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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极度偏科 ...

  •   容轻黎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只是见他愧疚又可怜地看着自己,当然主要还是那张脸,实在有点好看过头,便将原先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感叹道:“你没有被人卖了个干净,就是天道垂青了。”

      江昭心虚,又信誓旦旦地说道:“这回我记住了。”

      容轻黎连余光都没分给他,但嘲讽是十足十的,“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发誓还是别了,我怕你以后想起来,觉着自己实在太蠢。”

      江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道:“要是有什么别的……你现在都一并告诉我?”

      这厮在痴心妄想什么呢。容轻黎顿了一顿,只问他道:“我之前给你那本关于修真界常识的书,你背完没有?”

      这是容轻黎之前才发现的,江昭对于修真界的认知,除了一小部分研究十分透彻外,其余的几乎为零。他甚至不明白灵石间的换算比例,因为对于江昭来说,他几乎用不到灵石,几乎所有他想要的东西,都会自发跑到他手里。

      提到这个江昭就沉默了:谁会把厚厚一沓书说成“一本”?

      容轻黎也是真的纳闷,“不过是让你把书从头到尾看一遍罢了,至于么?”

      修士的记忆力惊人,寻常书籍过目不忘,但凡是个正常的修士,不说几本书,几百本也是背得了的。

      江昭辩解道:“我看了!第三本、第五本、还有第八本,我都看过了。”

      容轻黎回想了一下:第三本说的是灵剑,第五本谈的是剑法,第八本写的则是剑阵,考虑到江昭是个剑修,他当初还另加了好几套复杂多变的剑阵。

      都是和“剑”或多或少沾点儿边的。

      容轻黎沉吟片刻,而后问了他几个问题,尤其将另加的那部分内容仔细地问了一遍。

      果不其然,他答得是一点儿没错,甚至引经据典地连着另外几个颇有名的剑阵都拿出来说了说。

      紧接着容轻黎话锋一转,问道:“怎么区分离烟草与寒岩草?”

      江昭一默。那是什么东西?

      容轻黎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罕见地叹了一声气,才宣布正确答案:“前者为青灰,后者为赤红。”

      但凡对这两种灵草稍有了解,也该答得出来啊。

      难以想象,一个连基础灵草都分不清的修士,居然能够将最晦涩难懂的剑法琢磨得清清楚楚。

      江昭蔫了。

      容轻黎忍不住又望了他好几眼,“你这脸,生得倒挺好看的。”

      眉眼说是俊朗,倒不如说是精致,修眉凤目,又兼眼眸清亮,神色似是天生带一分张扬意气,怎么看都像是少年。

      江昭拒绝讨论这个话题,他紧绷着脸,认真而严肃地说道:“都不过是一张皮相,有什么好看的。”

      他往常便生得脸嫩,好几次在凌仙宗里头行走,都会被当成新入门的弟子使唤。后来容轻黎听他念得烦了,干脆放了一张他的影像在宗门口。这下倒好,整个凌仙宗乃至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他了。

      因为这个,容轻黎的躺椅被他拆了个零件,导致容轻黎好几天都闲着无事做,下了观星台去祸害各峰弟子。

      于是乎他在凌仙宗更出名了。

      现在换了个身体,然而却还是脸嫩,甚至又添几分张扬,看上去就显得轻佻风流。

      容轻黎见他这幅模样,一针见血地说道:“你从前也是这般脸嫩罢?被人当做刚入门的小弟子使唤过?”他饶有兴趣地问他,“彩月剑尊是不是把你当做小孩子看了?”

      彩月仙尊也是剑修,或许因为是女子又兼年龄颇长,对于少年修士十分友好且欣赏。

      是啊,还不止一次了。江昭没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你够了啊。”

      总觉得再多聊几句,容轻黎就能把他的底子全都摸出来了。

      但容轻黎是向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的,他最擅长做的是落井下石与火中送炭,于是他十分认真地看了看江昭,喟叹道:“你好像比以前矮了点儿。”

      这当然是凭空捏造,因为他压根不记得江昭从前是个什么模样。

      江昭默默地抬起手,而后一顿:他那柄极品灵剑都不知道在哪儿呢,所以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容轻黎眯起眸,随即将那柄他寄身的灵剑抛给江昭,漫不经心地说道:“此剑星微,你且用着罢。总比那些不大入流的炼器师那破铜烂铁要好些。”

      虽然他是经转生炉而成就器灵之身,可说到底器与灵至多算是伴生关系,并非天生器灵那般本就一体。何况容轻黎总觉得他和这柄剑之间的联系微弱到让人惊异

      容轻黎自己又不是剑修,给江昭用倒是正好。

      江昭小心翼翼地接了剑,心道:这名字是不是太不讲究也太不吉利了?

      容轻黎轻飘飘地看了又开始走神儿的他一眼:“是紫微星的微。你这脑子要是愿意用在平常与那些修士打太极上,也不会到从前这般神憎鬼厌的地步了。”

      江昭一愣,迅速抓住了他话中重点:“你想起来了?”

      “稍微一点罢。”容轻黎皱起眉沉吟了片刻,

      而后抬起眸颇有些新奇地看着对方:“在观星台上生火烤鱼?将长老的仙鹤当做凡鸟放生了?”他挑起眉,感叹道,“你如今,却在这儿装起稳重来了。”

      江昭觉着自个儿脸皮有点烧红,对于容轻黎嘲讽似的言语,罕见地没有反驳。咳,这不是仗着容轻黎的偏袒嘛,况且凌仙宗,也真切是个难得跳脱的宗门。

      说起来他们最近处得和从前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忘掉好了。十分努力地希望打造自己稳重成熟的形象的江昭如是想。

      容轻黎不着痕迹停了停,略略皱眉,“我们方才提到哪儿了?”

      江昭惊了,他往常是运气好,但也没有心想事成的效果罢?

      容轻黎抬起眼,“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咒我来着?”虽然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望他一脸心虚的表情,也知道他肯定做了点儿什么小动作了。

      江昭极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嗯,今天天气不错。

      容轻黎微微笑了一下,很淡很轻——他上次把他的影像放在凌仙宗宗门前,也是这么笑的。

      江昭背后一寒,顿时警惕地盯着他,接着就听见对方说了一句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你最近,越来越能闹腾了啊。”

      容轻黎神色温和,语气淡淡:“你刚出关,我陪你试几招?”

      有什么好试的,他现在这个修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被挂在树上示众三天。他从前就不大乐意和容轻黎打,因为每次出招都有可能被出其不意地打断——对一名剑修来说,再没有比出不了招更让人觉得憋屈的事了。

      江昭干脆利落地投降,问他道:“你是不是又想把我挂树上示众三天?”

      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容轻黎若无其事地收回埋在他脚下的星脉,顺便抬起手,将挂在桑树枝上的星子召了回来,一面抛着掌心的星子,一面勾着唇笑道:“你想得太多了。”语气十分之虚伪。

      就是这个玩意儿,难以察觉而且速度极快,总是牵丝成网,而后猛然给他使个绊子。江昭盯着他手里的微微烁着荧光的星子,神色微妙地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被戳穿,他现在就已经在树上开始观光了好么?

      说实话,欺负无知少年真的会上瘾,尤其是这类什么东西都写在脸上的天真少年。容轻黎不动声色地想道,觉得好像是每日必做的某件事终于完成了,才满意地收了星子,正色道:“离山海境开启之日还有许多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江昭被突然正经起来的气氛惊得一怔,而后微微迟疑了一下,却反问道:“你呢?”

      容轻黎随意地说道:“也许久没有下山了,跟着你一块儿看看罢。”

      接着全天下都会知道江昭把自己作死了。江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十分怀疑这是一计不成后的打击报复。

      众所周知,如今还显世的占星师只有一个容轻黎;众所又周知,容轻黎只有一个算得上好友的修士,那就是他。

      容轻黎抬起眼看了看他,而后抬起手,漫不经心地就勾了个极漂亮的剑诀,剑气凌冽而清正,就是江昭都不能说一个差字。况且因为修为不够,他现在还用不了这么极富技巧性的剑诀。

      哦,这就是剑灵与生俱来的天赋。但是给容轻黎,就只能用来装模作样了。完全不可能有修士能够凭借这手漂亮的剑诀,目光长远地判断出这人是个占星师。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站在一名剑修的角度上,江昭十分罕见地为某件事而感到心痛:往往这种事是轮不到他来做的,在他年少张扬时,不知道多少人捶胸顿足地骂他暴殄天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极度偏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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