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也穿越》方未艾

5、第四章

　　到了香之楼，只能用人声鼎沸来形容这热闹，里面的装修可不是像青楼那样庸俗，而是特有格调，墙上挂着每年来应考的书生的字句，最赫眼的地方挂着李太白那首“长相思”
　　长相思，在长安。
　　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
　　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
　　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
　　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
　　忆君迢迢隔青天，
　　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
　　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水云闲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喧哗，其实在长安美女排行榜上，本来是杨贵妃一直长占首榜，花老板排第二，此刻水云闲已击退两位强劲的对手，登上了首位。
　　初来乍到的她当然不知道这些幕后情况，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姓花的女人利用了。
　　事实上姓花的在半个月前已经宣传开来，说长安第一美人会来她的香之楼作客，于是想一睹芳容的色鬼都集中在此处，花老板的生意前所未有的昌盛。
　　说实在的，水云闲旗逢敌手而不知道，她虽然活了那么多年，可是却从来不知道人的心思实则上比神仙复杂许多。
　　话说回来，花老板连忙迎上来，让她坐在全场最瞩目却最安全地位置上，为她沏了一壶雪岳山的毛尖茶，跟她说了一会话，就招呼客人去了。
　　水云闲一边看节目，一边打量着周围，果然啊，大唐风气真是开放，根本不存在三步不出闺门的风气，那些姑娘们，三三两两做着伴，和英俊的公子哥儿端庄地眉来眼去。
　　看来，香之楼成了玫瑰之约（专门相亲的聚会）了。
　　乐声一转，变得很缠绵性感，在水云闲听来，这些已经司空听惯，因此她有点好奇台上出现什么人，于是探头一看。
　　一个露着雪白肚脐，印度打扮的舞娘，扭动着小蛮腰，像蛇般灵活；她的额头上戴着一条简单的金链,刚好在眉心点缀着一颗大大的绿宝石，眼神不羁放荡，妖媚入骨的舞姿让所有女人不禁抽了一口气，然而男人都看得如痴如醉。
　　水云闲淡淡笑了，她一眼就看出来，那舞娘不是人类，只是一条修行未够的小蛇妖。
　　她沉吟着要不要警告它，花老板得意地走过来了。
　　其实她也是知道自从她在长安开了服装店，成为第二个女人当自强后，这姓花的女人把她当成对手，也当成知己，喜欢跟她亲近，可是也喜欢向她炫耀。
　　“这姑娘昨天请来的，很不错，对吧？”果然，她屁股一沾上凳子，马上得意洋洋地问道。
　　“嗯，你做生意的手段是不错。”水云闲也承认。
　　“不过，你在哪里请来的？”她有点好奇，又问道。
　　“这个……”花老板面露难色，似乎不方便告诉她听。
　　水云闲也不勉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而已，怕只怕她被妖精利用了而已。
　　“其实我昨天看见她吃饭不付钱，一问之下，原来她没钱……”花老板终于支支吾吾地解释了。
　　她恍然，看来这只是一只单纯地小青蛇而已啊，因为贪玩被这精明的女人利用了。
　　“花老板，我终于明白你为何宁愿不嫁人了，看来，嫁人实在是委屈你了。”水云闲真诚地道。
　　花老板大概也听这话中带有讽刺之意，她只是笑了笑：“这当中有许多事，不是旁人所明白的，真实的版本和传说中的版本根本不一样。”
　　水云闲不以为然：“那我更是佩服你了，也不向大众解释，宁愿背着背信弃义、不守妇道的骂名过日子。”
　　“失礼失礼。”花老板嫣然一笑，抱手道。
　　她顿时哑然失笑，对面前这个女人的好感大增。

　　身穿粉色服装的服务员急匆匆走过来打断了她们的聊天：“老板娘，那客人吃霸王餐。”
　　花老板一挑眉道：“哦？竟然有这等人？他吃了些什么？”
　　服务员的脸红粉绯绯，竟然带着羞涩说：“他点了咱这里最贵的饭菜，还叫了容儿姑娘陪喝酒，饭菜钱加陪酒钱，还有入场费加起来有三十两。”
　　花老板一边听，那化了浓妆的脸一直抽搐，听完后那柔媚的声音提了许多，直瞪着服务员问：“哪个那么大胆？”
　　“是我……”
　　没等服务员答话，就听见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她们背后传来。
　　这声音忒是熟悉，水云闲忍不住跟着花老板转过头，只看见一个好看的背影，宽肩瘦腰，很有模特潜质的背影。
　　“你是谁？”花老板忍不住问。
　　那背影懒洋洋地转过身来，她们看见一张邪气却又俊美得让人尖叫的脸孔，就连花老板那张化了浓妆的脸孔也隐约可见粉红粉红的，更不用说那女服务了。
　　“是你？！”尽管今晚他那张小白脸很干净，不过水云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那个小偷。
　　还有他身上的衣裳，不就是她亲手设计给沈云之的吗？
　　“你二大爷的怎么穿着这衣裳，哪里来的？”她冲过去，揪着他的衣领狠狠地问道。
　　吃霸王餐的小偷慢斯条理地掰开揪住他衣领的手指，慢斯条理地说：“首先，我没有二大爷；其次，你看见我也不用这么冲动，在下我满足不了你的渴求。”
　　服务员窃窃地笑，看来如果这小偷没钱结帐，她是满心希望自己的老板娘把他留下来，跟她做同事的了。
　　“我也不会找个死小子来满足，放心吧。”水云闲一脸的不屑，转过脸对花老板说：“花老板，你会怎么处置吃霸王餐的人呢？”
　　花老板定了定神，哈哈一笑：“既然是水老板认识的人，那就当是我请好了。”
　　“我不认识他！”水云闲连忙撇清。
　　“我们早已认识了。”死小子不识好歹地承认。
　　“他是个小偷，我怎么可能认识他。”
　　“一回生，两回熟啊，我们都见第二次面了，是很熟悉的了。”
　　“死小子，你给我闭嘴！上次你竟然把我的银子换成石头，我还没找你算帐。”水云闲就是想不明白，这里的人都可爱啊，可怎么就是有个品行不好的人出现呢。
　　“花老板，你不会让香之楼的格调降低了吧？那云闲以后可能敢再光顾了。”她微笑，语气略带威胁。
　　花老板听了，很为难，她干笑两声：“水老板说得对，小兄弟，你衣冠楚楚，怎么看也不像小偷吧？”
　　小偷大咧咧地坐在那，痞痞地表情看起来很迷人，他用懒洋洋的语气说：“银子我就没有了，要不然这样，花老板你人长得美心肠也好，我就在这给做工把这餐抵消了，可行不？”
　　“小兄弟，你说得可真？”花老板大喜，这人长得国姿天色，以他的美色，肯定吸引了整个长安城的姑娘。
　　“不要信他的话，小偷，吃霸王餐，一看就知道品质不好。”水云闲劝说她道。
　　“要不这样，谁给银两我，我就卖身给谁了，怎么样？”他一挑眉，那双细长的桃花眼顿时光流溢彩。
　　水云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我同意！”花老板眉飞色舞，又多了一个摇钱树哪。
　　“水老板，怎么说你也是长安城的女强人之一，怎么不敢和花老板竞投呢？”小偷勾了勾唇角道。
　　“小兄弟，怎样称呼？”花老板假装闻不见此时的峰火连天，连忙问。
　　“屈池。”
　　“果然会很‘屈’啊。”
　　“失礼失礼。”屈池假装听不明白她话中的尖酸刻薄。
　　“你要多少银两才愿意卖身香之楼啊？”花老板问道。
　　“是不是把你卖下来，要你做什么都可以？”水云闲被这人的厚脸皮弄得笑啼皆非，转念一想，才想起来他是故意逗她生气，于是决定不再上当。
　　他面带笑容地看着她们，脸上的小梨涡若隐若现，修长的身材，水云闲灵机一动，她露出坏坏的笑容，懒洋洋地说：“那好，我出价钱。”
　　“水老板，你可不能跟我抢啊。”花老板急了。
　　“错矣，货物都没有下订，所以我们只能算公平竞争。”水云闲摇头。
　　“屈池兄弟，你刚才说是卖身给我的，可不能出尔反尔。”
　　屈池笑咪咪地看着她们，也不答话，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
　　“花老板，看来我们要好好谈谈了。”水云闲慢斯条理地说。
　　“你开个条件吧，怎样才让给我？”
　　“其实呢，我是为你好，这死小子滑头得很，你肯定被他玩得团团转的。”水云闲继续好心相告，只可惜有人偏不进去。
　　“低价一百两。”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一百五十两。”
　　“一百五十一两。”
　　“二百两。”
　　“二百零一两。”
　　“水老板，看起来你跟老娘扛上了？”
　　“岂敢，现在只是公平叫价啊。”
　　“二百零一两成交。”那个不知死活的声音又传了来，为了增强效果，他还用手大力地拍了下桌子。
　　“主子，结账吧。”他站了起来，向楼下走去。
　　水云闲哈哈一笑，继而拍拍她的肩膀，道：“生意不成，仁义在嘛，花老板，不要为了一件货品伤了和气。”
　　“……”花老板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