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能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TSAT

63、063 诛杀孽者

　　B市基地中心街，茶馆内。

　　“想好了吗？”
　　秦雎依旧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他神态自若而放松，双手自然而然地交叠在膝上，赫然是一副极为胸有成竹的模样。
　　——因为他有自信。他几乎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个人定然逃不过他开出的条件。
　　想到这，他难免泄露出了一丝抑制不住的自得。

　　然而，事情进展却并非他所料。现在坐在他对面被他借着路霄的名号约出来的谢寒…很明显，就是让他这么碰上的一根钉子。

　　只见谢寒表情淡然地酌饮了一口摆在他面前的茶，再动作轻缓地放下茶杯，端的是一派闲适。又过了一会，他这才有闲工夫抬眼望桌对面的人，同时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想好什么？”

　　秦雎险些没能端住自己稳重的姿态。
　　一股怒气腾得冲上了脑际，但他还是暗道要冷静。只见他不动声色地将身体前倾，假作无意地把一只手放松地摆到了桌上，缓慢敲击着桌面——这是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势。

　　“按照我说的做，我能助你达到巅峰。”
　　掷地有声地说完这句后，他似乎确信谢寒必然会同意自己，便又再度恢复了先前成竹在胸的姿态，放松地向后靠回了椅背。
　　“怎么样，合作吗？”

　　可惜，谢寒丝毫没有因为秦雎先前那个压迫性极强的姿势而产生动摇，他依旧处变不惊地看着对方，被桌面掩盖住的手甚至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
　　他只静静听着，却是一言不发。
　　就事论事，他的耐心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率先沉不住气的，绝对不是他。

　　果不其然，在安静的氛围再度维持了十分钟后，秦雎就再也绷不住了。
　　他惺惺作态的冷静沉着终于再也支持不下去了，被他猛地一掌拍在了桌上击了个粉碎。他似乎正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低垂着脸，似乎并不太想让自己狰狞的面部暴露出来。
　　“你究竟什么意思，到底想不想合作，不过一句话的事…需要你考虑这么久？”

　　闻言，谢寒这才不慌不忙地替他斟了杯茶，不急不躁地开口。
　　“是啊，的确要考虑周全。”
　　他现在的状态倒是和秦雎形成了鲜明对比。

　　秦雎一哽，似乎并没有料想到谢寒会接这么一句。
　　他看了眼被谢寒摆到自己手边的茶，盯了半晌，还是将它端了起来，凑近了嘴边。
　　一口灌完了茶，秦雎压抑着急躁与恼怒，再度瞪向了谢寒。
　　“好了，现在茶也喝完了，你还要考虑多久？”

　　谢寒重新将手放回了身前随意交叉着，状似无意地拍了拍指尖不存在的灰，神态自若，语调无波。
　　“方才便考虑好了。”

　　秦雎猛地来了精神，他似乎在尽力压住自己眼中有些克制不住的得逞之意，殊不知尽数让谢寒看了个完全。
　　他在等待着…或者说期待着，谢寒的下一句话。

　　随后，谢寒果然如他所愿，当即便接了下句。
　　不过这句话本身却并没有遂了他的意愿…

　　“不想。”

　　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秦雎手里一直把玩着的薄瓷茶杯当下便被他捏了个粉碎。

　　谢寒饶有趣味地欣赏着秦雎的神态变化。

　　“你…”
　　秦雎面上的表情经过了几度变换——他似乎竭力才压住了自己险些龟裂的神态。
　　“你再仔细、好好的，想想。”

　　他撂下这么一句后，似乎是再也忍受不住，推开椅子便朝外走，椅子在地上被猛地挪位，拉扯出了极为刺耳的声响。

　　谢寒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这性格还真是不敢恭维。

　　不过在下一秒，他便看见了不远处那抹熟悉的身影。
　　青年勾起了唇角。

　　*

　　秦雎压抑着浑身几乎躁动不已的怒气，故意踩着极重的步伐出了店。

　　怎么可能？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区区的、平凡的人类——顶多能算是有着点异能，居然敢拒绝他堂堂剧情之神？

　　怎么可能…

　　就算这个人类是他看中的下一任“主角”，也绝对不会存在挑战他权威的资格。

　　但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人类的，倘若对方能想通，他还是会大度地原谅他这一次，只不过日后不会再给这个人类这么大权益了，原先他大发善心准备赐予这个人类的「与神并肩」的资格，也不会再给他了。
　　这个人类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曾错失了什么！
　　但这也是这个人类必须付出的代价。
　　——为了他自己的狂妄自大。

　　自我想通后，秦雎这才缓缓抬头，准备勾起嘴角露出个人类用来表达快意的笑容出来。

　　然而，他嘴角才勾到一半，便僵硬地卡在了半途。

　　只见他眼神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几乎堪称艰难地扯动着上下唇，从唇缝中硬生生挤出了一句话。

　　“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他对面的，赫然是重塑了肉身的姚光。

　　…
　　“你居然…谁给你重塑的肉身？！”
　　秦雎全然不可置信地吼叫出声，那是几乎破音的刺耳。
　　随后，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了起来，像是试图自我说服般地嘀咕着。
　　“是那个女人？不，不可能，她早被我干掉了，那…怎么可能？”

　　她可没被你这蠢东西干掉。
　　姚光抱臂静立，饶有兴致地看着秦雎——哦不，是冒牌剧情自言自语。
　　——所以说，某种意义上，他和谢寒还真是父子——毕竟都一样的爱看好戏。

　　“…不对，就算你回复了身体，你也消灭不了我！我是神！我无所不在！！”
　　秦雎似乎有些神经质了，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般，嚣张地大笑出声。
　　紧跟着的下一秒，他的身体便软软倒下，同时，一枚杂色光团从倒下的人类身躯上腾然而起，在空中飘飞着。

　　姚光挑眉。
　　可算激出来了——哦，虽然他只不过安静站着，实际啥也没干。

　　他慢悠悠地伸手，一把揪住了光团。

　　还别说，这小别致长的真东西。

　　这杂色的光团子有着一张极为狰狞的脸，看上去格外诡异，似乎还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怖感。

　　姚光颇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剧情顿时炸了，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一般——他一直很厌恶这种眼神，这种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他的眼神，所以他才喜欢附着在不同人类的身上，将自己伪装成人类的样子。
　　他尖叫着，声音刺耳尖利。
　　“你看什么！你是不可能杀了我的！”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姚光居然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动摇，反倒是面带笑意地看向了他的身后。

　　他正疑惑着，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

　　“他身为此界之人杀不了你，那么我呢？”

　　剧情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拆成了两半。

　　“…什…么？”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身体另一半，剧情化成的杂光团分离出了两根细细的光条，竭力前伸，似乎想要将自己的身体再拉回来。
　　但这显然不可能。
　　剧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同时也意识到了另一个极为重要的事实。
　　——能直接将他身体分离开的，只有可能是那个特殊空间系异能者！
　　——而这个世界上的特殊空间系异能者只有可能是…

　　已经被分成两半的剧情挣扎着想要向后看，就在他极为艰难地瞥过眼，看清身后人的刹那，他的身体也彻底支离破碎了。
　　他最后的表情，定格在了不敢置信上。
　　…或许还带着一丝的忿恨懊恼？

　　但这已经无从得知了。

　　谢寒平静地收回了手。

　　他不在此界生长，故他是唯一一个能伤害“世界最高主宰”的人。
　　而剧情若是不从秦雎身上脱离，他又无法对其作出伤害行为——或者说，他的伤害行为都是无效的。
　　因此，就势必需要姚光将剧情自宿体身上剥离，同期牵制住。

　　——总而言之，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师父。”
　　傅昭凑到了谢寒身旁。

　　不知何时，相熟的人竟是都聚到了一起。

　　谢寒挑了挑眉，看向姚光——身旁那不知何时出现的细小的白色光点。

　　那应该就是原本的世界意识吧。

　　他的「母亲」。

　　*

　　“白白——好了好了你别乱跑了啊，别待会又跑丢了！”
　　路岐颇为无奈地一面收拾着餐桌，一面开口喊着正撒蹄子跑的贼欢的白白——
　　这小家伙自从血脉觉醒后，愈发通人性，现在竟是可以口吐人言了！

　　“略略略！”
　　说曹操曹操到，白白特欠揍地嚎了一句后，继续自顾自绕圈跑的欢。

　　路岐无可奈何，最终还是带着宠溺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厨房。

　　白白再度绕了几圈后，突然直愣愣朝着个空无一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下一刻，它径直冲入了谢寒的怀抱。

　　谢寒被它这么硬挺挺的一撞，险些没站稳。

　　他满头黑线地后挪了右腿站稳了脚步，空出一只手按了按被撞的生疼的胸口，面无表情地盯着怀中的罪魁祸首。

　　白白立马装乖。

　　谢寒默默翻了个白眼，把怀里的小家伙丢给了一旁看好戏的姚光。

　　“不再留几天？”
　　姚光匆匆忙忙伸手接住白白，险些失笑。见谢寒瘫在沙发旁，便开口询问。

　　“早解决早完事。”
　　谢寒朝后漫无目的地伸了伸手，下一秒就被个温热的手抓拢了。

　　“…嗯？”
　　他头朝后仰，哼了个鼻音出来。

　　哦，是小徒弟啊。

　　傅昭捏了捏谢寒温软的掌心，面上带着笑意。

　　他才不会告诉师父，他也会去呢。

　　谢寒：“…”
　　怎么莫名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他再度仔细瞅了眼小徒弟的表情——没啥奇怪的啊。

　　啊算了不管了，等去了异世再说吧。

　　「寒寒寒寒！我ok啦啦啦，现在走吗？」

　　谢寒有些呆滞地“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光芒包裹住了。

　　失去意识的刹那，他似乎隐约看见了眼前的红字——

　　「啊啊啊啊啊完了我不知道怎么关啊啊啊啊啊啊——」

　　傅昭：“…”
　　姚光：“…”

　　他们盯着眼前瞬间空无一人的沙发，陷入了沉思。

　　这么突然的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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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终于憋完了，开开开快穿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