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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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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收集的资料太多,光只是季瑞国一家四口,远远不够,这是我所未能预料到的。
赵云阳,雪儿,袁美媛,二个病人,一个半大的小孩。
我对袁美媛并无太大的感受,贤妻,良母,纯良,不生非,不惹事,在柯楚何与季瑞国夫妇间起着调和与缓解矛盾的作用。
美,她确实美,病弱的美,干净得不惹尘埃,从小家境优渥,富养长大,亦嫁了个体贴疼人的丈夫,若不是先天的心脏病,这一生,她真的可算是圆满,不过她现在仍然十分知足,与柯楚何结婚五年,从未有过隔阂,这确实是真心的,没有掺一丝的假,正如柯楚何待我,虽然让我痛,也只是单纯的要我,占有我,没有其它的杂素。
白天与黑夜,孰轻孰重?对他来说,光明与黑暗,他都拥有了。
他仍然十分不信任我,害怕我的背叛与逃离,他还是会折磨我,以我的痛苦为快乐,唯有这样,才是真实的,让他有存在感。
不可否认,有时候,我竟有一种与他惺惺相惜的感觉,但这不是重点,我现在对他需要改变策略,只要维持即好,我坚信,终有一天,他会为我付出一切。
去参加一趟婚礼,让我看清现状,明显的,林惠怡在乎季元芷多过于他,这似乎不难理解,季元芷的婚姻破裂所受到的伤害,一定会比柯楚何多,况且那场盛大的婚礼,让季赵两家,出尽了风头,最近林惠怡在社交圈的表现,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每篇报道里,头都是微昂着,她需要攀上赵家这门亲戚。
我的重心,明显应该倾向赵云阳身上,但我不敢轻举妄动,一个赵云阳已经足够让我对付,现在又多一个谜一样的雪儿,甚是棘手。
我在苦恼,在警报没有解除下,如何分身去对付赵云阳,我必须加快进度,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怕自己掌控不了场面,我已经四处点了火,维持不当,就有可能焚火上身,先烧死自己,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最近的崩溃发作越来越频繁。
身体里好像有两股力量一直在拉锯,因为恨,我支离破碎,再难聚拢,我怕自己有一天,会和季亿冬一样,面对残酷的现实,无可把握的结果,先逼疯了自己,我所有反扑的力量,就是复仇,是复仇让我重建自己,几经修复,终于站起身来,我铺垫得太长,我急需季瑞国与林惠怡的痛苦来慰解。
不能乱,季千冬,你绝对不能乱,总有一天,他们会向你臣服,你一定要把握好这个节奏。
“千冬,结果出来了。”陆浩南从里面拿了一份资料出来,头发凌乱,嘴唇干裂,想必是通宵一夜的结果。
我迫不及待的接过,马上翻开。
他自顾去洗脸刷牙,泡了杯面过来时,我已经坐在沙发上吸烟,资料凌乱的摊放在茶几上。
“嫌资料太少?”
“不关你的事,是他把雪儿保护得太好。”他有保护她的能力。
“15岁时,他已经决定领养雪儿,然后一直养在赵家,深入简出,我能查到的,只有在孤儿院的资料。”这么说,几乎是在雪儿嗷嗷待哺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在一起了,这与父女有何差别?
他领养雪儿的目的是什么呢?我苦思冥想,难道他有恋童癖?雪儿对他,是恋人之间的情感,这点勿需置疑,他喜欢雪儿,这点更加明朗,他先在我身上,看到了和雪儿类似的质素?所以才喜欢上我的?他说他等不急雪儿长大,那么,他把我当成成年后的雪儿?
“对了,我倒是查到一些柯楚何以前的资料,你要不要。”
“不要浪费时间去查他,他已经在我掌握中,我要袁美媛的详细病例你办到没有。”我有些烦燥,抬手止住他。
他耸耸肩膀,将空杯准确丢入垃圾筒,“你搞定了柯大医生,要拿到她的详细病例还不简单?这些年袁美媛只在他手下就医,当然,我不介意你花一笔钱给我,让我去天仁医院搞到影印本。”
我暂时忽略这一对,“照这些资料看,赵云阳身家清白,经历简单,除了他有哮症和领养了一个孤女外,其它一切与寻常无异。”
“确实是如此,在赵家,他算是最清白的一个,从不参与军政处的事,也无特殊的癖好,安安份份,算是乖巧翩翩的富公子,谁若是嫁到他,真是福气。”
“照理说,让这么一个算是循规蹈矩的公子哥,为一个□□大哥的女人打破常规,甚至是离婚,似乎不太可能。”我笑意盈盈的反问。
陆浩南咕哝:“这种男人,随便一句软话,顺带咳嗽几声,你们这些女人就乖乖的服贴了,怎忍心让他受煎熬。”
“他的病历呢,你可有办法拿到?”我蹙起眉。
陆浩南受不了般的哇哇大叫,一跳蹦到沙发上,蹲着,“季千冬,你是怎么回事?!一会担心袁美媛的心脏病,一会又顾忌他的哮症,你是不是发烧了?管他真的假的,与你有什么关系?!”
“不,这点很重要,清楚这些,我才能把握好尺度与分寸,若他们二个随便死翘翘这场戏就不好玩了。”
季元芷成为豪门寡妇,得益定然不少,柯楚何成了黄金单身汉,万事无顾忌,真要等他们兄妹再找到重视之人,我怕我最先撑不下去,我一定要让林惠怡知道,是我,是我季千冬,让她一家得不到幸福,让她重视的女儿成为弃妇,而他的儿子,成为众人皆知的负心汉,只有让她的一双子女受尽煎熬,才能抚平我的恨,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悔不当场,痛哭流涕,人到老年,没有比看到自己子女受尽折磨更痛苦的事了,你想安享晚年?做梦吧。再说,我冷笑,若是季元芷柯楚何二人有病在身,我便巴不得他们快点死,可偏生这两人精力充沛,健康得很。
“查他的病例,还不如让我去查袁美媛的,千冬,我可不是通天的啊。”
“陆浩南,谁肯像我这么花大手笔请你调查?若不是我,你这几个月喝西北风?像你这么挥霍,查一些简单的案子,根本养不活自己,据我所知,你确实有特殊的渠道,这里是三十万,你自己看着办。”我当场写了一张支票推给他。
他眉头揪紧,好半天才用力的挠挠头,霍出去一般,咬牙收了支票,“我会尽快给你答复。”
我重新点起一支烟,吞云吐雾,“我知道,有些人,最好不要剥露下去,因为你不知道,剥开表层,你所了解到的究竟是什么,尤其是像赵云阳这种表面无害的男人。”
他长长吁了口气,“你心里知道就好。”
我迷离一笑,随着烟圈看向天花板,“浩南,你说,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一样,如此虚假的活着,灿烂阳光的笑容下面,这般的丑陋不堪,到底是我像魔鬼,还是他们更像。”
“千冬,人人都知道潘多拉的盒子不能打开。”
我笑,“是我让他们无所遁行,放出丑陋,黑暗,痛苦,阴谋,诡计,病痛,就要一力去承担,是不是?”
我突然想到什么,“浩南,每一个内心黑暗的人,势必会有自己独特的宣泄渠道,所以柯楚何不断换女人,但赵云阳是什么?你依据这一点仔细的查,一定会有收获。”
“明白。”
我看到他微微颤抖,赵云阳,赵云阳,我闭上眼喃喃的仰在沙发上,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最温和无害的人,往往,出人意表。
我脑子里想着他的笑,他的眼睛,他的话语,他的气息,他微凉的体温,不,真不能想,我必须关闭脑子里一切的想法,然后紧紧的闭着眼睛,才能冷静而客观去评断他,最上乘的毒,往往杀人于无形,无色无味,并且诱惑至深。
现在,已经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他想让我如何?他想让我满足他什么?
而深入简出的雪儿,我该如何才能得到更多的资料?她到底和赵云阳是一种怎样的状态?若这世上,连陆浩南都查不到赵云阳更多的资料,那么雪儿,一定是最了解他的人,她好像是另一个赵云阳,把他想做的事,手把手实践,赵云阳也毫不对她隐瞒,我仍记得他对雪儿说的那句话:“我真不想进去呢。”
季元芷不是他心里想要的女人,雪儿又太小,所以,我成了另一个雪儿?
那些笼中鸟,叽叽喳喳的叫声,到现在还时萦绕在我耳边,闹得我心烦。
不知不觉我又走到香格里拉,却在大门处徘徊,冬雪初融,这里还是一成不变,门庭严谨耸立,戒备森严。
守卫警戒的看着我,我干脆走了进去,却又发觉自己来得太草率,扫了指纹进屋,摆设还是未变,精美细致。
门禁的音乐响了一声,我正站在客厅中央看墙上挂着的那副抽象派的大油画。
我还未收回眼中的迷茫,他已经这么措手不急的闯入我的视线,大踏步的走了过来,将我揽在怀里,深吸我发间的味道,“是谁,你是谁?”
我紧紧的回拥他,“你的,是你的忆冬。”
他轻轻推开我,仔细端详我的脸,眼底满是欣慰,“他们说好像是你,我马上便赶了过来。”
“你不是仍在度蜜月?”我低头眨下眼泪。
“今天刚回,我想你了,忆冬,疯一样的想你。”他将我垂头抵上他的胸膛,心的位置,此刻正加码般的跳着,确实是难言般的激动。
“云阳,我好痛苦,听说了你的婚礼,你的妻子,我日夜难以安睡,不知不觉,已经身在这里,告诉我,那是场梦,对不对。”
“这里,只有你。”
作戏吧,赵云阳,我知道你也在演戏,你大约也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知道你,你知道我,可是我却不知道,我们合在一起,是在干什么,又是算什么,我们,到底,谁才是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