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观音》云间碎雪

9、9 阴阳脸

　　观音是假，正是太后为防北狄反悔之计，暗送臣使携真观音紧随其后，不料北狄果然出尔反尔，此时臣使正当将那观音送上，此释万无一失。

　　秦竹筠在宫中停朝十日，每日在雪堰宫中屏散宫人，无人知其如何。
　　除却此日诏太子太傅前来，这宫中才方有外人踏足。

　　太傅敞怀，身携葫芦酒壶、手挂流油肥肠昏昏而来，身肤脏如乞丐，发丝黏结，通体发出一股恶气，叫那领路宫人也不禁退避三尺。
　　然而太后对此却无动于衷。

　　太傅捧着那临路一行珍果点心而来，落了细屑一途，大马金刀地坐于凳上，十分目中无人，闭口不言。

　　秦竹筠顿了片刻，倏忽静静开口道：“太子，是你设计让太子被那北狄人掳去的。”

　　那太傅哼哼地笑着，嗤道：“毒妇，难道不是你才是最想让太子让贤东宫之人么？狗喊捉贼，你好狠毒的心思！”

　　“毒妇？”秦竹筠冷笑道，“太子一介痴傻疯子，本宫恨不得将他物尽其用，可北狄虎狼也是傻子么？他们要他何用？”

　　这艳绝的太后骤然从那龙椅上起身，弯腰自上而下，恻恻道：
　　“他根本就没死，是不是？他根本就没死！你们只是想把他骗出东宫，骗离本宫身侧！”

　　这尾音颤抖疯癫，几乎发狂，太傅合掌笑道：“你也疯了哈哈哈，都疯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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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长卿跪于北狄王帐之中，低头伏地，不敢看那座上的年迈威仪的狼王。
　　那一边所站的三王子耶律齐正冷冷斜睨着地上之人。

　　“我们如何信你，这观音为真？世传这白观音为你昭国隐兵兵符，此事无法得证，你叫我北狄如何信你。”

　　杜长卿闻言，俯首道：
　　“可汗，此观音是太后亲从太子东宫所出，她不知此观音含义为何，故只欲将此换取燕云十六州。”

　　那三王子虎目疑瞪，憧憧看他：“现今你大昭太子路中称薨毙，我如何知你不是在耍诈！”

　　杜长卿猛然抬起头，双目血红，嘶哑道：“太子一个废人，难得北狄大汗费心，可是我还有宫中密辛，只要你北狄答应与我此番共谋，那燕云十六州同大昭隐兵，皆是你囊中之物。”

　　大汗喝道：“你说什么？”

　　地上的文官忽然在这豺狼虎豹面前徒增了勇气，活像只狐假虎威狐狸，沉声道：“大汗可要做这生意？”

　　对面凶神道：“你说。”

　　那杜长卿弯起嘴角，不测道：“裴将军，早已死了。”

　　这人好一幅奸邪双面的阴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