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绝对能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TSAT

12、012 吃糖吃糖

　　又是那个什么谢教授的课。
　　啊，又可以补觉了。
　　柯少则跳下床，漫不经心地划了划手机，转头便准备去教室。
　　虽然压根没人敢抢了他的专座，但他本着低调的原则，并不想众目睽睽之下迈入教室引人瞩目——不然他可不是被人跟看猴戏似的盯着？

　　“柯少，去上谢教授的课吗？”
　　白铭泽懒洋洋探了个头，随口问了句。

　　“嗯。”
　　柯少则在微信上发了文轩逸一条消息，唇角不自觉便含了笑，看起来怪冒傻气的。

　　“听说那个谢教授最近火了，网上传的疯着呢，替兄弟看看是不是真的呗。”白铭泽来了些兴致，见柯少则这抹笑，不由得好奇了起来，“怎么，是哪家千金让我们柯少动心了？”

　　“…不是千金。”
　　柯少则静默了片刻，盖住了手机，一字一顿道。

　　“？”
　　白铭泽顿了半秒，一头雾水，正打算继续追问，却见柯少则已然拉门出去了——
　　然后他秒懂——这家伙压根没把他刚才的问话放心上。
　　于是——

　　“诶你记得帮我看看谢教授啊！”

　　柯少则也不知听没听见身后这声河东狮吼，他揣着只手机，跟揣着个宝贝似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他心情会如此愉悦。
　　——刚刚文轩逸给他回复了。

　　-晚上请你吃饭？

　　-好呀！

　　*

　　谢寒有些疲惫。

　　他是上午接到的通知要开会，这一出把他本来打算中午晚点进食的计划又给打乱了。整整两个半小时的会，他开完就要赶着下午两点的课，不得不再一次暂缓进食计划。他明显察觉到了体力的些许不支，和时不时间断的晕眩感，而这种虚脱感在上完课后愈发明显。
　　他慢悠悠地收着笔记本，试图通过站立来削弱眼前的重影。

　　自第一回学生们被柯少则吓到之后便鲜少有人敢在他面前多待了，况且这个时间段内他们大都赶着去食堂，以至于此刻呆在教室的只剩下了谢寒和刚睡醒的柯少则。
　　…
　　柯少则舒展了四肢，活动了一下筋骨，刚准备蹬个腿站起来插个兜去吃饭，一抬头就看到了还在讲台上的谢寒。

　　柯少则：“…”

　　他隐约好像记得，出来之前白铭泽好像要叫他干啥来着？

　　这头的谢寒缓了好一会，眼前的晕眩感可算是下去了。然后他一抬头便刚好和柯少则正对上了眼。

　　谢寒：“…”

　　哦对，就是这个人。他原本可以在教室里人走光之后直接空间转移回工作室的，可偏偏对方一直不跑，害得他也没法跑路。
　　啧。

　　柯少则微愣，如果他没看错，刚刚这个谢教授看他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善？
　　他呆了半秒，但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让他急匆匆地冲上前。

　　“喂你没事吧？”

　　纵使柯少则恶名在外，但这种情况…他也没敢恶声恶气，近距离看才知道这个谢教授是真的清瘦得过分，看上去仿佛用重一点力气都能将他直接折断了似的，这让柯少则不免有些手足无措。

　　谢寒靠着墙半合了眸子，缓了好一会儿，却发现晕眩感愈演愈烈，还是觉得虚得厉害，四肢都不免逐渐开始酸软无力起来。

　　沉下心仔细端详了谢寒好一会儿，柯少则灵光一闪，不知从哪儿掏了颗糖出来，几下剥开便喂给了谢寒。
　　眼看着人正含着糖，看样子补充完糖分之后应该也就没事了，柯少则这才有空安安静静地看人。
　　而这一看却是有些收不回目光了。
　　这人实在…有些好看的过分了。他原先碍于对方的气场不免忽略了他的容貌，这下他虚软无力，周身的气势也徒然削弱了几分，这么一番下来，也让他得以细看对方了。
　　被虚汗浸湿的发丝，被长睫半掩的眸子，微微泛白的薄唇，五官分开来看都精致极了，组合在一起更是让人不由沉沦。
　　柯少则有些控制不住的将视线下移，落在了谢寒白皙纤长的脖颈上。对方由于吞咽糖水而滚动的喉结在纤薄的皮层下格外明显，皮肤白皙的近乎有些透明，以致于浅青色的血管都显得十分清楚。
　　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发散思维，便对上了一双澄澈剔透的浅眸。

　　柯少则：“…”
　　刚想为自己方才的行为做解释，却又有些害怕对方觉得欲盖弥彰，柯少则只得默默地闭上了嘴。
　　不过好在谢寒也没多为难他，撇了对方一眼后他便撑着墙站了起来。即使临时补充了糖分，但他的心理并没有得到安慰——从昨天晚饭一直到今天午饭他可是一顿都没吃，饿的难受：（

　　“谢了同学，你去忙你的吧。”
　　谢寒开口道了声谢，拎起包正准备走人，却发现这个学生正以一种幽怨的眼神抿唇盯着他，好似他是什么吃完就溜拍拍屁股走人的负心汉一般。

　　谢寒：“…”
　　谢寒：“？”

　　有些惊疑于自己怎么会得出这么个结论，谢寒又细看了对方两眼，发现这个学生的眼神还真就写满了“幽怨”二字。
　　…他这时候的思绪应该能用一个省略号来形容。

　　“老师低血糖的话，记得随身带点能及时补充糖分的东西。”不然下回要是我也不在，你不是得一个人晕倒在这里？在心里补完了剩下半句话，柯少则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谢寒愣了半秒，这才意识到了这个学生怕是误解了，不过他却也懒得解释，“好的，谢谢提醒，那我先走了。”

　　“…老师再见。”眼看着对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柯少则静默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

　　“哎，少则，在想什么呢？”温温软软的少年音从身后传来，柯少则微愣，这才想起来今天他约了文轩逸共进晚餐来着。

　　“怎么，今天大忙人终于有空啦？”将脑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思维抛置一旁，柯少则牵起唇角露了丝笑意，望向了身旁唇红齿白的娇俏少年。

　　“怎么说话呢～”文轩逸佯作生气地翘起了小嘴，不轻不重地锤了柯少则一下，“刚好今天下课早啦，而且我之前的结课作业今天终于提交了，现在暂时无事一身轻啦～”

　　柯少则也不知怎么了，如今对着文轩逸撒娇的样子却怎么看怎么别扭。但他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笑了笑，顺着人的力道走着，不过笑意却并未达到眼底。

　　他们一路好似有说有笑地到了餐厅，前去了预定的位置，文轩逸一路上被柯少则三言两语便逗的娇笑连连，换做平时，柯少则自会是无比欣喜，毕竟他喜欢的人可是难得会愿意与他这番亲近。但如今，他却是隐隐觉出了隔阂，无论文轩逸笑得多开心，他总觉得有一丝别扭。
　　“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
　　柯少则状似无意地开口，顺便给文轩逸切了下牛排。

　　“啊…”文轩逸被他这么一问，不由得面上挂上了一抹愁思，“那是因为见到你了，所以开心呀，本来人家…”
　　他话突然停顿了，柯少则很给面子地顺了他的意思，继续追问了下去。

　　“怎么了？”
　　他焦急地望着文轩逸，眸中满是深情。

　　文轩逸有些犹豫地望了眼他，好似受到了鼓励一般，这才缓缓开口：
　　“是他…他最近不知怎么了，对我特别冷淡，好像…不太想搭理我似的。”

　　柯少则心道是了，这就是过去活在文轩逸话中的那个让他提防了很久的情敌，不过如今文轩逸提出来，他却隐隐觉出了一丝膈应——难道对方不知道自己是他的追求者？那么现在这个样子…是把他当备胎诉苦呢？

　　“他是…”柯少则心下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

　　“…我不能说…”面带忧郁的少年深深望了柯少则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浅浅摇了摇头。

　　“你要说出来，我才能帮你想办法呀。”柯少则语调不变，只是眼底的寒意愈发重了。

　　“他…我害怕…要是说出来，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前途…”娇俏的少年纠结的眉都蹙了起来，让人于心不忍，往日里柯少则见他这副模样早便不再追问了，可现在他却是愈发进了一步，纵使语气仍未改变，但却带了几分咄咄逼人。

　　“你说出来，不然我没办法帮你。”柯少则面上一直挂着的笑意也暂歇了。

　　“他…他就是谢寒教授…”文轩逸眼见着柯少则似乎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脱口而出。

　　柯少则：“…”
　　文轩逸之后似乎还说了些什么，但柯少则却是听不进去了，他现在满脑子充斥了一句话——
　　所以这个他暗自提防了很久的情敌…居然就是那个削瘦清冷，看上去力量感极弱的谢寒？

　　“少则，少则！”文轩逸说着说着，居然发现对面的人不知何时出了神，压根没听他的话，不由得有些生气了起来，“你有没有听我说什么嘛！”

　　“啊，哦。”柯少则晃了晃神，随口应了一句，“所以你想我怎么帮你？”

　　文轩逸眼神一亮，他缓缓开口：
　　“其实也不用的，就是我记得过几天林家有个宴会，我想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