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奇缘之女王的谎言》柳小七

4、第四章：奇怪的录像

　　安娜从艾莎的家里出来，又坐地铁回到了市中心。对于艾莎给她讲的故事，安娜觉得说不出来的奇怪。但是，她天然的就相信艾莎的话。别人对她说的任何话，她下意识的就相信。无论这个人是委托人，还是什么不相关的人。这也无关乎她的经历和教育，这简直就是她的本能。这一点曾经被她的老师无数次的诟病过。

　　“安娜，你不能完全相信书上写的。”

　　“安娜，你不能完全相信你的委托人。”

　　“安娜，你不能完全相信你的合作伙伴。”

　　……

　　艾莎留下了很多的线索。不过，安娜到底不是一个侦探。她第一时间所想到的还是关于遗产继承方面的事务。她在中央火车站下了车，步行大约十分钟，就是帝国警察总部。她有一个哥本哈根大学法学院的师兄在这里工作。上学的时候，对她非常照顾，象一个大哥哥。她想在警察总部查阅艾莎妹妹的失踪报告，顺便请师兄喝一杯咖啡。

　　出示了证件和授权书，安娜一头扎进了档案室里。可是，直到八点多钟，她还没能出来。

　　科斯托夫拖着两杯咖啡来到地下一层的档案室。很快就找到一盏孤灯下的安娜。正对着电脑发愁呢。

　　“嘿。我们的小安娜。你不是说，忙完正事给我打电话嘛。整个部里都下班了，也没等来你的电话。”

　　安娜很不好意思，“对不起了，又放了你的鸽子了。”

　　“被你放鸽子不是我们的日常嘛？怎么了？又遇到什么难题，搞不定了？”

　　“在查找一个人口失踪的案例。怎么也找不到。”

　　“你得这么查。”

　　“我就是这么查的。”

　　“还没有吗？我来试试。嗯——。那就是没有。”

　　“什么叫’那就是没有’？”

　　“就是没有人报过案。没有这个案子。”

　　没人报案？！那就是说在法律上根本就不存在艾莎的妹妹失踪这么一说呀。除非有人向法庭申请，那她应得的那份儿遗产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呀。

　　看着安娜迷迷糊糊的样子，科斯托夫抓了抓她的头发。“好了，你现在需要休息。我送你回家。你查的家伙，没有人报过案，也没有牵扯到任何刑事案件中。连证人都没做过。干干净净的，从来没跟警察扯上过任何干系。简直棒极了。走吧。档案室的人也要下班了。”

　　第二天，安娜去了艾莎原来的代理律师事务所，请求查看艾莎父母的遗嘱。结果遭到了拒绝。那些律师，很不友好。艾莎突然把找妹妹的大业转给了安娜，无疑是从他们嘴里抠走一大块儿肉。他们态度能好，才是怪事。他们说：“只有艾莎姐妹本人，或在她们本人的陪同下，才可以查看阿伦戴尔夫妇的遗嘱。”

　　“信托法律关系，是非常专业和复杂的，象您这样的新入行的菜鸟，我强烈建议您先去上个进修班，搞的明白一点儿，再来提出这种外行味道十足的要求。”大律师是这样答复安娜的。

　　在回事务所的路上，安娜的电话又响了。是地方法院打来的。“提醒你们下星期一，飞鱼游艇公司保险纠纷案，在4号庭开庭，十一点钟请你们准时出庭。”

　　安娜这才想起来，这是罗森手头交代下来的案子。她赶快拿出手机拨打罗森的电话。但是响了好几次铃，都转到了语音留言。她又打电话去了罗森的事务所。他们说这几天也没见着他。

　　安娜有些着急了。她现在还只是事务性律师，没有资格上庭。如果罗森不去，怎么跟客户交代呢。她又打电话给老布克先生。电话里声音极为嘈杂，音乐声音很大，很多人在说话，老布克先生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我怎么知道那个老东西去哪儿了。我还想问你呢。我星期一可找不出人来，替你们上庭。这是你的工作。你自己去搞定。你表现出一点儿专业素养来好不好。我可不是给你当保姆的……。”

　　毫无办法，安娜蹲在墙角用手机上回公司的内网，找到了罗森家的地址。在灵比，有将近30公里，要坐七、八站的火车。安娜翻了一个白眼。只好又往火车站跑。

　　下了火车，安娜拿着手机导航，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罗森在灵比的家。是一幢漂亮的两层小洋楼。房门前种了一颗樱桃树。人间四月天，开满了粉红的樱花，格外的赏心悦目。

　　安娜按了门铃。过了好半天，一前一后，出来了两位将近五十来岁的妇女。

　　“请问这里是罗森先生的家吗？我是老布克事务所的安娜……。”

　　“哦。你就是那个小狐狸精吧。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呀。现在世道真是变了。小三儿儿都敢公然上门了。”后面的女人阴阳怪气的说。

　　“我已经和罗森分居了，我对他的事，没有任何兴趣。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前面的女人面色不善的对着安娜说。

　　安娜还在解释，“太太，您误会了。我只是罗森先生的同事，有事情找他。请问他有没有回家呢？”
　　“伊利娜，你就是太善良了，才被他们这么欺负。对于这种女人，有什么好客气的呢。”说着转身回了房间。

　　安娜还没有意识到大祸临头，还在和前面的女人解释：“太太，您不要误会。我只是有工作上的事情……”

　　“伊利娜，闪开。”

　　前面的女人闻言急忙的侧过身体。

　　安娜还没有搞清怎么回事，一盆带着菜叶子的脏水，劈头盖脸的浇在了身上。

　　“滚，别以为你们有一幅骚面孔，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再敢来，剥了你的狐狸皮。走。别理这种骚货。”说着，拉着前面的女人，回了房，重重的关上了大门。

　　北欧的四月还是有些冷的。安娜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头发全都湿透了，黑色的呢子风衣上还粘着菜叶子，一股酸臭的气味，令人作呕。安娜站在街角直发愣。这可怎么办呢？这么一身臭水，乘务员能让我上火车吗？

　　突然，一阵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嘎然而止。一个响亮的口哨声，唤醒了发呆的安娜。

　　阳光下，一辆白色的宝马1250摩托车，停在了安娜的面前。车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一身白色的皮夹克，紧紧的裹着凹凸有致的身体，构造出一层层完美的曲线。女子摘下白色的头盔，淡金色的长发，在日光的映射下，闪耀着金光，如一条瀑布般，披洒而下。

　　我的天呀。是艾莎。为什么我每次见到艾莎，都是在最糗的状态呢。

　　“你没事吧？”

　　“没什么，没什么。”

　　“还没什么。你都臭了。”

　　“对不起……”

　　艾莎从摩托车的后备箱里拿出另一个白色的头盔，递给安娜。“上车吧。”

　　“不用了，这里离火车站很近的。我走两步就到了。”

　　“就你这德行，谁会让你上火车？快上车吧。你可抱紧了。抱紧点儿。”

　　“会把你弄脏的。”

　　“你抱紧了，顶多是弄脏我的皮夹克。可是你要是不抱紧了，掉下去可是会丧命的。还会连累我坐牢。”

　　安娜只好把双手环绕到艾莎纤细的腰间，紧紧抱牢。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夹克，可是安娜似乎还能感觉到一股炽热，萦绕在她的臂间。

　　艾莎提了开支架，踩动离合器，一匹白色的骏马，风驰电掣，带着一个黑衣的，有点儿发臭的美人，疾驰而去。

　　“我们去哪儿呀？”

　　“去我那儿。你不是想看我妹妹失踪那晚上的监控录像吗？就在我家里。”

　　她们回到了艾莎位于厄尔马的公寓。进了屋，艾莎接过安娜脱下来的风衣，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安娜一个哆嗦。那件衣服好几千块呢。是她最贵重的财产之一。

　　“我会赔给你的。”艾莎说。

　　为什么要你陪？又不是你弄脏的。

　　艾莎打开了投影电视。电视太大了，占满了一整面墙。录像被放的很大。本来就不是很清楚，就更显得模糊一片了。

　　“你先看着，我去给你准备洗澡的东西。”

　　安娜点点头，努力聚焦自己的眼睛，盯着大屏幕看。安娜连续看了三遍。看得痛晕眼花。脑子里的印象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雪花。

　　正如艾莎说的，这段录像乏善可陈。先开始是一大片布满雪花的暗黑，过了好半天门打开了，耀眼的光射进了房间，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走出房间。门很快就又关上了。接着又是满是雪花的黑暗。

　　就在安娜的眼睛实在受不了了，准备关上还在循环播放的录像的时候，她突然瞥到了小女孩脚上的棉拖鞋。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飘了过去。她坐直身子，努力的想把它抓住。耳边却突然响起了艾莎的声音：“洗澡的东西准备好了。你先把你这身臭水洗了吧。”

　　艾莎拉着安娜走进了浴室。浴室里蒸汽缭绕。一个巨大的大理石浴缸，放满了热水，里面还放了发泡的肥皂，呈现出一种特别的淡蓝色，给人以一种舒适的安详的感觉。浴室里还点了香，有那么一股香草的甜甜的味道。

　　艾莎指了指莲蓬头，道：“你先冲个淋浴，然后去泡一会儿，我们不着急。那里是浴衣，毛巾什么的。”说完，退出浴室，关上了毛玻璃门。

　　从进入浴室的那一刻起，安娜全身都松弛了下来。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呢？她把自己完全埋在了蓝色的泡沫里，只把两个鼻孔路在外面。她的每个骨节都发出了轻松愉快的“咔咔”声。她觉得她是真的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她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的绵长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艾莎轻轻的敲了敲浴室的玻璃门。没有人回应，她轻轻的推开了门。看到安娜躺在浴缸里，扬着头，嘴角挂着笑容，和一点点的口水，睡着了。

　　艾莎把安娜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放到卧室里自己的大床上。她拿了一块大毛巾，从安娜头顶的发梢上开始慢慢的擦拭。从头顶到脚底，她不肯放过少女的任何一寸地方。年轻女子的胴体，光洁无暇，在温暖的灯光下，安娜结实的肌肉反射出光亮健康的色泽。没有一处伤疤。没有一点点的瑕疵。

　　艾莎满意的点点头。她给安娜盖上了被子，又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艾莎走出卧室，回到浴室，把自己如波的长发盘了起来。然后，回到起居室，从垃圾桶里捡回了刚才扔掉的安娜的那件发臭的大衣，穿在了身上，又戴上了一顶帽子，然后，走出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