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若初日》南巢旧巷

26、说白了就是得自我保护

　　“扎一针有那么多血吗，你当他是拿刀砍的啊。”司一望着旁边的人说，“那你身上还有手上的是谁的血啊？”

　　千江冰看看她，“洗都洗了，说不定不是血呢，怎么现在想起来问这个。”转头将目光投向司一询问着，其实她内心更倾向于不是血多一点。

　　“就是觉得奇怪，需要问一下。”
　　“……”

　　柏暖想了一会，“你是不是觉得当时现场还有其他人？”她虽倒的早，但这些也是有可能的。

　　“嗯……就算有，看你那表情估计也是不知道。算了，不想这些，明天说不定是好的开始。”司一轻闭双眼，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说的也是，这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事儿难道还不少吗？

　　“都去他的吧。”
　　“去他的！”

　　望着她们两个看上去云淡风轻的样子，千江冰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好坏是非或许在某些时候就是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而在屋里的那两位。

　　如墨若无其事地靠在床上，“孩子们当真了？”她不过装睡，就听得一系列‘好故事’。

　　“本来就是真的，”司木城起身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他是想带走小柏那丫头？”
　　“小柏之前被抓走了一段时间，估计他们现在都知道了。”
　　“让小柏跟司司这丫头在一起这主意我瞧着本来就不错，要是这时候被那人带走了，那不白折腾了。”

　　司木城是不喜欢司一做记者方面的工作，但是两个相处他心里是百分百同意的。

　　“看他们的架势是势在必得，你说小柏要是被带走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司木城还真想了这个问题，“反正没现在开心，甚至整个人都变了。”

　　如墨听着他这样想，觉着有些道理，“与其让别人护着她，还不如自我成长。”她感觉自己要做点什么事情。

　　“那也得让她有求生的意识，不然你就算拉个人过来她不想不也一样。”
　　“有道理！”

　　听着这样说，司木城知道对方是有主意了。

　　他在里头没待多久就出来了，“在外头吹风冷不冷啊？”司木城说着开始往阳台走，“进来坐吧，我们聊聊。”

　　待人坐齐以后，他开口：“你们知道枫学社吧。”瞧着对面坐着的三个人的神情，他知道自己没猜想错。

　　“这是个言出必行的组织，他们既然兴师动众地跑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去找你，甚至想要带你回去。那么肯定是不会因为这次心慈手软而放下这个念头。”

　　“墨墨她不会每次都出现，更不可能你每次有意外都有人护着你。”

　　司木城说的话是事实，只是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谁都希望自己是不受伤害，甚至可以独善其身的，但现在来看柏暖是不可能的。

　　不出意外她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会被枫学社的人带走，不过是时间问题。

　　“爸，你能不能别说的那么沉重，搞得好像小暖她现在就要被带走一样。”坐在司一左侧的千江冰拉住了她，“决定得让她自己做。”

　　这么一说，柏暖听明白了意思，“您说，需要我做什么？”想解决这件事就得从源头抓起。

　　对方说的话也证明了她没想错。

　　“我跟墨墨商量，以双方名义先谈次话，你们搁在一旁听着。”司木城环顾了她们三一眼，“涉及到他们内部的事，等到我们聊完结束后再进行商量。按目前来说，肯定是小柏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虽说是相互之间谈话，但其中能把握的程度也是不可琢磨的，“那要是没谈妥，小暖会不会有——”司一不是不像她们，只是凡事都会有万一的情况。

　　“事情只要到了能谈的阶段，那基本上就不是什么大问题。”千江冰在一旁恍若是当上了司爸爸的翻译。

　　“这…小江说的是，所以司司啊，你就别瞎想了。”

　　司木城不想解释那么多，所幸就随着千江冰说的往下顺，接着又走回了房间里。

　　一周后。

　　她们三人真的随着司爸爸来到了枫学社专门款待客人的地方，一进去的时候就见人非常客气地招待着司木城，而且看上去对她们也挺客气的。

　　“司处可是难得来我们枫学社，没想到这次这么给我们面子，还特意将自己的孩子也带来了。”

　　“许社客气，实在是我们家司司跟小柏要好的很，这听说小柏要出门就嚷着一起，我这拗不过就一起带来了。这边也是我们家司司一直以来的好朋友，许社应该见过不少次了吧。”

　　“这见过多少次没有用，得要真记得才有印象。”

　　“许社这话说得是，要不怎么会有看人办事的道理呢。”

　　说着两人尬笑了几声，客气了起来。

　　坐在下头的三个人交头接耳的，“我瞅着这什么社还是社长什么的，不是个善茬啊，她是不是对我们又什么意见啊？”柏暖不喜欢这样的做派，所以忍不住‘吐槽’了几句，而且将目光投向了千江冰。

　　“对谁有意见，你把眼神对着我看做什么？”
　　“这…我们不就是我和你吗？”
　　“这是两回事儿，你下次能不能别——”

　　千江冰还想着要说下去，结果被司木城给打断了，“小柏啊，你这许叔叔想凑近看看你。”

　　听了这句话的柏暖内心是拒绝的，她只想好好待着。

　　观望着对面那人的情况，她知道这件事是推脱不了，所以只好起身。

　　这时招待的门开了，一个类似小厮走到许社跟前，在耳边呢喃了几句。接着他就对着司木城说了此次畅聊的机会，并说下次有机会再说。

　　柏暖目送着人离开，转头看向司一方向，瞧着人也是半摇头的状态，她便将目光又给收了回去，只见司木城双手一摊，一副凡事都与他无关的状态。

　　并且悠闲地尝了几口喜欢的菜，擦拭手后说：“回去吧，吃家里烧的菜，肯定比这好。”一副胸有成竹的成就感。

　　“还不走啊，小姨估计在家等疯了吧。”

　　等她们坐上车并开始行驶后，“爸，他们是出什么事，这么会那么凑巧刚好卡在那个点，难道您知道什么？”司一不是不信凑巧这件事，只是有些事情巧的人都不敢相信。

　　“天机不可泄露，再说我们有自己的渠道。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呢？”
　　“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

　　司一想想觉得尴尬，她刚刚就不该问的。

　　等她们回到家里，“回来了啊。”如墨背对着她们听见动静询问道，“结果是不是还不错啊。”

　　听这画外音想来是她们俩商量好的，她也就没再多说话。

　　直到几个人坐在了一起。

　　“知道你想问什么，小姨我也就试试法子好不好使，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枫学社的秘密也没改。”

　　“再加上以前的老前辈，搞点这些事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毕竟年龄大了，速度这块有些慢了。”

　　听了这些，司一忽然觉得关系以及认识到好朋友，其实是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自那以后，倒确实没人来打扰，她们也算是过了好一阵轻松平常的日子。

　　年后。
　　千江冰觉得自己还没休息好，就听到来自空空的夺命电话。

　　“这就要走，不再多待几天？”柏暖看上去不舍的样子，“是有出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吗？”

　　虽说之前两人关系没那么好，但最近在一起‘密切’相处着，倒是感觉比往常态度和很多，两人也不再是经常随意打闹的氛围。

　　“空空在电话里没说，想来应该是不方便说吧。”瞧着对方的表情，千江冰笑了下，“你放心，答应你的东西不会忘。”接着开始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又不是不见了，你看你这送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千江冰瞧着她们俩站在原处目送她离开，就是离开老远还是站在原处一步也不可离开。

　　人走后，司一拉着柏暖的胳膊，说：“要不我们去报个班吧，我瞧着学些功夫照顾下自己也挺好的。”

　　“……你确定？”
　　她听这话总感觉怪怪的，好像回头有危险的人就是自己一样。

　　“确定啊，你之前不是就很喜欢那个‘岚大师’的课吗？我早就给你抢到了，等天气稍微暖和一点，你就能参加了。”

　　听着这番暖暖的鼓励，柏暖没再想太多，反正怎么样都是极好的，她又何必那么较真呢。

　　“好”她记得这位‘岚大师’主要是修身养性为主，这是让她过去练练她的脾性吗？

　　自从千江冰走后，家里变得格外冷清，就算是偶尔一起出去都比较少。
　　在这一段时间里，她似乎像是被人提着线在走，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情。
　　说实话，这样的日子实实在在是太无聊了，可她无计可施，因为她还没到可以完全出去的资格。

　　回到原来地方的千江冰才知道，她们温暖格竟然跟如墨进行了合作，所以才能击垮到枫学社的百分之五十，从而能分到一杯羹。

　　而代价就是在这5年期限内，温暖格的人员以及调配都暂时由如墨调遣，按照现在这个情况的话应该过不了多久，会由说不定的变化。

　　“冰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可真的太想你了。”
　　“我，是去朋友那里住了的，这些天就是比较忙，所以一直没空，你这些天过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那当然不错啦，我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格主他吧，好像还是很不放心我。”
　　“嗯……别担心，时间长了就没事儿。”

　　两人现在相互之间虽然聊的还可以，但看的出来目前两个人很僵的样子，像是塑料朋友一样。

　　千江冰现在对谁都有一种戒备心，她渐渐觉得似乎谁都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脆弱，她们也是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

　　“哦，对了。”空空瞧着人往外走喊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回风城，准备要找个新的地点。”

　　“好，我知道了。”

　　终于可以回去了，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身轻松。

　　“尽量什么东西都别带，她那边的话什么都有。”空空说的话越来越起劲儿。看起来是真的长大，而且往后一点事都可以调查清楚。

　　听着这些，她也懒得回答，有些事儿嘛，听到就可以了，也没必要真的那么仔细。

　　而且她还知道许社当时走开的突然原因。

　　大半个月前。

　　如墨跟司木城商量好，要想个法子将柏暖从淤泥中救出来，可人不好救，她们也没办法，只好想着阴招。

　　先是动用个人名义进行主观谈判，接着用客观方式进行相关的搜索，再加上找了些有撼动地位的人。
　　然后坐在一起，看从那几个入门的方面进行插手。

　　最后在接待人的情况下，意外真的出乎意料地法师了，她原本想着再想些别的法子，结果恰到好处。

　　有时候她不经感叹，人到底还是运气好不好的事儿吗？

　　收拾了一晚上东西，很开心的是她现在终于已经到风城了，这个她离开这么久终于回来的地方。

　　“空空，有没有觉得变了什么？”
　　“没有吧，我觉得是你的错觉，天空还是一样的天空，站台也是一样的站台啊。我看你就是在外头呆久了不记得才觉得奇怪的吧。”
　　“是吗？”

　　千江冰虽然这样问，但还是对这个状态有着深深怀疑，可需要的是-证据。

　　“是，都多大了，还一天到晚乱想，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困了，现在赶紧回去睡觉吧，或者你要是想去看看别人也是可以的。”空空瞧着对方在那里待着相当悠闲，所以说了这么一句实话就离开的。

　　她确实有想见到的人，但她知道不是此时。

　　“暂时就不去了。”她摇摇头跟着对方一起，“空空，我觉得你现在真的变成熟了，凡事有想法还能给别人提意见。”

　　“那千姐你被临时叫走了，甚至一调走就是长长的小一个月，再怎么说，我也得好好照顾经营自己才对啊。”
　　“这样才能不辜负之前您对我的栽培啊。”

　　听到这儿，千江冰欣慰地笑了笑。“好，你这样的话我以后要是出门有事儿的话，你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用不着别人来关心后怕。”这点她还是相当欣慰又开心的。

　　“嗯，我会再接再励的。”空空说着露出灿烂的笑容，“千姐，我走之前有去查看关于暖姐最近的情况，她好像最近都在健身房安定。“她想了想这个是千江冰比较关心的话题，就多嘴说了出来。

　　“好，我知道。”

　　这件事柏暖有亲自跟她说这件事，为此她俩还经常来调侃这件事来着。

　　按照相关程序，千江冰顺利入住，并且在可以的情况下将家里安排的井井有条，让人看起来整个人都清爽。

　　不知是为了方便还是什么，她们两个人被安排在了两个房间，而且离得很远，像极了不给相互接触一样。

　　而此时的柏暖因为许久没出来走动，就想着回到以前的老地方走走。

　　这时街上有个小鬼在人群里逃窜，后头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拿着扫帚跟在后头边追边喊：“小兔崽子不学好，偷吃的还偷钱，看我不逮到你好好削到你半层皮。”

　　那个逃窜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小鬼在前头撒开腿跑眼见妇人赶不上，用手捏了捏揣在怀里的吃食以及钱财。

　　柏暖上前拦住了那个小姑娘：“干嘛要偷人东西啊？”她心平气和地问道。

　　小姑娘见眼前这个人个子比自己高，长得也看得下去是自己喜欢的长相，“那个人一天到晚嚣张跋扈的，我看不惯她！”说着她注意到对方紧盯着自己的怀，她所幸捏的更紧了。

　　“那也不能偷人家东西，偷东西是不对的。”

　　“你们大人不常说东西到自己手里就是自己的，现在这些都在我怀里，那就是我的。”
　　“谁跟你这么说的？”

　　小鬼歪过脸，一毫警惕也不敢放：“没人跟我说，我就是……听别人说的。”语气中似乎还有些骄傲。

　　柏暖看着眼前这个小鬼没说话，只是看到后头的妇人已经渐渐追了过来，小鬼一见开始跑被她给拉了回来。

　　“好啊你，跑的还挺快！”妇人瞧着她抓住的，“谢谢啊姑娘！”柏暖微微一笑只当是回应。

　　看妇人状况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人，“阿姨，这是一些钱，您先收着。”柏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笔钱来递给对方。

　　妇人打开那钱瞅了眼，分量虽不多但也是可以的，“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这小丫头片子。”那见钱眼开的样子真的是像极了当年见到的那个人。

　　人走后，小鬼背对着她嘴巴鼓得老高。
　　“生气了？”
　　“像她那样的，偷多少次都不为过。”
　　“她什么样，都不是你偷东西的理由。”

　　瞧着小鬼没回话，柏暖知道对方是能听懂自己说话的，“饿了吗？”
　　“嗯。”

　　看着小鬼点头满心欢喜的样子，她脸上也开始露出笑容，“走，我们去吃好吃的，你想吃什么，姐姐今天请客。”

　　“我想吃面条。”
　　“面条啊，这里好多家呢，你自己挑一家。”

　　小鬼最后挑选了在附近没多远的一家，“就这个吧。”顺着对方指的位置，她看到上头有个很可爱的标志。

　　“好，那就这家。”

　　半小时从店里出来时，“你决定以后都像现在这样吗，一直在外头跑，被这个人追，被那人赶，居无定所吗？”柏暖堆在小鬼面前询问着，“你有其他亲戚或者是亲戚的朋友愿意收留你的吗？”

　　她始终还是觉得没有能力在外头瞎讨生活，往后还是什么都不会的，所以她希望这个孩子可以的话，能有个好的归宿。

　　“没，之前有个婶婶留我，然后她自己也有小孩就不管我，后来我就一直一个人，那我也不跟她们一起。”

　　小鬼说着的时候，似乎忘记了今天被追的场景，甚至是不记得每一次被伤害的时候，而是现下这个吃饱被人关心的时刻。“我陪你去商场买件新衣服吧。”柏暖瞧着对方衣服的补坑。

　　听着对方说的话，小鬼低头望着自己的衣服，“衣服买了也没人洗，就这样咯。”

　　“衣服再怎么样，也要干干净净的，人呢也要一直干干净净的，知不知道。”
　　“姐姐。”
　　“嗯。”

　　“我不喜欢新衣服，因为它迟早会变成旧的。”

　　小鬼说完之后跟她打了声招呼就飞快地离开了地方，留下柏暖一人站在原地，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被人带回家的孩子。

　　小女孩跑到尽头拐弯的胡同里，只见那儿有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等着她，“你遇到的那个人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模一样？”

　　“……”

　　男子看女孩没说话就将之前承诺的东西先给对方，这才听到开口：“是长得一样，可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凶神恶煞的影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她只是不信，应该说就是不信。

　　“都是装的，你呀要相信大人说的话。”

　　“算了吧。大人说得也没几个信的，我还不如信自己呢。大叔！那人现在还在那，在过不久人可就要走了哦。”女孩说完就拿着原先约定好的东西消失在胡同里。

　　柏暖在这头看女孩早已走得没了踪迹，该回忆的也回忆完了，就开始转过头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后头的几个人似乎跟的越来越近，近的让人感觉快要停止呼吸，想赶紧摆脱。

　　然后走到一个转角处被一把拉了过去，“江——呜呜呜~”千江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她有点头便将手给放了。

　　听着周围动静小了些，两人拿起旁边可用于‘打架’的道具，两边防备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柏暖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会找到自己。

　　“听小司说你最近不是在健身吗，我就想着在健身房能找到你，结果你不在，说是来这附近散步，我想着这附近估计也就这个地方，符合你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