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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二章 无冥冥之智者 无昭昭之明 ...

  •   万万没有想到,不仅展昭生还了,居然连清秀也没死!此时此刻,最紧张慌乱的,莫过于做贼心虚的苟统领了。

      一开始的时候,打听的结果是清秀死生难料、凶多吉少,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苟统领并未轻举妄动;后来又听说清秀竟然从鬼门关里被捞回来了,虽然仍然昏迷不醒,但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复甦,他顿时慌了手脚!几次想暗中杀人灭口,但苦于展昭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清秀身边,深知展昭厉害的苟统领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只好一边寻找空隙,一边赶忙修书给京中的靠山,未雨绸缪。过了几天,就听人说清秀已经醒了,吓坏了的苟统领连忙跑去军医那里打听情况,听说清秀只是醒过来片刻,什么也没来的及多说就又失去知觉了。暗暗松了口气之余,他觉得再也不能等了!

      终于,机会来了。

      也许是见清秀有了大的好转,展昭也略微放心些,有时便会离开营帐时间较长。而苟统领此时也不敢再假手他人了,便趁展昭不在的机会,偷偷溜了进来。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清秀,虽然他也觉得,杀死这么个可爱的小东西有点可惜,但一想到如果让他把真相说出来,自己将面对多么不利的局面,便狠狠心,举起匕首,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只是没有想到,他的刀还没有刺到清秀,一柄长剑便无声无息地架到他颈上,大惊失色的苟统领悚然回头,正对上展昭冷若寒冰的眼神。

      “没想到又是你。”展昭淡淡地开口。

      虽然他态度平和,但那没有一丝温度的腔调,却让苟统领仿佛瞬间置身冰窖,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要冻住了。巨阙锋利的剑刃正搭在他的大动脉上,让他不敢移动分毫。喃喃地开口,“难道,他都告诉你了?”

      展昭看了看床上的清秀,语气中掺入些许伤感,“没有,他伤得太重,连多说几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又看向苟统领,轻蔑地说道:“但是不需要清秀告诉我,知道他已经醒了,你自己不就忙不迭地送上门来了么?”

      苟统领完全呆住了,到现在他才明白,展昭之所以离开,就是给他机会自行暴露身份,而自己则是以害人始,以害己终!

      展昭突然略带恼火地说:“清秀腹部那处瘀伤,想必也是你打的吧?你也忒狠毒了,竟然把他打到内脏出血!”

      说话间,巨阙微微移动了一下,一丝血线马上顺着苟统领的脖子流了下来。感到项上刺痛的苟统领顿时体会到灵魂出窍的恐怖感觉,他猛地跪下,涕泗交流着大声讨饶,“展大人!展大侠!求您饶了我的狗命吧!我家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啊!”

      看他那副仿佛被抽了骨头的狼狈怂相,展昭鄙夷不屑地冷哼一声,“禁军里怎么有你这种无胆鼠辈!杀你会弄脏我的剑!不过你还是到种将军那里去讨饶吧。”

      被带到种世衡面前的苟统领不等多问,就把一切都招了出来。种世衡万万没有想到,大敌当前,竟然会发生这种用卑鄙的手段欲置同僚于死地的事情!大怒之下,种世衡便要将所有相关的人全部依军法严惩不怠。

      王佐虽然为人小肚鸡肠,但总算还是仗义,便要将所有罪责一力承担,只求保住那些为给他出气而撒谎的部下。见已经无法隐瞒,就对种世衡道:“种将军!这都是末将糊涂,只因你夺了我先锋官之职,我因一时气忿难平,才做下这等蠢事。但与先锋营其他部属无关,请种将军只责罚末将一人!”

      跪在一边的苟统领连忙也插嘴道:“是是是!都是王佐一人所为,我那时就是酒后胡说,和他闹着玩儿的!谁知他就当真的!竟真的去骗展护卫,这都是王佐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却与末将无碍啊!望种将军明查!”

      王佐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道:“好你个奸佞之徒!当初若不是你巧舌如簧的蛊惑与我,哪有今日之事?!如今你倒推的干干净净?”

      慌了神儿的苟统领还要胡乱的百般抵赖。

      听他二人夹缠不清,种世衡喝道:“够了!不要再吵了!事实到底如何,很快就能真相大白。本将自然不会冤枉好人,但那设毒计的主谋也断不能饶!”

      说着看向苟统领,“苟将军,若你只是酒后玩笑,为何要去杀秀公公?难道不是为了杀人灭口么?”

      苟统领一时语涩,心内忙想借口,却听种世衡突然猛地一拍桌案,“还不从实招来!”

      苟统领吓得打了哆嗦,没口道:“这…这…因为…我与那秀公公有些私人恩怨,所以…”

      种世衡冷笑道:“什么私怨,让你欲置人死地而后快?而且还偏是在秀公公刚刚醒来时才要动手?莫不是你和展护卫也有什么私怨?”

      苟统领连忙一迭声道:“没有没有!我和展护卫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实在没道理害他!”眼珠一转又道,“种将军!我义父,您也是知道的!前几天他老人家还捎信让我问您好。”

      听他突然抬出靠山,种世衡厌恶的皱皱眉,“你的义父位高权重,我可高攀不起!不过你也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是在阵前,谋害同袍是重罪!依律当斩。王法律条重如泰山,你不会不懂吧?”

      苟统领一听顿时慌了,一屁股瘫坐在地,“这真的不关末将的事啊!末将冤枉!”

      种世衡也不想再看到他这副难看的嘴脸,挥挥手,令人将他二人还压大牢,听候发落。但是不久,京里就发来文书,皇帝口谕,阵前斩杀大将不吉,若未铸成大错,还是从轻发落为宜。种世衡一看,便知是京中的保护伞起了作用。

      将圣上的旨意告知展昭,种世衡无奈地说:“唉,今上以仁爱为治国之本,但这仁德有时未免太宽厚了!”

      展昭笑道:“圣上这也是爱惜生命之意,毕竟生命可贵,若能不用极刑,还是不用为好!”

      种世衡叹道:“但他们如此害你,你却还能这般豁达,倒真是难能可贵。”

      展昭答道:“苟统领虽然可恨,但王将军却只是一时误听人言,被人利用。可我想有此教训,他应该不会再犯。更何况当下正是用人之际,因此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于是种世衡便令人将苟、王二人各重责四十军棍了事。

      发落完后,种世衡又向展昭道:“展护卫,但我还有一事百思不得其解,既然铁罕已经发现了你,为何只射了一箭?我想以他的神箭之威,即使你已经骑上快马,也断无道理不追补一箭啊?”

      展昭拿着那枝铁罕专用的箭矢仔细的端详,心中也觉得有古怪。脑海中一遍遍重复当日的情景。突然他在那箭尾上发现一个非常细小的孔,倒过来凝目细看,才发现原来那金属箭柄竟是中空的!他猛地想起,以前范大人曾和他提到过,神箭将军铁罕,本是夏主李元昊一起长大,感情甚笃的堂兄,更是西夏一等一的利害角色,甚至他本身就是元昊的武学教习之一,据说武功甚至在元昊之上!其人不仅睿智过人,号称智将,更是西夏赫赫有名的神箭手,不单百发百中,更是射艺精绝。据传他若射天上的大雁,想射右眼时,绝不会误中左眼,神箭将军的名头,也就是这么来的。除此之外,他还专门发明了一种爆裂箭,在箭头上加入火药机关,命中目标后箭头会爆炸增加杀伤力。但由于箭体沉重影响射程,不仅需要用专门的大战弓发射,而且箭矢本身制作工艺也十分复杂,所以此种箭矢只有铁罕专用。看着眼前这怪异的箭矢,展昭不禁心想,难道这便是那传说中的爆裂箭吗?

      心中想着,便又去查看箭头,一番仔细的搜寻以后,让他在箭簇上找到小小的机关,果然,这箭簇也是中空的,而且与同样中空的箭柄相通,看起来,那箭柄中可以放入特制的引信,引爆箭头中的火药。展昭心念一头,站起来将这箭给种世衡看,种世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爆裂箭,不觉也大为称奇。

      展昭仔细思索了一番,轻声言道:“不对,这里有问题!”

      种世衡禁住问道:“喔?你发现了什么玄机么?”

      展昭解释道:“这很奇怪,如此设计精巧的箭矢却是空的,看来根本就没有填入火药。这是为什么?而且现在再回想清秀中箭时的角度,与我当时所在的位置加以分析,不难看出,以铁罕的弓射能力而言,他当时完全可以直接命中头部,但他却没有那么做,这又是为何?再加上,他只射了一箭,以那箭的力道来看,当时我们尚在他射程之内,为什么他不再补射一箭?最不正常的是,清秀能说话以后,告诉我他看到铁罕拿着一柄将近一人高的巨战长弓,但这根本不是适合马上用的武器,看来就是专门为发射这爆裂箭而特制的巨型硬弓。那就意味着,他根本不是无意中碰到我们的。照此看来,铁罕当时根本不是想取我的性命,只是要用这枝箭告诉我们,他在这里!警告我们不可造次,所以无论是我中箭还是清秀中箭,他的目的都达到了,这大约也就是为什么他没有再补一箭的原因!”

      展昭突然抬头对种世衡道:“种将军,我想再去雷龙湾查探一下!”

      种世衡一听,不禁大吃一惊,“展护卫!我们既然已知西夏大营极有可能就设在那里,为何你还要前去冒险?”

      展昭答道:“我觉得,那里有古怪!既然有疑问,就应该再去深入探究!”

      种世衡咧咧嘴,心内暗道:老天爷!好容易活着回来了却还要再去?!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么?因此他还是大摇其头道:“话虽如此,但我觉得这还是太冒险了!前次是别有居心之人故意害你,才把你引到那里,果然就撞上了铁罕,此番断不能再让你前去!”

      展昭正色道:“不入虎穴,蔫得虎子!更何况,若不探个明白,当日与我同往,却葬身于雷龙湾的几名斥侯不是死的太冤了么?”

      种世衡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多说,只得嘱咐他一定要小心行事,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及早抽身撤退,万万不可过于冒险。展昭一一答应,又对种世衡道:“种将军,若是我当真没有回来,清秀还拜托你多加照顾。”

      种世衡不觉一呆,回思一下,刚想再说什么,展昭却已经行礼告退而去了。

      展昭趁着夜色,施展轻功,疾速向当时撞到铁罕的方向潜行。果然,没有多一会儿,一座巨大的营盘就出现在他眼前。

      他心内暗想:看起来,西夏大营果然是驻扎在这雷龙湾。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偌大的营盘中却如此安静?难道是有什么埋伏不成?但展昭毕竟艺高人胆大,再加上这次是孤身前来,并无挂碍,就算真有埋伏,他也自信可以脱身,便偷偷潜入营去。

      没想到,搜索了十几顶营帐,又在营盘里外仔细搜索了一番,他才赫然发现,除了几队斥侯卫兵以外,此地竟然是座空营!但那看上去应是主帅的营帐却还亮着灯光,展昭便大着胆子走了进去。一进营帐,便看到有一个约摸三十岁上下的青年男子坐在帅案前,正在看着一封信件。看那人长的与元昊有几分相似,而且气度不凡,身上散发着一种凌厉强悍的气势,展昭猜测这就是铁罕无疑。

      听到有人进来,铁罕不觉抬头看去,赫然发现进来的竟是一名宋朝将领。

      看着铁罕略有些吃惊的表情,展昭开口道:“空城记?”

      铁罕笑了笑,“并不是只有你们宋人才懂得看兵法。只可惜你不是司马懿。”说着他又低下头去继续看手上的信件。

      对他惊人的冷静深感意外,展昭不禁又开口道:“不亏是神箭将军啊,计谋被人识破了还能这么镇定自若。不过你身为主帅,居然敢孤身呆在这只有几小队斥侯卫士的空营里,胆子还真是大啊!”

      这次铁罕连头也没抬,“没法子啊!本来兵力就不够用,主力全在银州城下呢。我只好把自己当成稻草人了!更何况你应该也注意到了,这雷龙湾是一处关节要害,若让你们占了,将对我方军队大大不利。”

      说着抬头笑看展昭,“不过你胆子也不小啊,一个人就摸进我的大营。”

      展昭拿出那枝爆裂箭,“这是你的东西吧?我是来物归原主的。”

      铁罕看看展昭手里的箭,“不过我想,你深夜造访,不会就是为了还箭这么简单吧?”

      展昭答道:“那是自然。”

      铁罕笑了笑:“说吧,你有何贵干?”

      展昭沉声道:“自然是请你帮忙解银州之围了。”

      没想到,铁罕居然用很轻松的口气说:“行啊,没问题。”

      没想到他竟然答应的此痛快,展昭不觉愣了,但他回思一下,恨声道:“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铁罕耸耸肩,“我没开玩笑啊,你进来之前,我已经下令撤军了。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差不多快回来了吧。”

      此话一出,展昭顿感匪夷所思!一方面觉得此话难以置信,另一方面,看铁罕又不像在说谎,不觉呆了一呆。而此时铁罕又看向展昭腰间,突然说道:“你是展昭吧?”

      这回展昭完全傻掉了!他心内一凛,情不自禁问道:“你怎么会认识我?”

      铁罕站起身,指了指他腰间的巨阙,“我不认识你,但我可认识你流苏上那个玛瑙珠!那是元昊的东西。”

      展昭不自觉地抚上剑柄,当初被李元昊戏弄而产生的羞辱感又隐隐浮现。不过他还是控制着情绪,又说道:“你说你已经下令撤兵?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铁罕叹了口气,“因为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我们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展昭一时没解出他话中含义,不觉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铁罕轻哼了一声,“看来你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啊!对农事完全没有常识。”

      展昭被他这么一说,不由俊脸一红,老实说,他虽然生长在农业发达的中原地区,但对这些农耕上的事情,的确不是十分了解。

      铁罕见他略有些羞愧的表情,便又开口说道:“你们宋人管这个时节叫春荒,就是指青黄不接,最贫瘠的时候。但同时却又是播种的季节,我们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打扰你们的。不然秋天就没什么东西好来拿了。”

      展昭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铁罕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们草原上有一句话:打猎不杀怀孕的母羊,不然来年没有羊羔。而且你们宋人就好像草原上的老鼠,一到秋天就会准备好多草料。冬春交际新草还没长出来时候,牧民去扒鼠洞就能找到好多干青草。”

      一听这话,展昭觉得快气炸了,“你说我们天朝子民是老鼠?!”

      铁罕耸耸肩:“嵬理说你们这些宋人是一群绵羊,不过依我看还是更像老鼠。”

      展昭猛地抽出巨阙指着他,“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被他用剑指着鼻子,铁罕却毫不惊慌,“首先,如果真动起手来,你未必打的过我。其次,就算你能占到上风,但和你杀李成虎时不同,这次你绝无可能偷袭,而我的大军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觉得你有足够的时间制服我吗?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你杀了我,反而对你们宋朝不利喔。”

      展昭有些奇怪,“为什么?”

      铁罕顺手拿起帅案上他刚才看的信丢给展昭,“你看吧。”

      展昭单手接住,满腹狐疑,“为什么给我看?”

      铁罕一脸无所谓,“反正你回去就知道了。现在就告诉你也没太大差别。”

      展昭展开信纸一看,那竟是元昊写给铁罕的信!大致内容是:宋夏双方已经在谋求议和,并有密使开始初步的接触了。面对如此戏剧性的变化,展昭不禁完全愣住了。

      相比展昭怔在当场,铁罕反而好整以暇地笑道,“明白了?我和李成虎不同,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元昊一定会不惜代价给我报仇,那你岂不是破坏了来之不易的和平希望?”

      展昭喃喃说道:“这是为什么?看元昊信中意思,倒是他主动提出谈判的,但你们自开战一来,一直占据上风啊?”

      铁罕又坐回到椅子上,认真地看着展昭说:“因为战争是把双刃剑啊,你们吃不消,其实我们也吃不消。难道你没听说过,战场上,胜利是除了失败以外最大的悲剧?”

      突然他略带调侃道:“抱歉了,让你失去建功的好机会,不过你真是很出色呢!自打进攻银州城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还是第一个可以识破我空城记的人。”

      展昭听他的口气,倒像是书院的先生在夸奖考了第一名的学生,不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反而有想抓狂的感觉。恨恨地把那枝爆裂箭捏弯,猛地丢在铁罕桌上。

      铁罕拿起那枝箭看看,“啊,太浪费了!你还真是暴殄天物呀!打造一枝这样的箭需要很长时间呢。”

      然后又抬头看向展昭,满脸笑容道:“对啦!嵬理,就是元昊,他也知道你在银州,让我如果碰到你,就帮他打个招呼!”

      瞪了他一眼,展昭头也不回地离去。

      铁罕冲着他的背影笑道:“要回去了么?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走大路啊,如果撞上正在撤退的大军,你伤了我的人也不好,我的人伤了你也不好。”

      展昭突然觉得很气馁,闷闷地答道:“知道了!”

      目送展昭离去,铁罕把玩着那只被捏坏的箭矢,自言自语道:“呵呵,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看这出类拔萃的气质和倔强高傲的样子,怪不得嵬理说他是潜在的对手。只是可惜生在那个软弱无能的宋朝,若是我们西夏人,应该能成为更有建树的精英吧!”

      仔细思索了一番,点着头道:“说不定是不输给嵬理的存在喔!”

      此时身在定川的元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有点奇怪,心内自语道:“怎么回事?难道是着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二章 无冥冥之智者 无昭昭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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