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念》赛森

2、第 2 章

　　到达杜宇所在城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她把口袋里杜宇的联系方式打开，塞给前坐的司机。因为坐车的缘故，林小夕没有穿她喜欢的洋装，只是套着简单的黑色T恤，白色衬衫……身下是简单的牛仔裤……长长的头发用丝巾随意的束起，脸上戴着几乎可以遮住整张脸孔的大太阳镜……
　　车停在那栋高级社区的时候，林小夕抬头，看向熟悉的窗口亮起的昏黄灯光，微笑了……她终于到了……

　　拨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嗓音：“喂……”阳台上有人走出，她有一瞬间的心跳加速，想马上扑进他的怀抱……

　　“小夕，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正在加班呢，晚点打给你好吗？……”他声音微弱，手捂着手机，显得格外的小心。

　　林小夕怔住，心凉地看着就在自己眼前“加班”的人，原本急切的想望被突来的打击震住，不知道接什么好……

　　高处阳台上的人看着她的方向，她以为他已经看到她了……可是他很快又转移了方向，看向身后的门口，声音多了几分急迫：“小夕，你怎么不作声？我晚点打给你好吗？”

　　林小夕看了看电话，又看看阳台的方向，想说点什么，告诉他她来了，就在他家楼下，或者说她想他，但是她什么都来不及说，电话里就只剩下“滴滴”声……

　　阳台上又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两人说了什么便转身往里走……在转身前，杜宇再次看了她这个方向一眼。

　　林小夕再次笑了……空气中多了点语意不明的味道。她自嘲的想，看吧，杜宇甚至不认识我卸下洋装以外的模样，他喜欢的或许从来都只是那个洋娃娃林小夕，而当洋娃娃林小夕像普通女孩子一样换下洋装套上T-恤的时候，他的眼光就转去了别处……

　　但是她心里却并不觉得特别的悲伤，只是有淡淡的莫名的情绪流遍四肢……

　　她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便提起行李再次赶往火车站。坐了连夜的火车到了C城，快到前的半小时给枯术打电话说：“来接我，好不好？”

　　那头传来半睡半醒间的呢喃，好半晌才清醒过来似的说：“你已经到了？不是说不来了吗？”

　　“来接我吧！”她只是固执的重复这一句话。

　　“好，我马上就过去……”那头枯术的声音还有点嘶哑，感冒似乎还没太好。

　　挂断电话，林小夕开始陷入冗长的沉默，天空刚刚露出一点点灰白，火车里时明时暗，她没有买卧铺，一路就这样坐过来的……

　　原本疲惫的心情反而消失不见了……昏黄的灯光打在脸上，眼前开始出现斑驳……她刚刚经历了一场背叛，却不见消沉。情绪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奇怪的东西，你以为你会为此伤心失望的时候，也许你内心是什么感觉也没有的；反之，某些很细小的微不足道的点，却会让我们的内心紧紧的颤动。

　　枯术跑进候车室的时候，车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照得他身上的白衬衫发出惨白惨白的光，狠狠的蛰疼了她的眼。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他一路奔跑，心脏还剧烈的跳动着……看到她的眼泪，他的眼中瞬间有了复杂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但他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躯前，轻轻的搂住了她颤抖的身体。

　　林小夕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体味，刚刚的奔跑让他的身体现在散发着强烈的热气。她低着头，看到他脚上还踩着前年她来的时候为他置办的夹板拖鞋，于是她又笑了。

　　眼泪和笑容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显得有点滑稽。她干脆把满脸的眼泪鼻涕往他身上擦。枯术叹息，温柔的揉了揉她刚刚在火车上已经解开的长发，眼底的情绪藏在他探向她的视线中，而她只顾着耍赖，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回到枯术的住处，林小夕把身上的行李一扔，便赖在枯术的身边不肯起来了。拽着他的衬衫角扭麻花，这是林小夕有心事时的习惯动作。

　　枯术低头看着自己皱成一团的衬衫，胸前还留有她刚刚的泪渍，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将头轻轻的靠在她的头上，他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你说为什么会有欺骗呢？”在枯术快要睡着时，林小夕才悠悠的问道，声音飘渺的在房子里蔓延开来……

　　好半晌枯术都没有回答，林小夕抬头，看向他俊秀的容颜，他闭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空气中轻轻的颤动着，林小夕突然之间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她松开手中的衣角，问道：“你睡着了吗？”

　　“也许是不想伤害！”枯术突然开口，似在梦呓。

　　“那你也会欺骗我吗？”林小夕执着的瞪大着双眼，看向眼前的枯术，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

　　枯术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低头看向眼前已经不是小女孩的女子，无奈的将她的小脑瓜子压进了自己的胸膛：“傻丫头。”不管我做什么，最后都只是希望你过得幸福。他眼神忧伤的看向怀中的人儿。

　　对你，我从来不曾欺骗，只是……善意的谎言。

　　林小夕突然觉得忧伤，这是成长的代价吗？似乎连一直善良可亲的枯术也有了秘密。各有心事的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酣睡过去……

　　没有，没有欺骗。没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