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有朝阳明媚》未壹未一

5、五

　　年会如期来了，咏宁第一次参加，稍显紧张，含雯则是已经参加第二次了，但是她说第一次她才到公司没多久，什么都不懂特别紧张，而今年是第二年了，她要参加到具体的项目里，又是紧张地要命。

　　咏宁除了与含雯配合出演了一个公共节目，还另外参加了两对交际舞表演，服装火辣，身材婀娜，脖子上的白金项链在闪烁的灯光下更显夺目。咏宁这次着实出了把风头。

　　年会结束，含雯说今天太开心了，要不继续去吃夜宵吧。咏宁想反正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而且周佳宝最近出差更加频繁，说是年底了每个客户都要轮番去拜访送年货。

　　含雯给晓萱打电话，约她一起在烧烤摊聚集，晓萱说这么冷的天，夜宵摊不得冻死啊。

　　咏宁和含雯站在风里瑟瑟发抖，的确很冷，有些后悔听了含雯的馊主意，但是又的确想要继续尽兴，咏宁便说：“要不去KTV吧？”

　　“这个好！”含雯觉得合适极了，便与晓萱约好，同时前往KTV会集。

　　两女孩在年会上都被灌了点酒，虽然不多，但也微醺，眼神朦胧，两个人坐在出租车后排座，勾肩搭背边唱边笑。

　　下车的时候，咏宁看了眼手机，发现有条未读信息，咏宁点开看。

　　“项链喜欢吗？如果我没记错，今天你公司年会，一切顺利吗？”

　　是杨振邦，咏宁有些微意外，但也不惊讶。看看短信时间，已经过去一小时，咏宁回：“谢谢你的项链，下次见面时还给你，太贵重了。”

　　含雯在等同学，晓萱还没到，咏宁站后面墙边躲风，短信刚发出又立即收到新讯息。

　　“送了岂有收回的道理。”

　　咏宁摁了手机，双手插口袋中，不时剁脚，冷得有些发抖，表演完节目来不及卸妆，衣服也只换了最单薄的，外面套了厚外套。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下，咏宁打开看，还是杨振邦。

　　“你说见面，今天可以吗？”

　　接着电话就响了，是杨振邦打来的，咏宁躲进角落接听。

　　等咏宁讲完电话走到含雯身边，含雯问她：“是不是男朋友来查岗啦？”

　　咏宁摇头，“是个朋友。”咏宁站着跳脚，想了想问含雯：“晓萱还没来？”

　　“她说出来等了好一会再拦到出租车，这会应该快了，要不我们先进去，开好包厢等她也一样。”

　　咏宁勾住含雯的肩，“含雯，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
　　含雯说：“啊，谁啊，长得好看吗？”

　　咏宁说：“我学长，刚巧来吴城玩两天。”

　　含雯想一想说：“那你让他一起来玩好了，不过，谈朋友就算了，怪尴尬的。”含雯歪歪脑袋，“反正晓萱也单着呢，哈哈，有男生一起玩也蛮好的。”

　　咏宁考虑了下，便说：“那如果方便的话，我就让他一起来玩。”

　　“方便啊，大家都是朋友嘛，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吗，再说了，我们三个女生玩多没劲。”含雯说完有些扭捏的笑。

　　咏宁睨她一眼，嘴角带笑，这蠢丫头倒也懂得男生女生一起玩的暧昧劲。

　　考虑后，咏宁想也罢，这么多年过去了，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咏宁拍拍含雯，让她先进去开好包厢等，外面冷得很。

　　含雯问咏宁干嘛去，咏宁笑她，“给你去找帅哥哥买糖吃。”

　　等含雯进去后，咏宁掏出手机，抿抿唇拨了杨振邦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意外的接电话声音中还透着掩藏不住的惊喜。

　　没想到杨振邦入住的酒店就在附近，咏宁一听地址估计他打车过来就十分钟，便没先进去，在外面等他到了一起进去找含雯。

　　杨振邦从出租车上下来，大步向前，原想直接进大楼，在门口时一顿，心喜，“咏宁？”

　　咏宁向前走了一步，拢着衣领，双手捂在大衣口袋中，咏宁没说话，看着他，多久了？一年还是两年，杨振邦在记忆中还是青涩的少年郎，那时他刚刚毕业，可以进到一家前景不错的外企，意气风发。现如今人在面前，退去青涩，真真是社会上的精英白领，黑色薄款羽绒，露出里面淡粉色的纯棉制衬衫领，发型理得精致干净，戴着一副金属框眼镜，镜框后透出笑容。

　　咏宁一笑，对着他看了太久，有些不好意思，头不自在的歪向一边，长发随风。

　　“怎么不进去等，外面这么冷。”杨振邦走向前，自然地把自己的围巾往咏宁脖子上套。

　　“走吧。”咏宁带他进去，按着含雯短信上的信息找到包厢。

　　倒是晓萱还没到，包厢里就含雯一个人在，可能因为太过无聊正在打电话，看见咏宁和杨振邦进来匆匆挂了电话。

　　“终于有人来了，我一个人好没劲啊，晓萱说快到了快到了，半天还没来。”

　　含雯嘟嘴，向咏宁撒娇。

　　咏宁对杨振邦一笑，“这是含雯。”咏宁眨眼，说好给你介绍女朋友的。

　　“含雯，这是振邦，杨振邦。”

　　咏宁又转头对杨振邦说：“含雯是单身哦。”

　　含雯呆愣有些手足无措，胡口接话说：“呵呵~呵呵~待会还有一个女生来，那女生单身，可漂亮了，又能干。”

　　杨振邦笑看咏宁，咏宁当没注意，径自往沙发上坐。杨振邦对含雯说：“你好。”

　　“你好。”含雯腼腆，又伸手对他说请坐。

　　杨振邦就近坐下，旁边是咏宁，咏宁起身到旁边去点歌。

　　晓萱来的时候，很惊讶，互相问好后坐含雯身边低声问：“这是她男朋友吗？”

　　含雯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这是她朋友。”含雯挤眼，“给你介绍男朋友。”

　　晓萱翻白眼，“给你介绍呢，我才不要。”

　　含雯红着脸，“我也不要。”

　　晓萱逗她，小声说：“知道知道，你有小俊哥了。”

　　含雯急道，“没有没有，别瞎说。”

　　杨振邦出去一下，回来时后面跟着服务生，端了两盘子零食和水果，招呼她们吃，含雯和晓萱没客气，边吃边唱，到底年轻，两首歌下来已经没有生疏，特别是杨振邦唱歌很好听，抒情曲一上，三女生盯着他深情演唱，人又长得干净帅气，不时发出各种吹捧声。

　　开场已经十点多，一直唱到凌晨两三点，三个女生终于唱不动，含雯和晓萱抱着睡在沙发一头，咏宁靠着这边扶手撑着头睡。

　　杨振邦异常清醒，他抖了抖手中的围巾轻轻搭在咏宁的肩上。

　　包夜到早上七点结束，六点多的时候，四人各自裹着大衣离开KTV，杨振邦去结账。含雯和晓萱两个人哈欠连连，准备回去补觉，咏宁邀她们一起去吃早面，含雯困极说今天下午还有事上午想休息，晓萱也说她们先回去补觉了，两人都看得出，这个学长其实心慕咏宁深情，她们知趣离开。

　　咏宁和杨振邦目送两女孩上出租车离开。

　　咏宁不时打哈欠，又被风吹得，两眼睛水汪汪的。

　　到了室外，杨振邦终于看得清咏宁真切，脸上神情还是带着学生期的稚嫩，不过因为化了妆，此刻长长的卷发随风飞扬，咏宁不时伸手捋一下头发，大衣里只着一件单衣，风吹裙起，看在杨振邦的眼里，风情婀娜。

　　杨振邦的心头一紧，有点苦涩。

　　“愣着干嘛？走啊，带你去吃吴城的早面。”咏宁的口红退去许多，半粉半红，迎风又是嫣然一笑。

　　杨振邦觉得穿着单薄的咏宁，长发随意迎风，寒风滚滚中，双目湿润，那样的楚楚动人。

　　“你~要不要先去酒店洗漱下？”杨振邦犹豫地问。

　　咏宁果然一愣，顺手又撩了下头发。

　　“我在楼下等你。走吧。”

　　杨振邦把咏宁送到酒店订的房间，他自己果然没进去。咏宁在房间里简单洗漱，等了一会，约摸半小时敲门声响起。

　　杨振邦去买了热牛奶，杵在那，似乎进退维谷。

　　“进来啊。”

　　“那~你等我下，我稍微收拾下。”杨振邦拿了自己的物品进到卫生间。

　　咏宁在房间里东看西看，实则也没啥可看的，普通大床房，入眼全景。

　　杨振邦订的酒店就在市中心附近，咏宁带路，两个人散步去吃早面。咏宁向他介绍，这面条在吴城也很兴吃，不过通俗早面为多。

　　咏宁问他几点的火车离开，杨振邦说要晚上呢。咏宁定定地看着他，好笑又好气，带他转遍所有文化老街，尝了几种特色小吃，咏宁困极累极，杨振邦带她到一处咖啡馆就座，总算温暖。

　　待到下午快天黑时，咏宁要回去了，她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下，伸手递给杨振邦，杨振邦没有接，又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礼物袋，挂在咏宁张开的手掌上，杨振邦低头亲了下咏宁的额头，转身离开，不说再见。

　　年会结束，大伙都等着分奖品。咏宁实际中了一套锅具，含雯没中奖是阳光普照一袋坚果。咏宁想与含雯换，含雯惊讶有些不好意思，有人都是低档次想换高档次，怎的咏宁高档次换低档次。咏宁解释，男友家里不缺锅具，自己又不做饭，不如一袋全家福坚果来得实惠。含雯很乐意，便相互置换得自己喜欢的。

　　咏宁看含雯，面色红润，烫过的头发打理得很好，看着像是做过了护理，脸上也涂了隔离和润唇膏，手上竟然还做了美甲。咏宁突然发现，含雯最近如此容光焕发，自己居然都没有注意到。

　　想起前两天通宵KTV，含雯对长相帅气成熟的杨振邦毫无羞涩，落落大方，反倒偶尔收发短信悄悄得扭捏。

　　“你不是谈恋爱了吧？”咏宁拧眉，突然改口这样说：“含雯，什么时候正式带男朋友出来见见我们呀？”

　　“啊？我还没正式答应他呢。”含雯说完，看见咏宁呲牙咧嘴表情，立即心虚双手捂面。

　　“蒋含雯，你真在谈恋爱啊！说，那人是谁？哪里找到的野男人？”

　　含雯笑，摸摸自己脸，又掐掐肉，“我脸上是写字了吗？”

　　咏宁：“写了。”

　　“啊？”

　　“花痴二字。”

　　含雯和咏宁嘻笑打闹，差点打掉桌上东西，咏宁伸手护。

　　包装精致，含雯说：“这是什么呀？”

　　“香水。”咏宁拿起两瓶香水，看了看包装，挑出其中一瓶递给含雯，“这瓶送你。”

　　“送给我？”含雯不敢置信地指自己，又指指香水。

　　含雯不怎么化妆，除了不大会，也是因为知道好的彩妆价钱也好，更别提买香水了。虽然没有买过，但也逛过商场，含雯知道名牌的一小瓶法国香水，小几百乃至上千都有。含雯觉得咏宁的男朋友真是对她太好了，咏宁也对自己好，经常给她带好吃的，还经常送她东西。

　　“拿着吧，就当你顺利脱单的礼物啦。”

　　“人家还没答应呢，还不算呢好吧。”

　　咏宁把香水放好在含雯桌上，把自己桌上留下的一瓶拆了包装，喷一下在手腕上，又轻轻挥挥手腕，咏宁闭眼闻了下，脸上自然地露出笑容。

　　含雯看着稀奇，便也有模样地学咏宁，收下道谢，也拆了包装，喷一下在手腕上，又直接放面前闻，突然又发现少了甩手的动作。

　　咏宁看看她，并没取笑她，“人家人家的，瞧把你甜蜜的。说吧，是哪个小俊哥？这么努力不懈的拼命追求你。”

　　含雯看看四周，确定没有惊动老油条和老甲鱼们关注她们，她压低身子低声说：“你认识。”

　　咏宁一顿，半眯着眼，随即伸手指了指车间的方向，嘴上低呼，“不是吧？真搭上线啦？”

　　“嘘！”含雯把咏宁的手拽下来，又作了个噤声的手势，生怕引起任何老甲鱼的听觉。

　　追含雯的正是公司跟产线的技师，也是之前一直在食堂里走过含雯身边便推推桑桑的大男孩之一，名叫徐俊泞，吴城本市人。两人下午上班时，悄悄讲了好些话，含雯便把徐俊泞追自己的事情，讲了大概，还总是十分强调，她还没有正式答应与其交往呢。咏宁理解她的思想，估计是好不容易有人喜欢自己，蒋含雯小姐定是要好好考验人家，又考验自己是否心动，这考验其实就是通过时间的等待，鉴别对方是否三两天便放弃了，也是为了享受一把被人追的感觉。

　　徐俊泞最近终于常白班，终于可以陪含雯一起下班。含雯回他短信，告诉他不许和自己一起走，等到了公交站再说，徐俊泞只好答应。

　　在公交站，咏宁算是和徐俊泞第一次正式见面，一个作为含雯的朋友，一个则是含雯的预备男朋友。车到新城区，咏宁和他们再见，徐俊泞牵起含雯的手走到后边空座坐下，含雯坐下后又故意甩开他的手。

　　徐俊泞带含雯去吃晚餐，因为电影票时间比较紧凑，怕赶不上便随便路边挑家小吃店，吃完又买了爆米花和奶茶带进影院边看电影边吃。

　　看电影的时候，含雯抱着爆米花，边吃边看电影，徐俊泞不时递上奶茶让她直接就着他的手喝，徐俊泞也吃爆米花，拿得时候却总是握住的是含雯的手。含雯觉得心扑通扑通的，握没两秒又红着脸抽走。

　　下半场电影，爆米花吃完，奶茶喝光，徐俊泞把手伸过去搂住含雯，这下含雯没有拒绝，她看前后周围都是拥抱的坐姿，还有人直接在么么。正这么想时，耳朵边徐俊泞凑过来轻声说：“你今天真香。”含雯缩一下脖颈，实在受不住。

　　看完电影出来，直发现是情侣场，出来的全是成双成队，影院里灯光昏暗，含雯的手一路被牵着。

　　徐俊泞送含雯回去，晚上十一点多了，小区里倒还有人走动，这个老小区自有住户基本只剩下老龄人，这个点还在外面行走的，大多都是倒班或下大夜班的租户。

　　徐俊泞说还是陪她到家门口安全，楼道里黑漆漆的，从一楼到四楼没有哪户的门口装有夜视灯。

　　外面透来的光微弱，夜光里只有眼睛明亮。

　　“我到了。”含雯背靠门，轻声说。

　　徐俊泞看着她，黑暗中嘴唇扬着笑，“嗯，那我走了。”脚步却不见动。

　　“哦~”含雯身体扭扭捏捏。

　　忽然含雯被压在门板上，她瞪着眼抬头，本来还在做小动作咬嘴唇，一吓便松开，等了半天又没有接下去的动作，含雯忍不住地眨巴眼睛。终于徐俊泞顽邪一笑，火候到了，低下头压在她的唇上。

　　含雯闭上眼，早已忘了要多考验男人长时间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