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归人》江湖冶

9、第九回 WHO怕WHO？

　　曼曼像被人抢了洋娃娃一样撅着嘴，委屈地跟在秋莫言和陆未凝身后走出舞会，陆未凝不时偷偷地回头看她一眼。若是这个女孩大吵大闹还好，而她如此这般低着头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陆未凝心软了。她猛地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秋莫言看看身后的姚思曼又看看她，附到她耳边低声说：“长痛不如短痛。”
　　当事人都这么说了，陆未凝除了叹气，什么也没得说。三人就这么默默地走，陆未凝隐隐还能听到身后的抽泣声。秋莫言到小胖家抱回已经睡熟的乖乖放进她的小床里。姚思曼终于冲到院子里蹲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秋莫言也跟着冲出来压低声音喝斥道：“小声一点儿！当心吵醒了乖乖！”
　　陆未凝从他后面一把推开他，剜了他一眼怒道：“你凶什么凶，人家还不是为了你！”说着走过去想要安慰曼曼，手刚挨到她就被她甩开了。陆未凝实在于心不忍，说：“你别哭了，其实……”
　　“喂！”秋莫言跳到她俩之间制止住陆未凝，接着对姚思曼没好气地说，“你住在哪个宾馆？”
　　姚思曼站起来，抹抹眼泪，抽噎着说：“我一听说你在H城就赶来了，我连你在哪儿都不知道——只知道你在H大。我听说有个舞会就想去看看你在不在。哪儿有找什么宾馆啊。”
　　“那现在去找，走，我陪你去。”说着，秋莫言拉着姚思曼就往外走。陆未凝看不过眼，拽住姚思曼的另一只胳膊道：“这么晚了你让人家一女孩住在外面？别理他，你今天就住在这儿。”
　　“你疯啦！”秋莫言叫道。
　　“你才疯了呢，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陆未凝不愧时高中时学校的播音员，把“丧心病狂”四个字说得是抑扬顿挫。
　　姚思曼不可思议又满怀感激地看着她。秋莫言又叫了起来：“那你让她住哪儿？”
　　“住那儿！”陆未凝果敢地指着自己的屋子说。
　　“呵。”秋莫言冷笑了一声道，“那你住哪儿？”
　　“啊嘞——”陆未凝又间歇性脑残了。
　　秋莫言向她展现出一个无害的微笑，说：“你当然是跟我睡了。”
　　“……”
　　陆未凝换了床单被套，安顿姚思曼睡下，越想觉得自己真是笨的出气。她犹犹豫豫地走到秋莫言的卧室门口，站在外面徘徊不定。秋莫言那个杀千刀的在里面慢悠悠地说：“进来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就不用害羞了。”陆未凝把牙磨得吱吱响，她深吸了一口，跳进去，双手叉腰。秋莫言看到她这架势，吓了一跳。
　　“你真的再免了我一年的房租？”
　　秋莫言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样的话，怔了一下，点点头：“啊，对。”得到了肯定地回答，陆未凝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大义凛然的气概：“他奶奶的，老娘难不成还怕了你了！？”
　　说着就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去，一屁股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瞪着秋莫言。陆未凝这样的大胆反而就秋莫言害羞了。陆未凝发现他脸上的两朵红晕时不叫：“我晕，你害个什么羞嘛？”

　　秋莫言和陆未凝针对怎么睡的问题至少挣了两个半小时，最后的结论是：谁也别睡！就这么耗着！看谁能耗过谁！
　　两人在黑漆漆的屋子不知耗了多久，突然，秋莫言一声哀叹打破了这深沉的夜……陆未凝觉得叹气的机会也被他抢先了，一阵屈辱涌上心头。
　　“我还没叹气呢，你叹个什么气！”陆未凝鄙视道。
　　秋莫言捶墙悔恨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竟然没有要发生一点儿事的趋势！男人的耻辱啊！”
　　陆未凝当即骂道：“流氓！色狼！下流！无耻！本姑娘都这么帮你了，你还有非分之想！卑鄙！小人！……”
　　“少爷我还免了你房租呢！你可是白住的！”秋莫言反驳道。
　　“老师说的没错！剥削阶级果然都是黑心眼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谁得便宜了？谁卖乖了？”秋莫言伸腿踹了她一脚，也不知道踹在哪儿了。陆未凝一下子蹦起来对他拳脚相加：“得寸进尺还动手动脚啦！”
　　秋莫言一把抓住在自己眼前挥舞着的黑影说：“到底是谁动手动脚了！”
　　“你在家里别人都叫你什么？”
　　“少爷……”
　　陆未凝抽出自己的手感慨道：“这就是少爷本色啊！”她有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家到底有多少钱啊？”
　　“我怎么知道，钱又不是我管。不过我家在一个小岛上，那个小岛全是我家。不过我跟妈妈都不经常住。我妈妈做生意全球漂泊，我……全国流浪……”
　　“你脑子被猪亲了，那么爽的地方不待着，干嘛来这儿蹉跎啊？”
　　秋莫言长长叹了口气，如同一个长者般抚摸着陆未凝的脑袋：“你还小，你不懂。那么小岛哪儿有这个院子大！”
　　陆未凝被他这突如其来一本正经的忧郁给震撼了，半天没有缓过来。就在秋莫言怀疑她是不是睡着的时候，她幽幽道：“我理解你！”差一点儿就泪流满面了。不过秋莫言接下来的话真震撼。
　　他说：“你理解个屁！”于是他们又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架。
　　这一夜对姚斯曼来说是漫长的。她一面要忍受着被抢去爱人的心痛，一面还要被迫聆听那边屋里的地动山摇。
　　打累了，两人并肩坐在床头望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空促膝长谈展望未来。可是展望了一夜，两人都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太阳东升，所有人都走了出来，不大的院子俨然站着两个熊猫眼一个核桃眼，乖乖身后的口子还没有系好就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昨晚睡得好吗？”陆未凝问姚思曼说，是个人看见那核桃眼就知道睡没睡好了。
　　姚思曼摇摇头说：“不好。”
　　“呃。”
　　“床太硬了——”
　　“……”
　　“你们两个也没睡好吧？”姚思曼这么说是有言外之意的，可惜还处在混沌状态的陆未凝没听出来。她傻呵呵地笑着说：“我睡得挺好的，呵呵。呀，我怎么有黑眼圈了？肯定是做梦撞到哪儿去了。呵呵呵。”
　　秋莫言支走陆未凝，叫她去买早餐，陆未凝极不情愿的领着乖乖走了。他对姚思曼说：“姨妈知道你来这儿了吗？”
　　“不知道。”
　　“我帮你订机票，赶快回去吧，不然又要像上次那样搞得满球风雨的找你！”
　　姚思曼瘪着嘴，无限委屈：“我不管，我就不回去。我也要在这儿上学！”秋莫言看着她，撇撇嘴，道：“那好吧，我不管你。你要不回去，也别住我家！”姚思曼跳起来，冲进屋里抓起自己随身的小包包又冲出来道：“不住就不住！哼！”说罢，夺门而出。
　　陆未凝提着四个人的早饭回来不见姚思曼，便问她去哪儿了。
　　“她走了，不用管她！”秋莫言怒气冲冲的说。
　　“哎呀，我买了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
　　秋莫言见陆未凝一副娇憨的样子，他说：“你多吃点，猪！笨死了！”

　　晚上下班回来还有更令他无语的事情：姚思曼买下了他隔壁的院子，做起他的邻居了……
　　女人啊，真是太狠了！秋莫言在心中悲愤的呐喊。