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瑾》伶陌

4、尘瑾、陌路归宿

　　经过几天的连续赶路，和多次的打斗，即使有如宋定延般走动江湖已久的人物都在面庞上浮现出了倦意，更何况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呢？
　　的确。白衣女子的一身白衣称的她脸色愈发的苍白，曾经水润的嘴唇也有些干裂，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和平常有如出水芙蓉般的模样差别很大。唉……还是现代好，古代除了骑马，就只有步行。宛茗在心底埋怨。
　　“到了！”定延近几日来的疲倦终于舒展成了欣慰的笑容。
　　终于，到了。出现在面前的山洞被厚厚的石壁覆盖着，周围蜷满了茂盛的绿色植物，密密麻麻的盖满了石壁和周围，如果不是仔细看，真的还看不出这里有个山洞。
　　青衣男子熟练的走上前去，伸手拂去了上面的绿色植物，然后按指在门上。仿佛暗号一般，并掌划了一个圆在虚点一下，那扇石壁竟然像门一样自动打开！原来，这是暗门啊……宛茗在心底暗自惊叹，想不到，古代还真有这种东西。
　　走进山洞，里面的气氛静谧，一位已经两鬓斑白的老者端坐在青石板中央，正闭目养神，眉宇间扩散出温润的光泽，淡淡的，令人定心。
　　“师傅。”宋定延弯腰行礼，面容中净是崇敬的神色。而一旁的宛茗却是毫不见外的走上前，双眸中沉淀着无法比拟的怀疑，以及怨恨？！
　　语气里透露出不知名的感情：“七星道人……是么？”
　　老者睁开眼睛，眼神慈祥，声音仓厚有力：“女娃子，你找我有何事？”
　　“自是为了完成家师遗愿。”语气平平的回答了老者，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他看似祥和，但凭着直觉，宛茗总觉得有种犀利的目光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一个眼神。
　　“家师是？”顺势接过了宛茗递过来的包袱，七星道人发出了询问。
　　“家师未告知真名，只是让晚辈把家师的遗物带给前辈。”谈及师傅的逝世，白衣女子的神色有些悲戚。
　　“叮——”一样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定睛一看，竟是一枚紫檀木打造的令牌，上面雕刻的花纹繁华复杂，隐约可见一个“九”字。“九鸣令？”“九鸣令！”两声惊呼……一声，是七星道人的震惊。一声，是定延的惊奇。
　　“你，从何得来这块令牌!”老者的脸色有些变了，仿佛被震撼到，声音有些颤抖。“是不是她？是不是！”
　　相比七星道人的失常的表现，宛茗却是一脸迷茫。“她？哪个她？”
　　“就是你师父！她是不是总穿着一身紫衣？笑起来很温柔？总喜欢用一根簪子挽起头发？”
　　“你……怎知道？”看着对方眼里咄咄逼人的光芒，白衣女子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想要避开那尖利的目光。
　　“师傅！”眼见宛茗如此，定延上去扶住她，并挡在她身前，同时喊了一声。
　　似乎是被自己徒弟的一声呼喊惊醒。七星道人恢复了先前的坦然，语气重归平静：“老朽失态了。”
　　宛茗扬起了头，因为惊讶，不自觉的提高了声调：“你认识我师父？”
　　“认识很多年了。”老者抚摸着那枚令牌，眼底沉浸着无尽的沧桑。
　　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宛茗垂着头，眼神飘忽不定，声音生涩了起来，“师傅说……有一件事，她要徒儿替她完成。”
　　“何事？”仍然自顾自的端详着令牌，七星道人连头都没抬就吐出了话语。
　　宛茗用眼神示意定延让开，缓缓的走到老者面前，眼神里有许多变换的光芒在交换，宛如下定决心般，她头一偏，闭上了眼睛，迅速抬起了手——
　　“啪——”一声清脆的声响。随即，是七星道人的怒吼：“放肆！”他暮然的朝毫无内力的白衣女子拍出一掌。
　　“宛茗！”又是一声惊呼，定延翻身至宛茗之前，硬生生的接下那霸道的一掌。
　　“定延，你没事吧……”眼看青衣男子的嘴角沁出了血丝，脸色也霎时惨淡如纸，白衣女子忍不住跪下扶住他的手臂。
　　“女娃子，你敢如此大胆！”眼见爱徒被自己伤着，七星道人的怒气瞬时消去了几分，“谁允许你那么做的！”对着老者眼里严厉的光芒，宛茗毫不畏惧，站了起来，语气没有丝毫减弱：“是我师父要求的！”
　　“是她？”宛如被点到了痛处，七星道人立即软了下去，鲜明的五指印在脸上见证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如此，也怪不得你。”老者的表情痛苦而复杂，既是后悔，又是自责。
　　呵呵……一听到我师父就立马消了怒火么？宛茗的嘴角不由得挂上了深深的讽刺。是，别人可能会畏惧你七星道人的称号，而我——决不！孤身一人在这里，只有师傅是我的亲人，她不曾怀疑过我，待我如己出。
　　可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居然在提到你的时候，脸上会有那么深的恨意，会有那么脆弱的表情，你……究竟伤了她多深？所以……哪怕被你打死，我也要完成师傅交代我的做的事——狠狠扇你一个耳光。
　　“是我愧对了她……丫头，你师父叫你这么做的吧……”沉默了许久，七星道人慢慢开口。
　　“是！”间促的回答，却让山洞里陷入了更大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