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能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TSAT

8、008 父子兄弟

　　谢寒没怎么含好气的回了工作室，撩了撩眼皮随手敲了个run，就放着代码自己跑，他则放松地靠回了椅子中。

　　门口刚想说话的少年愣了愣，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靠椅上的青年由于后仰而凸显的脖颈线条，修长漂亮，莫名的让人挪不开眼。
　　他犹豫了半晌，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匆匆忙忙赶来的目的，此时怔愣在原地，乍然失语。
　　随着青年清清浅浅的呼吸，他的喉结轻微上下滑动，看上去脆弱的紧。或许由于姿势原因，他的脖颈看起来纤细的不行，极具迷惑性。

　　谢寒仿若压根没注意到门口那股灼人的视线似的，他闭着眼放松了个彻底，待方才由于被抢食而产生的那点微妙不满彻底消弭，这才缓缓向前靠了过来。

　　“有事？”

　　有些失魂的少年瞬间被这清凌凌的声线叫回了神，他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假意咳了一声，开口道了句“教授好。”
　　谢寒长眉微挑。
　　“那个…谢教授，我是来替文轩逸同学请假的，他明天有点事，这是他的假条。”
　　少年将假条递给年轻的教授，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尤其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对方由于伸手而露出的清瘦腕骨时——他莫名涌上了某种冲动，教授的这只手…他或许可以直接禁锢住。
　　谢寒扯了扯假条，在察觉到这名莫名其妙丢了魂的同学使的力气有点大，牢牢握紧了假条不放的时候，突然牵起唇角轻笑出了声。

　　“怎么，假条不给我吗？”

　　少年猛然惊醒，下意识松了手，耳根却是不由自主地漫上了红晕。
　　“教…教授那我先走了！”
　　磕磕绊绊的说完，少年转身就跑，在听闻落在后头的谢寒随风传来的一声仿若就在耳边的轻笑后，耳朵终于是红了个彻底。

　　“…”
　　门外不知旁观了多久的人终是没说话，他望着谢寒许久，终是转身离开了。

　　察觉到那股隐蔽的视线消失后，谢寒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
　　这个路瑜津倒还真是阴魂不散。

　　*

　　将包随手挂在衣架上，谢寒微微俯身正准备换鞋，突然听到了唤声。

　　“怎么没和你弟弟一起回家？”

　　闻言，谢寒脱鞋的动作微微一顿，他似笑非笑地抬了抬眼，平淡无波了回了句话。

　　“事儿多，懒得等他。”

　　“…”
　　谢止顿时不知说什么了。
　　他难得想好好关心下这两兄弟的关系，这倒好，开头一句就被堵回去了。
　　真不愧是他儿子，好样的。

　　若是谢寒此刻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怕不是得直接笑出声——他可不知道自己从哪儿冒出来了个便宜爸爸。

　　谢止眼看着青年对他熟视无睹的模样，莫名来了股气。

　　“你对你父亲就是这么个态度？”

　　谢寒险些给气笑了，他悠悠闲闲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笑道：
　　“怎么，父亲难不成还指望一个被您忽视了二十多年的孩子回到您膝下承欢吗？”

　　“…”
　　谢止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涌起的怒意。他睹着谢寒清冷的双眸，不由自主地心中钝痛。
　　的确，是他的错，是他任由这孩子被漠视，是他冷落了这孩子二十多年…

　　饮了口水，见对方似乎陷入了自己给自己挖的坑，谢寒便也懒得继续看他自省，可别省着省着来个自我感动，那他可真是要笑出声了。

　　就这样，谢止被困在了自我反省的怪圈中，却因为为人父的尊严而不想面对着谢寒放低身形，而谢寒自顾自地玩着手机，也懒得搭理对方。
　　一旁的张妈欲言又止了好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离开了。
　　老爷和大少爷的事，她想想还是不掺合了吧。

　　“哥！我找了你好久，你都不等我——”
　　敏锐地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兴冲冲跑进来的谢温凉声音逐渐低弱下去。他有些犹豫地看看谢寒，再看看谢止，视线飘忽了半天，最终还是落在了谢寒身上。
　　“哥…你和父亲是吵架了吗…”

　　谢寒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并不多作言语，反倒是谢止仿佛找到了某个台阶似的，颇有些急迫的踏了下来。
　　“温凉，下周二林家的宴会，记得拉上你哥一起参加。”
　　说完，他看了看谢寒，有些失落地发现对方一无所动后，轻轻叹了口气，带着窘迫转头离开了。

　　“父——亲…”
　　谢温凉眼见着谢止逃似的出去了，刚想继续追问的心思又被迫淡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眼谢寒，便嬉皮笑脸地凑上去了。
　　他这个人直得很，讨厌一个人就会很明目张胆地讨厌，但当对一个人有了兴趣，无论先前有过什么芥蒂，他都会完全抛之脑后地凑上去。
　　对于谢寒…他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看清过这个兄长。过往他在他心中留下的呆板、木讷的形象仿佛都成了灰色，似乎眼前这个他才是真实的他，鲜活、有色彩，仿佛给空有漂亮皮囊的朽木一下子灌输了璀璨夺目的魂灵一般，耀眼的让人莫名挪不开视线。

　　谢寒懒洋洋地抬眼一瞥，正巧瞥见了这傻老弟发呆的模样。
　　谢寒：“…”

　　他随手抓起一旁的资料卷成筒，反手就是一棒正正怼上了谢温凉的脑袋。

　　“回魂了，谢温凉。”

　　谢温凉一下子转过了劲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敲了脑袋，他愣头愣脑地“嗷”了一声，颇为郁闷地伸手抱住了头。

　　谢寒一下子给他气笑了，这死小孩，疼痛还带延迟测速的吗？
　　不过方才那点儿郁气倒是让他这么一闹腾给驱散了。
　　照他对原主记忆的剖析来看，谢温凉顶多充当个耍宝的熊孩子角色，其实说白了和他的小徒弟早期差不多的个性，倒也不算有多么惹人厌——至少他现在这样子，倒是挺戳谢寒萌点的。
　　只要他不触碰谢寒的底线，像个普通兄长一样和他相处，谢寒到还是可以对付的。

　　不过谢止嘛…谢寒眼皮微垂，盖住了一半沁着凉意的眸子。
　　他唇角勾了个半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他可不介意替原主教训一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