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焉赭

12、第 12 章

　　“……你要我怎么形容你呢，唉唉，大笨比。”

　　“你要知道，演员的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啊，我十七岁的生长痛。”

　　“你最好一直这样，泥潭我自己下就好了。”

　　“荀湉，我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01.来自英国北京的小孩儿」

　　“大家好啊，我叫陎祎，不叫朱伟，来自JXY娱乐，今年十八岁。”

　　舞台上说话的少年笑得很灿烂，他长的其实不如这个选秀的门面担当精致，却因为唇红齿白但不娘，言谈举止都带着少年的元气和活力让人看到就眼前一亮。

　　他一上台，底下的学员就开始吹口哨，惹的坐在正对舞台的评委席上的几位老师从个人简介里抬起了头。

　　一个画着欧美妆的中国老师带着调笑的神情，举起话筒道:“我看后面的其他学院反应挺激烈的，叫陎祎是吧，你之前是出过道吗？”

　　陎祎点了点头:“对的。”

　　“我看学员们反应这么大，可不仅仅是因为陎祎曾经出过道吧。”一旁的男老师也带着调笑的神情说道。

　　陎祎顿时就明白老师要开始做综艺效果了，于是当镜头扫过来时故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欧美妆女老师接下这个话题:“那是因为什么呀？”

　　“因为啊……”男老师故意神秘兮兮得压低声音“我们陎祎的爸爸可是JXY娱乐的老板之一，众所周知，我们这个选秀出道以后的男团运行公司可是JXY娱乐呢！”

　　“哇！”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陎祎挠了挠头，举起话筒提醒道:“老师，我想先表演节目。”

　　“行，那请开始你的表演，让我们看看JXY小太子的实力吧！”

　　冷色聚光灯从头顶打下，陎祎把手揣进卫衣口袋，低下了头，音乐前奏响起，他正好抬起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感，让人不敢移开眼睛。

　　他的初舞台是首原创的Rap加上一段hook，陎祎的嗓音清亮，唱起Rap的嗓音很抓耳。整首歌都是在说如何自尊自爱，最后一句话伴随着一个摸脖子的动作，当陎祎唱出“成绩是自己挣的不是靠爸妈”的时候指尖正好划过喉结。

　　台下爆出一片欢呼，陎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是招风耳，眼尾下垂，头发微卷，笑的时候露出小虎牙，看起来乖巧灵动，招人喜欢。

　　选秀就是把一百多个男孩儿凑到一起，没收手机参加集训营，定期有公开演出，每一个月淘汰一批人，到最后剩二十多个人的时候再来一盒总决赛，粉丝投票选前十一个组成限定时间为两年的男团。

　　但是在初评级的时候，也是初舞台，要把学员分到四个班，分别是ABCF，A班是实力和人气最强的，也称为成团候选班，只有十一个位置，依次是BCF班。

　　陎祎理所当然最后到了A班，A班的座位目前只有一个人，是没有公司的个人学员，皮肤很白，个子很高，得有一米九，嘴唇薄薄的，戴着副挂链的银框眼镜，看名牌叫荀湉。

　　荀湉的腿太长，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出座位，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陎祎头一次感觉十一个座位席怎么这么多，坐荀湉身边怕尴尬，坐离他远一点的地方怕镜头拍到然后被粉丝误解自己孤立他，毕竟粉丝脑洞大，陎祎也有这个经历。

　　最后在尴尬和被网暴之间荀湉选择了尴尬，坐到了荀湉身边。

　　荀湉转过头看了眼陎祎，点了点头道:“你好，我叫荀湉。”

　　陎祎忙道:“你好啊我叫陎祎。”

　　陎祎在娱乐圈混的时间挺长的，几乎是能捕捉到一切镜头，他看到摄像大哥进来了，就连忙对着荀湉笑的眉眼弯弯，道:“荀湉你真的好有意思啊。”

　　荀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容和这个莫名其妙的夸赞晃了眼，皱了皱眉头耳朵涨红道:“啊？没…没有吧。”

　　“有啊”陎祎像好兄弟一样用肩膀撞了一下荀湉的肩膀“你说话真的很有意思啊。”

　　荀湉这回真感觉莫名其妙了:“我明明……”明明只说了一句话啊。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行吗？”陎祎笑着歪了歪头。

　　“……行。”荀湉有点跟不上陎祎的脑回路，但是交到第一个朋友总归还是开心的。

　　摄像大哥拍到了想要的内容，比了个OK就扛着机器出去了，A班座位又只剩下他们两个。

　　就是在摄像大哥出去的那一刻，陎祎的笑容瞬间消失，也不面对着荀湉，转过头去看其他学员表演了。

　　荀湉更莫名其妙了。

　　不是说好交朋友的吗，怎么现在又摆出生人勿近的样子呢？

　　A班座位区人越来越多，直到全员坐满，初舞台录制结束陎祎都没再理过荀湉，荀湉怀疑自己是不是惹他生气了。

　　初舞台录制结束，学员们直接回宿舍，回宿舍的上有条柏油小路，两侧都是路灯。

　　荀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那里惹陎祎不高兴了，于是拎了两罐冰汽水就去找陎祎道歉。

　　他刚看见陎祎走的是这条柏油路，于是顺着路一直走，一路上没看到其他学员，很容易就到了陎祎。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陎祎的肩，道:“陎祎？”

　　陎祎回头看到是荀湉有点惊讶:“诶？荀湉？我都录完备采了，你还没回宿舍啊？”

　　“没。”荀湉把汽水递给陎祎一罐“对不起。”

　　陎祎拽着荀湉的袖子把他拽到路边的长凳上，两人一起坐下，陎祎刚接下汽水打开要喝，猛地听到了这声对不起，差点喷了。

　　“咳咳咳……为…咳为啥对不起啊咳咳咳咳……”

　　“我今天录制的时候是不是让你不开心了？”荀湉下意识的把腿劈开，身子往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两手交叉，陎祎清楚的看到了卫衣底下棱角分明的肩胛骨。

　　“没啊”陎祎震惊的又抿了口汽水，被凉了一个激灵。

　　　“没有吗，那录制的时候突然不理我，我还以为我哪惹你生气了。”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啊，我脾气多好”陎祎拍了拍荀湉的肩“不理你是有原因的，你刚进娱乐圈啊？”

　　“嗯。”荀湉皱眉。

　　“啊，那你不清楚就对了，对不起啊没和你提前解释。”

　　“刚刚那个摄像大哥进来就是要关于初识的镜头的，按我的人设，我表现出很热情才是正常的，”陎祎又抿了口汽水，打了个嗝。

　　“从那以后那个大哥就在这附近蹲着，这个时候我和你表现的很熟就会让人觉得我们在卖腐，正常表现就会显得很假，所以最好的表现就是不表现，他就不会盯着我们要镜头了。”

　　“所以没理你，对不起哈，我以为你知道的。”

　　荀湉没想到这东西还能这么复杂，皱起眉头半晌才说了句“明白了。”

　　“唉，娱乐圈水太深，大家都是做做戏……不过要和你做朋友这事是真的啊。”陎祎猛地站起身来，却因为起的太猛眼前一黑往后倒去。

　　突然的失重感让陎祎手足无措，手在空气中扑腾几下抓到了东西，头也顶到了什么。

　　陎祎就着这个姿势缓了会儿才睁开眼，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双眼睛。

　　那眼睛真的很好看，睫毛很长，双眼皮很宽，瞳孔是深黑色。

　　可现在对于陎祎来说惊悚的不得了。

　　陎祎放弃表情管理，大叫着退向椅子另一端。

　　自己刚刚在快要倒下的时候抓到了荀湉的手腕，头顶到荀湉的颈窝，就这么坐了人家腿上，还坐了挺长了时间。

　　这换谁谁不觉得惊悚。

　　陎祎冷静下来环顾四周确认没有镜头，才拍拍胸口放下心来。

　　荀湉挑着眉看陎祎，陎祎拍拍他的肩，道:“我贫血，咱俩这就算是革命友谊了，好兄弟。”

　　英国同性恋合法，荀湉从小受的是英国教育（并不是混血），而这个时候陎祎并不知道荀湉是英国国籍，肆无忌惮展开了各种中国兄弟行为，而在荀湉眼里他们都是能结婚的，这种撩拨可能在中国人看来没什么但在英国人眼里就有什么了。

　　两个人在陎祎这种娱乐圈老油条眼里可能是特别好的关系，可是荀湉被撩拨太多回了，已经被撩起来了。

　　在荀湉眼里陎祎怎么都是好的，公演舞台上什么动作都撩人。

　　他很享受作为陎祎“最好的朋友”而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把他和陎祎捆绑在一起的感觉，但他同样还想要更多的只属于他的东西，他想陎祎只笑给自己看，但陎祎最明媚的笑永远在舞台上，他想陎祎每天都和他黏在一起，但事实上陎祎和节目组每个人都要好。

　　选秀出cp，而陎祎在这个节目最火的cp并不是他和荀湉的，而是陎祎和另一个小孩儿的。

　　陎祎长的很有少年感，但个子很高，荀湉一米九，陎祎得有一八五，在别的cp都是攻的类型，因为他父亲是娱乐公司的老板之一，很多学员都叫陎祎后宫三千的JXY娱乐小太子。

　　「02.JXY小太子」

　　荀湉偶然一次去天台撞见了陎祎，陎祎随意坐在地上，手里拿了电子烟，荀湉很不开心陎祎这么做，陎祎看见荀湉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其他的解释。

　　太刺激了，在屏幕前元气满满的少年背地里在抽烟。

　　荀湉看见陎祎的笑就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于是忍不住上前夺走陎祎手中的烟，而陎祎也只是笑着站起来揉揉荀湉的头发，不痛不痒说了句：“你比我小半岁，怎么还管起我来了？”

　　荀湉忍不了这种有气没处撒的感觉，粗暴的攥住陎祎的手腕道：“你怎么会这样？”

　　陎祎又笑了，语气依旧云淡风轻：“让你失望了啊？”

　　荀湉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于是把自己的心意全盘托出：“我喜欢你，陎祎，我喜欢你，你能别这样吗，我很难受。”

　　陎祎这回不笑了，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道：“你想和我炒cp？”

　　“没有不是！”荀湉彻底被激怒了，一个多月的醋味和愤怒在现在爆发，他抓起陎祎的领子往自己身边带，迫使陎祎直视自己“我是真的喜欢你，从你一开始撩拨我开始就喜欢了，我是英国国籍，从小受的是英国教育，那里不是中国，在我眼里我们是可以结婚的，可你还要撩拨我。”

　　陎祎被震惊到了，摸着头发道：“……你不是北京人吗我不知道你国籍是英国的啊？”

　　荀湉盯着陎祎，想等陎祎的答复。

　　陎祎挠了挠头道：“我是真不知道你英国国籍……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咱俩不合适。”

　　荀湉松开攥着陎祎衣领的手，调整了好长时间的呼吸，心脏都颤着疼。

　　从那以后陎祎和荀湉的交集就少了起来，也不是谁不理谁，而是中间填了道隔阂，压的两个人都喘不过气。

　　那天陎祎被节目组叫走，荀湉刚好从他们身边路过，节目组老师说，看荀湉陎祎的cp感挺强，要不要组个cp赚热度。陎祎还带着云淡风轻的笑，说，别，不行，不好。

　　节目组问为什么，陎祎开着玩笑说了句我们不合适。

　　荀湉出去的时候手脚都是凉的，缓了几天又想着就这样算了吧。

　　总决赛那天晚上，最后的表演结束，然后就是一年一度的煽情环节，音响放着起风了，屏幕上放着这几个月他们的照片，其他学员哭的稀里哗啦。

　　荀湉没什么太大感触，直到屏幕放出荀湉和陎祎初见的视频，喉头才哽了哽，他回头一看，另一边本该云淡风轻的陎祎对着这个视频哭的很厉害。

　　他哭的很好看，一直仰着头企图让眼泪别往下流却没用，嘴唇微张着换气，感受到荀湉的视线时才把眼泪擦点换上之前的那副云淡风轻。

　　荀湉心狠狠软了一下。

　　后面公布排名，从一开始公布，公布到第六名的时候陎祎和荀湉心里就开始打鼓，他们两个的人气一直很高，从来没掉出过前五，公布到第八名，是陎祎，而第十名是荀湉。

　　陎祎和其他学员震惊到了，陎祎也不顾什么冷战还是表白了，上前拉住荀湉的手，一脸不可置信：“你怎么会排名这么低？”

　　荀湉看着他一言不发，陎祎主动收回了手。

　　最后他们两个都成功出道了，虽然排名不尽人意，但总归是出道了，陎祎到后台把演出服换掉，荀湉跟了上来，陎祎回头，对上他的脸，陎祎今天晚上哭的有点狠，眼角鼻尖都是红红的，荀湉嗓子有点哑，道：“陎祎，成团快乐。”

　　陎祎笑了笑，没有云淡风轻，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荀湉被这个笑容晃了眼，今晚气氛太好，荀湉忍不住吻上了陎祎的嘴唇。

　　吻了很长时间，陎祎也没反抗，荀湉简直要开心死了，吻毕，又小心翼翼道：“我喜欢你，你答应我行么？”

　　陎祎又是笑了笑：“不行。”

　　荀湉的开心瞬间消散，空气中的暧昧瞬间被冷气替代。

　　荀湉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男人，此刻眼神躲闪着，忍了这么长时间的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呢？我看见你哭了，还以为…还以为我们可以了。”

　　陎祎歪了歪头：“我这一晚上可没少哭啊，我曾经当过演员，学过表演，你要知道，演员的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荀湉心里冰凉手指颤抖着道：“求你，就两年，行吗，我们在这个男团就两年的时间，我们谈两年，如果两年之后你还是说不行，那就算了，好不好？”

　　陎祎叹了口气，道：“行。”

　　两年的男团时间，陎祎真的做了一个合格的恋人，他们牵过手，拥过抱，接过吻，也做过爱。

　　陎祎予给予求，就算跳舞再累，只要感觉到荀湉想要，就一定会打开身体满足荀湉。

　　陎祎在情事上很放的开，从来不会欲拒还迎，想要就是想要，就会直接说出来，有的时候已经结束了，荀湉还会被陎祎的一句“我还要”撩拨起来。陎祎的□□声并不是像他唱歌唱Rap那种清亮的声线，而是低沉的苏苏嗲嗲的，就连喘息也是类似于啜泣的声音，经常撩的荀湉把持不住。

　　两年以后的解散夜，荀湉问陎祎，愿意和他一起走下去吗，陎祎又换上了两年前云淡风轻的笑容，道：“不愿意。”

　　他们成团夜在春天的末尾，两年后的解散夜也在春天的末尾。

　　荀湉点了点头，像朋友一样轻轻拥抱了一下陎祎。两年前的荀湉在出道夜说了句“成团快乐”两年后的荀湉对陎祎道：“解散快乐。”，权当这个故事的结尾。

　　荀湉解散后回了英国发展，陎祎退出了娱乐圈，偶尔唱唱歌跳跳舞。

　　两个人也不是没有再联系过，只是在每个节日的零点，荀湉总会在微信上给陎祎发上一句祝福，而陎祎总是短暂的回句谢谢。

　　荀湉从小从英国长大，不怎么关注网络，他从来不会知道，陎祎为什么会拒绝他。

　　陎祎从小生活在娱乐圈，收到过赞美也受到过网络暴力，不过陎祎少年有傲气，从来不在乎这些。

　　直到十七岁那年春天，他参加了一个节目，里面有一个少年，表面冷淡实际上却很憨，两个少年很快的走到了一起，很甜蜜，直到在陎祎十七岁夏天的末尾，他们被狗仔拍到牵手。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叫骂声让陎祎怯了场，陎祎的爸爸和JXY公司澄清了好久才将风向扭转回来，而另一个少年则被父亲开除不知所踪，陎祎知道是自己毁了那个少年。

　　陎祎十八岁的春天参加了这个选秀节目，一上来就呼吸一滞，荀湉和那个少年太像了，不是长相，而是性格。

　　陎祎有意亲近他，却害怕重蹈覆辙。

　　这个选秀节目不让带手机，荀湉乖乖没带，而陎祎却是偷偷藏了，看到节目播出后又有铺天盖地的骂声，说陎祎卖腐不知悔改，骂的很难听，甚至连带着荀湉一起骂。

　　陎祎不想疏远荀湉，却也不想让荀湉遭受网络暴力，正当为难之际，他坐上天台抽了会儿电子烟，又恰好被荀湉撞见，那天晚上的表白，陎祎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装的无所事事云淡风轻，才能提起勇气拒绝。

　　后来当节目组要炒cp的时候，陎祎想尽一切办法恳求节目组把他们的互动都剪掉不要播出去，那天荀湉撞见陎祎对节目组说“不合适”后就走了，没听到陎祎的那句“唉荀湉，我要怎么形容你呢，唉唉，大笨比。你最好一直这样，泥潭我自己下就好了。”

　　后来的决赛夜，陎祎是真的绷不住了，他确确实实是发自内心的哭了，也确确实实是发自内心的想吻他，但是十七岁的那个少年，陎祎的生长痛给足了陎祎教训，所以他又强行使自己坚强起来，带上云淡风轻的面具，拒绝了荀湉。

　　说出“不行”的时候，没人看见陎祎的手抖成了什么样，没人知道陎祎有多崩溃多想哭。

　　但是陎祎最终还是没有战胜自己，还是答应了这段为期两年的又荒唐又浪漫的恋情。

　　这两年是陎祎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两年，陎祎都快忘了烦恼，而当解散倒计时赫然悬挂，他才一点点慌乱起来。

　　解散夜那天晚上陎祎做足了准备，但是一对上荀湉那双眼睛就瞬间破了防，他最后还是拒绝了他，很正确，很勇敢的拒绝了他。

　　没人知道陎祎多想要个告别吻，没人知道陎祎回家哭了多长时间，他们只知道陎祎退出了娱乐圈。

　　陎祎无比期待每次过节日，总会在零点的时候趴在手机前等着那条祝福，然后再假装冷静回一句谢谢。

　　陎祎再也不过春天。

　　陎祎经常会幻想自己不那么懦弱，幻想他们的重逢，他们都辞掉了工作，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手上一人一本从英国领的结婚证，或许还可以领养个孩子，就这么过完一辈子。

　　陎祎在荀湉刚离开的时候很喜欢去喝酒，喝醉了就对着朋友说上很多遍“荀湉，我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世界的两端，一个叫做陎祎的人戒掉了电子烟，而一个叫做荀湉的人有了烟瘾。

　　前路坦荡，成名在望，永远少年意气。

　　会淋同一场雪，可陎祎再也不想一个人过冬天了。

　　——END

　　原如鲜花盛放般绚丽

　　却踏空坠入死水近乎溺毙

　　跌跌撞撞遍体鳞伤于世俗的海洋

　　吞咽下由真相炼成的利刃

　　挣扎的灵魂竭力抖落掉满身浮尘

　　刻在脑海中的隐痛撕扯着紧绷的神经

　　心中隐匿滋生出河流

　　欲言又止后波澜起伏暗涌

　　谨记逆行全责

　　鼓起了不去回首的勇气

　　纵有疾风起 依旧携傲意

　　少年意气 强装镇定云淡风轻
　　——记荀湉陎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