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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番外:归墟 ...

  •   真是难得的狼狈。

      都已经是年过半百,自称老夫,也该被叫作旧时代残骸的老家伙,居然还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电话虫被丢到一边,波鲁萨利诺翻过栏杆,坐在船舷,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大火燃烧,逐渐垮塌的艾格赫德

      这是一个很容易掉下海的危险姿势,特别是,他是一个被大海厌恶的旱鸭子恶魔果实能力者

      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到底改变了他,哪怕是潜意识的自我保护,在他掉入海水失去能力的前一秒,他也能瞬间发动能力闪避到安全位置

      毕竟,他可是吃了“闪闪果实”,被誉为海军里速度最快的男人!

      无敌的大将“黄猿”不会因为落海而死,但波鲁萨利诺却真的想就这么跳下去好啦!

      大海波涛广阔,大海平静安详,海军天天在海上巡航,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海里的不是吗?

      ...............

      “黄猿?”身后传来傻逼的呼唤,是世界最高权力“五老星”之一的杰伊戈路西亚·萨坦圣“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其他人都被古代机器人释放的霸王色霸气震晕了呢

      “现在是什么情况?犯人们呢?”萨坦圣环顾四周,脸色难看极了“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都跑掉了哦”草帽路飞跑路了,战桃丸也走远了

      波鲁萨利诺没起身,没回头,甚至连望着艾格赫德的姿势都没变一下

      声音略带沙哑,刚才哭得太厉害了还没能完全缓过来,他甚至没有带习惯的口癖,语气平静又疯癫“萨坦圣,还有什么事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萨坦圣果不其然被他激怒

      “我的态度?工具需要什么态度?”波鲁萨利诺语气平静,内心也很平静,平静到已经想好被世界政府除名后该去哪座小岛养老了,只是好像有些对不起萨卡斯基,未来他估计会更忙了吧

      “当初说好了艾格赫德是我的管辖范围,海军科学部队也隶属我的麾下!”波鲁萨利诺单手扶着栏杆站起身

      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看好的后辈,战桃丸重伤离去前途未卜

      他亲手建成的【蛋头岛】化作火海废墟

      ..............

      波鲁萨利诺在海军摸爬滚打三十多年,熟悉的故人却越来越少

      多拉格离开海军的时候他远在北海,库赞走的时候,他也只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泽法老师兢兢业业,可以说为海军奉献了一生。可当他拍着桌子拒绝仇人出任七武海时,新任【王下七武海】已经任命就职,登报通晓世界

      泽法老师说,他对海军失望了。

      虽然波鲁萨利诺向来与泽法老师三观不合,他也能理解老师的心情。

      但动力岩太重要也太过危险,萨卡斯基下的令,他动的手,青雉立的碑。

      死在战场是将军的宿命,想来老师也不愿在监狱囚困终生

      贝加庞克是个贪财又固执的小老头,他总是抱怨研究经费太少,经常造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试图获得更多的资金

      小老头一直念叨着想回故乡巴尔基摩亚看看,可他再也回不去故乡了,他死了,波鲁萨利诺亲手杀的

      真糟糕啊,大将“黄猿”声名显赫权势滔天,可是波鲁萨利诺的朋友、故人一个个死的死,散的散,他快要成为孤家寡人了啊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说什么模棱两可,不过是进退两难。

      命运漩涡拖着他沉溺黑暗,不如他自己跳进去好了。

      波鲁萨利诺直勾勾盯着幽深的海面

      ...........

      “黄猿!”萨坦圣的怒吼将他拉回现实“战争还没结束呢!马上传令各级军舰,【屠魔令】对准艾格赫德全力开火,蛋尖岛的一切绝对不能公之于众!”

      屠魔令,由世界政府授权,海军总部组建,对发出信号的地区进行无差别毁灭性攻击,用来完全清除对世界政府统治具有威胁的一片地区上的事物和人,是烧尽一切的,绝对惨无人道攻击

      波鲁萨利诺看向已经被大火包围的艾格赫德,他远在船舷都能感受到空中的那股涌动热流

      还有再下达【屠魔令】的必要吗?

      艾格赫德都已经烧成这样了,当年奥哈拉也不过如此吧?

      波鲁萨利诺莫名想到了库赞

      那年在奥哈拉屠魔令之后,萨卡斯基和库赞本就不太融洽的关系直接降至冰点,虽然鹰派鸽派本就针锋相对......

      “黄猿!”萨坦圣再次催促

      萨坦圣自己本就有权限下达屠魔令,但他偏要逼着波鲁萨利诺抛却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拒绝!”波鲁萨利诺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萨坦圣瞪大了眼珠子,他凝神盯着波鲁萨利诺满脸脏污鼻涕泪水,蹙了蹙眉,深吸了几口气,神情缓了缓“看在你这次工作干得还不错的份上,这话我就当作没听见!”

      狗屎,萨卡斯基都怀疑他划水摸鱼了,萨坦圣居然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工作干得还不错?是指他亲手杀了贝加庞克吗?还是指他放走了战桃丸呢?

      波鲁萨利诺内心嗤笑,打工人最后的尊重让他没有当场笑出声

      “好啦,该干的活还是要干!”中将级别的海军也陆陆续续缓过神爬起来了,萨坦圣最后命令道“黄猿,去下达屠魔令!”

      波鲁萨利诺回应他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

      波鲁萨利诺还是坐在船舷,他听着广播里萨坦圣憋屈又恼怒地下达屠魔令,他看着海军军舰万炮齐射

      艾格赫德的火海烧得更旺了

      “巴尔基摩亚的大型暖气炉都是三十年前搭建的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更新换代!”

      “哎呀哎呀,我都有二十多年没有回去过了~波鲁萨利诺,你什么时候休假,想去巴尔基摩亚度假吗?那里可是超级冰岛哦~”

      “什!什么就是我想回家嘛,巴尔基摩亚本来就是旅游圣地,当年可是有天龙贵族都想要去那里度假的!”

      “......我去过奥哈拉,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有一天真的轮到我了,那就拜托把我送回巴尔基摩亚吧”

      “什么骨灰啊,波鲁萨利诺你这家伙总是说些不吉利的话!”

      “耶~”空气里硫磺火药的味道熏得呛人,天空洒下纷纷扬扬的黑灰,军舰缓缓驶离,墨镜又开始起水雾了“希望巴尔基摩亚是个度假的好地方吧~”

      ...........

      五老星在怒吼,在咆哮,在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地谴责,电话虫尽职尽责惟妙惟肖地表达着颜艺

      萨卡斯基神色一直淡淡的,等五老星终于缓了一口气,海军元帅适当表达了疑惑“那么,需要将波鲁萨利诺停职,并征兵新的海军大将吗?”

      电话虫那头又是一阵嘈杂声,好一会儿终于又有人开口“那就不用了,但黄猿的态度十分恶劣......”

      “黄猿大将数日前提交了一份离职单,我记得有传真到玛丽乔亚”萨卡斯基元帅打断对面的输出,他十分平静,平静到让人感到不安

      “他怎么敢提离职!”五老星甚至没来得及关注萨卡斯基的异常情绪

      “这是威胁!”

      “三十多年的沉淀,波鲁萨利诺他怎么能......”

      “怎么办,要放他走吗?”电话虫那头迟迟没能统一意见

      萨卡斯基也不急,他将电话虫放到一边,继续批阅文件

      “......已经走了一个青雉,不能再离职一个黄猿!”良久,五老星终于下达命令“赤犬,去把黄猿带回来!”

      “......”萨卡斯基看着窗外赤红的火烧云

      “黄猿这次任务完成得很糟糕,还敢拿离职作威胁,影响太恶劣了,这种头不能开!”五老星还在喋喋不休“你先稳住他,之后找机会扣他三个月的绩效奖金......”

      “卡恰!”元帅大人直接将电话虫挂断了

      “啧!”文件是看不完的,萨卡斯基将最后一份紧急文件处理完,他拿起从未填写过的休假单

      感谢战国元帅时代的福利制度,海军本部的年假不会过期,可以一直累积

      萨卡斯基元帅开始写年假申请

      自己写,自己批,还能自己盖章,五老星那边只需要发个消息通知一声

      萨卡斯基突然体会到了战国元帅的轻松快乐

      ...............

      奥哈拉曾是考古学圣地,在被屠魔令毁掉之前,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多的学者和藏书最多的图书馆

      萨卡斯基没有登岛,他的小船远远遥望着那座曾被火焰席卷的悲凉岛屿

      他所在的位置,便是当年他的军舰停靠的地方

      奥哈拉事件后,有人问他,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开炮吗?

      二十多年后,萨卡斯基再一次站在这里

      记忆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奥哈拉

      人群喧闹,火光闪耀,CP在咆哮,黄金电话虫已经发出毁灭信号

      他的同僚们朝着岛屿开火了,屠魔令的无差别毁灭性攻击已经开始

      海岸边避难船扬帆了,它从恶魔之岛驶出,它搭载着许多人,有平民,有商人,或许还搭载了知晓真相的学者,也可能没有

      “那里还有一艘船!”萨卡斯基元帅,同萨卡斯基中将作出了同样的选择

      知识无罪,但人心有瑕。不该被世人知晓的真相一旦流露,更多的无辜者会因此丧命

      信号发出,CP已经出动,五老星正在密切关注这座岛屿

      他没有机会,更没有时间一个个排查无辜平民了

      法律与道德的问题很难抉择,他注定双手沾满血腥罪恶

      .................

      北海奥特兰,这里曾是世界著名的【蔷薇花之乡】

      西海奥哈拉尚有岛屿留存,奥特兰连遗址都没了,岛屿支离破碎化作泥沙沉入深海

      在奥特兰居然见到了多拉格,这倒是稀奇

      “政府的人满世界在抓你,你居然敢跑到我船上来?”萨卡斯基挑眉看着当年同窗

      “那么,你要在奥特兰抓我吗?”多拉格顺水放下两盏蔷薇花灯“赤犬元帅?”

      “赤犬元帅最近在休假”萨卡斯基盘腿坐在小船上,他从上衣口袋取出一束精美的蔷薇花放归大海“抱歉,这么多年也没来见你”

      奥特兰王国的蔷薇花曾享誉世界,奥特兰最后一位王尤爱蔷薇,连尊号都是【蔷薇】之名

      昔日奥特兰,如今日蛋头岛,王朝崩塌,王室血脉断绝,王宫在大火中化为灰烬,蔷薇王连同整座岛屿一起沉进了海底

      当年奥特兰,便是萨卡斯基亲自动手

      此后二十多年,他再没踏足过北海故地,直至今日

      ............

      多拉格放完了整整二十盏花灯,没事儿做了,也没话聊,气氛沉闷得紧

      “......艾格赫德那边怎么回事?贝加庞克他......”多年不见,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多拉格抛了个死亡问答

      “你去问波鲁萨利诺吧”萨卡斯基不想休假的时候聊工作,一声冷笑“感觉他快要噶了的样子”

      你看起来更像要噶了

      多拉格没敢开口,他怕萨卡斯基抬手一个流星火山,这友谊小船要是翻了,他们俩都得下去给蔷薇王陪葬

      微风翩翩,波涛荡荡,小船逐渐远离奥特兰海域

      萨卡斯基回过头去望着故地“二十多年了,我的答案还是没有变!”

      如果海贼和平民,要么只能一起死,要么只能一起活

      那么,我选择一起死!

      即使那个平民是我自己!

      .................

      顶上战争后,世界政府在新世界一侧修建了更加坚固“新·马林梵多”

      旧·马林梵多在战争中遭受了巨大破坏,如今虽已重建为G1支部,但到底处处显露出衰败之景

      比如萨卡斯基和多拉格,一个休假中的海军元帅,一个被全世界通缉的【世界最凶恶的罪犯】混了进来,居然无人察觉!

      “G1支部的防备也太差了吧!”哪怕他们有意避开了巡逻队,但就这样毫无阻碍地摸进了曾经军事重地区域,现任海军元帅觉得这个支部的人都不能要了!

      “元帅大人,您现在在休假!”多拉格也不知道是在煽风点火还是在火上浇油

      G1支部并未大修大改,海军本部大楼依旧坐落在岛屿最中央,左边是训练场,右边是集训宿舍楼,三者呈品状分布

      “品”字中间有一个圆弧的中央公园

      他们现在已经走到这个中央公园,换言之,他们已经走到曾经的海军本部大楼门口了!

      这里已经算海军核心地段,居然还没被人发现!?

      萨卡斯基已经气得快要喷火了

      ...............

      “我靠!”多拉格比萨卡斯基还要震惊,他瞪大眼珠子,手指颤抖指着那圆弧状的中央公园

      河道呢?喷泉呢?池塘呢?凉亭哪去了?

      从训练场回宿舍楼,途径河道,下池塘洗个冷水澡,游个野泳是多么痛快的事情,你们怎么就把池塘填了!?

      “我才多少年没回马林梵多?变化这么大?”多拉格神色莫名

      故地已经不再是故地了,故人还能是故人吗?

      “你都快二十年不曾踏足马林梵多了!”

      萨卡斯基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他大踏步上前,咬牙切齿,拳头上已经凝出霸气“波鲁萨利诺!”

      他妈的,他就说G1支部再怎么松懈也不至于如此,果然是这家伙搁这儿搞鬼呢!

      “萨卡斯基啊~”波鲁萨利诺抱着酒坛,面色坨红晕晕乎乎,满身酒气都熏入味了,一看就是宿醉好几天没清醒过“好多年没见过你穿连帽衫了......”

      “你这家伙!”萨卡斯基皱着眉拎起死沉的波鲁萨利诺

      “是我太过软弱吗?”波鲁萨利诺一手拎着酒坛,一手扯着萨卡斯基的衣衫,面容扭曲涕泪齐下“为什么我会这么心痛啊混账东西!”

      “波鲁......”萨卡斯基面露不忍,他想说些漂亮话稍加抚慰,但这些年都是波鲁萨利诺在他与库赞之间调和

      安慰劝抚什么的,实在不是他的特长。

      萨卡斯基几乎求救一般地将目光投向多拉格

      萨卡斯基力道稍松,波鲁萨利诺便如烂泥般软倒下去,吓得萨卡斯基又赶紧伸手扶着他

      “是我喝得太醉了吗?”波鲁萨利诺抬起头,笑得委屈又凄凉,无端让人看得心酸“哟,多拉格班长,您这是打进马林梵多了吗?”

      ..............

      酒是好酒,二十多年前集训时候偷偷埋在地下的佳酿

      避开了拆迁改造,躲过了战争裂缝,仅剩的几坛酒都被挖了出来

      人也都是故人,当年泽法老师训练营的同窗,地上的,以及地下的

      “说好了十年后启封,结果这都二十多年了!”酒杯磕在墓碑上,发出清脆声响

      “泽法老师,当年我们真的藏了酒!”波鲁萨利诺不愧是泽法的好学生,他倒了一杯酒敬在老师墓前“这可是艾尔岛特产,还窖藏了二十年的佳酿,和您那便宜朗姆不一样!”

      “你这家伙!”多拉格笑得快要哭出来“泽法老师揍你真是揍轻了!”

      两坛酒下肚,萨卡斯基也终于放开,他哭嚎着“我的辣椒啊!我就种在池塘边,长得好好的,嫩生生的辣椒,那个狗东西就给老子铲了啊!”

      “天龙人都是狗屎!”

      “世界政府都是垃圾!”

      “我*你*的五老星!”

      支部海军放了大假,又或者说黄猿大将刻意将人都遣走了,保证他撒泼撒疯骂街的黑历史不会流传出去

      散了支部海军,却闯进了两个傻逼玩意儿

      “萨卡斯基,老子要辞职!”波鲁萨利诺压在海军元帅身上,发出声嘶力竭的打工人呐喊“老子就是出去当流浪汉,也绝对不要再干海军了,绝对不要!”

      “来跟着我干,我给你干部的位置!”多拉格举着酒坛睡倒在波鲁萨利诺身上

      “他妈的你们两个死醉鬼赶紧给老子滚起来!”萨卡斯基被压得翻白眼

      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还在训练营时候的愚蠢模样

      每帧每秒都是黑历史,每时每刻都是无法忘怀的珍贵回忆

      “狗*的世界政府,老子他妈的也不干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炸。被两个傻卵损友压得爆炸的元帅大人,也毅然决然喊出来离职宣言!

      ...............

      酒精是个好东西,压力全释放,回归真本我

      可是现实无情,理智与责任压在肩头,正义道路仍在脚下

      多拉格摆了摆手,抱了一坛酒走回自己的道路

      波鲁萨利诺和萨卡斯基坐回墓碑林继续陪老友喝剩下的酒

      躺下的人已经长眠,睁着眼的人还需要继续往前走

      哪怕罪恶满身,即使血腥满手,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有些黑暗必须要有人去踏破

      “我们这样的人,是会下地狱的吧?”波鲁萨利诺突然开口问道

      “嗯,我们会不得好死!”萨卡斯基十分肯定给出答复

      诅咒也好,咒骂也罢,类似的话他听得太多太多

      波鲁萨利诺想了想,问“多拉格那家伙呢?”

      “那家伙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吗?”萨卡斯基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他会和我们一起下地狱的!”

      “哈哈哈哈哈哈!”波鲁萨利诺畅快笑着,两只酒坛举在半空发出脆响,又碰撞在墓碑上发出稍沉闷的响声

      “为了我们以后的地狱生活,干杯!”

      .............

      萨卡斯基翘班一周后,五老星终于看到他年假申请

      “三个月的年假!?赤犬是不是有个什么大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番外: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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