刀的手腕上,非天邪见应声脱手,弯刀尚未落地,清秀的右手已从新秀做梦也想不到的方位伸出直取中门,以一式凌厉的“独龙颌下取珠”,干净利落地锁住了新秀的咽喉。

      新秀猝不及防,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他情知只要清秀手上稍微一用力,就可将自己的喉骨捏碎。见清秀近在咫尺的脸上没有一丝感情,新秀只觉自己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豆大的汗珠顺着新秀血色全无的面颊涔涔而下,绝望之中,他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口,挣扎着唤了一声:“哥哥…”

      新秀命在顷刻,先前的嚣张狂妄早已踪影全无,一张煞白的小脸上布满惊恐凄惶,身体也在微微发着抖。看着他此时的狼狈无助,清秀忍不住心中一疼,因此他虽没放开新秀,但捏住新秀咽喉的手也未再加力。

      正在此时,清秀眼角的余光突然发觉一点微弱的银光闪动。原来是一直站在一旁的童详眼看新秀已然落败成擒,便自袖中偷偷取出一个“暴雨梨花针”的针盒,手腕一抬,数十枚细小钢针一齐射出,瞬间便有一股冷风夹裹着点点寒芒,向二人所在的方向破空袭来。

      变数陡生,清秀猛然一凛。虽然和新秀的打斗中他也一直留意着童详的动静,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童详竟完全不顾新秀的死活,悍然使用暴雨梨花针这种阴毒霸道的机关暗器。危急关头他不及多想,手臂一送,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新秀顺势斜推开去,自己则急忙侧身格挡。饶是清秀反应奇快,以掌风瞬间震开了绝大部分钢针,但仍有一枚钢针刺入了他的身体。中针的同时清秀只觉身子一麻,膝窝一软便单腿跪倒在地,紧接着他便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袭来,全身的力量也迅速流失殆尽。

      清秀心知所中的暗器上必是喂了药的,但他依然勉力支撑着,恨恨地瞪着站在不远处的童详。

      童详一击得手,脸上不觉挂上一丝得意,他阴恻恻地冷笑道:“血蝠就是血蝠,中了我的毒针竟然没有立倒!不愧是总管身边的第一杀手。不过你也就到此为止了。”

      很快,清秀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终于他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觉。

      被清秀摔过一旁的新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甩了一下跌疼的手臂,又心有余悸的揉了揉脖子。他趋前两步,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清秀,失声道:“他死了?”

      “暂时还有一口气。”童详悠闲的回答,说着他又瞥了新秀一眼,“怎么?于心不忍了?”

      “胡说八道!”新秀恼羞成怒,他猛的探身拾起掉落于地的非天邪见刀,吼道:“我现在就杀了他!”

      “好了!”童详出声喝止住新秀,“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留着他还有用处。”

      新秀重重哼了一声,复又瞪着童详,突然举刀指着他,厉声喝问道:“刚才离得那么近,你居然用暴雨梨花针?!如果射到我怎么办?还是你根本就想连我一起打?”

      童详若无其事的抬起一只手,将正对着自己面门的刀尖轻轻拨开,笑道:“你太多心了,我怎么会想要伤你呢?不要闹了,我们还有很多正事要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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