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4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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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青的戏份终于杀青了，可结束的时间已比原计划晚了四个多小时。
除了为了配合她重新调配的场景布光，还有现场各种突发的需求，又为了配合她最近准备的“不挑角色认真勤勉好前辈”的通稿，整个剧组又配合她做了些临时的摆拍。反正大明星和待爆耽改剧互蹭下热度对谁也不吃亏。
送走了木子青，剧组才开始吃上晚饭得以休息半小时，但这时已经是晚上快9点了。
剧组吃饭本来也难有定点，大家习以为常地拖着疲倦的身躯互相闲聊着在领饭。
“女明星减肥不吃晚饭，还觉得我们也跟她一样啊，真是烦人。” 年轻点的剧务助理已经忍不住开始发牢骚了。
“你啊，有这功夫抱怨，不如省点力气多吃点，今天还不知道要到几点呢。”有经验的道具老大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好心建议着。
谢瑞捧着三个饭盒慢慢顺着领餐的队伍走出来，一脸满足地送到两个正在角落椅子里讨论之后戏份的男人手上。
他以前以为明星在剧组吃饭会有什么特权，来这发现，其实也不尽然。明星本人若是没特别要求，剧组倒也省心可以靠大锅饭搞定。
不知是累的还是饿的，谢瑞觉得剧组的盒饭超好吃，更不用说还可以一边吃一边围观演员谈戏。
下一场要拍的可是赫风和范凌月在古代时的第一次见面，那在小说版本里可是书粉们的名场面之一。
郁郁不得志又深陷困境的赫风，被皇帝突然委命调查城中一连串的干尸案。扑簌迷离的诡异案件让人无从下手，赫风知道皇帝也没期待他能调查出什么，无非是想要治他死罪的借口，心系边塞战事却又无能无力的他，满怀愁苦的行走至湖边。
在那里他远远看见一个鬼魅般的少年身影，在昏暗的夜色下并不真切。他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过去，少年也感受到有人靠近，蓦然回头。那之后，一眼万年，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这种说起来几乎没发生什么的简单情节，放在现在看，完全可以一笔带过。
但在小说正火的那几年，却是依靠作者强大的文笔和细腻精准的笔触，将两个人的彼此吸引和未来因果相缚的内涵都裹挟的完美而深情，打动了无数读者。
而在剧本里，注定不能按照小说那样用巨大的篇幅和描写来烘托那些暗涌的情感波动，但能看出编剧的努力，尽可能的用简单的场景动作和台词保留住一些原著里的情感痕迹。
这算是剧中少数维持了原著的cp情感又完全可以打兄弟安全牌的桥段，也算是两个主角的第一场感情对手戏，汤名臣和范圣熙自然也很重视。
“我的这个回头看你的特写啊，不就是女主角第一次出场迷住男主角的那种什么。。。。嗯回眸一笑百媚生吗！” 范圣熙咬着筷子感慨到，眼神哀怨，“这个无情的世界。。。只看重了我的美色唉。。。”
“美色是一部分，你的角色可是个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还正在那思考to be or not to be，别忘记了，你那回眸可不能简单耍帅啊。” 汤名臣冲他笑笑，却带着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别说了。。。当初听你这么说，我对着镜子练到吐血。。。现在已经无欲无求了。。。我弥陀佛。。。” 说完他露出一个淡然又凄迷的笑容，眼神含情水润又透着些迷茫寒意，只是帅没过三秒，随后立刻松垮成他一贯的调笑模样，“臣哥你看我刚才那个怎么样？”
“嗯，有进步。” 汤名臣一脸高深地点点头。
“我可是对着你推荐的《夜访吸血鬼》看了不下五六遍，怎么说也能理解些内涵，掌握点神韵吧！”
一旁乖乖吃饭的谢瑞此刻忍不住露出笑容，这么说起来，那个小说原著的确有些主旨思想和那个经典电影很像。
尤其是两个男主后期的痛苦纠缠和电影中两个神级帅哥，汤姆·克鲁斯和布拉德·皮特饰演的莱斯塔特和路易的感情纠葛有些相似。
这样想起来，以前看评论有读者讨论过这个问题。
有的粉丝说小说作者应该是参考了《夜访吸血鬼》的人物设定和想要探讨的问题，只是能力不够，只学了皮毛，最后变成了狗血的情情爱爱，让人叹惋。
也有的粉丝打抱不平，说正是那些穿越漫长岁月的情爱，才让关于生命和人生意义的主题得到升华，还加了很多与时俱进的元素和现实案件，比那个古早电影更适合眼下的口味。
刚开始还是这种各有所好的理性讨论，后来就变成一场关于作者能力和深度甚至是人品的混乱骂战。当时只是为了多了解下小说的谢瑞，看到那些骂战的帖子，着实被里面莫名其妙的戾气给吓到了。
自己虽然平时忙工作不太上网，但没想到一个小说作品也能分分钟引发大战。若是这个剧拍完了放出去，相信不管拍的怎样，也肯定会有人不喜欢，被骂的很惨。
尤其是一个已经不属于作者，而属于所有为它付出金钱时间精力的资本和相关人员，它已经不可能是纯粹的承载着读者期盼的东西了。
正如，有的人供她在心底做白月光，而有的人，却把她买去要栽培成花魁。要为买的人挣回本钱的头牌，怎么可能不卖笑。
原著作者很早就公开表明，小说版权被卖影视后，她没有任何话语权，也不被包含在影视创作人员之列。
但这样也许对她是件好事，如果她真的参与进来，又能有多大的话语权，无非是更进一步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改的面目全非，心痛不已吧。
但是，痛改着别人“孩子”的导演和编剧，似乎也不容易。
讨论着什么的导演和编剧二人那边，传来越来越大的怒气声，已经让全剧组都开始纷纷侧目了。
“我说的很清楚了，不能因为这场戏耽误进程，你看看时间，那么多镜头得拍到几点？” 是导演刘豪不自觉变大的声音。
“有哪个导演会因为时间不够就删减重要戏码的！之前拍摄计划说的好好的，那些都是重要的情感伏笔，删了还剩下什么？” 平时看上去温顺安静的编剧金文羽虽然没那么中力十足，却也颇有气势地对抗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导演，白皙清秀的脸庞已经开始涨的通红。
“还剩下什么？两人见了一面互相认识了，还不够吗！”
“那怎么行，导演你不是不知道整个剧本我删减了多少情感部分，连这个开头都不给留，角色之后的变化也需要感情基础啊！”
“反正都是兄弟情了，你觉得兄弟之间一定要那么多腻腻歪歪才能表情情意吗？” 导演忍不住冷冷地来了一句，眼神带着嘲讽，他并不排斥耽改剧，但在他眼里完成整部作品最重要。
而以他的直男眼光，里面好多所谓的情感戏码完全是可有可无。一起仗剑天涯，到后期的携手破案最后兄弟合力打败最大boss，这样的桥段已经可以满足基本观众了，为什么一定要在男人之间的情爱上下功夫呢？
“腻歪？这你嫌是腻歪，你为什么还要接这部戏？想拍又不接受本质的剧情，难道不是双标吗？”
“你！你个编剧懂什么？！全按原著拍，能播吗？！”
“我知道你是导演，可是你就这么对自己的作品吗？那些分镜和构图设置，也不也下了不少功夫吗。。。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呢。。。” 金文羽的声音居然有些哽咽。
“拍完那一套，大家还用睡吗，明天的拍摄计划又那么早！”
如果是很重要的部分，他的确不介意带着大家爆肝一夜，但是这个桥段的确在他心里可有可无，那还不如保存实力对待后面的工作。他要考虑的是全局，这次留在影视城拍摄，本来就是时间紧任务重，他必须要有所取舍。
刘豪叹了口气，看着周围的目光，又看看金文羽那有些暗暗发红的眼眶，突然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走。
金文羽微微挣扎了一会，却还是默默地跟着他，两人很快进了最近的一间休息室，门被狠狠地关上了。
谢瑞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忐忑不安地说道，“他们没事吧？会不会在里面打起来？”
汤名臣淡然地笑笑，“别担心，都是成年人，工作嘛总会有冲突的时候，说开了就好了。”
范圣熙则是凑近汤名臣，做出感动的样子，“我感觉金编剧真的为了我们的爱情很拼命啊，刘导凶起来时我都害怕。。。”
“是啊，所以一会我们要好好表现，别演的太假了。”
“嗯。。。要不咱们晚上给金编剧送点福利？比如我在他面前壁咚下你或者压。。。”
范圣熙还没说完被汤名臣拍了下脑袋，“有这功夫把你的表情再练练吧！”
“唉，一会导演拍时再让他看看吧，如果还是照拍摄计划有缓推镜头的话，我还真怕自己表情维持不了那么久，后期就僵硬了。”
“那你就分几个层次然后分段表演吧，我感觉慢推的这种镜头导演肯定会留的，毕竟那是让观众逼近人物心理的关键。”
汤名臣又把剧本拿出来翻看起来，“你想想你刚开始一个人站在那里，又痛苦又迷茫的，结果突然有个不怕死的走向你，开始应该是从那种迷茫忧伤中转为惊讶，但很快就平静地变成观察，最后定格表情，咱们按原著来走比较好演，就是落脚到有些心动的那种情绪爆发的瞬间。”
“一见钟情的感觉？”
“对，不过你的角色开始比较淡漠，嗯表现的。。。其实就和那种纯纯的又坚定又有点困惑的感觉。。。” 他说着眼神却看向了谢瑞。
“明白了，不过我最大的问题是，我还是没摸清楚这个角色回头看到你后的内心戏，不可能是，哇一个不怕死的，还挺帅，我喜欢！这种吧？”
“嗯。。。” 汤名臣也陷入深思，他的确没思考过对方角色的内心戏，也许一会可以问问编剧。
“那个我觉得。。。可能是。。。”谢瑞在一旁听到入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插话，“其实范凌月已经很多天一个人晚上站在那里了，每天也都有人经过，可是大家都因为干尸案而很害怕，看到有人在那就吓得跑了。但是。。。”
他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眼神盯着一个地方微微发着光，“只有赫风真的走到他身旁，只有他关心他为何会夜晚一个人在湖堤深处，而且范凌月的样子，白皮肤金色头发那种，对那时的人来说本应生出恐惧，却只有赫风是一脸平常甚至是。。。嗯欣赏。”
他转过脸对着范圣熙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那对范凌月来说，是许久以来第一次，让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人吧。。。”
范圣熙沉吟了一会，拳头啪地拍了下手掌，“有道理诶！这样演的时候我就心里有数多了。”
没想到自己说的有用，谢瑞有些腼腆地笑了。
汤名臣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后无比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腕。
谢瑞带着困惑地看着他，汤名臣只是浅笑了一下，将那手感不错的细手腕举到眼前，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声音惊讶，“呀都这个点了。”
说完松开他的手，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艺术家们应该探讨的差不多了，我去请他们出来，咱们刚才只是理论，还是要让导演带着过几遍，再不开始还真不知道今晚几点能回酒店了。”
谢瑞收回手，莫名觉得手腕处有些灼热感。
范圣熙跟着点点头，他可不想通宵。
看着汤名臣胸有成竹地走进那个不知战况如何的休息室，谢瑞突然想到，这也算是他入组后第一次遇到类似修罗场的事件呢。
感觉在剧组每天都会有新鲜事发生。
只是他不会想到过几天后，他不仅会遇到导演编剧同仇敌忾的新鲜场面，还会被卷入空降女主角后的明争暗斗大漩涡，甚至连助理身份都发生了质的变化。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第 4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