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纸相思字》落叶悲笳

7、七、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Joe”

　　Carman听得这个声音，太习惯成自然地将手从我手里挣脱。

　　再往声音来源处望去，并非是我们认识的那个Joe。

　　我无名火起，像是在质问Carman，更像是在质问这个社会：“为什么我们要偷偷摸摸见不得人，我们又没有偷又没有抢，难道连逛街都要一个走左一个走右。”

　　Carman很委屈地辩解着，看见Carman委屈的神情，心中一软，不忍再说任何重话。

　　“要不，我介绍你给Mammy认识。”

　　Carman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我如受电击，登时呆在那儿。

　　“见家长？”我脑海中翻来覆去就这三个字。

　　和Carman交往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敢正式考虑这个问题。原来，我一直害怕介入Carman的生活，之前居然责怪Carman不敢面对，其实我才是真正的懦夫。

　　紧紧抱住Carman，把所有的自责和爱怜全部融进这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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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地和Carman逛完一家又一家超级市场，终于选得了见面礼，忐忑不安地来到Carman的住所。

　　在医院见过Auntie一次，那是一个慈爱却有点任性的母亲，单亲家庭的母亲对儿女总是爱护有加的。不知道我的介入是否唐突。

　　“Auntie”尽量使自己显得平和而又有礼貌。

　　总算初战告捷，悬着的心终于定了下来，Auntie对我的印象不错。

　　有Carman在身边的日子使愉快而又满足的。又是一个云淡风轻的晚上，却因Carman而显得格外绚烂多彩。

　　“明天我Mammy和天Uncle去粤曲社唱曲，我们一起去吧。”

　　Carman期待地看着我。

　　轻轻抓着她的手，微微笑着：“我什么时候推过你的约？”

　　明天见Auntie，是否应该再送点东西，我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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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霞染红了天桥，不由感慨，香港高楼林立，着晚霞的美景也只能欣赏冰山一角了。

　　“枫”

　　Carman的兴奋感染了我，微笑着应道：“Carman。”

　　“你怎么这么憔悴？”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关切。

　　尚未来得及答话，脸上已传来Carman手心的温度，觉得异常温暖，轻轻地抓住Carman的手，笑道：“没关系”。

　　然后，从包里拎出一件旗袍，送到Carman手上，“你说这个送给Auntie，她会不会喜欢？”

　　“好漂亮啊！我想Mammy一定会喜欢的，你就是绣这个旗袍绣了一夜？”Carman紧紧地拥了上来。

　　为你，再辛苦也心甘情愿。

　　来到粤曲社的后台，却碰见Auntie满屋乱转。

　　天Uncle把Carman拉到一边说了一番话之后，Carman居然笑逐颜开，一把把旗袍扯了过去。

　　原来，Auntie嫌衣服不合身，一时找不到衣服，我的旗袍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未料到碰上此等好事，我简直受宠若惊。

　　舞台上的Auntie美轮美奂，尤其在这件旗袍的映衬下，简直人比花娇。这件旗袍居然如此陪衬Auntie，倒是我始料未及的，也许，花了心血的，总是好的。

　　散场了，若不是Carman招呼，我差一点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了。

　　Auntie和天Uncle一起出去，后台的化妆间，只剩得Carman和我两人。

　　Carman显得很兴奋，Auntie看来很喜欢我。

　　我微笑着。

　　从包里拿出围巾，替Carman围好，宠溺地看着她。

　　有Carmna，真好。

　　事情发展地十分顺利，似乎一切都朝着我们所预期的那样发展。

　　沉浸在幸福中的人是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想象着和Carman、Auntie在一起，其乐融融地生活的样子。

　　日子过得平凡而又幸福。

　　今天风和日丽，想着去超级市场买菜。

　　超级市场里，一片繁华景象，推着车在考虑弄点羊排回去煮煮，记得在美国时，Carman很喜欢吃我煮的羊排，往日种种，历历在目，平添了一份温馨。

　　惊醒在推车相撞声中，一抬头，和Auntie打了个照面，寒暄几句，Auntie居然邀我去她家做菜。

　　做菜？熟门熟路的活，一个人独居那么久，总要会一些秘技傍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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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一片黑暗。

　　“啊”

　　传来Carman的尖叫声。

　　心陡地一沉，快速奔出厨房，却听见Auntie担心的声音：“Carman，你怎么了？”

　　尴尬一笑，黑暗中也无人能看到。

　　原来是灯坏了，轻巧地换了灯泡，笑着警告Carman，“下次可别这样”，那句“不怕我担心啊”，到了嘴边，愣是生生换成了“会吓坏Auntie的。”

　　一顿晚饭，依然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