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南侠展昭传奇之异国情天》SAAYA

4、第三章 远芳浸古道 萋萋满别情

　　汴京城外，十里长亭。
　　宋朝大军已然整装待发。冬日的寒风中，站着即将出征的将士，和一大群前来壮行的朝臣。
　　仍然穿着御前护卫官服的展昭，站在年近花甲的范仲淹身边。此时的范仲淹，虽已显老迈，但精神依然矍铄。他拉着同来送行的包拯的手，笑着说：“希仁啊，你把你的贴身护卫送与老朽，若是你有个什么闪失，我可如何担待的起？”
　　他又和包拯靠的更近些，压低声音道：“而且我听闻，你视这展护卫一如同胞手足！可沙场上两军交战，刀箭无眼，万一他遇到不测，又如何是好？”
　　包拯坦诚的回答：“请老大人放心！展护卫武功精绝，独步天下。有他在大人身侧，包拯即可放心无虞。而且他虽无沙场经验，但多年在开封府效力，也可谓身经百战，大小恶仗也经历无数。况且他为人机敏，应变力极强。包拯相信，一定可以待到你们班师奏凯，平安返京的一天。”
　　范仲淹哈哈大笑道：“如此就借老弟吉言了！”

　　其实，在包拯内心深处，是非常担心展昭的安危的。
　　在确定了展昭随大军同赴边关以后，他就不止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每次，他都看到身中数箭，鲜血淋漓的展昭倒在一片狼籍、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然后他就会大叫着展昭的名字猛地坐起来，发觉自己已经是一身冷汗。
　　甚至有一回，刚巧经过他门前的展昭，被他的喊声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有人行刺，冲进来一看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发噩梦。
　　面对展昭好奇的询问，他支支吾吾的掩饰过去了。一方面怕被打趣，更重要的是，他总觉得这种梦实在是好不吉利。因此在没人的时候，他也经常喃喃自语，“也许，真的不应该推荐他上前线的，或者，从一开始就不该拉他入朝堂……”

　　老实说，对展昭的身手，他是有百分之两百的信心的。
　　但问题在于，那个人是如此执着！执着到，可以为了使命、为了任务、为了别人，全神贯注到根本不会分心考虑自身的安危。
　　尤其在亲眼见识过几次展昭那种——在任何人眼里都得算做“不要命了”的行为，就更加重了他的担忧。但这种担忧他一直藏在心里，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包括展昭在内。他不想让别人和他一起担忧，而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于是，在展昭临行前的晚上，他有些神不守舍的几次来到展昭的房间。

　　第一次；
　　“熊飞，你行李都收拾好了么？”
　　“都收拾好了，请大人放心。”
　　第二次；（过了没有半盏茶的功夫。他就又回来了…）
　　“熊飞，你东西真的都收拾好了吗？是不是再查查，别有什么遗落的。”
　　“嗯，知道了。”
　　第三次；
　　“那个，你，查过行李了吗？”
　　“查过了，什么都没落下。”
　　第四次；
　　“熊飞，那个....”
　　“我的行李已经查好几遍了，真的没问题。”
　　“喔，那就好，那就好。那你早点歇下吧，明早还要上路。”
　　“嗯，大人也早点安歇。”
　　第五次；
　　“怎么还没睡呢？要不，给你弄点宵夜？”
　　“不用啦，我肚子不饿。”
　　.......
　　第N次；
　　“嗯，熊飞...”
　　“包大哥，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啊？是，不是，其实也没什么事，总之....你早点休息...”

　　他没有再来。
　　不过那一晚，两个人都是彻夜无眠。
　　现在，分手在即，他终于再也憋不住了。
　　趁范大人又去和八贤王他们话别的当儿，他悄悄把展昭拉过一旁，小声对他说：“熊飞，你....范大人此行，就全赖你护他周全了。”
　　“属下明白，请大人放心！”
　　“另外，你自己....也多加小心！你知道的，开封府其实也少不得你的。”
　　展昭也低声笑着说：“包大哥，刚才你和范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再说你把我吹成那样，连我自己都怪臊的了。”
　　听了展昭的话，包拯那张虽然黑，但却棱角分明，不失英俊的脸，顿时变的黑里透红起来。
　　“我就知道，我也是白担心。不过你还是…多保重。万事自己当心。我，还有公孙先生，王朝马汉他们，都等着你早点回来！”
　　展昭收起揶揄的语气，正色道：“包大哥你放心吧！不过，你们自己也要多当心。如今非常时期，更怕有那些奸邪之徒，趁乱逞凶。我已经嘱咐好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他们，我不在府内期间，将所有衙役和仆众，分班别组，轮流戒备。但是即便如此，最重要还是你自己，凡事要处处留神才好。”
　　包拯在感念展昭的细心之余，倒稍稍放了些心。好在，他是个极聪明、极细致的人，再加上不凡的身手，相信，他一定可以平安归来吧。
　　但此时的二人，却都不知道，当他们再聚首时，是经过了怎样的坎坷，怎样的九死一生呢。

　　当大军终于开拔之际，这些注定要名垂青史的一代名臣们，不约而同的吟出了李贺那首著名的南园诗：
　　男儿何不带吴钩，
　　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
　　若个书生万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