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败名裂系统（快穿）》青冥高天

2、第 2 章

　　“只要教授心里装的是我，怎么样都可以的。”释言抬起左手轻轻抚上沈薄冷峻的脸庞，脸上的笑容病态又甜蜜。

　　沈薄终于在这近距离的对视中，察觉到释言眼中隐含的痴迷。他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心中闪过几分疑惑：尽全力渣的对象怎么还会对自己有感情？

　　沈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单手捂住胸口，一出口就是不负责任的话：“这里早就装了一个人，不过不是你。你要帮我报复他们，我谢谢你，但请你和那群人一起滚出我的生活。”

　　沈薄说完，露出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捂住胸口的那只修长手臂向外平展打开，意思是让释言现在就离开这里。

　　沈薄的声线温柔低沉，即使话语中尽是刺耳难听的词，听起来也像是宠溺的情话。而且无论言语多么刺激，表情多么恶劣，他总是保留一分温柔。

　　这样是赶不走一个任何一个对他抱有想法的人的，特别是眼前这个想要和他纠缠一生的人。可惜，沈薄初做渣攻，业务不够熟练。

　　展开的手臂，在释言眼中，不像是让他走，而是久违的怀抱。

　　沈薄想不到明明说了那么恶劣的话赶人，这人还冲上来抱住了自己。展开的手臂收回来也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怪不得反派部门最高薪，原来主角这么难搞定。

　　这释小少爷到底要闹哪样？怎么还不撒手？沈薄无语望天。

　　释言紧紧抱住眼前人，头埋在沈薄的心口处。鼻尖萦绕的气味与从前闻惯的高奢冷香不同，是汗渍干透和太阳暴晒后混合的独有味道，虽然陌生，却让释言觉得踏实又温暖。

　　两人隔着薄薄的一层衣物，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热体温，对比释言的爱不释手，沈薄只有渣生失败的不知所措。

　　释言全身放松的靠在沈薄的怀里，感受这由内而外的温暖，整个人都有了几分睡意。

　　所以，当一辆开的扭扭歪歪，速度却极快的超载卡车冲撞过来时，只有沈薄来得及反应。

　　生死攸关之际，沈薄的动作快过思绪，猛地向外推开怀中的释言，但自己没来得及跑开。

　　“砰——”卡车撞翻了沈薄，庞大的车身碾过沈薄横陈在地的身体，双腿全被碾碎，血液喷洒一地。

　　那卡车撞到前面的居民楼才堪堪停下，沈薄的血液随着车辙延续了一路。

　　释言被推开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整个世界都被血红色占据了。他跌跌撞撞的跑到沈薄身边，双膝跪下，捧起沈薄被血液浸湿的头部，泪流满面。

　　“沈薄，你心里装的不是我，为什么还要救我？·······”

　　沈薄没能听清释言后来的话，也回答不了释言的疑问，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睡意让他陷入了黑暗。

　　死亡后，沈薄回到了系统空间，车祸后惨烈的相貌被修复。

　　说实话，这个世界的渣攻剧情不应该终结在这里，毕竟后续的主角攻受间的互动，还需要沈薄这个前任渣攻作为情感催化剂。沈薄这属于任务失败。

　　556一言难尽的看着眼前的宿主，叹气般的说：“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反派会为了救主角牺牲，宿主，你可真行。”

　　沈薄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那时候推开释言是身体本能反应，没法和556说清楚。

　　“看系统评分吧。”沈薄故作平静的吩咐道。

　　556和沈薄的积分是绑定在一起的，再加上沈薄是556的第一任宿主。556深感统生无望，恐怕第一次做任务就要倒欠主系统积分了。

　　主系统结算任务极其严格，一人一统站在结算页面前，忐忑不安的等待系统评分。

　　“快揉揉我的眼睛，你这表现竟然得了A！主系统是你亲爹？”556激动的围着沈薄上下乱窜，言语间都是震惊和疑惑。

　　沈薄看着身周浮动的椭球形物体，实在找不到556的眼睛在哪。他顺着556的话怀疑道：“难不成真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爹？”

　　说完，一人一统哈哈大笑。

　　556坚持是主系统出了纰漏，才导致这次任务结算成功，还得了个相当高的评分。催着沈薄赶紧进行下一次任务，以免主系统反应过来重新结算。

　　沈薄一个人在系统空间呆着也无聊，便同意了556的提议。

　　紫金丹炉上空腾起三缕青烟，高阶灵丹的异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坐在一旁看守丹炉的道童连忙爬起，飞快地向丹房的主屋跑去。

　　“拜见云殊真人，那三枚灵丹已经炼成，还请真人速去收取。”道童对着主屋内首座上，白衣白袍的云殊真人匆忙行跪拜礼，语气迅疾。

　　道童没注意留心四周，等他抬起头来，整个心神都被客座上抱着一只白猫的剑修吸引去了。

　　那剑修眉目生的傲然胜雪、形状冷冽，本该清冷艳绝，却一副笑模样，直让冬日寒冷的雪色，化成春日暖融的初阳。

　　道童恍惚的神色让云殊真人一阵好笑，他并不急着去收取灵丹，反而气定神闲的对着那剑修调侃：
　　“云阳师弟，想不到你闭关百年，刚出来就迷住了我的新道童。”

　　那剑修抚摸着额有金纹，通体雪白的灵猫，笑而不语，任由云殊真人调笑。

　　云殊真人自知讨了个没趣，便施施然站起身，带上魂不守舍的道童，去往侧殿收取灵丹。

　　整个主屋就剩下云阳一个人，556的哀怨哭叫在他脑海中响起：“好惨，太惨了，这个修仙门派以后要被你亲手毁掉，沈薄你这个渣男！”

　　云阳也就是沈薄，听到556突然在自己脑海中大叫，惊的手下一用力，抓疼了抱着的白猫。那猫乖顺极了，只呜咽一声，然后稍稍调整姿势，重新窝进剑修的怀抱中。

　　沈薄虽然知道自己以后要做的是恶事，但这是主角成长道路上必经之路，必须得有人去做。作为身败名裂的专业人员，沈薄面无表情。

　　静坐片刻，刚刚结束闭关的沈薄决定直接开启任务主线——收身世悲惨的主角受为徒。

　　云殊真人收了灵丹回到主屋，便只见到空空一个座位，那位一入凌云仙门，便害无数修士相思的剑修已经不辞而别了。

　　最爱讲究礼仪的云殊真人对同辈的云阳师弟有几分偏心，只一笑置之。却不知这一幕落在道童眼中，在他心里掀起了无数波澜。

　　沈薄御剑飞行，速度极快，在空中留下一抹残影。很快便到了主角受所在的凡人城镇，他在云层中停下剑，用神识扫视人群，寻找主角的身影。

　　终年温暖的禹城连续下了好几天的暴雨，在这些没法出去乞讨的日子里，卫相诃便躲在城郊废弃的寺庙，吃些刨来的树根和生蘑菇，有时候天黑路滑，出去一趟有生命危险，便只能挨饿度日。

　　今天，天空终于放晴。卫相诃一大早就跑进城里，逢人便说吉祥话，少数人见他虽然是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可长的好看，声音清甜，说的话也讨喜，偶尔会给上一两个铜板。但禹城最多的还是穷人，乞讨了一整个上午，卫相诃脸都笑僵了，声音也哑了，才要到一顿饭钱。

　　躲在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卫相诃数了数手里的铜板，想了想，只拿出两个买包子，别的藏进衣服里各个隐蔽的地方。
　　正准备走出巷子，卫相诃脚边突然跑来一只雪白的猫。

　　白猫额间金纹闪烁，通身不同凡俗的气派，绕着卫相诃跑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正前方。

　　卫相诃不敢做大动作，他担心这是惹不起的大户人家养的猫，万一自己惹了这猫不高兴，怕是会遭到主人家的一顿毒打，毕竟这世界人命如草芥，自己在别人眼里比不上这只看上去就名贵的猫。

　　卫相诃重新端起笑脸，望着地上的白猫，尽量释放自己的善意。虽然肚子已经饿的抽疼，但卫相诃年幼就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十分清楚这时候自己只能忍着。

　　云层中忽然降下一缕白光，落在卫相诃身前不远处。

　　沈薄发现主角呆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小巷子里，便让白猫——纹夭先行下去，帮自己制造偶遇的场景。沈薄当然是借鉴前辈们留下的任务经验，但在556嘴里这就是心机渣男的表现。

　　沈薄没理会556，御剑从高空飞速降落。落地后，抬手招来蹲着的纹夭，抱在身前。不疾不徐的做完这些，才低头感谢主角受：
　　“谢谢你帮我安抚灵猫。你有什么想要的？”

　　卫相诃早被眼前九天仙人乘剑而下的画面惊到呆愣，恍惚间以为是做了从未曾见过的美梦。直到沈薄低沉舒缓的声音响起，才骤然惊醒。

　　“没有，没有。”卫相诃觉得眼前的仙人太超脱凡俗，自己这么粗俗一个凡人，对他提什么要求都是玷污。何况，卫相诃现在声音粗哑难听，原先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对着眼前的仙人只感到万分羞愧。

　　卫相诃涨红了脸，后悔自己今天怎么没穿整齐一些，乞讨时说话少点，现在这副模样平白污了仙人的眼。

　　心里翻江倒海，卫相诃望向眼前人的视线却不肯移开一分一毫，似乎想把他深深刻进心里，永生不忘。

　　沈薄见主角连连摆手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沈薄提出的邀请从未被人拒绝过，所以一时间还有些怔愣。

　　想了一会，沈薄和善的笑起来，语气更加温和：“我瞧你灵气聚顶，五感通透，很适合修仙。要不要拜入我门下，以后做一个修士？”

　　沈薄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大忽悠，什么五感通透根本看不出来，都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胡乱编的。

　　卫相诃从没见过薄雪化开，春水融融的初春胜景，却也沉醉在眼前人的如画笑容里。没听清沈薄到底问了什么，只顾的上大力点头，仿佛叫他抛却性命也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